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救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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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冷冽通过空气丝丝传递，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而张府内，却正是“热火朝天”。
“佛爷，你冷静点行不行？”齐铁嘴伸手搂着张启山的腰，就差没有把两条腿也盘上去，像是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了。
张启山甩了甩身子，但是动作用不敢太大，害怕把齐铁嘴摔伤，只能喊道，“八爷，下来。”
“哎呀，佛爷啊，尹大小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弄到了这条消息，可是，不一定准确啊，我们现在，必须万事小心。”齐铁嘴仍旧贴在张启山的背上不下来，更是不停地给张副官使眼色，示意他说些什么。
“啊，对，佛爷，八爷说的不无道理啊，”张副官像是如梦初醒，“现在陆军官在那里虎视眈眈的，我们不能留下把柄啊！”
尹新月带来的纸上写的十分简单：于曼丽被囚于美国商会，明日，就会转移阵地，动手请尽快。
“副官，八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张启山攥紧了手中的那张字条，神色肃然而坚决，“可是，她是我夫人，就算明知危险，但是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都不愿意放弃。”
齐铁嘴和张副官都愣愣地看着他，齐铁嘴更是连自己从张启山身上滑下来了都没有丝毫地察觉。
齐铁嘴推了推架着的眼镜，看着张启山的眼神也认真了起来，“佛爷，既然你非去不可，我们自然是不可能阻止你的，但是，请容许我说句不好的，你是否真的查过嫂子的身世，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你这一去，有没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看着张启山沉默，齐铁嘴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佛爷，我之前就发现了嫂子的不寻常，只是我看你们俩伉俪情深，嫂子对你也是极好，我也不便多说。只是，佛爷您认真地想一想，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尹大小姐，面对冲过来的拿着刀枪的大汉，她也不会那么眼睛也不眨一脚踢翻……也许你忘了三年前的那次‘意外’，可是我却不会忘，佛爷，有人要对付你！”
“八爷，我知道你的意思，”张启山颓废地退回了沙发上，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七天前，我就发现了曼丽的异常，也得到了我命令去守护她的‘隐’的报告。我知道，她的目的是我。可是，我还是想等，等到她开口告诉我一切，只是可惜，我没有等到。不过，她既然都能为了我，独自一人去承担没有完成任务的风险，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放开她的手……”
“佛爷，你——”齐铁嘴的喉咙干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这个一向霸气肆意的人。
“我不想放弃，就算是自欺欺人，我愿意想象着最好的可能，做最后的尝试，拜托了，八爷。”
低沉而缓慢的声音从张启山那里传出，要不是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甚至都怀疑，他的兄弟，长沙布防官张启山张大佛爷是不是被人掉包了，怎么会变成了这个优柔寡断的样子？
齐铁嘴想了想，“裘德考那群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还有日本人在那里守着。你要知道，之前陈皮之所以能打进去，一方面纵然是他武力过人，可是，又何尝不是日本人的放松所致。而你此行，日本人必定是严防死守，可是大凶啊，佛爷。”
“呵，我就是喜欢大凶。”张启山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眼里带着笑意。
“切。”又一次听闻这相似的对话，齐铁嘴一甩袖子，坐在了凳子上，一点都不想理某人。不过看他的样子，气虽气，但是也是默认了张启山的举动。
张启山嘴角的弧度扩大，整个人的神情也放松下来，脸上带着笑容，明明好几天没睡了，他却莫名的神采奕奕，“副官，你跟我一起走，你在外面车里接应我。”
说着，张启山人就已经套上了外套，往外面走去。
“对了，记得带上水和食物，还有急救箱。”
远远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来。
张副官和齐铁嘴对视了一眼，各自叹气。
阴郁而又看不见阳光的密室里，寒冷的温度甚至都让人觉得呼吸都十分困难。于曼丽低垂着头，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颓靡的气息，要不是一起一伏的胸口，都会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亡。
和地下室内一角惨淡和灰暗形成对比的，是不远处在打牌喝酒的日本武士，他们身着日本的武士服，斜靠在墙上的是数把锋利的刀刃。
“呵，你说田中小姐在想些什么？不就是一个女人，竟然要我们这么多一等一的高手来看守她。”一条伤疤贴着他的鼻尖狰狞向下，几乎要把整张脸一分为二，他不耐地看了一眼于曼丽，对于田中良子的命令有些嗤之以鼻。
其中另外一个短发男子也在一旁附和，就是说啊，“你看她的样子，根本就是要去天堂了吧？不如，在她死前，我们先爽一把？”他倒三角的小眼睛绽放出了污秽的光芒，眼神放肆地在她的身上游移，似乎是在评判她的身材。
其他人也在窃窃私语，被鼓动着，心中也有了那么一丝的想法。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地下室，一个穿着干净整洁的男子眼神锐利如鹰，他巡视了一圈，满意地看着他们各自瑟缩了脖子不再开口，他说道，“田中小姐自有她的道理，她要求我们今晚务必要小心，那么我们身为日本天皇下最为骄傲的武士，就应当完美完成我们的任务，明白吗？”
“是。”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站好了军姿，声音一致地响亮回答。
就在此刻，“砰——”的一声，大门被踢开。
之前那个脸上有疤的男子因为离门最近，他和一桌的兄弟对视了一眼，看到了他们眼中的谨慎，拎起手中的大刀，对准了大门的方向。
其他人也各自拿起了自己的武器，严阵以待。
门就像是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一片迷雾从门外袭来，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于曼丽也缓缓抬头，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没了往日的神采妖媚，剩下的，只有平静和淡漠。但是，再看清从迷雾中走出的男人的时候，她清楚地感知到，她的心脏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了剧烈地跳动。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诉说，是他，是他！
一向爱干净的他身上满是血污，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上更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血迹，有的甚至都已经干涸，有的还在散发着散发着血腥的味道。头发凌乱，呼吸急促的他，眼神却是如豹一般，行动更是狠辣无比。刀刀是一击得手。霸气潇洒的动作，让她根本舍不得移开眼。
已经多久没有见他了？明明只有五天，可是却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这几天她的心矛盾交织，一边希望他就是来救她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一边却希望他不要出现，这样就不会落入陷阱，有生命危险。
可是，真的当他来到了她的面前，她什么也不知道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走！
张启山左砍右刺，孤身一人单挑了那群日本武士。纵使他再怎么武力超群，双拳也难敌四手。他顾着应对前面，后背就暴露在那群特务的武器下，看着一刀狠狠落下，她的心也被捏紧，无法呼吸。
张启山的动作开始有些迟钝了，好几天都没有得到休息的他，体力本就没有恢复，现在又一路从大门外杀到了这里，纵然他选取了最近的道路，最简洁的办法，可是，依旧已经透支了体力，手都在微微颤抖，虎口处早就被磨出了血。
“你为什么要救我？”
像是在问张启山，也像是在喃喃自语。
迷离目光的于曼丽看着张启山腹背受敌，一双漂亮妩媚的眼睛盈满了泪水，她倔强地不让眼泪自眼眶流出。
“你为什么要救我！”
于曼丽已经快要三天没有喝水了，嘴唇干裂的她一说话，血珠就从裂开的唇间渗出，铁锈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尖，可是她却浑然未觉。
“我不要你死，你走啊，走！”
张启山一脚踢翻了最后一个武士，看着他倒在地上，确定他再也起不来之后，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到了她的面前。
颤抖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庞，“你看看你，都瘦了。”
泪，终是滑落。
“你是笨蛋吗？明明……”
张启山伸手拖住了她小巧的脸颊，以吻封缄。
“我们回家，好不好？”她也是累极了，说完这句话，她就直接头一歪，靠在了张启山的肩膀上昏睡了过去。
如果说张启山是连着三天没有休息没有吃饭，那么，她又何尝不是呢？
模糊间，她似乎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现在，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救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