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易戒 情难守》光旺

38、第 38 章

　　易默成步履轻松地走到麻将桌旁边和太太们搭讪。
　　“你们今天上上场早！”他微笑着走过了，麻将桌上太太的脸色因为他的到来，一时风云突变。
　　“老易，你回来你的也早！”易太太在人前，总是喜欢对自己的先生撒娇，以显示她正宫的特权和地位，野女人再猖狂，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明着来吧，当然，易太太的这种习惯是很早就养成的，今天，也不是示威给柔柔顺顺的麦太太看。
　　坐在旁边的马太太，虽然最近没有吃到什么腥，但是看易太太这样，也是不由的升起一股厌恶之情，这应该也是习惯性的，再加上这易太太不知怎么搞得，总是和着麦太太同仇敌忾的，就像麦太太根本没动她男人一样，哼，老易那个老色狼喜欢骚味大的，难不成她老老婆也这德行？真搞不懂。马太太心里嘀咕着，吸一口烟，也不说话，瞄着眼睛冷眼旁观。
　　在易太太的太太团里，也就只有裹过小脚的萧太太还算规矩，但是却也老是被姐妹们善意地开玩笑说她的木讷几分。此时，置身事外的萧太太心底无私天地狂，笑意盈盈地对着易默成说：“吆，易先生来撑腰了！”
　　易默成满脸微笑着很绅士地站在易太太身后，他一直是这样，在众人面前给足自己太太面子，一副循规蹈矩的好先生样子，即使是除了萧太太以外的所有人，都觉他假惺惺的。
　　因为易默成的到来，王佳芝一时间脑海里打了好几个转转，邝裕民告诉她，在最近的时间内就要采取行动了，邝裕民告诉王佳芝，这是上面的意思，邝裕民怕她承担的太多。她和邝裕民说，下一次，易默成再找他，便行动。王佳芝得到这个盼望已久的指示，感觉到就要解脱出来了，可是明明有一种失落和难过在咬嗫她的心，只是她不愿承认，不愿相信。刚刚她看见易默成微笑着，迈着轻松的步子走过来的时候，王佳芝感觉到一阵的心悸，惹得旁边的萧太太提醒她才缓过神来勉强应付着麻将局和其他的太太们。
　　易太太打量着马太太手上的戒指说：“你这只好啊！几克拉的？三克拉的？”易太太知道马太太手上的戒指就是自己家的老易买给马太太的，虽然老易并没有亲口告诉自己，但是之前那副样子，也是他默认了的。易太太这样说，其实是说给自己家的老易，让他知道，他的新欢旧爱的，不是她做太太的不知道，只是她不和他闹而已。
　　“我这只好吗？我还嫌它样子老了，过了时呢，这几天正要拿去改。”马太太抬起她那纤纤玉指，端详着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她眼角眉梢都是表情，在易默成王佳芝还有易太太脸上扫来扫去，她这样说，是在嗔怨老易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
　　王佳芝在这种时候，是不去碰马太太的锋芒的，当然，她不会像马太太那样，得意时就忘形，占着人家的老公，还要招惹人家的太太，人前背后，王佳芝对易太太都是尊敬有加的，这并不难做，因为，她从心里并不讨厌这个有趣的易太太，反而觉得和她有一种难言的亲密感。
　　“品芳手头倒是有个五克拉的，大是大，光头还不及你这个，品芳有些东西是外头没有的，碰！上次那个火油钻，不肯买给我！”易太太说着用胳膊肘作势捶了一下身后的丈夫，“现在都不知值多少钱了！”
　　“你那只火油钻十几克拉，又不是鸽子蛋，钻石，也是石头嘛，戴在手上牌都打不动了。”易默成在太太们面前，总是幽默有才，逗得几个女人笑得前仰后合，易太太撒娇说：“不给我买还听你说这个。”
　　“呀！胡了！”萧太太喊道，几个女人嬉笑着摇头，马太太娇滴滴地说“都怪易先生说钻石戴在手上打不动牌，易先生要请客的！”
　　“没问题，你们喜欢去哪里？”易默成好脾气地笑着说，趁太太们往外拿钱、收钱、洗牌、码牌的间隙，易默成等王佳芝眼神和自己偶尔对视的瞬间，朝她迅速地使了个眼色。
　　王佳芝心领神会，他已经有阵子没有约自己了，他说他忙，而王佳芝并不知道他具体在干什么，她永远只能等着他来找自己，而不能去找他，也不能去问他，就像王佳芝和邝裕民说的那样，她怀疑他也许还有别的女人，王佳芝自己在易默成面前，真的是没有多少自信和底气，他太老道了，他太会看透人的心思。看看时间，下午三点不到的样子，好吧，你自己约上来，我岂有不接招的道理。
　　“该死，我这记性，我三点钟还约了人要见面的，全忘了一干二净了，”王佳芝带着歉意陪着笑脸对三位太太说。
　　“那不行，哪有这样的？”易太太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早点又不说，太缺德了，”
　　“我还有事情要和人谈，全完了，要不……要不易先生你先替我打着？”
　　马太太听“麦太太”这话，一脸冷笑和嘲讽：易先生替你打着，你一个人倒是干什么去呀？
　　“人家手气刚刚好起来，真是的，”萧太太埋怨着说。
　　易默成还是好脾气地笑着说：“今天不行，还有事，改天陪你们打通宵。”他心里暗笑王佳芝幼稚的说辞，自己不能自圆其说，还要把握搭进去。
　　易太太听丈夫说这话，明白了□□，便也不再阻拦：“麦太太最坏了，去请廖太太吧，沈妈，给廖太太打个电话！”
　　“是小麦的一笔钱，已经放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答应能收回来一点。”王佳芝还在努力圆场。
　　“要请客的啊！”易太太的脸浸在马太太吐出的冷冷的烟圈儿里，王佳芝起身离开，唉，这样的场面，她圆不了，圆不了又怎样呢，无所谓，反正是最后一次了，什么马太太廖太太萧太太甚至待自己很好的易太太，恐怕今生咱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王佳芝来到自己的房间，把几个值钱一点的首饰都戴在身上，从衣橱里拿出包和风衣，这是沈妈走进来说：“麦太太，太太说今天车子给您用！车子已经在等您了”
　　王佳芝总觉这位沈妈不简单，她像是易太太的人又有点不想，好像是长了三只眼睛，总在暗暗地盯着自己。
　　“不好意思啊，易太太不是……好的呀，谢谢你，马上下去，”王佳芝不想多问多说，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
　　王佳芝出门坐上了易太太的汽车，开车的不是易默成的贴身司机姚司机，是另一位姓郭的司机，他只负责给易太太开车。王佳芝从观后镜里，看见郭司机不怀好意地研究着看着自己。这让王佳芝本来忐忑不安的心更加的毛躁。
　　她决定不去想那些事情了，要不她紧张的会疯掉的，索性和司机说说话，让自己的神经放松一下。
　　“上海的车子到没有香港的多啊”王佳芝操着上海话说着。
　　“由贵呀，现在很多有车子的人也不开了。”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郭司机问道：“麦太太你的上海话说的倒是蛮好的，”
　　王佳芝回答说：“我母亲是上海人，乡下又有很多亲戚，打仗的时候全搬到香港去了。”她说这些的时候，就像条件反射一样，不用再加考虑。
　　“是吗？”郭司机透过镜子看着王佳芝，两个字说的声调很长又上扬，如果王佳芝不是那么紧张的话，她也许能听得出郭司机这两字里慢慢的怀疑和否定，但是，此时的她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其实在王佳芝离开易府时，沈妈说车子是易太太给王佳芝用，完全是假传圣旨，麻将桌上面的易太太，看着“麦太太”先走了，紧接着，易默成---自己的丈夫捱了一会儿也走了，恐怕是个瞎子，也能看出一二来了吧。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马太太倒打一耙，说着风凉话，易太太还要拿出我也喜欢麦太太我愿意的样子来，再怎么样也不能在马太太面前失了威严和面子，“我把丈夫再怎么让出去，也没让到你马太太的床上！”易太太在马太太面前辛苦地保持着胜利者的姿态，她根本没有顾得上还要为麦太太派车子，再说她就算顾得上，也没必要好心到如此的地步吧。
　　这一切，都是沈妈自作的主张，因为她本来就是张秘书想法设法安插在易默成身边的眼线。王佳芝来到易府后的所有行踪，便是由这位沈妈即使报告给张秘书的，所以张秘书才会对王佳芝的一举一动了解的那么具体详细。不仅如此，郭司机同样也是张秘书的人，他和沈妈互相照应着，潜伏在易默成家里，这一点，易太太不知情，易默成自己也不知情。易默成和张秘书、日本人之间就是这样互相利用又互相提防、互相在彼此背后使绊子。
　　沈妈在王佳芝起身要离开时，便在电话上用暗语和张秘书的人做了汇报，张秘书接到情报后立即做出指示，让郭司机开车送“麦太太”出去，名义上是专车送，实际上是监视和直接的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