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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在对角巷右边的第三个岔路口拐进去,再走上六七百米,有一家叫做“金蔷薇”的炼金物品店。它的店面不大却也并不简陋,玻璃橱窗里展示着精巧的小饰品,有恰到好处的华丽精美。

      莱姆斯·卢平站在店门口,稍稍迟疑了一下。这条路不像对角巷人那么多,却也不少,他站在这里略微有点儿挡路,所以他虽然还显得有些犹豫,却很快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店内布置得整洁别致,种种炼金物品大至橱柜、小至怀表,都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周遭,却不见一个人影。他有些无所适从地环顾一周,看见门边挂着一个小铃铛,于是走过去轻轻摇动了一下。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并不大,但在寂静的店中听得十分清晰,很快,自后面走出一个姑娘来:“要买点什么吗?”

      她淡褐色的头发梳成长长的发辫垂在肩头,翠绿色的眼睛流露出一种安静的神色,好像并不急着招揽顾客。看到莱姆斯的瞬间她似乎有些吃惊,略微犹豫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这让莱姆斯也暗中松了口气,毕竟他不是来这儿买东西的。“请问这儿的店主是……”

      “就是我。”长辫子姑娘说。这让莱姆斯略微有点惊讶——她毕竟还非常年轻,看起来和他自己差不多岁数:刚刚霍格沃茨毕业。但他还是将一张前天的《预言家日报》拿了出来,“我听说这里招聘店员,我是来应聘的。”

      “啊……好,这边请。”姑娘说,引着他往后面走去,一路上,她屡屡侧头,用余光瞥视他,莱姆斯有些尴尬,更多的还是奇怪。当姑娘看到第三次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请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不……不是,对不起。”姑娘脸一红,低下头去,“抱歉,我失礼了。我只是觉得你……很熟悉,好像以前见过。你是哪个学院的?”

      “格兰芬多。”

      “哦……我是拉文克劳。”

      她显然不擅言谈,说了两句,便又沉默下来。两人走过一道走廊,来到一间明显是用于存货的小房间内,姑娘抱歉地对他点点头,两人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两边坐下了。桌子显然也是炼金物品,边缘刻着精美的雕金花纹,不过一眼还看不出它的用途。莱姆斯将《预言家日报》,以及自己的几份文件有些紧张地递了过去。

      “因为是自己一个人开店,所以不讲究那么多,这里是我平时制作那些小玩意儿的地方,请别介意。”姑娘说着接过了文件,“嗯……所以,显然你已经看过招聘广告了,那上面的要求都符合是吗?”

      广告的要求,相对于一家小店来说,并不很高:魔咒、魔药、黑魔法防御术三门的NEWTs优秀成绩,最好选修过炼金术、算数占卜并对如尼文有一定研究,但不强求。每年符合这种要求的霍格沃茨毕业生大把大把,再加上这儿提供的薪金不菲,本应当有许多人来应聘才对。然而,广告上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需要拿到邓布利多校长的推荐信。大概正是因为这一条将大多数人挡在了门外,这个职位才一直空悬,他也才在詹姆和小天狼星的劝说下决定鼓起勇气前来一试。

      “都符合。”他说着,将邓布利多的推荐信抽出来放在了最上面,“但是……你可以先看一看这封信。”

      姑娘点了点头,低头看信,然而才读了两行,她忽然眼睛一亮,抬起头来重又打量他:“莱姆斯·卢平!哦,我终于记得了,我是见过你——格兰芬多,‘掠夺者’,不是吗?你们四个很出名。”

      莱姆斯紧张地微笑一下。姑娘朝他伸出手去:“可能你没有听说过我,我在学校比较……嗯,深居简出。我叫洛伦希娅·菲尔德,比你们大两级。”

      莱姆斯迅速地搜索记忆,但他的确不记得在学校见过她。两人握了握手,洛伦希娅又低头去看信,莱姆斯的心微微下沉,紧张地盯着她,眼见她的目光一路下滑,很快到了结尾。她在最后两段明显地顿了一顿,但很快又接着流畅地读了下去,一直读到结束,而后她小心地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到一边,开始阅读其他文件——他的NEWTs证书等等。这些她看得就快多了,看完之后,她才有点犹豫地抬起头来,似乎在回避莱姆斯的目光:“所以——请原谅我的失礼,你是狼人?”

      莱姆斯感觉嘴里微微发苦,但还是平静地点点头——这种反应已经好过大多数人得知此事的反应,“是的,我是狼人。”

      “哦。”洛伦希娅说,“嗯……我看到你的文件上说你六年级选修过炼金术。你还选修过古代魔法研究?”

      她没有接着下逐客令,已经十分出乎莱姆斯的意料,“是的。”

      “那,关于我们面前这张桌子,你能看出什么来?”

      莱姆斯一愣,目光移到面前的桌子上,洛伦希娅补充道:“你可以慢慢看。从材质到功效,任何方面都可以说,但是不许用咒语。”

      他先前太过紧张洛伦希娅的反应——大部分人在得知他是狼人之后会立即将他拒之门外——以至于甚至没有真正注意过周围的环境。此时细看,他才发现这显然是一张非常高档的小圆桌:主体用雪白的木材作成,桌面磨得光亮,边沿和桌角用盘绕的金线嵌出优美的花纹,甚至还有贝壳拼出的小蝴蝶在花纹间拍打着翅膀翩翩起舞。一张充满了华贵气质的桌子,怎么看都应该放在贵族庭院而非这间简陋的小仓库里。

      “银椴木——我想应该是。金线上有魔法痕迹,不用咒语我分辨不出是什么功效,但应该比较平和,并且不是单纯的装饰。木头上也有魔法痕迹……”

      他有点困惑地以手抚摸桌面,但桌面光滑如镜,纯白无暇,根本看不出来任何魔法留下的痕迹或者纹路。忽然灵光一现,他伸手去抚摸桌板背后,果然在那里触手有浅浅的纹路:“炼金法阵?刻在桌面背后?真是聪明——这应该和保存食物有关,是吗?”

      “嗯,目前都对。”洛伦希娅说,莱姆斯抬起头来才发现她在笑:她笑起来带一点羞涩,但非常甜,“小提示,还有一个地方可以作为加分项。”

      莱姆斯疑惑地低下头去:洛伦希娅如此平和自然的态度不知不觉让他放松下来,一时间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面试,而回到了在学校里跟同学一起讨论难题的时候。他再次前前后后仔细端详这张桌子:“这周围的花纹……延伸到背面去了吗?和桌底的法阵是交缠在一起的?我不太确定,但是如果有一个魔法通路能够联结这些纹路引到中心的话,它们好像可以构成一个炼金法阵中的增幅纹路。”

      “哦!我没想到你能看出这个!”洛伦希娅惊喜地说,“是的,这是一个增幅法阵的边缘扩展——看这里的弧线,这是一个经过修改的如尼文基础纹路。因为你知道,炼金法阵大多都是圆形,桌子的四角处会出现一个法阵力量没有那么强的空白区,需要用这种基础纹路将魔法效果延伸过去——抱歉,我说得太多了是吗?一涉及炼金术我总是说多……总之,如果你愿意的话……两个月的试用期,可以吗?从明天开始上班你方不方便?”

      “我——是的,当然方便。”莱姆斯说,“上班时间是广告上的时间:每周六天,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是吗?”

      “对的,每周二休假,按周记工资——啊,按天吧?”洛伦希娅说,“这样你可以自己选择什么时候休假……不过,每个月你要休假的时间在月初就跟我说好,可以吗?”

      “当然……谢谢。”莱姆斯说,感觉脸颊有点发热,自从毕业以来,他已经在找工作的时候碰了无数次壁,这是头一个没有因他的狼人身份而将他拒之门外,反而为了方便他而更改了结算方式的雇主,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那就说定了。”洛伦希娅说,她又微微地笑起来,“合同恐怕我放在前面柜台了,卢平先生,请跟我来。”

      她站起身来,莱姆斯脱口而出道:“我想知道……”

      “什么?”洛伦希娅问。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决定雇用我?你不害怕狼人吗?莱姆斯原本打算这样问。然而话临出口他又改变了主意:今天他的运气已经够好了,万一这个问题让洛伦希娅改变了主意呢?于是后半句话被他硬生生地拗转了方向:“你先前说的那个加分项,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吗?”

      “嗯,你先前一眼能看出来是银椴木,也能看出金线上是附带有魔法的,说明你的魔法材质部分学得很好。”洛伦希娅说,“你有注意到蝴蝶是什么材质吗?”

      莱姆斯的确这才注意到那些翩翩飞舞的,闪烁着珠光的小蝴蝶。这种材质是像是贝壳拼成,炼金术……贝壳……他忽而恍然:“非洲夜光贝!极佳的魔法传导材料——它们是用来聚集魔法力量的?”

      “没错。”洛伦希娅说,她将手指按在桌上,立刻有几只不超过小指甲盖大小的蝴蝶飞了过来,围绕着她的手指扇动翅膀,“这是张高档的小茶桌——在上面放上食物,可以长久地保温、保鲜,哪怕放上几天几夜,热食也不会变冷,冷饮也不会融化。在上面放食物的时候,蝴蝶就会聚集围绕在餐盘旁边,作为魔法能量引导——晚上的时候还会发光。这桌子卖得很贵,当然,也很少有人会买这种器具。”

      她轻盈地转过身来,重又往前面走去,莱姆斯跟在她身后,忍不住说道:“但是,将下午茶点心在桌子上放几天几夜……?”

      “根本没人会做这件事,对不对?”洛伦希娅轻轻地嗤笑了一声,“没错。买得起这种桌子的人,会在意一盘点心吗?非洲夜光贝也是华而不实的点缀,四角各自拼一块塞克纳白贝就足够了,连金线都可以省去。魔法阵也是噱头,这桌子用了非常复杂的三重炼金法阵,实际上只需要一重法阵加上几种稍微复杂的魔咒就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作为魔法炼金物品,这桌子华而不实,我并不喜欢。”

      “不过,我想有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家族就专爱华而不实。”莱姆斯说。

      “没错,所以这类炼金物品我卖的价格也格外贵。”洛伦希娅说。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我想我们会合作愉快的,菲尔德小姐。”莱姆斯说。

      “哦,请叫我洛伦希娅,或者洛伦。”洛伦希娅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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