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少年大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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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玄早在一个月前宇智波和千手的那场斗争后就已经收到密报，里面自然巨细无遗的记录了这场斗争的始末，他听闻宇智波二当家重伤后当即外派出大名府对治疗外伤颇有一手的医师和另一个擅长调养身体的医师并命人带着各种珍贵的药材一起去往宇智波族地。信玄记得医师和随行的队伍七天后就返回了大名府，带着的药材分毫未动，他摇了摇头给信玄带来了宇智波二当家的死讯。
“国都里最好的医师，从各地进贡上来的天材地宝，竟然救不活一个人吗？”
织田信玄坐在红木椅子上，他低着头喃喃自语，他的大半张脸被阴影覆盖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质问面前的医师还是在自言自语。
面对最近愈发喜怒不定的大名继承人，医师的心忍不住颤了两颤。
那个擅长治疗外伤的医师犹豫了一下，他说，
“宇智波二当家的伤势确实很重，但有殿下赠予的珍贵药材吊着，好好调养应该是能活下去的，但是……”
“但是即使活下去，他也没有作为忍者的价值了。”
“于是宇智波族长杀了他，挖出了他的眼睛替换了自己的眼睛。”
织田信玄曾经命令大名府的医师们配置缓减视力消退的药水，也命人来看过宇智波斑的眼睛，所以他们清楚的知道宇智波斑的视力日益退化。
“殿下，现下宇智波族长的视力得以恢复，实力也更胜从前。”
“殿下以后也无需再担心宇智波族长视力退化后无法发挥出原有的作用。”
其实医师对自家殿下之前花大力气让人搜集药材配制治疗视力退化的药水和现下外派他们带着各种珍贵的药材去宇智波族地的命令颇为困惑。
忍者，说到底不过是工具罢了，坏了钝了换一个就是，根本没有必要花大力气维护这些工具。
现在宇智波在和千手的斗争中眼看就要落入下风，殿下又何必执着于一把钝了的工具。
“……退下吧。”
织田信玄此刻什么都不想说，他甚至没有发怒的力气。
等到医师退下后他又摆手让服侍着的小姓退下，只留自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他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终于没能维持住自己对外的伪装，露出了疲态……
他单手按住胸口，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以缓解胸口的闷痛……
* *
“我打算跟千手和解。”
宇智波斑这么说道。
“什么？！”
织田信玄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
“你说过的吧，想要对火之国的忍者家族进行编制，成立特殊的行政机构，建立忍村。”
“如果宇智波和千手继续争斗下去两败俱伤的话，是没办法让其他家族服从调遣的。”
宇智波斑最初的想法其实相当简单，协助信玄对火之国的忍者进行编制，如果别的家族不服从命令，就打到他们屈服为止。
首先需要揍趴下的就是和宇智波家平分秋色的千手家，如果拿不下千手家，收服其他忍者家族的难度只会是难上加难。
“但是……”
织田信玄其实已经很少露出孩子般的茫然表情，但他此时却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那样看着面前的男人。
但是宇智波斑视若珍宝的弟弟被千手重伤而后身死，他的弟弟付出生命留给他能够重回巅峰和千手柱间一战的力量，他却要选择深埋心底的仇恨和敌人和解……
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大到只要信玄一想到这个男人付出了什么就会觉得胸闷气短，无所适从。
“泉奈把眼睛给了我，他恳求我杀了他，他恳求我使用他的眼睛……”
“他恳求我不要过于轻信，他恳求我守住宇智波家，他恳求我朝着我选择的道路毫不迟疑的走下去……”
“我仔细斟酌过了，继续斗争下去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完成你收编忍者的力量的计划，以后的路只会越发的艰难。”
“你没有要求我违背心意和千手和解，我很感激这一点，但我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想要和你一起完成统一天下这件伟大的事，我想看到那个统一的、没有战争的世界。”
“我的两个弟弟都为之死去，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就一定要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与此比起来，和千手家和解又算得了什么？”
宇智波斑的语气很平静，可见这番话已经在他心里反复斟酌，酝酿多时了。
* *
“我还真是差劲啊，父亲……”
“即使是已经成为了火之国的大名，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想您那样理性的处理事务，总是被情感左右。”
年少的大名趴在上任大名的病榻前，他握着昏迷着的父亲的手，像个孩子那样迷茫的向他诉说着心事。
宇智波斑说的对，两族和解是最优的方法。
他早就应该理智的跟宇智波族长阐明利弊，说服他和解，但他却优柔寡断，拈轻怕重，甚至于拖到最后当事人反过来说服他。
相比起来，宇智波斑比他更像是一个掌权者，理智、强大、永远坚定如初。
反观他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只会说漂亮话的小鬼而已。
真是太差劲了！
“我儿……”
前任大名虚弱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惊醒了在喃喃自语的信玄。
“父亲，你……醒了？”
织田信玄几乎要跳起来，上一次他父亲这么清醒还是在一个星期前，那时他宣布要退位于长子织田信玄。
“我知道的……”
“你从小就是一个善良敏感的孩子……”
“尽管你一再的隐瞒伪装这一点……”
前任大名虚弱的反握住信玄的手，
“能够体谅他人，顾及他人的心情并没有什么错。”
“但是，身为大名……咳咳，有的时候也必须不择手段……”
“我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会知道该怎么做……”
大名说着说着声音听上去不那么虚弱了，他的脸色甚至红润了一些……
但是织田信玄的心却沉了下去，他知道何时什么，他的母亲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回光返照。
“我的孩儿，愿你如繁星般坚定……”
大名说完这句话后，缓缓地闭上了眼。
“我会的，父亲。”
“一路走好。”
信玄把父亲的手妥善的放进被子里并整理好被子的褶皱，他缓缓站起身，闭了闭眼后，那个迷茫的趴在父亲的床边倾诉的孩子的影子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少但却坚定自制的大名。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少年大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