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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兰白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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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实际上,在距离此处三里之外的悬崖边上,一白纱敷面的女子,扭腰丰臀,一把碧绿的笛子横在唇边,幽幽的低音正是从她嘴里发出。女子的鬓发上攒着一朵新鲜白玉兰,腰间一块漆红的牌子,牌子正面雕刻着一个楼字,背面则是一个玉字。
笛声一声一声断断续续,散在林间不是很真切,孟琉璃内力深厚,她听出那是一首曲子,一首她很熟悉的曲子,以前她趴在桃花源的桃树下,经常听到的曲子《胭脂泪》…幽怨凄冷,像被人抛弃的闺中怨妇在控诉一般,听得人心里一阵一阵发冷,而这凄冷的笛声,像一把钩子似的,在孟琉璃心里一勾,孟琉璃心里一哆嗦,冷冷打了个寒战。
“我说你有没有听小爷…”元景凤将孟琉璃的身子板过来,孟琉璃身子一滑,溜出半个身子,往前急探了几步?
“七皇子殿下你不要过来,前面东西来了,不好,还是一大群。”孟琉璃纵身越过来,拉起元景凤连跑带奔,仿佛后面是洪水猛兽。
“你——”拉着元景凤不放的手不大,但是却是一只寒冰彻骨的手,冻得元景凤的皮肤生疼。
“女贼你的手怎么了?”
“难得七皇子殿下你这么关心我,我就告诉你吧,小女子无事。”孟琉璃嘻嘻一笑,“对了,七皇子殿下你有没有吸过别人的血?”
“什么?”元景凤莫名其妙,头顶乌压压一片黑随着铺天盖地,尖锐的呼啸声扑面而来,元景凤花容失色:“这是什么玩意?”孟琉璃道:“吸血的玩意…”
血,元景凤有点想晕,他有晕血的毛病。
擦过草丛,穿梭在林间,元景凤终于看清那片黑压压的东西是什么了,没有成千也有上万只蝙蝠。
它们直冲他们而来,见了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咬,咬破了血就附上来吸,咬伤的伤口不一会儿就变成紫色了。元景凤的软剑漂亮的挽着花,袖中的梅花针一波又一波射出,地上的蝙蝠尸体碰碰往下掉,不一会儿厚厚集了一圈,即便如此蜂蛹而至的蝙蝠还是有不少咬伤了元景凤的手,脚和脸,他强忍着想吐和眩晕感不停射杀这些丑陋的东西。
“这些鬼东西实在太多了,杀也杀不完。”孟琉璃手中没有兵器,她就一掌一团,左右开弓,忙的不亦乐乎,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这样下去,即便蝙蝠全被杀光了,他们两不是被吸光了血,也会累死的。元景凤软剑卷起蝙蝠的尸体,碎成血花,喷溅他一身,平素洁癖的七皇子殿下今日没有晕血,但是恶心的东西掉在衣服上,他又是躲又是拍,结果如玉的脸划了几道,触目惊心。
孟琉璃啧啧两声,这七皇子殿下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虽然说话粗声粗气装大爷们攻的心,但是孟琉璃依旧知道他死爱美只有小受的份,他要是真毁容了,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也罢,谁叫他是元辰靖的弟弟,好歹和她孟琉璃一样都排行老七,就帮他一把吧。
“七皇子殿下,你捂住鼻子,蹲到一边去,我来对付这些小东西。”元景凤早就杀的手累,一听孟琉璃有办法二话不说闪身躲进草丛,捂脸蹲好。只见孟琉璃从怀间掏出一个瓶子,纵身一跃越到半空中,将瓶子里的粉末洒向空中,淡金色的粉末纷纷落下,细小的火苗窜起,不一会儿,不少蝙蝠被引燃,它们尖叫飞向黑云,将黑云也点燃了。
蝙蝠群中散去,带火坠落下的尸体温度很高,砸的孟琉璃哇哇直叫,林子里一地枯叶,蝙蝠身上的星火没被熄灭,连带着树林也烧着起来。
“快跑,着火了。”
孟琉璃捂着头冲出火海,元景凤砍到一根大树枝,一边扫开掉下了的烧红的树枝,一边撤出来。
孟琉璃和元景凤往西边窜出去,一口气冲出树林,到了一条溪边,孟琉璃弯腰喘息,元景凤扶着溪边的一块石头抹了一把汗,道:“那些东西怎么突然袭击我们,女贼,这不是凑巧对吧?”
孟琉璃一身破烂的衣服被火光顾以后,烧得只剩下短袖和短衣,鞋跑丢一只,她扶额喘着气,似乎表扬元景凤的聪明挑了挑嘴角。
“你的手怎么了?”元景凤指着爬过孟琉璃手腕的青线,沿着胳膊爬进肩膀里面,要不是急刹住车意识到孟琉璃是个女子,元景凤很乐意动手帮孟琉璃怕了衣服看看那两条线究竟爬到哪去了。“你是不是中毒了?还有你脸上怎么这么多血?”孟琉璃的脸被火烤的焦黑,加上她那一头爆炸的发型,元景凤几乎笑喷出来,“这毒太厉害吧?”
黑脸包公的孟琉璃翻翻白眼,晃晃她光溜溜的脚丫子,“鞋不小心丢了一只。”
两人全都是一身粘腻的血腥味,元景凤掏出一块帕子来,就着溪水弄湿了,将脸溪干净,碧绿的外袍脏了,烧坏几个洞,他便把外袍脱下来放在石头上,孟琉璃不在喘了,也跑来临水一照,结果自己先笑起来。
“还笑,小爷身上都比你干净,还不快把你的鬼脸洗洗。”说罢把拧干的帕子丢过来,“你可知自己中的什么毒,要紧不?”孟琉璃接过来抹脸,白帕子顷刻变成黑帕子,她把脚上的另一只鞋脱下来,在溪水里把脚给洗了。
呜呜的笛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突然尖锐的拔高一声,这次元景凤也听见了,“怎么有笛声?吹的什么曲子,怎么难听。”孟琉璃用元景凤的外袍擦干净她的脚丫子,耳朵动了动。
丝丝——
溪水哗哗的流淌,一条条细线一样的东西在水里游弋,像成千上外的活动的丝线。
“不好小弟弟,快离开溪边!”
孟琉璃大叫一声,一条几近透明的蛇头破水而出,一口咬上元景凤的手背,元景凤啊的一声将手帕丢进水里。
透明的蛇身子在元景凤手里扭动,蛇头紧紧嵌在他的胳膊要钻进他的皮肉之中,青黑色之气将他的手臂包裹起来,紫黑色的血沿着手臂逐渐漫向心脏血管。
“女贼…帮帮小爷…它…”元景凤脸色发黑,坐在溪水里,孟琉璃向他挥了一掌,嵌在元景凤手背肉里的蛇粉身碎骨,成了一阵血雾。孟琉璃迅速刚将将元景凤拉里溪边,元景凤就看见游弋而来的群蛇,如浪翻滚,将小溪搅得一片翻滚。
“这些蛇是怎么回事?”元景凤骇然,地面上一只只紫黑色的蝎子挥舞着钳子犯冷耀武扬威排成一排,他心中一抽,一只黑影从他头顶滑向而过,苍鹰呼啸着在空中盘旋,数一数有三十只之多,羽丰爪利。
“女贼…怎么办?”
这么多,水中有蛇,地面上爬满毒蝎子,天上盘旋的是随时能把人撕裂的苍鹰。
孟琉璃的手很冷,冻得像个冰块,寒气一股股往外冒,手背上突兀被冰蛰。元景凤气不打一出来,这个时候孟琉璃竟然一点都不慌,抱着他的手背一阵猛啃,几口黑血吐完之后,他突然明白原来孟琉璃在给他吸毒,心中正感动,抬眼看了一下孟琉璃的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女贼,你真的不要紧吗?你看上去不太好!”孟琉璃满脸青色之气,眉毛上结了一层冰,嘴唇是紫黑色,全身破破烂烂,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看着去甚是恐怖。
“七皇子殿下你很好了,多亏小女子我刚才机敏,提前喂了咱俩吃下解毒丹,这骑龙蛇烈毒只要没流进你的心脉,你就不会死。”孟琉璃随便把嘴一擦,撕下一块布片草草包好元景凤的手,只是她终于感觉太冷了,哆嗦一下,抱着胳膊打起摆子。“他娘的,怎么越来越冷了。”
“女贼,你中毒了,你还给我吸毒!”明知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全无可取之处,此时她所做的一切,却让人心中不免一动。元景凤把石头上的外袍拿来披在孟琉璃的肩上,一边说道:“别以为你这样小爷就会对你有所改观,你要是怎么就死了,刚好趁小爷的意了。”
水中的蛇群从水里游上来,将他们围了个半圈,另外半圈是举着大钳子口喷毒雾的蝎子大军。元景凤将孟琉璃抱在怀里,一脚一脚踢开几只扑上来的鞋子和骑龙蛇,孟琉璃苍白一笑,道:“高贵的七皇子殿下,小女子已经知道你不是很讨厌小女子我了,你不必惊慌,比再难困境我也经历过,冲着你替我担心的份上,我断不会让你送命于此。听到小女子感人肺腑之言,高贵的七皇子殿下,你感动否?”
“你能不能给小爷闭嘴!你都快死了,小爷感动个屁!”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开玩笑,她真不知道他们两今天在所难逃吗?笛声声声不绝,本来毫无节奏的笛声突然拔高一个音节,尖锐非常就像要刺穿人的心脏,头顶的苍鹰得到命令一样俯冲下,蛇群张着血盘大口毒牙森森露出来,蝎子大军汹涌开过来…孟琉璃突然痛苦闷哼一声抱着头,身子一僵,摔向地面。
“女贼!”
元景凤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把,却抓了空,眼睁睁看着孟琉璃摔进毒蝎子群,涌上来的蝎子很快将孟琉璃灰色的身影埋没其中。
“女贼!”元景凤抽出软剑,发疯抽那一地蝎子,终于让他从蝎子堆里刨出一只全是钳子印的一只手,元景凤抓住那只冰冻的手,猛一拉,已经毫无生气的孟琉璃被他拔了出来,她衣服上的蝎子四处乱蹦,不少借此机会爬进元景凤的衣服里,不要命的挥舞着钳子。
元景凤踉跄几步,晃动着冰冷的尸体,丹凤眼中写满了震惊。
她死了!
蛇群就在脚边,一堆堆攀爬过来,锋利非常的鹰爪扑面而来,还有尖锐的鹰嘴。
元景凤脸贴着孟琉璃冰冷的脸,对一切毫不知觉,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怀里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毒蝎子的钳子,骑龙毒蛇的毒牙,和苍鹰的利爪,每一个都会要了他的几十条命,此等境地,已无生还之像。
三哥...
不知道三哥找到她和孟琉璃的尸体时,他们会是怎么的面目,或是连尸体都找不到,只剩两具白骨…
元景凤合上眼帘,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是会被蝎子咬死呢,还是会被毒蛇毒死,抑或是被苍鹰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啧啧…我说高贵的七皇子殿下,你能不能别再命玄一线之时想些没有用又不实用的事情啊,这是很危险的。”孟琉璃的声音响起来,聒噪的语调犹如天籁,元景凤脱口而出,“女贼你没有死。”
“嘘——不要睁眼。”一只伤痕累累的温柔手附上元景凤的眼睛,另一只手一把掐碎苍鹰的脑袋,噗通化成血雾,孟琉璃嘴角含笑,“我说过会护你周全,就绝不食言而肥,七皇子的命,不该绝于今天。”
孟琉璃贴着元景凤的耳边,微热的气息喷在元景凤的颈边,元景凤耳朵发红,正要躲开,就听见孟琉璃用湿漉漉的音调在耳听呢喃道:“今天的事,可千万不要跟你三哥提起喔…因为我第一次看见男人为我而紧张,你是第一个…”
耳垂湿热,竟是孟琉璃的嘴唇贴上来,轻轻一吻,惹来元景凤全身颤簌,绯红的云霞染上他雪白的脸颊。
元景凤此刻只想骂人,粗鲁的骂老子,骂娘都可以,他本来就不喜欢别以为他很斯文跟女子一样秀气。
但是,他张了口,却发不出什么声音,他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见,身上一点感觉没有。怎么回事,他的感官突然一下子全都没有了,眼前一片漆黑,他看不见孟琉璃,更感觉不到孟琉璃的气息,他被封闭在一个黑乎乎的空间之内,只有他立在那,时间停止了。
孟琉璃她的命一向很硬!
收起右手无名指的剑气,紫色的眸子轻轻带过满地的血肉模糊的肉泥和大大小小的尸体,脚下一点,孟琉璃朝笛声发出的生源地纵去。
“伤害花花草草柔弱小动物这种事情,像你这样的美人做起来,真是一点也不美感。”孟琉璃冷冷一笑,拿着笛子的蛇腰丰臀的美女扬笛一档,架住孟琉璃无名指射出的剑气。隐在面纱下的面容看不出什么表情,两只妩媚的眼睛布满诧异。“你没有死?中了冰冻三尺,杀了我的血蝙蝠,连骑龙蛇剧毒蝎子和尾苍鹰都困不住你,难怪有人要称云潜国的琉璃公主殿下为怪胎。”
“你不用夸我,你我都是女子,你没夸我漂亮,说明你心里还是很是诚实。”孟琉璃一指挥掉白纱女子站的悬崖半块石头,女子挥笛一跃,从孟琉璃头顶纵过去,笛子中藏着一枚银针,射向孟琉璃的发顶。“我自知,琉璃公主虽不貌美,仍是云潜国的一朵奇吧,我在楼里听过你很多的事情。”
“喔?”
孟琉璃垫脚转了一圈,手指夹住那枚银针,眼睛盯住女子腰间飞掠的腰牌。
“龙崖楼的杀手?”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如果琉璃公主是男子,说不定兰白玉会爱上你不一定,毕竟若是像你一般的男子,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冤家。”
将发间白玉兰拿下放在鼻下轻嗅,一双妩媚的眼睛勾魂摄魄,兰白玉将花扔出去,拔开笛子露出里面的短剑。孟琉璃只手接过扔落来的花,飞踢一脚,将兰白玉一脚踢下悬崖,白色的身子沉下,传来娇俏的笑声:“琉璃公主咱们还会见面的。”
然后白色影下,变成白色的黑点。
“老娘对你不感兴趣,不想和你百合。”
孟琉璃一手按压腹部一手拔出兰白玉最后一击刺伤她腹部的短剑,铛扔在地上,提气飞到闭着眼站着一动不动的元景凤身旁。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孟琉璃的眼睛紫色慢慢淡去,恢复黑色,只是这颜色一退,孟琉璃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本来要解开云靖凤身上的禁制,她往前踉跄一步,一头栽倒在元景凤身上,两人跌成一团,不省人事。
“找到了,在这里!”
许许多多的人影和星火,眼皮沉重如灌了铅。
“溪儿,你不要死!”有人抢上前来,冰冷的身子落入一个微烫的怀抱,暖洋洋的,像煨着鸡汤一样。
迎风而飘白色的袍子模模糊糊看不真切,雾中一双水雾一样的眼睛淡淡盯着孟琉璃,风雪狂飞。
琉璃,你来我们便在一起,你不来,我便等你一生一世,直到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单薄挺拔的身子越离越远,孟琉璃突然停住迈出的脚步往回疾奔:我答应你孟廷朔,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少年捧起孟琉璃的脸,淡淡的化入春风,碎成千万片:琉璃…
“你不要死…孟廷朔…”
眼角一滴泪滑下,抱着孟琉璃的人身子一震。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风,一片死一样的静。时间不知道过了过久,直到元景凤他睁开眼睛,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活着。他和孟琉璃赛马,一群吸血蝙蝠攻击了他们,孟琉璃放火烧了它们,然而那仅仅是开始,咬上手背透明的毒蛇,一排排的毒蝎子,头顶虎视眈眈的苍鹰,孟琉璃冰冷的身体…
一切从大脑走马观花,元景凤也想起那匹黑风差点就踩上他的腿骨,那惊险的那一刻。
一个长得很像教书先生的青布衣先生拿捏着他的手腕像模像样摸着他一根胡须都没有光溜溜的下巴摇头晃脑露出与路边替人算命的神鬼十分雷同的表情:“七皇子被封闭感官,如今醒来,就并无大碍了。”
“女贼…”元景凤舌头打结,像很多年没有说过话似的,贸然开口显得十分生涩。
“七皇子殿下是说琉璃公主她?”青布衣教书先生淡淡的眼睛往外一瞟,“死不了,她的命一向很硬。”
“她没死…”元景凤吊着的一颗心放回原位,“真好。”丹凤眼霞光流转,隐隐水汽在流动。
“琉璃公主自是无事,不然你又怎么会脱险。”卢霆撩了帘子进来,一扇子敲在他的额头上,“你这天下第一的这张脸估计又有一阵子出不去了。”
元景凤丹凤眼一瞪:“小爷是爷们,什么时候在乎这皮相了。”
“是吗,”卢霆拿了面镜子出来,“竟然这么有勇气,自己看看吧。”
元景凤把脸往那一凑,嗷了一声,迅速钻回被子里了。
“小爷倾国倾城的脸!!!!”
孟琉璃却是没死,但也伤得很重,晕迷的三天三夜。在一个落日昏黄的抓着元景凤的手嘴里叫着美人不要走,在众目睽睽之下醒来的,彼时一屋子的人神色各异,只有青布衣的教书先生轻轻咳嗽一声,淡淡道:“病人已经醒了,并无生命危险,请各位回避一下,病人需要静养和休息。”
元景凤气哼哼的剐了孟琉璃一眼,脸被包成白面馒头,高傲仰头第一个走出去。“就知道这变态根本死不了…娘的…小爷干嘛要来看她…”
卢霆用手指戳了戳孟琉璃包的结结实实的手臂,感叹道:“捡到你和元景凤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活不了,结果你还真是醒来了,真为你那小强一样打不死的顽强生命力感动望洋兴叹,于是乎我卢霆决下了个重大的决定,只要你能活下去,卢府的大门以后都随时为你打开,你爱住多久住多久,而且你这个妹妹我收定了。”
孟琉璃眼珠子一转,道:“是不是永不收租?”
“恩。”卢霆想了想点点头。
孟琉璃抓住卢霆的手狂喜,“那我可以叫其他人进来住,然后我收租不?”
“不可以。”卢霆不太高兴,“本公子好心替你养了你的那批颇有性格的黑马,其他就免谈。”
“话说你养的动物的个性真是不敢恭维,虽说那黑马带着我们找到你和景凤,不过它找到你的一个反应不是去驼你,而是用蹄子狂揍你,还有你的那只花斑猫,自从你晕迷的时候在你脸上尿了一泡尿,这几日一直都在马厩里和那匹黑马玩斗鸡眼,你说它们都在想什么啊?”
孟琉璃用白痴的眼神看他,好像卢霆疯了一般,卢霆只好讪讪走了,“果真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都很么样的宠物啊!”
房间里只剩下孟琉璃和燕青二人,燕青正为孟琉璃拔针,淡淡的眼睛肃杀一片,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淡淡的道:“小溪儿,你遇上天下第一楼的兰白玉了?”
“恩。”
“想不到太子还是这么快就下了杀你决心,师兄还以为可以拖上一段日子呢。”
“小溪儿,是师兄考虑不周,你受苦了。”燕青一把揽住孟琉璃的肩膀,淡淡的眼睛里面肃杀越发浓郁,“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这样的时发生的。”
孟琉璃轻轻在将头搁在燕青肩上,手环上燕青的腰,贪婪的吸取燕青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笑得很轻松,道:“师兄,师妹我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溪儿,有一个人你必须去看看他,在你昏迷的这三天三夜的时间里,有个人不眠不休在你的床前照顾了你整整三天三夜,知道你今天会醒,他却提前走了。”
燕青说的那个人是元辰靖。
孟琉璃站在落梅轩的院子里,扣响门扉。
“元辰靖,是我。”
屋里传来咳嗽声。
“你来干什么?”
“元辰靖我们能不能和好?”
“郡主请回吧。”
“你开开门,让我看一下你好吗?我知道这三天三夜是你在照顾我,竟然你还关心我,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你忘了你曾经答应我的,我们再也不冷战。”
“我们之间算什么,郡主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你吗,靖只不过不想郡主拖累拔军楚离的进度而已,大战在即,郡主还是回去养好身体,早日大败楚离才是郡主该想的事情,靖与郡主之间除了上下级,再也没有其他的瓜葛。”
孟琉璃的手僵在那儿,她想不明白元辰靖为什么一下子就和她划清界限了,是因为太子元钦天几句挑拨的话吗?因为她的母亲抢走了他母妃的爱人,而致使她的母妃烧宫自杀。
“元辰靖,如果你暂时不想见我,那我就回去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孟琉璃走了,元辰靖的门却开了,一脸煞白的元辰靖,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脸上爬满了哀伤,拐角处燕青走了出来。
“晋王,你我聊聊如何?”
兰白玉迈着碎步,一步一步踏上楼梯。
楼上有人在弹琴,指尖流淌着春风一样的曲子,在重重的帷幕后面,玉树临风的身姿挺拔优雅,抚琴的手上有厚厚一层老茧。
“主人。”
兰白玉恭恭敬敬行礼,垂头而半跪,白色的纱裙上有两朵血迹,像开出来红梅,垂首那一低眉,前边的浑圆和修长的脖子一览无余。
“你受伤了。”琴声不断,帷幕里的传来男子冰冷的声音,机械毫无感情,像机器发出来一般,晦涩难听。
兰白玉,恭敬跪着,没有起身,“属下无能,让琉璃公主逃脱了。”
“杀琉璃公主,你的雇主可是元国的太子元钦天?”
“是。”
兰白玉答道,缓缓流动,身为龙崖楼的杀手可以自由选择主顾杀人,却不能违背龙崖楼楼主的意愿,但是兰白玉似乎对重重的帷幕里面的男子颇为尊敬。
“那——她可曾受伤?”指尖稍微一停顿,琴声依旧,那一停顿不过是一念间,正如弹琴人的心思转换了一瞬间,所有的情绪便隐在哪一池春水的琴声中。
“琉璃公主中了属下的冰冻三尺和骑龙蛇蛇毒,属下只在她腹部下留下了伤,其它属下奈何不了她。”
筝——
一根琴弦崩断。
帷幕里的人久久没有出声,兰白玉俯首贴地。
“请主人责罚。”
帷幕很安静,机械般冰冷的声音过了许久再度响起。
“你下去吧。”
“是。”
兰白玉恭敬退出去,按着肩头的伤出了楼子,夕阳下木楼孤立在山峰之巅,周围是郁郁葱葱的大树。
重重帷幕里面的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揭开帷幕负手背光而立窗前,水雾弥漫的眼望着窗外的秀丽的山川,舌尖咀嚼一个熟练的名字,这个名字早已经刻进心里,如今呢喃出来,往夕如梦。
“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