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可欺》懒懒顾

22、第 22 章

　　程知惜故意在洗手间里磨蹭了一会儿，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江逸舟。

　　江逸舟身型挺拔，浑身上下一丝不苟，一如她此前每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只可惜。

　　在今晚之前，她还可以假装和江逸舟相安无事，今晚之后恐怕是做不到了。

　　程知惜抬脚，从江逸舟身旁路过。

　　这处的走廊不算太宽敞，路过江逸舟身边的时候，程知惜不得不微微避开身子，却见江逸舟不仅不后退，反而更上前了一步。

　　明显是要拦着她的姿态。

　　程知惜不得不停下，抬眼看向他，心下却因为必须要面对自己一直想回避的事情而感到略微有些烦躁。

　　江逸舟开口了，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天在酒店遇到裴墨扶着你，看你好像喝醉了的样子，你没事吧。”

　　暖黄色灯光下，江逸舟的眼眸好像也流淌着暖意，仿佛真的在关切她一样。

　　然而程知惜听得愣了一下：“原来……”

　　她就说裴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原来消息的源头是从他这里泄漏的。

　　提起这个话茬，程知惜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因为江逸舟和裴墨多嘴透露出的消息而后遭受的境遇，越想越是羞愤。

　　她有心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和裴墨那么说，最后还是开不了这个口。

　　江逸舟打量着程知惜的神色：“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程知惜平复着自己：“算了，没事。”

　　就算真的出事了，他现在再问也已经晚了。

　　她不欲多说，侧过身想离开，看到了江逸舟身后多出的人影。

　　刚刚离得远还看不真切，现在何湘云就在她面前，程知惜终于能看清楚她整个人大方优雅保养得宜的模样。

　　“惜惜……”何湘云欲言又止，“我们能谈谈吗？”

　　她有多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程知惜自己也算不清楚。

　　过去那么多年曾幻想过这一刻，到现在她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了，她却觉得她们的距离如此遥远。

　　“抱歉，我还有事。”程知惜轻轻呼出一口气，拒绝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捏成拳，面色冷淡，冲着何湘云略点了下头，然后目不斜视地走过江逸舟的身边，继续往前走。

　　何湘云的目光追随着程知惜：“不会耽误太久的。”

　　何湘云殷殷地看向程知惜，语气和姿态看上去居然带了些卑微的讨好。

　　程知惜眼风不扫，仿佛没听到。

　　身后传来江逸舟的声音：“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

　　小阳台上灯影昏暗。

　　程知惜看着对面几番想开口的何湘云，面色晦暗不明。

　　她们身后的宴会厅里宾客人杯盏交换，热闹喧嚣，隔了一扇玻璃的小阳台上，母女二人气氛冷淡。

　　宴会厅里冷气开得很足，这里靠近出风口，程知惜穿着演出专用的裙子，因为骤冷的温度，裸露的手臂上一阵鸡皮疙瘩。

　　何湘云把她叫过来，却又迟迟不说话。

　　程知惜在这件事上格外没什么耐心，率先开口：“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讲的。”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何湘云抬起头看着程知惜，终于开口。

　　外面重重叠叠的树影摇曳，程知惜的目光落在远处，轻笑一声：“你想多了。”

　　怨恨在一开始确实是有过的，但是现在不会了。

　　过去会怨恨是因为还抱有希望，现在彻底没了期待，所以也就没什么怨恨。

　　“我当时确实是迫不得已，江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何湘云的语气转而变得哀怨。

　　程知惜听得心头有种荒谬又好笑的感觉，然而也懒得再和她辩解：“你还有别的话要讲吗？”

　　看出程知惜的不耐，何湘云止住了刚刚的话。

　　顿了一会儿，转而问起：“你今晚过来……”

　　“只是个意外而已，江夫人放心，我比你更怕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江夫人”三个字一出，像是一巴掌拍在了何湘云的脸上。

　　何湘云开始垂泪：“惜惜，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讲话吗？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知惜摸了摸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看着何湘云抽泣的模样内心毫无波澜，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离开。

　　正这么想着，她的肩膀上忽然罩上了一件西装外套，带着熟悉的体温和味道。

　　裴墨一边给程知惜扣着衣服，一边皱眉道：“身体刚好，怎么就出来吹风？”

　　理着衣服的同时，裴墨极快地瞥了一眼何湘云，眼神分明是在责怪她不合时宜的谈话害得程知惜要受凉。

　　看着突然出现的裴墨，程知惜的神色愣愣的，任由他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

　　“你怎么来了？”程知惜嗫嚅着开口。

　　就在刚刚，在看到他的瞬间，她今晚一直飘荡的心好像瞬间安定下来，落到了实处。

　　“你居然好意思问我？”给程知惜披好衣服，裴墨顺势捏了一把她的脸颊，“你说呢？”

　　察觉到程知惜脸上的温度格外凉，裴墨的面色沉了下来。

　　“你们是……在一起了吗？”就在这时，旁观了一阵的何湘云问道。

　　裴墨和程知惜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话。

　　将两人之间的亲昵都看在眼里，何湘云原本就不需要答案，急急地开口：“惜惜……他家里的情况你知道的，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裴家是什么情况，何湘云之前已有耳闻，在嫁进江家之后见识得多了更是知道，裴墨和程知惜中间横亘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程知惜还没说话，裴墨身体一侧，挡在了她的身前。

　　“江夫人，有些话本不应该我这个外人来说，但是谁让之前程知惜孤苦无依，没人给程知惜说话，我也看不下她受这个委屈，所以现在这个话我来说了。”

　　此刻，裴墨的脸看上去有些冷厉，何湘云自认活了大半辈子了，却被面前这个小辈凌厉的眼神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程知惜的事情，之前你没操心过，以后自然也不用。”裴墨的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冷峻，“你选择抛下她那天起，就应该做好失去这个女儿的准备，你不能一边对她不闻不问，一边又妄想插手她的人生，插手之前好歹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立场和资格。”

　　裴墨说得直白不留情面，揭开蒙上的那层遮羞布，何湘云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不再看何湘云，裴墨牵起程知惜的手，对她说话的时候语气瞬间比刚刚变得柔和许多：“这里太冷了，我们走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聚餐回来太累了直接睡着了
短小一点先看着 晚点我尽量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