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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边陲拜水教 ...

  •   季怀锦从未料想过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女孩子如此着迷,那件事太过荒唐,乃至于他在考虑那女孩其实是个妖魅的可能性。

      可他在胸口衣襟上找到一根不同于自己发色的头发,迎着光亮看去没有他的头发黑,也没有他的头发粗硬。

      侍卫杨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将军拈起一根发丝比来比去,甚至放到鼻端去嗅闻,还自言自语什么黄毛丫头,最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根发丝夹进了兵书里。

      季怀锦当夜有过半路反悔,想要回头去寻她,可又止住了缰绳,那样大概会吓到她。

      他试着描画她的小像,奈何自己是个武夫,只能画出个女的。

      偶有半夜惊坐起,懊悔道,自己怎么没有要她的一样东西。

      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寂寞过。

      前线战事平息,官家封他为宝塔将军,卸了他的大半兵权,令他任巡察使。

      杨昀悄悄对他说,官家这么做,外面的风声里在传,有一半原因在于左相在旁煽风点火。

      左相那次宴请,他拂了他的美意,还打伤了一众家丁逃了出去。朝堂下传出左相后院里滥用某药且给归朝将军下某药的小话,总归不那么好听。

      季怀锦对此并没有太大感觉,望着路上稻穗丰足,田家小儿嬉笑,他觉得挺值得。官家认可左相,那说明官家也是这么个意思。

      两月后,季怀锦巡察到西南边陲。当在市场上见到那张面孔时,季怀锦只觉心脏仿佛一只被射中的痉挛兔子,他满眼欣喜,流星大步地朝她走去,却停在了五丈开外的地方,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他看见那个女孩跟在一个白袍男子的身后,眉飞色舞地说说笑笑,还剥橘子给那人吃。

      真是牙酸。

      “杨昀,跟着那两人。”季怀锦回了暂住府邸,进了卧房,关上门,将桌上那颗碍眼的香橼狠狠砸在了地上。

      这两个月来都发生了什么?他当时就应该将她迎娶进门!可他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出她掉眼泪的画面,季怀锦捏紧了拳头。

      许久,外面有敲门声传来,是回来禀报的杨昀。

      “将军,那白衣男子,是拜水教的现任护法,东云,今年三十二岁,刚过完生辰。”

      季怀锦揉了揉额角,“说重点。”

      “哦,东云今天是去市场采购药材,他负责拜水教的医疗和祭祀。”

      “……”季怀锦的脸色忽地变得很差,“他旁边那个人呢?查到什么了?”

      “旁边的人?”

      “你小子,故意的吧?”季怀锦长靴一踢,将脚边那可怜的香橼踢向杨昀正坏笑的脑袋。

      “那个姑娘!”季怀锦面色有些红,“就是那个眼睛大大的,跟个小狗儿似的。”

      远处的胡丽宝突然打了个喷嚏。

      “老大,那个不是姑娘。”杨昀表情有些奇怪,“也是,我当时也以为那是个姑娘,可后面跟过去,我听拜水教里的人都喊他小师弟。可能那兔崽子长得忒嫩了些,咱们又是武夫,平常见不到什么女子,容易看错。”

      “什么鸟话!”季怀锦爆了口粗,“她化成灰我都认得。”

      “哦?”杨昀笑得更不怀好意,“莫非,那是嫂夫人?”

      “不是。”说到此,季怀锦有些失落,又改口,“这么说也没错。关于她你查到什么了?”

      “她是东云大概在一个月前从水里捞上来的,救回来后,东云又收了她为座下弟子,平日里喊她小宝。”

      季怀锦眉头蹙起,有些后悔当初放她走了。

      “后来她就留在了拜水教。对了,再过七日,拜水教将举办一场水祭,水祭当天会往江水里倾倒醪糟,教徒通常是从百姓手中购买,而醪糟的酿造成熟无法提前预备。”

      “虽然如此,但未必会是由她经手购买。”季怀锦略一沉思,“拜水教内部营造图纸你有吗?”

      “我?”杨昀的眼神中透着一种你真高看我了的震惊,“拜水教和官府通常井水不犯河水,我这还是仗着和一个教众套老乡关系才听来的,而且周围民众对拜水教都很信奉。”

      “嗯,你休息去吧。”

      这天夜里,季怀锦独自一人,身着一袭玄色短打,攀树揭瓦,潜入了拜水教的后院屋舍。

      他大致估量了地形,附在房顶上,小心翼翼地四处探看。

      一刻钟过去,那后院安静得很,只能听见高树上的蝉鸣。他恍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大概被驴给踢了,正欲离开,目光却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家伙撞在了一起。

      胡丽宝抬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慌乱地朝四处看了看,头再也没有抬起来,而是快步离开。

      她没认出自己?还是将自己当作了贼人?!

      季怀锦没有犹豫,直接从房顶上跃下,三两步追上胡丽宝,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墙根处。

      他正想捂住她的嘴,防止她乱叫,却被面前的小女子按住手臂,反手握住,扯着他往一处简舍走去。季怀锦顺着她的力道跟着,莫名乖巧。

      房门被关上,胡丽宝将季怀锦拉到靠里面的地方,她压低声音,轻叹了口气,“果然是你。”

      季怀锦笑了,她没有忘记自己。

      胡丽宝为了减小动静,和他凑得很近,几乎是贴着季怀锦的胸膛在说悄悄话。

      “前些日子我见着你了,你是个大官吧。”她顿了顿,垂下眼睫,"所以那日,才会对我说那样的话。”

      “你想通了?”季怀锦有些压不住的雀跃。

      “想通什么?”胡丽宝奇怪地看着他,竟然比他更像个大丈夫,“我说过了,不用你负责。一言既出,驷马……”

      季怀锦抢过话头,哼道,“那你带我进来做什么?莫非是想让我撮合你和那个护法?”

      “我说你啊,怎么见了姑娘,脑子里尽是那些事儿!还以为你是个做大事的。”胡丽宝面上露出失望,看向别处,“你走吧。”

      “好好好,是我不对。所以你原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季怀锦要是再嗅不出什么来,也枉打了那些年的仗。

      “再过几日便是水祭,你们,没有查出些什么来吗?”

      外面并没有什么动作,街市民众俱是一派祥和景象。但就像刚刚他耳边听到的静夜蝉鸣,太安静了,反而不太对劲。

      季怀锦沉下目光,思索着最近遇到的一些可疑的细枝末节。

      胡丽宝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记得那日是怎么中了药的吗?”

      她朝他眨了眨眼,“你是行伍出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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