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夜》简茂

16、015

　　山风吹拂，树叶发出簌簌声，风回从天亮等到天黑，山下的那个村子一直炊烟袅袅，那个说要跟他学习法术的女孩没有来，风回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只是自己当了真。

　　山间的虫鸣声响起，仿佛在欢送风回的离去，不消片刻，却见风回折返而回，脚下生风，一路往山下的村庄而去。

　　白清站在不远处抱刀而立，有点摸不清头脑，但还是盯着风回的背影追了上去。

　　山下，好像是在欢庆什么节日，只见众人正热火朝天地宰鸡烹羊。

　　风回隐身，凭着印记的感觉在人群里寻找，越过欢笑举杯的男人，指挥摆桌布菜的女人，篝火腾跃的热闹，在一间有人看守的大门下站定，印记的波动清晰地告诉他，他要找的女孩就在这扇门的背后。

　　一阵微风吹来，看守眯了眯眼，听着不远处的喧嚣直感叹："好热闹啊。"

　　在大门内站定，风回这才看清昨天说要跟自己学习的小姑娘正被绑在中央的椅子上，口中塞了一团布，还用白布围着口部绑了一圈。

　　看到风回出现在自己面前，女孩身体前倾，急切地想要发出声音。

　　风回略施法术，女孩身上的绳索自动脱落，扑通一声，女孩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还未开口，眼圈就先红了，风回走过去搀起女孩，小心翼翼地拍打了一下她身上的灰尘。

　　女孩急忙拉住风回的手，急切道："哥哥，你救救我弟弟好不好？"

　　风回不解："发生了什么？"

　　女孩想哭，抽噎了两声，但还是忍住了才说："明天要祭祀山神，大祭祀说山神这次选的是我，我弟弟不愿意，被打了，我被绑了起来，我很担心他，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风回伸手在女孩的瘦弱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才沉稳说道："放心，交给我了。"说罢，神识随意念而动，在一间破落的小屋内，风回看到一个被绑起来的小男孩，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风回伸手捏诀，两人离开宽敞明亮又高大的房间来到小破屋。

　　躺在地上的男孩听到声响睁开眼睛，只喃喃道："姐姐。"

　　女孩扑通一声跪倒在男孩的身边，伸手抱起躺在地上的男孩，声音里满是心疼："小草，我是姐姐。"

　　男孩只是一味喃喃地喊着姐姐。

　　女孩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额头，眼泪滴答滴答顺着眼眶低落在满是灰尘的泥土里。

　　风回探了探男孩的鼻息，男孩正发着烧，呼出的都是热气，风回从口袋拿出一颗药丸，塞到男孩的嘴里，药丸入口即化，顺着食道流到胃里。

　　女孩抱着弟弟无声的哭泣。

　　风回问道："你们这祭祀山神，是什么情况？"

　　女孩抬头解释道："我们村每十年就要祭祀一下山神，要献出山神指定的人，这样我们村就可以平安十年。"

　　风回："如果拒绝呢？"

　　女孩泪眼汪汪道："我不知道，我听马姆姆说我们村是拒绝过的，后来山神发怒死了很多人，那十年很苦，总是受到妖怪的骚扰，打不到野兽，种下的果子也颗粒无收，后来我们每十年都会按时献祭山神指定的人，日子才渐渐好转起来。"

　　风回伸手牵住女孩的手，问道："如果我带你走？"

　　女孩看着风回，满脸惊讶，回过神后，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但是我不能走，献祭的人是我，如果我走了，村里的马姆姆，小刘哥，阿牛嫂都会死，如果我可以平息山神的愤怒，保佑村子十年的安全，那我愿意。"

　　风回很是无奈，又有点说不清楚的感受在胸口打转，最后伸手敲在女孩的脑门上："你傻不傻？"

　　女孩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弟弟，脸上的潮红已经平息，正安稳的睡在自己的怀里，才喃喃道："四年前爹和姆妈采药的时候不小心坠崖，留下我跟小草，都是村里的人在照顾我们，如果不是他们，我和小草大概也早死了，我只想小草能安安稳稳的，你能不能带走我弟弟？"

　　风回蹲在地上，久久没有应声。

　　女孩哀求的看着风回："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