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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佟妃瑾瑶 ...
未时二刻,紫禁城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活力,再度热闹忙碌起来。冬日里的阳光宛如一层轻柔的薄纱,温柔而静谧地洒落在紫禁城的每一寸土地上,给这庄严肃穆的宫城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暖色调。
我手捧着精心挑选的布料和新鲜精致的吃食,缓缓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姑母。自从姑母被废后,便如人间蒸发一般没了消息,她如今究竟过得怎样?身体是否康健?心情是否舒畅?无数的担忧在我心头萦绕。
不多时,我来到了坤宁宫门口。只见门口笔直地站立着几名侍卫,神情冷峻,如同一座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我刚要举步向前,侍卫们便齐刷刷地将我拦截下来。其中一位侍卫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皇上有旨,静妃现处于禁足期间,任何人不得踏入坤宁宫一步。”
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身旁的明珠已然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用纤细的手指指着那名侍卫,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见到惠贵妃娘娘竟然还不速速跪拜行礼,居然还敢在此阻拦娘娘的去路,难道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我心中一紧,生怕明珠的冲动之举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赶忙轻声喝道:“明珠,住口!”明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带着一丝不甘,低头默默退到了我的身后。
那几名侍卫这才看清我的身份,脸色瞬间一变,赶忙齐刷刷地跪地行礼。刚刚阻拦我的那名侍卫,此刻语气也变得格外温和恭顺:“微臣实在不知是惠贵妃娘娘大驾光临,多有冒犯,请娘娘恕罪。微臣也是职责所在,实在是奉命行事,还望娘娘海涵。”
我心中明白,侍卫们不过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也实在不好太过为难他们。于是,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本宫进不去,那便算了吧。”
说罢,我缓缓转身,对着明珠和棉雾轻声说道:“咱们回吧。”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又略显沧桑的声音从坤宁宫里面传了出来:“惠贵妃娘娘。”我心中一颤,那分明是姑母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回头,只见姑姑带着两名宫女从坤宁宫内缓缓走出。其中一名宫女手中还端着精致的吃食,她们来到我面前,恭敬地屈膝请安:“奴婢给惠贵妃娘娘请安。”
我赶忙伸手轻轻扶起姑姑,说道:“姑姑不必多礼。”
姑姑微微欠身:“谢娘娘。”
看到姑姑从被禁足的坤宁宫内自如进出,我心中满是困惑。毕竟皇上下旨明确禁止任何人踏入坤宁宫探视静妃,于是我忍不住开口询问:“姑姑,如今坤宁宫被禁,为何姑姑却能随意进出呢?”
姑姑见我一脸疑惑,便微笑着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我至今仍没有什么位份,不过是太后身边的一个侍婢罢了。静妃娘娘虽被禁足,但太后怜惜她,特意吩咐我每日过来给静妃娘娘送些吃食、打理衣物,所以只有我能进出,其他外人确实是不可以的。”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随即示意明珠和棉雾将带来的布料拿过来,递给姑姑说道:“麻烦姑姑把这些绸缎转交给姑母吧。”
姑姑转头对身旁的一名宫女吩咐道:“墨画,把惠贵妃娘娘送来的这些东西拿去给静妃娘娘。”
安排妥当后,姑姑抬头看向我,说道:“对了,惠贵妃娘娘,奴婢接下来要去景仁宫探望佟庶妃和三阿哥。不知娘娘是否也有兴趣一同前往?”
听到“佟庶妃”这个称呼,我心中暗自思忖,想必这位佟庶妃与姑姑交情匪浅,所以姑姑才会特意前去探望。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一个为皇上诞下皇子的女子,为何至今还是庶妃之位。不过,出于对这位佟庶妃的好奇,我还是决定与姑姑一同前去见见。
我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轻快地应道:“好呀。”说着,我便轻轻搀扶着姑姑,一同朝着景阳宫的方向走去。
在这去往景阳宫的蜿蜒宫道上,四周静谧无声,只有我们轻轻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姑姑轻声谈论起来:“姑姑,姑母怎么到现在还在禁足呀?”
姑姑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自表姐被废之后,皇上对她就颇为忌讳。后来,宫内不知从何处传出流言,说堂姐的八字与皇上相克,还把皇上之前的几个孩子都克死了。皇上竟轻信了这些流言,一怒之下便将堂姐禁足了。说来也奇怪,之后宁悫妃和佟妃都顺利诞下了孩子,虽说生产过程中出了些状况,但好在母子平安。”
听完姑姑的讲述,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表姑母怎么可能会克皇上的孩子呢?这简直荒谬至极!我满心疑惑,又紧接着问道:“那表姑母难道要一辈子都被关在坤宁宫里吗?”
姑姑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说道:“上个月,太后特意请了五台山上寺庙的高僧来宫里做了一场法事。皇上一向信佛,那位五台山的法师说这场法事可以驱散堂姐身上的怨气。所以,照此情形,堂姐差不多下个月就能解禁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才明白原来姑母能够解禁,还是曾姑母从中帮忙。
走着走着,我一直留意着姑姑手中拿着的食盒,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姑,您拿这么多吃食做什么呀?”
姑姑听闻,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瞬间挂满了忧愁,看得出她心里藏着极重的心事。她语气中满是怜惜地说道:“这是给佟妃准备的。佟妃虽说为皇上生下了三阿哥,可终究不得宠。前几日,她去给宁悫妃和贞妃请安。贞妃非要佟妃把皇上赏给她的玻璃玉花瓶抱过去瞧瞧,结果贞妃身边的贴身侍婢故意使坏,绊了佟妃一跤。贞妃见状,竟大发雷霆,不仅克扣了佟妃这个月的饭食,还罚了她们宫里半年的月俸。”
说到此处,姑姑突然停下了脚步,神色凝重地转过身,紧紧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这皇宫啊,说起来还真是邪门。原本亲密无间的亲姐妹,都能反目成仇。宁悫妃与贞妃本是同一家族的,宁悫妃还是贞妃的表姐妹呢,可如今却分成两派,势如水火。如今这后宫之中,贞妃的势力最大。我真心不希望在这皇宫里,咱们几人之间生出什么嫌隙,千万不要像宁悫妃和贞妃那样啊。”
我连忙轻轻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会的,姑姑。”说话间,我瞥见姑姑手上还戴着我们家族的五色手圈,心中一动,不禁开口问道:“姑姑,你还戴着这个蓝色手圈呀。”
姑姑闻言,微笑着将袖口轻轻往上捋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怀念,缓缓说道:“是啊,自从我进宫后被太后养在宫中,这个手圈就一直戴在手上。如今,每天看着这皇宫四角的天空,就格外想念咱们科尔沁那广袤无垠的大草原。”
我听了姑姑的话,心中也涌起一股思乡之情。我也把自己手上的紫色手圈露了出来,然后亲昵地拉住姑姑的手,认真地说道:“姑姑,如今我和乌清也都进宫了,五色手圈已经集齐四个啦。所以呀,姑姑你不会再孤单啦。”
这五色手圈共有红、黄、蓝、绿、紫五种颜色,是我们家族女性代代相传的手圈,它象征着我们家族的女性永远不分离。表姑母静妃戴的是红色手圈,姑姑戴的是蓝色,我戴的是紫色,乌清戴的则是绿色。还有一个黄色手圈,在我亲姐姐那里,她如今已经嫁给了简亲王。
说完这番话,我和姑姑便继续默默地走着。不知怎的,我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惧怕。贞妃送我那个玉如意,我始终琢磨不透她到底是何用意。在这深宫中,我如今只想平平安安地度过每一天,而最重要的,便是希望能与福临消除所有的误会,期待他有朝一日可以真正爱上我。
“好了,我们到了。”姑姑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我抬眼望去,发现我与姑姑已经来到了景仁宫门口。
走进景仁宫,只见里面一片荒凉景象。我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佟妃好歹为福临生育了三阿哥,即便只是个庶妃,可这宫中也实在太过冷清荒凉了些。
景仁宫门外只有两名宫女在值守。其中一名宫女看到我们来了之后,赶忙小步跑到我们面前,恭敬地请安:“给孟姑姑请安。”
姑姑微微点头,关切地问道:“锦绣,佟妃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锦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忍不住哭了出来,满心委屈地向姑姑倾诉道:“姑姑,娘娘病了呀!奴婢昨日心急火燎地去请太医,可太医院的人竟说,贞妃娘娘下了命令,不让太医来给佟妃娘娘瞧病,还撂下狠话,说要是违抗,就要拿太医院是问。”
姑姑神色一紧,赶忙追问:“那三阿哥呢?”
锦绣抹了把眼泪,接着说道:“三阿哥还在娘娘宫里呢。可不知怎么的,不管奴婢们怎么哄,三阿哥都哭啼不止。而且,三阿哥身上出了好多红痘,看着就像被蚊虫叮咬了似的。”
听闻此言,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没想到贞妃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佟妃生病了都不让太医去诊治。三阿哥好歹也是福临的亲骨肉,更是太后的孙子啊!我忍不住提高音量,气势汹汹地说道:“你先起来!佟妃怎么说也是三阿哥的生母。你现在就去请太医,就说是储秀宫惠贵妃娘娘吩咐你去的,看看那些太医敢不敢不来!”
锦绣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行礼道:“原来是惠贵妃娘娘,奴婢给惠妃娘娘请安。”说着,她便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
看到她这般可怜模样,我心中难免泛起一丝同情,语气稍缓却仍带着威严说道:“你只管拿着我的名号去请太医。要是他们还敢推诿不来,休怪本宫不客气,定会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太后。他们若是耽误了佟妃和三阿哥的病情,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谢娘娘!”锦绣赶忙应道,而后迅速站起身来,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匆匆跑去。
我和姑姑一同踏入殿内,脚步匆匆地朝着佟妃的寝殿走去。到了寝殿,只见佟妃静静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处于昏睡之中。守在旁边的宫女见我们进来,赶忙行礼请安:“孟姑姑。”
“起来吧。”姑姑轻声说道。
我看向佟妃,只见她脸上毫无血色,身形消瘦得可怕,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那单薄的身体,瘦得都能清晰地看到骨头,甚至还不如旁边伺候的宫女圆润。由此可见,佟妃在这宫中的日子,实在是艰难困苦,很不好过。
姑姑转身从旁边拿过一些吃食,递给那名宫女,温和地说道:“锦花,你去把这吃食热一热,顺便把三阿哥抱过来。”
锦花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三阿哥就被抱了过来。小家伙哭得满脸通红,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姑姑赶忙接过三阿哥,轻轻摇晃着,嘴里不停地哄着:“玄烨乖,不哭不哭。”
我凑近仔细打量着三阿哥,只见他原本细滑娇嫩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许多小红点。尤其引人注意的是,他的额头上有一个格外显眼的大红疙瘩,看来三阿哥哭得这般厉害,就是因为这些恼人的红点在作祟。
姑姑一直在旁边耐心地哄着,可哄了好一会儿,三阿哥依旧哭闹不止。姑姑见状,轻轻揭开盖在三阿哥身上的棉被,这才发现,三阿哥的后背竟也全是红色的痘痘,难怪他如此难受。
就在这时,太医终于匆匆赶到。太医先是为佟妃仔细诊治了一番,随后才来到我和姑姑身旁。我端坐在正座上,神色凝重地问道:“佟妃究竟得的什么病?”太医赶忙恭敬地回道:“回惠妃娘娘,佟妃娘娘是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
“等等!”姑姑一听,顿时面露担忧之色,急忙说道,“每日给佟妃娘娘送来的吃食,可都是我亲自安排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听到姑姑的话,锦花赶忙跪在地上,轻声问道:“娘娘、姑姑,有何吩咐?”
姑姑面色严肃,目光直直地看向锦花,问道:“前几日佟妃娘娘的吃食都是你去热的,是不是你故意往里面加了什么药?”
锦花一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赶忙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大声喊道:“奴婢哪有那个胆子呀,姑姑!不过,奴婢记得前几日牛福晋曾送过一些吃食给我们娘娘。”
“什么东西?”姑姑追问道。
锦花赶忙回道:“好像是甲鱼和苋菜。”
太医听了,微微皱起眉头,思量了好一会儿,却欲言又止。姑姑见状,走上前催促道:“你但说无妨,若是怕有人为难你,我回去便将此事告知太后,有太后给你撑腰。”
太医这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回娘娘、姑姑,这甲鱼和苋菜乃是食物相克之物,若是食用过多,便会导致中毒。不过佟妃娘娘食用的量不算多,所以中毒尚不严重。”
“牛福晋……那送来的吃食还有剩余吗?”姑姑转头看向锦花问道。
锦花回道:“刚好没了,昨日娘娘已经全吃完了。”
姑姑轻轻叹了口气,抱着一直大哭不止的玄烨,焦急地对太医说道:“太医,你快看看三阿哥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太医赶忙上前,仔细地为三阿哥检查起来。不过片刻,他便发现三阿哥的身后有不少被蚊虫叮咬的痕迹。太医微微皱眉,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裹着三阿哥的棉被上。只见他神色一变,立刻跪地行礼,说道:“回娘娘,三阿哥之所以哭闹不止,正是被这棉被所害。”
言罢,太医拿出剪刀,小心地剪开了棉被。这一剪,让在场众人都大惊失色。棉被里面竟然藏着好几十只虫子,此刻它们正四处乱爬。那些蠕动的虫子,让我和姑姑都着实吓了一跳,眼前这一幕实在是令人作呕。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我下意识地捂紧嘴巴,棉雾和明珠见状,赶忙在一旁轻轻为我拍背。姑姑见我如此难受,急忙示意锦绣赶紧把这令人憎恶的棉被扔出去。究竟是谁这般狠心,竟对一个尚在襁褓之中、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下此毒手,实在是令人发指。
太医一脸严肃地说道:“幸好发现得及时,若是再晚一些,恐怕三阿哥的性命就要断送在这棉被之上了。”
姑姑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转头看向锦花,问道:“这棉被是从哪里来的?”锦花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努力回忆着说道:“奴婢实在不知。自从三阿哥的嬷嬷上个月不幸溺毙在河中,太后允准娘娘亲自照顾三阿哥后,三阿哥身上就一直裹着这床棉被。”
我看着眼前的状况,直觉此事绝非如此简单,于是赶忙向太医问道:“佟妃与三阿哥现在这样,该如何是好?”
太医恭敬地回答道:“微臣会给佟妃娘娘和三阿哥开几副药,按时服用一段时间,想必身体就会慢慢恢复。”
此刻我正想继续追问一些细节,姑姑却抢先一步说道:“好,你退下吧。今日之事,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太医赶忙应道:“微臣告退。”说罢,便匆匆离开了景仁宫。
我微微皱眉,转过头看向姑姑,满是疑惑地问道:“姑姑,牛福晋为什么要陷害佟妃呢?还有三阿哥身上裹着的那床棉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姑姑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这不可能,牛福晋和佟妃平日里交情甚好,想来牛福晋应该是不清楚食物相克这回事。至于三阿哥遭遇的这桩事,咱们先别急着下结论。还好这次发现得够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虽说姑姑嘴上这般说着,可我还是能从她微微蹙起的眉额间,察觉到那一丝若隐若现的怀疑与担忧。
姑姑轻轻抱着玄烨,我静静地看着玄烨在姑姑温暖的怀中慢慢睡熟。这一刻,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涌上了一层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心寒于玄烨小小年纪,就要遭受这般可怕的迫害,命运如此多舛;另一方面,又不禁为姑姑的善良感到欣慰,她对佟妃和孩子这般关怀备至,让人心生暖意。
思索片刻,我觉得不能再坐视不管,佟妃和三阿哥不能再这样无端地受尽委屈。我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庄重地环顾着殿内的所有人,语气坚定地说道:“今日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许向任何人透露。从今日起,若是佟妃和三阿哥身体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去请太医,就说是奉本宫的命令。此外,以后不管是哪个宫里送来的布料或是吃食,都必须先经过太医仔细检验。要是有短缺不够的情况,尽管来找本宫要。”
殿内的宫人整齐划一地应道:“是。”
两个时辰悄然过去,佟妃在昏睡中渐渐苏醒过来。我和姑姑一直守在一旁,佟妃迷迷糊糊地看到我们,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挣扎着想要起身,吃力地说道:“姐姐,你来了。”
“慢着,妹妹快躺下。”姑姑赶忙伸手将佟妃轻轻扶了一下。
佟妃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声音微弱地说道:“妹妹真是一副病弱身子,连给姐姐沏杯茶都做不到。”说着,她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满是疑惑地问道:“不知这位是?”我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是新入宫的惠贵妃。”
佟妃听闻,立刻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尽管她身体绵软无力,却还是坚持着缓缓跪了下来,恭敬说道:“臣妾给惠贵妃娘娘请安。”
见此情景,我急忙上前将佟妃扶起,轻声说道:“姐姐不必多礼,刚才太医叮嘱过,姐姐需要多多休息。”
“太医?贞妃说……”佟妃小声呢喃着,话语里带着几分一知半解的迷茫。
我察觉到她似乎对贞妃有着深深的惧怕,便轻声安慰她:“姐姐以后不必害怕,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和三阿哥再受一丝委屈。”
“谢娘娘,还有玄烨他还哭么?”佟妃一脸担忧地问道。
“玄烨他……”我刚要开口,姑姑便抢先说道:“玄烨已经不哭了,刚刚我们请太医来看过,玄烨只是对新环境有些不适应,并无大碍。”
佟妃听完,心急如焚,立刻又想下床。我和姑姑连忙阻拦,可她还是力气耗尽般地缓缓跪下,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臣妾佟瑾瑶多谢惠妃娘娘大恩,若不是娘娘出手相助,臣妾和玄烨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娘娘为了臣妾与玄烨,怕是会因此得罪贞妃,这可如何是好……”
我和姑姑赶忙再次扶起佟妃,将她慢慢安置回床上,轻声安慰着。我语气坚定地说道:“姐姐放心,没事的,区区贞妃,我并不惧怕她。”
佟妃眼中满是感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微微点头,哽咽着表达着内心的感激。
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暗,已经到了戊时。我和姑姑离开了景仁宫。走在路上,我神情有些落寞,脚步也显得无神,忍不住感慨道:“三阿哥才这么小,就要遭受这样的罪,实在是太可怜了。”
只见姑姑沉默不语,我心中满是疑惑,不解为何姑姑不让我将三阿哥可能被人谋害之事告知佟妃,忍不住问道:“姑姑,为何不让把三阿哥棉被有虫一事告诉佟妃或者太后呢?”
姑姑轻叹一声,对我说道:“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倘若这次说了,佟妃定然会伤心不已,太后与皇上也会知晓此事。如此一来,那想害死三阿哥的人必定会再次下手。到那时,太后和皇上必然不会再让佟妃抚养三阿哥,而这才是真正的危险所在呀。依我看,此人的目的就是想让三阿哥死在佟妃身边,这样既能打击佟妃,又能让众人觉得是佟妃照顾不周才致使三阿哥夭折,从而为自己开脱罪名,今日你也算是见识到了这宫中的险恶。”
我又问道:“那姑姑,贞妃惩罚佟妃,宁悫妃为何不管呢?”
姑姑再次唉声叹气,说道:“你要知道,宁悫妃虽掌管六宫,但她从不理会佟妃母子。由此可见,宁悫妃是想借贞妃之手害死佟妃,以便抓住把柄。即便佟妃未被害死,宁悫妃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这才是最让我害怕的地方啊。”
我不禁感慨万千,进宫的第一天便遇到这样的事情,心中暗自思忖:难道在这宫中,众人就不能相互帮扶吗?
随后,我与明珠、棉雾回到了储秀宫,坐在自己的寝殿梳妆台前,让碧玉为我洗漱,我仍心有余悸地说道:“今日发生的事情可真把我吓坏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呢。你瞧姑姑,变得如此沉稳安静,还这般工于心计,真让我有些害怕呀。”
其实,我真正害怕的是自己在这深宫之中,也会不知不觉地发生改变。就像姑姑,以前她是那么活泼开朗,充满生气,可如今却变得如此安静,心思深沉得让人有些陌生,这种变化实在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娘娘,这宫里和咱们科尔沁可大不一样,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啊。”明珠一边轻柔地帮我卸着头饰,一边轻声说道。
听着明珠的话,不知怎的,我的思绪一下子飘回到了广袤无垠的科尔沁草原。那里的蓝天白云、青青草地,还有自由自在的牛马羊群,都让我无比怀念。
“娘娘今日帮了佟妃和三阿哥,想必贞妃很快就会知道,娘娘千万得小心防备着她。”棉雾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
我心里明白,棉雾说得没错。如今在这后宫之中,贞妃势力庞大,一手遮天,就连生下皇子的佟妃都对她忌惮三分。我本不想卷入这后宫的争斗之中,更无意伤害他人,但为了不使自己受到伤害,也只能想办法应对了。
没过多久,洗漱和卸头饰都弄好了。
“娘娘,早点休息吧,明早还得去给太后和皇上请安呢。”明珠关切地提醒道。
夜晚,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日在宫中发生的种种事情,不断在我脑海中浮现,让我忧心忡忡。月光透过窗户,冷冷地洒在房间里,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让我愈发觉得这深宫之中处处隐藏着危险。可我心里清楚,我是为了福临才走进这深宫大院,而且这其中还承载着家族的荣耀与期望,我必须坚持下去……
未时:13∶00-14∶59
戊时:19∶00-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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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五章 佟妃瑾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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