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Alpha》暮二木

50、第五十章

　　“……为什么这样，你还能喜欢着她？”

　　听到这样的问题，娜塔莉娅睁大了眼睛——然后忽然就笑出了声，又觉得不太礼貌，捂住嘴唇摆摆手说，“抱歉，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在想，那个。相鹿同学你，大概没有谈过真正的恋爱吧？”

　　“我可说过没有任何虚言，之前所说的‘一无所知’都是再坦诚不过的描述。”
　　相鹿微微眯起眼睛，笑着说：“不过，说到底我只是在问你一般的利益得失相关的看法而已。毕竟她已经拥有恋人，而你怎么能……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呢？这个问题大概跟我是否有过恋爱经验之类的事情毫无关系吧？”

　　“不要生气嘛。”娜塔莉娅叹气笑，“好啦好啦，你们Alpha真是的。满口什么利益得失之类的……先不说有恋人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所谓‘喜欢’这种东西，就是——就是自然而然地想要传达给对方的心情呀？”

　　“自然而然？”

　　“嗯，自然而然地。好比说，风吹过之后风铃就会摇晃，雪融化之后花苞就会绽开，流星划过会拖出长长的尾巴，——就是这种自然而然的心情。”

　　说到这里，娜塔莉娅觉得有一点不好意思了。但她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即使对方在喜欢着别的人，或者对自己根本没有注目的意思，喜欢既不会转向，也不会消失，就是笨笨地冲撞过去。”
　　“——这样，不管结果是受挫的还是甜蜜的，喜欢……永远是不会变的喜欢本身。”

　　咖啡屋的门忽然被打开了，铃铛丁丁响了一下，进来的只是普通的客人，并不是陆离回来了。
　　娜塔莉娅有点小小的沮丧和与之并行的安心。

　　“喜欢是不会变的……吗？”低声重复了一遍，相鹿端起他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毫不回避地凝视着她，“即使我告诉你，这份感情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甚至你有可能会受到她的欺骗吗？”

　　“欺骗我又能得到什么呢？”娜塔莉娅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总而言之笑了起来，“不过这种东西，又不是别人说些什么能够改变的事情嘛。”

　　“……是这样吗。”

　　相鹿用指腹摩挲着杯沿，过了一会儿，然后说：“谢谢你的耐心，娜塔莉娅小姐。还有，你的确很适合红色。你来新都是有什么事要做吗？”

　　“是的！”说到这个，娜塔莉娅的眼睛都亮了，“我是来参加选拔会的！”

　　“这样么？关于什么的选拔会？”

　　“温莎剧团的！演员歌手的选拔会。”

　　正当相鹿要应和她接着进行闲聊的时候，系在桌子腿上的红色的气球突然间爆炸了！

　　破碎的红色薄膜里掉出来一团小塑料膜抱着的液体，摔倒地上撒开，无色无味的液体流动着摊开成一片。

　　咖啡馆里的客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但很快，距离最近的娜塔莉娅就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比超高速空间折叠移动还要让人恶心的无力感突然袭来。

　　娜塔莉娅拼命地往四周看去，店里的人也大多出现了相似症状。
　　……这是……怎么回事？

　　“是神经毒素！大家不要踩到地面的液体、捂住口鼻尽量不要呼吸，抓紧离开这里！”

　　听到相鹿的声音，娜塔莉娅用力站了起来，止住呼吸跌跌撞撞要摸向出口，却因为看不清地上差点踩到那种液体，然后感觉到腰上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卷了过来，拖着她低空飞了起来，然后一下子被拉出了咖啡馆。

　　到了外面不一会儿，街道上涌现了更多慌乱的人流四处推搡拥挤着逃跑，据说都是因为气球里散发出来了融入了神经毒素的液体。

　　“陆离在哪里？”

　　娜塔莉娅有点不安。

　　相鹿说：“比起担心她，现在更重要的是赶紧撤离到安全区域。这片区离议会殿很近，是守卫重点的区域，警卫和疏散调动很快就会到的，不用慌张。”

　　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十夜之梦”的踪迹，比如这次问题到底谁会承担责任谁会受益之类的。

　　这时候，人群里传来了一声惊叫，“还有好多气球！！”

　　顺着那句话，众人抬头看向天空，人群里甚至一时因为极度的恐惧和胆寒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两声尖叫和啜泣的声音。

　　越过高大的商厦，缓缓地顺着风飞行过来的是一个甚至比热气球都要大许多倍的气球形成的花束，一眼看上去恐怕至少有几千个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气球聚集在一起。而飘在气球下方牵着绳子的，则是商场门口那个憨态可掬的布偶熊。

　　布偶熊仍然带着可爱的神情向地下的人群挥手，被气球带得差点失去平衡一样，还在空中转了个圈，然后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倘若平常，这应该是一场十分有趣的表演，但是现在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莫大的畏怖。

　　“……这……这么多数量！逃不过去的！！我们逃不过去的！！”
　　建筑物内部已经进不去了，这种神经毒素甚至不需要与液体直接接触，只要挥发在空气里就会对人体器官机能造成致命的伤害。在气球不知何时会爆炸的不安中，迫于无路可逃的死亡直面而来的压力，终于有个男人忍不住大叫了出来。

　　然后这个男人很快感觉到了布偶熊转身“看”向了他。

　　隔着厚厚的头套，布偶熊用略显笨拙的动作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话的赞同。

　　逃不掉的。

　　——随着这个认识所带来的莫大的恐惧深入空气，更多的人哭了起来。场面开始变得混乱，人们推推攘攘地挤在景点商业区稍显狭窄的路上，试图想办法向外逃散。

　　“请各位游客站在原地，携带行李的乘客看管好自己的行李，照顾好周围的老人和儿童，不要走失——重复一遍，不要离开这片区域哦。”
　　一如既往的甜美的广播音这时响起，通知着大家无比残酷的内容：“逃出一个人就提前引爆时间一分钟哦？还有十五分钟就自动爆炸了，大家还可以期待一下军警的救助嘛。”

　　“——最后重复一遍，不要离开这片区域哦！”

　　广播音关掉了。

　　布偶熊又憨态可掬地点头哈腰，好像还带着点歉意似的，请求大家的配合。当然，现在谁也不可能觉得它可爱了。

　　相鹿紧紧盯着天空的成千个气球，想象着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以他的异能来说拉动布偶熊倒是有可能的，但是气球太多，移动起来必然大费周章，而且速度会变慢，在能够将布偶熊连着一大把气球都拉到无人的海面上之前肯定对方就会先行采取对应策略了。
　　更何况，现在他身上没有带着自动推进装置，甚至无法做到平常的拖动速度的一半。

　　即使军警来了又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该怎么办。

　　刚刚那阵急着冲出去的人潮把娜塔莉娅和他挤散了，相鹿暂时放下了她的安危，竭力思考如何能够改变现状。

　　“相鹿。”
　　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他。

　　这个声音是——“陆离？”

　　他刚刚出声，就听到了一声“嘘”，食指抵在他的唇前。

　　“等下我会失去意识进入深层睡眠，遮掩一下我。”
　　陆离贴在他的耳边说道。

　　“你在说什么？现……”相鹿忍不住皱眉。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陆离就绕到了他的正面，带起披风的兜帽，拥抱着他的腰，好像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地缩起来的柔弱Omega一样，脸颊贴近相鹿的颈肩。

　　接着，她只说了一句“布偶里的人认识我，别让他发现。拜托你了。”就显然很快地失去了清醒的神智，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为了让她站稳，相鹿不得不回抱住她，一边焦灼地拧着眉看向天空。

　　**

　　进入[个人练习场]。

　　之前陆离一直像往常一样放任着自己在海上飘荡，试图在不可捉摸中自行领悟，却往往一无所获。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她有着明确的目标——

　　防御！

　　物理性的防御遮挡最好，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时间问题。

　　视野再次从黑暗中漾然亮起来，眼前又是狂风怒号的黑色的大海。

　　视野是明亮起来的，但陆离像是又一次跌入黑暗里。
　　天空上雨云密结，严严实实，入目的就是酝酿着的狂风和雷意，像是猛兽咆哮前喉咙里低声沸腾滚动的怒意。海面翻滚着、绞扭着，好像完全变成了固体一样，完全是看不透的。海浪打在水面上的力道也是坚硬的，然后混合着绞出来更大的力道，迎面扑来！

　　陆离下意识地就抽出了一把虚态的刀斩了过去——

　　无缘无故。

　　无缘无故地这滔天来的狂波恶浪看上去是固态一般地坚硬叱咤，汹汹地狂飙横澜甚至带着一种隐约的杀意。
　　无缘无故地陆离要斩它却斩开了又自动地黏到一起重新绞成一股更大的急湍恶浪扑来——

　　庞大的危机感趋面而来！

　　刀剑无用，刀剑无用，如何是好？

　　以我之身生生受下么？……不。

　　这是必受的磋磨。
　　如果躲无可躲之劫迎面而来，刀剑无用而束手无策之时唯有定此身此心，迎头而上——

　　是的，选择防御时并非是选择懦弱。
　　以不还的决意而选择伫立不退的姿态叫做防御。

　　防御即是——

　　无畏。

　　陆离的精神力动作起来。
　　苍蓝色的透明火焰迅速地蔓延着织满天幕，布成了绝对之盾。

　　这张以精神力为支撑的超微距相差空间制造原理的不可破之盾，叫做“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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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小天使已经分成了无脑信徒阵营、只贪于美色不求走心的肾宝阵营和认认真真谈酸酸甜甜的乙女阵营。
还有偶尔混入的清心寡欲无情无义的冷酷派。
作者也想做一个冷酷寡言但是能获得好多评论和爱心的霸道冰山式作者。唉。
所以陆离小剧场今天歇业。
感谢希冀的两个地雷~还有又掉落长评了谢谢夏虫mua。
这里是努力还长评加更欠下的债中的超冷酷der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