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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大结局·版本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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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戈止息后,拓跋余受了重伤闭门调养,接连半个月没有召见外臣,偶尔会有红罗或拓跋芸前去探望。
拓跋余这几日想着,如何封赏功臣,特别是叱云南。叱云南现在的身份是大魏的护国公,已是尊贵无比,没法再加官进爵了呀,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
“公主,您可以进去,至于叱云将军,我必须先进去禀报下皇上。”拓跋余允许红罗任何时候不用经过通传就可以进来见他,只是叱云南……
“承安大人,既然将军和我一起,当然应该与我同进同出,更何况,他马上就会是皇上的妹夫了。让我们进去。”红罗最后一句话,透露着不容反驳的威严。红罗敢这么说,依仗的就是拓跋余对自己的宠爱和纵容,承安心里当然明白,故不再多言,侧身让开了。
“哥哥,你身体好点了吗?”
拓跋余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到红罗的声音,才睁开眼,他没有立刻接红罗的话,只看向叱云南,“叱云将军也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红罗正要开口,被叱云南抢先一步,“我们是来向皇上辞行的。”
闻言,拓跋余吃惊得站起来,“辞行?你们要去哪里?”
叱云南拉着红罗的手,继续道:“哪里都行,全看公主的意思。”
“那你们多久回来?”
“不确定,也许一年,也许十年。”
“十年?!”拓跋余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带红罗永远离开皇宫,远离一切纷争,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拓跋余盯着他们看了半天,好像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是什么情况?把家族、权势、地位看得如生命般重要的叱云南,居然会选择放弃来之不易的一切吗?
“玉儿,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拓跋余不死心,转问红罗。
红罗第一次觉得不忍心,她知道拓跋余对自己好,舍不得自己离开,但是她并不喜欢宫中的生活:“哥哥,将军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对玉儿来说,荣华富贵都不过是过往云烟,公主如何,权利如何,都比不过哥哥和将军对我的疼爱。”
拓跋余当初就担心过红罗会不适应宫里的生活,派人去民间收集了各种稀奇好玩的玩意儿送给红罗,供她消遣。可是红罗好像看起来都不怎么感兴趣,多数时候都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样子。原来,她最珍爱的东西是一个“情”字。他心如刀割,仍选择放手,满足她的心愿:“既然你意已决,我不拦你。但是,玉儿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哥哥请说。”
“不管是五年还是十年,都一定要回平城好吗?哥哥永远在这里等你回来。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随时回来找我,只要有哥哥在,你永远都是大魏最尊贵的公主。”拓跋余明明心痛地不行,明明很想挽留,却依然装作很淡定,红罗和叱云南都看在了眼里。
来之前,红罗心中设想了千万种可能,拓跋余会不同意,会愤怒,会挽留。只是她没有想到,拓跋余这番话竟会让自己热泪盈眶。从前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是遇到了叱云南,没想到老天待自己不薄,还送来百般疼爱自己的亲哥哥拓跋余。
红罗哽咽,上前抱住了拓跋余:“哥哥……会的,玉儿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
这是红罗第一次主动过来抱自己,拓跋余多么留恋这种感觉啊,可惜终究离别。拓跋余是男人,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紧紧抱着她:“好,我等你。”
不知怎么的,虽然知道他们是亲兄妹,看到这个情景,叱云南的心里还是有了些许醋意。
辞别后,红罗和叱云南牵着彼此的手,从拓跋余的寝宫走了出来。
他们抬头望了望湛蓝如水的天空,看见一只雄鹰展翅翱翔而过。
我们以后便也能如那只雄鹰一般,自由自在地快乐地生活了。他们彼此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会心一笑,无声地告诉对方,我爱你。
五年后。
叱云南和红罗云游归来,他们遵守和拓跋余的约定,回到了平城。但是此时的叱云南已经不叫叱云南,他改名叫蒋南,而红罗已是蒋少夫人。
叱云南用蒋南身份将叱云家在全国各地的产业全部买下,集聚了大量的财富,所有生意交给了当年愿意追随他离开的心腹们打理,但所有重要账本必须都得经过他的过目,其余时候不定期抽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蒋南一跃成为平城第一大富商,人人皆称“蒋公子”。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的姓名,也只有极少数人见过他。
蒋南不仅是富商,而且还是出了名的神医。传闻他的武功和医术都十分了得,擅长救人,同时也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蒋南一向神出鬼没,行踪不定。世人只知他住在平城郊外的枫叶山庄,多少达官贵人曾慕名前去山庄拜访,或求医问药,或奉上巨资买人性命。然而,蒋南有一个原则,就是救人只救将死之人,杀人只杀极恶之人。这样以来,绝大多数人都吃了闭门羹。少数人愤而甩袖离去,更多的则是望门兴叹。
“夫君,快点!”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年轻女子欢快的笑声。只见一红衣女子骑在马上,手持弓箭,她突然噤声,连忙把箭搭在弦上,正准备弯弓设向不远处的一只红狐狸。谁知,后面跟上来的那个家伙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把眼看都快要到手的狐狸吓跑了。
红罗朝着蒋南撇了撇嘴,嗔怒道:“哎呀!都怪你!明明就快要抓住它了!”
蒋南是故意的,他放声大笑,跃上红罗的马,手持缰绳,把红罗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低头飞速亲了她一口,柔声哄道:“夫人莫恼,说,想要什么为夫都就去给你弄回来!”
跟在后面的山庄护卫们都不约而同地将眼睛看向别处,他们虽然早就习惯了自家主人调情从来都不分场合,只要自个儿高兴。但是,还是非礼勿视为好。
在外人眼里,蒋南从来都是冷酷无情的形象,无人敢惹。一回到家,就都变了个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跟个受虐狂似的,任红罗人欺负,还笑盈盈地,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在蒋南夜以继日的熏陶下,红罗觉得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大庭广众之下和蒋南亲热也能做到淡定自若,旁若无人了。
红罗乖巧地冲着蒋南眨了眨眼,调皮一笑:“夫君说话算话?”
“绝无戏言。”蒋南自信满满地回答。
“好,红罗听山下村民说这林子里看见过灵狐出没,传说灵狐全身雪白,机灵异常,特别聪明。我想要……”
什么?不……不是刚刚那只红狐狸吗?已经够稀少的了!灵狐只是一个传说呀,蒋南连见都没见过,完了,怎么办,这个愿许大了。
但是,只要夫人开口,哪怕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蒋南也毫不犹豫。他想了想,随即应道:“好,为夫这就为夫人找去。”
红罗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那就有劳夫君了。”
“那……夫人你都累了一天了,先回去吧,给我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为夫一定将灵狐送到夫人面前。”蒋南拍胸脯的时候声音很亮,但红罗怎么感觉他有些底气不足呢,却也不多言,在护卫的严密地护送下返回了山庄。
确定红罗走远了,蒋南开始犯愁,他叫来影,问:“你知道哪里有那个什么灵狐吗?”
影思索了片刻,拱手施礼答:“属下不知。但是……”
“说。”
“少夫人说想要灵狐,可没有说必须是公子亲手猎的。前几日上方谷谷主岳千秋带了一只灵狐来求见公子,说他的女儿得了一种怪病,虽不致死,但影响女儿家容貌。他访遍全国各地的神医都没能治好他女儿的病。后来听闻公子的大名,故来求见公子,不过公子回绝了。”
蒋南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才记起来好像确有此事,当即命令影去上方谷邀岳千秋一见,表示愿意尽力去治好他千金的病。
岳千秋几次寻访蒋公子无果,难免泄了气,看着自家女儿痛苦的样子,正在家里连连叹气。忽而,见一小厮匆忙来至跟前,面带喜色,他心有不悦,怒斥:“得了什么喜事那么慌张?没点儿规矩!”
小厮吓得跪下:“谷主息怒!奴才不是为自己高兴,是为了小姐啊。”
岳千秋脸色更沉了:“小姐病成这样,还能有什么喜事?”
小厮忙答:“有,谷主您前些日子不是多次拜访蒋公子,他闭门不见吗?刚刚有枫叶山庄的人前来邀请谷主带上小姐去山庄一见,交换条件是灵狐。”
岳千秋闻言喜不自胜,蒋公子居然主动提出见他,这得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简直比皇帝召见都荣幸。他连忙命人快去准备一下,马上启程去枫叶山庄。岳千秋平日里最宝贝灵狐,任何人前来讨要都不给。但是,只要能治好女儿的病,区区一只灵狐算得了什么。
枫叶山庄。
蒋南只简单看了一下岳千秋千金的情况,就直接开出了几味药,都不太好找,其中一味药还是枫叶山庄独有的,蒋南便当卖个人情送给了岳千秋。把岳千秋感动得不能言语,就差痛哭流涕了。最后,岳千秋双手奉上灵狐,还深表歉意,觉得此礼太不上台面了。
“人人都说蒋公子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又有侠肝义胆。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多谢公子搭救小女,在下深表敬佩,请受在下一拜。”岳千秋当着众人的面,准备跪下,却被蒋南伸手扶住。
“岳谷主多礼了,对蒋某来说,不过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这次破了例而已。”蒋南神色淡淡,轻描淡写地说。
岳千秋拱手作揖,不再多言,万般感谢尽在不言中。欣然告辞离开了。
红罗已悄悄立在门口很久了,岳千秋刚走,便坏笑地进屋:“夫君耍赖!说好猎回来给我呢?”
影看了蒋南一眼,赶紧告辞:“公子、少夫人,属下先告退了。”
“好。”蒋南没有说话,红罗应允了。
“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啊?为夫说一定给夫人弄到,没有得自己亲自狩猎啊。”
“你……”蒋南给她玩了一招语言的艺术,堵得红罗没话讲。
眼看红罗要发飙了,蒋南立刻岔开话题,命人将灵狐抱过来,“夫人,看,你的灵狐在此。”
红罗看着蒋南怀里抱着的小东西,浑身似雪,转着圆溜溜地黑眼珠,透着股机灵劲儿,特别可爱。
红罗很喜欢,从蒋南手里接过来,不停地抚摸着它光洁的毛发,忍不住叹到:“好美啊。”再也没提刚才的事了,蒋南终于松了口气,暗叹女人果然善变。
“对了,夫君,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红罗正色道,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什么事?”
红罗露出羞涩的表情:“我怀孕了,大夫说,怀的是两个。”
“真的?!”蒋南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红罗连声道:“真的!真的!真的!”
蒋南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即将为人父的喜悦让他开心得如同做梦一样。
红罗眼里饱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面前这个开心得像孩子一样的丈夫,享受着这一刻平凡人的幸福。
她望了望窗外,朝着大魏皇宫的方向,心中喃喃:“哥哥,你要当舅舅了,你若知道也一定会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