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巴赫 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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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穆傲风挥挥手，领班倒退着退下。
“穆少，能不能少现点眼？”陆羡头也不抬地对来人道，话里却明显掺着笑意。
“我这是替你着想啊小羡羡，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片鱼塘是我罩着的！”穆傲风走近，人五人六地挨着陆羡坐下。
“别，我只想低低调调做人，安安分分守己。”陆羡挪动屁股，离他远点。
穆傲风，夜渡的老板，富几代陆羡说不清，反正是这座城市势力最大家族的单传。早年叛逆的他，去美国躲爸爸，遇到了留美求学的陆羡，深深引以为知己，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还真就成了一辈子的朋友，陆羡觉得挺神奇，因为怎么看他跟某骚浪贱都不是一路人。
“苏大小姐，就算小羡羡真要退而求其次，那也轮不到你，还有我呢！”穆傲风朝苏安然抛了个大媚眼，让柯遥莫名其妙地想起风华绝代四个字。
从穆傲风一出现就安静下来的苏安然，十分给面子地做呕吐状。
面对这场景，柯遥受惊了，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哆嗦着手指指穆傲风，又指指陆羡：“你……你们……”是那种关系？
穆傲风撩了撩金发，一把捞过陆羡，搂住他的肩，摆了副你说呢的欠揍表情。
柯遥原地石化。
“别闹。”陆羡拍开某人的狼爪，介绍道：“这是我们诊所新入职的柯遥。”
“嗑药？”穆傲风眨眨漂亮的丹凤眼。
“名字，柯遥。”陆羡解释。
穆傲风愣了一秒。随后爆发出放肆狂乱的笑声。
柯遥恨恨地嗷一嗓子，出逃了。
“他去哪里？”穆傲风抹抹笑出来的眼泪，指着那道委屈的背影道。
“可能去洗手间吧。”苏安然猜测。
“诶？前阵子听陆羡说你在相亲？”穆傲风撩完陆羡，放开他又来撩苏安然，“怎么，苏大小姐急着嫁出去么？也是，男人三十，是钻石王老五，女人就……”
苏安然冷笑一声，又瞥一眼陆羡：“怎么，我们这三个都是吃狗粮的，还要搞性别歧视啊？我要代表女权组织声讨你们。”
“诶？别把我算在内，我可不是单身。”穆傲风拿过一杯红酒，“我就是女友太多，不知道定谁为正宫娘娘。”
“呵呵呵，”苏安然拆起台来不遗余力，“你身边的嫩模今天的跟昨天的都不重样，脸跟名字都对不上号，你能从里面挑当家主母？”
“你操什么心？到时候老爷子自己给我挑一个，凑合凑合过呗。”穆傲风轻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红酒在杯壁挂出漂亮的弧线。
“啧啧啧，政治联姻啊？”苏安然投来怜悯的目光，“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有爱情的婚姻更是噩梦啊！穆少你可要想清楚，不要牺牲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啊。”
这两个人一凑到一块就乌鸡眼儿似得瞎斗，谁也不让着谁，竭尽一切挖苦嘲讽之能事。陆羡摇摇头，暗叹。
“经调查，在30岁以后才遇到另一半的概率仅有15.6%。”陆羡幽幽地丢出一句话。
“只有15.6%？”
“居然有15.6%！”
其他两人异口同声，语调却截然相反。
“哈哈哈，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心得要命吧？”穆傲风促狭地眨眨眼睛，“要不，安然，我给你介绍一个？包你满意！”
“哼！就你这个德性，身边能有什么好鸟？”苏安然翻了个白眼，用鼻孔看他。
“我什么德性？”穆傲风一口闷下红酒，扬扬下巴，痞痞地问。
苏安然一手捂嘴，浮夸地做惊讶状：“哎呀呀，穆少原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啊。无非是花心、浪荡、纨绔中的纨绔，私生活混乱，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睡一个，睡完一个丢一个呗。”
“是么？”穆少挑眉，“他们没胆在我面前说，我自然不知道。”
“不过，说得好像也没错。”穆傲风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
一时间，没人说话。穆傲风没等来苏安然的继续嘲讽，还在纳闷儿，对面沙发上的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穆傲风伸向酒瓶的手悬在空中顿住。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苏安然坐在阴影里，看着他，眼睛黑白分明，炯炯有神。
唉，一直默默看着的陆羡在心里又重重叹了口气，转头看楼下。
目光被楼下舞台上上蹿下跳的乐队吸引了。
那个乐队主唱看起来……有点眼熟。
穆傲风缩回手，翘起二郎腿，几乎是整个人躺在沙发上：“以前？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苏安然哂笑一声，“你也不记得阿言了？”
苏安然醉了，清醒状态下，所有人都不会在穆傲风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果然，某个名字的出现让穆少极其不爽，眼神凌厉地扫来。
苏安然梗着脖子和他对视。
“不、要、提、她。”穆傲风的语气转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威胁的意味尽显。
苏安然要是会服软，就不是苏安然了。
“傲风，阿言已经死了。”苏安然低低地说，像是在说给穆傲风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像是被触到痛处炸起来的猫，穆傲风猛地跳起来，一把摔了空酒杯，踹了一脚桌子，“啪”的一声，碎片四溅，引来无数人热切的目光。
“我让你。不许提她。”穆傲风阴沉下来的脸，像是一头随时会爆发的猎豹，死死得盯着苏安然，眼睛里没有半分温度。
“不！我就要说！阿言死了！她死了！”苏安然突然失控，歇斯底里地嚷起来，她眼眶通红，和妖冶的口红交相辉映，两片深红却让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悲凉的眼神让穆傲风一愣，“你何苦一直走不出来？”苏安然失魂落魄地盯着桌上摇摇欲坠的一瓶洋酒，里面澄黄的液体发出蛊惑的光芒。
“陆羡！你快把这个疯婆子拉回去，她已经醉……”穆傲风转过头，哪里还有陆羡的影子，“靠！”他低声咒骂一句。
拢好西装转转身，冷不丁地，被冰凉的液体从头浇到底。
酒沿着高挺的鼻子一路往下，流过薄唇，流过尖削的下巴，流过漂亮精致的锁骨，渗入衬衫，留下大片湿湿的印迹。
苏安然拎着倒空的洋酒瓶，满意地勾起唇角看着自己的杰作，眼里光芒大盛。
这个婆娘今天真是疯得不轻。
穆傲风眼睛眯成一条线，暴躁的因子在胸腔里左突右撞，却总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憋得他胸口生疼。
胡乱抹了一把脸，正欲开口就骂。
一双柔软的红唇堵住了他的嘴，苏安然放大了的脸贴得极近，穆傲风睁大了双眼，整个人僵在原地，失了动作。
苏安然轻巧地撬开他的牙关，近乎本能地吮吸着他唇边的，口腔里的酒气，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瞬间浇灭了他胸中的怒火。
阅女无数的穆傲风现在很尴尬，面对主动投怀送抱的苏安然，他双臂僵硬，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现在算是个什么情况？被吻得头脑宕机的穆傲风颇有些措手不及。可这个措手不及在一瞬间后就荡然无存，几乎是出自本能，不喜欢被动的他没两个回合就夺取了主动权。
揽在怀里的细腰无限近地贴合着自己，湿漉漉的衬衫在苏安然的黑色连衣裙上留下深深浅浅的酒渍，随着吻的加深，呼吸越来越粗重凌乱，心跳就快跳出掌控范围。手掌不自觉地抚上怀中人的后背，逡巡流连，像是在巡视领地。
半晌，苏安然的唇挣扎着离开，转到他耳边，呼出的热气让穆傲风的耳尖发红，她低声如同呓语：“你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睡一个？你怎么不爱我？”
这句话像是神奇的开关，让穆傲风有些恍惚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触电般地推开苏安然，猝不及防的一击，让苏安然失去了温存的怀抱，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栗色的大波浪长发铺在地上，互相缠绕，拉紧，形成死结。一滴晶莹的液体划过她秀丽的脸庞，湮没于浓密的发中。
你可以爱任何人，怎么就不能爱我，穆傲风？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巴赫 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