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的晚上》美娇枭

8、人生若只初见

　　林生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
　　（可怜的林生出场这么久了，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混上.广东人取名来来去去无非就富，贵，荣，华，甚无新意，不如林生还有些神秘感，直接以为他姓林名生也无妨）
　　他很喜欢开快车，把一切抛在身后，踩在脚下，掌握在手中，他爱的就是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控制着自己的事业，家庭，人生，人生唯一一次失控是为了那个叫林珑的女孩。
　　那一年突然流行摄像头，他迅速在自己旗下的王朝安了几部，坐在办公室把一切尽在掌握，令他相当满意。王朝是林生最赚钱的生意之一，投入了相当的精力和财力，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到办公室坐坐，巡视一番。
　　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那个女孩的，他已经忘了，只觉得每次看休息室的图象，都看到她低着头，长长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她在做什么呢？他很好奇。
　　这个女孩每天来得很准时，坐不了多久就被叫出去了，应该长得不错。
　　后来他发现自己坐到办公室里似乎就是为了来看看她，看她坐在那里，看她出门，看她走过长廊，然后进入某个房间，她总是低着头，她为什么喜欢低着头呢？林生很想问问她，他觉得自己很荒唐，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
　　女孩有两天没有来。
　　她是不是不来了？林生有些烦躁。
　　她又来了，循例低着头。
　　她站了起来。
　　他也站起来，几乎是奔跑着，冲向休息室。
　　终于看到了那个女孩。
　　女孩正站在门口在和人说话，她声音很好听，长长头发下，雪白脸庞，年轻漂亮。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陌生人：“您有什么事么？”
　　她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眼睛里盛满温柔和疑问。
　　林生有些不知所措，竟脱口而出：“你是谁？”
　　女孩轻笑：“我是林珑。你是谁？”
　　他涨红了脸：“我是林生。”
　　女孩很开心：“你也姓林？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
　　她似乎并不知道他是谁。有人叫她，她笑着说了声再见，转身走了。
　　很快他们又见面了。
　　昏暗的包间里，一个客人正对她上下其手，她赔着笑，小心躲闪着。客人是他的朋友，他恼怒，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朋友想带走她，他竟鬼使神差的突然想打麻将，把朋友拽走了，他看到了女孩感激的眼神。
　　一切自然的发生了，他得到了她。看她不胜娇羞的样子，他格外俏皮起来：“此刻是我拥有，任我多多手。”欺身上去，吻住她颤抖的睫毛。
　　她似乎是上天为他准备好的，她的一切都是他梦寐以求的。年轻貌美，身材娇好，聪明伶俐，甚至很有些幽默感，最重要的是温柔顺从，妩媚可怜。她像一朵解语花，娇滴滴的开在他随手可撷的地方，因为他的快乐而快乐，因为他的悲哀而悲哀。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该递水还是点烟，一个动作，她就明白自己应该坐下还是离开。她说她是他肚子里的虫。天底下，还有如此可爱的虫。
　　他到哪里都喜欢带着她，抬起眼就可以看到她，闭上眼就能够摸到她。他知道自己疯了，可是，活了小半生了，放纵一下又何妨，何况，他疯不起么？
　　他像个初恋的少年，狂热地爱着。
　　他时时搂着她，吻着她的脸，她的发，什么也不说，两人相看不厌。或者隅隅细语，从童年糗事到与妻子龌龊，她只是握着他的手静静聆听。他开着车载她从黑夜走到黎明，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睡颜美得令他心碎。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竟拥有如此浪漫的情怀，甚至在她熟睡时数过她的睫毛。他像个毛头小伙，一次次向她求欢；又像个帝王，把她征服在身下。她辗转娇啼，似乎带他灵魂飞走，让他空前满足和快乐。得美如此，夫复何求？
　　他只想永远将她拥有。
　　她却要离开他，坚定的，孤勇的。
　　他从来不知道她可以如此决绝。
　　她去的并不远，倔强的靠自己努力过活着。他希冀她会哭哭啼啼的回来找他，可惜她没有。据说她做得有声有色，他很骄傲：我的女人！
　　他找了借口去看她，以为已经不会为她心悸。
　　她却扑过来抱他，令他再次失控：呵，他还是这样渴望着她，像沙漠中的旅人渴望着甘泉。
　　她说很想他，他何尝不想念她，他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她的名字。她说得对，对她，他舍不得放手。
　　昏黄的街灯下，女郎低着头独自等待着。
　　林生想起：我好象忘了问她为什么喜欢低着头。

　　认识林生是林珑最狼狈的时候。
　　远离亲人，没有朋友，一个人在狰狞的暗夜里孤军奋战。她上着所谓的班，没人理她，都嫌她太过抢眼，她买了部小小游戏机，埋着头堆着俄罗斯方块。她很怕抬头，很怕大家都被叫走了，没人叫她自己；她也很怕叫到自己，怕不可知的房间里，有人说要带她出去。她小心翼翼地四处赔着笑，觉得自己像只小老鼠，惶惶不可终日。她对自己说，明天就好了，明天有了很多的钱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因为不知道明天在哪一天，她常常哭泣，可是哭泣没有办法有很多的钱，她哭完了，每天笑着继续上所谓的班，继续低着头，为了那个梦想中的明天，一日挨一日。病了就睡两天，痛哭一场，醒来，又继续去上班。
　　其实林生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林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说老板你好么？于是林珑选择装傻。
　　林生救了她，他看向她的时候，她很明白他想要什么。有什么不可以呢？至少不会再看到那些可怖的眼睛。林珑义无返顾的飞身扑向他。
　　她努力做着他想要的样子，只需要讨好一个人，对她来说已经是太容易的事，何况这个人是真的爱她。她爱上他的吻，那里面有她从未拥有过的爱怜，她颤栗着流泪，惶恐的幸福，他温柔地吻干她的泪，在叹息里开始另一个长吻。他的唇热切温暖，他的手干燥稳定，他的胸膛宽阔坚实，在他面前，她像个孩子，恣意享受他的宠爱。她贪婪的不想睡去，惟恐这样的时光过一日少一日。
　　他妻子出现的时候，她明白，自己不过自欺欺人，偷来的始终要还的。
　　她沉默地面对羞辱，选择离开。她说她不想再依靠他，面对他的震怒，她很坚决：不要令他难堪。
　　离开他，并没有想象中难过。
　　只是孤独。

　　他来了。

　　我们所爱上的，只是爱情。
　　或者爱情里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明天很忙。明晚或后天早晨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