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相忆深》布偶尾巴

2、真相

　　第二章起义
　　最近，网络上又开始流行让女生问男朋友这种作死的问题，如果我和你妈妈重新掉水里，你先救谁。看见各种人的奇葩回复，小白看的直乐。于是转过去问某人：你呢，会怎么做。
　　某人头也不抬的敲着电脑，说：“救我妈。”
　　小白想了想，说：“也是，我也希望你能救阿姨，她对我们那么好，到时候我肯定帮你救阿姨。”
　　某人终于舍得把眼神转向小白，慢悠悠的说：“你要是上不来，我妈肯定把我踹下去，让我跟你一起死。”

　　2.1老师下台
　　陆子昂明显感觉到最近包小白有些问题，经常莫名其妙望着某一个方向傻笑，继而又一脸做贼心虚的低下头。而到了数学课，望着台上吐沫横飞的数学老师，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暴露出来的气势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去把老师咬的粉碎。
　　课间，陆子昂问：“小白，你成功从对数学老师的害怕转为仇恨？”包小白撇撇嘴说：“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陆子昂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狠产生了共鸣，一脸贼兮兮的凑近小白：“你不会也要为都晓柔报仇吧。”小白一愣，关都晓柔什么事情？陆子昂一脸老谋生算的样子：“你不知道吗，前几天数学老师找班里的几个女生去例行谈话，都晓柔回来之后就哭得不能自已，经过几个女孩一沟通，原来被谈话的姑娘要么被摸摸手，要么被搂搂腰，这死淫贼。”小白听着，不禁往都晓柔的方向看去，她还是一脸恬静带着丝冷漠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我怎么不知道？都晓柔没有告诉我啊。”
　　“切，就你这胆小鬼，告诉你有什么用。”陆子昂拍拍小白的肩膀：“不过话说回来，就你一个人能逃出魔掌，丑人有丑人的幸运啊。”
　　小白拿开陆子昂的爪子说：“那我们班还让这人教我们数学？”
　　“怎么可能。”说罢，拿起一叠信纸，“这是都晓柔写的，你签个字，全班除了那几个自私鬼，其他人都签了。”包小白摊开信纸，是都晓柔写给校长的，大概意思是数学老师的性侵行为给学生带来很大的困扰，要求将这个老师辞退，措辞强硬，语气真诚却不失礼貌，小白想也没想，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后，心里对都晓柔的敬佩又上了一层。
　　“我下午要去打球，你把我的书包背回去，信放好了，我下周要交过去。”
　　“好的。”包小白点头，自己和陆子昂是邻居，有的时候，陆子昂要在外面疯玩，太晚了就直接到小白家拿书包，省得再回班里拿。

　　下午最后一节数学课上，小白看着周围的环境，同学们个个用斗士的眼神死盯着台上的糟老头，老师问各种问题，没有一个人回答，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让场面一度有些凝重。数学老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决定点名提问：“陆子昂。”大家的眼光齐刷刷直接转向小白同桌，只见陆子昂一脸严肃的盯着数学老师，眼神里面充满了杀气，面色铁青，但就是整个人被定住了一样，就只有头偶尔点点，身子一动不动，数学老师又喊了一声，陆子昂还是没有反应，包小白仔细看了一眼，果然这货耳朵里面塞着黑色的耳机在听音乐，头和着拍子打拍子。待众人反应过来，一阵哄堂大笑，老师更是气的摔了书本，指着陆子昂喊：“你跟我站起来！”
　　陆子昂看见老师指着他，捅捅包小白，眼神示意，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问：“这神经病让干嘛。。。。”
　　在这个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教室，陆子昂的声音显得特别大，“噗哈哈哈哈。。。。”全班都乐了，小白忍住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帮陆子昂拿下耳机，说：“他让你站起来。”子昂看了一样台上的糟老头，一脸你奈我何的欠揍表情：“站什么站，老色鬼。”
　　这一讲，彻底激起了数学老师的怒火，他拿起戒尺就准备下台揍人，同学们哪里肯，于是个个大喊：“我们不要听你的课。”
　　“老色鬼。”
　　“你算什么老师。。。”
　　有几个性格暴躁的男生拿了书就往台上扔，陆子昂猛一拍桌子，高喊：“色鬼下台，色鬼下台，色鬼下台。。。。”
　　整个班级的学生跟着后面高喊：“下台，下台。。。”配合着拍桌的的咚咚声，场面一度很是壮观。数学老师气的直哆嗦，恶狠狠说：“你们在这么闹下去，没人愿意教你们，个个等着被处分，别上大学了。”“嘭”的一声，关上大门。
　　班里顿时炸轰轰的一片，有人担心处分，有人叫嚣起哄，陆子昂趁乱跑到黑板上，刷刷刷写下四个大字：“邪不胜正。”潇洒的一扔粉笔头，吊儿郎当在众人的掌声中回到座位上，拍拍小白的肩膀，问：“怎么样，刚刚我帅不帅。”
　　小白的耳膜快要被周边女生的尖叫给刺破了，一脸无奈的说：“陆子昂，你随地乱扔垃圾，今晚卫生罚你打扫卫生。”

　　2.2 交还是不交？
　　小白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发呆，注视校门口车水马龙，猛地看见一个漂亮帅气的身影，小白心猛地一提，是沈捷。今天的他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书包随意往车篮里一丢，一手拿着篮球，一手扶着车龙头，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夕阳的余晖落在年轻的身影上，散发着活力和激情，看起来他今天很开心呢，就像快乐的小王子，周围洋溢着暖洋洋的气息，虽然有时候特别严肃一脸生人勿近的孤傲感，但是沈捷内心一定是一个很温暖吧，小白深吸一口气，听见车里Cheryl Cole充满磁性声音,深情的唱着歌。极富韵味的鼓声敲击着心灵，小白傻乎乎的跟着后面乐。
　　“小姐这么开心是知道今天夫人回来？”小白回过神来，是司机老周。
　　“哦，是嘛，”小白冷静下来，恢复原来的神态，心想着今天是月底，估计妈妈出国回来了，就问“我爸爸呢？”
　　“老爷生意忙，估计最近不回来了。”
　　小白“嗯”了一下就不讲话了。
　　回到家后，小白顺手把书包递给保姆，走到客厅，恭恭敬敬的向母亲问好。包家妈妈保养得当，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优雅的气息，只是面部极少有表情，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从小过跟着妈妈长大，小白其实是对母亲有一种敬畏的心理，不敢太亲近。再到后来，父母一个忙于商业打拼，一个在政界浮沉，小白对父母的概念很淡泊，以前也羡慕别的孩子有爸妈陪伴，现在孤孤单单一个人呆久了，对于家里面岁富丽堂皇，却冷清至极的氛围也就习惯了。
　　“妈妈，你回来啦。”
　　包家妈妈看着日渐长高的孩子，礼貌的朝着自己打招呼，却又明显可以感觉到距离和生疏感，有些愧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公式化的回应：“嗯，回来看看你，你最近在学校好吗？”
　　“还。。。还行。。。月底马上有考试。”被妈妈这么一问，小白迅速想到数学老师的事情，小白也不想给妈妈带来困扰，也就缄口不提。
　　“那行，你赶紧上楼，洗个澡下来吃饭。”
　　“好，那个，保姆那里有个书包是陆子昂的，回头他来拿，你给他啊。”小白提醒妈妈。
　　“好，快去吧。”

　　小白回到房间，径直倒向自己的大床，想着今天白天发生的班级起义，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感动。其实小白一直是一个偏冷漠的人，她对周围环境的游戏规则，人情世故通常都是保持悲观态度，她知道，很多时候，大人们更愿意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故而冷眼旁观，平衡利弊后，选择。在孩子的世界里，以为只要有反抗就会有转机，可是是不会那么简单。毕竟，生活不像电视剧。没有人会在转角处告诉你应该怎么办，也没有人会告诉你，你只要难过这一集的40分钟，下一集就会有转折。
　　但这一次也许会不同，自己在最慌乱的时候，沈捷就像降落伞一样拉住了被无尽深渊拖走的自己，再想起，整个班级的孩子们为了正义而努力的愤青模样那么让人热血沸腾，还有陆子昂在黑板上写字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痞里痞气的家伙倒是有一点侠骨柔情的味道。
　　小白觉得平时清冷的灯光竟泛着一丝柔和，这时候，一直这时候电话响了，是都晓柔。
　　“晓柔，怎么了？”小白玩儿着床边的无脸男。
　　“我爸妈去找校长了，校长出差了，只找到教导主任。我父母要求学校给个说法。”都晓柔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就是数学老师那件事儿？你爸妈给你声张正义啦，真好，教导主任怎么说，撤职？”小白听出都晓柔语气里的担忧，忙问。
　　“撤什么职，学校就给数学老师一个口头警告。”
　　“没了？”小白有些愣。
　　“嗯，学校让我父母不要把事情闹大，说可以把我调到文科重点班去。”
　　“你爸妈不会答应了吧，你要离开我们班？”小白的学校在省里排名数一数二，特别是文理两个重点班，基本属于国内保送清华北大，国外选择耶鲁哈佛。
　　“我爸妈同意了。”都晓柔的语气显得特别无奈，“下周就转，小白，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晓柔顿住，似乎有一点难以启齿。
　　小白心里咯噔一下：“什么？”
　　“您能不能不要让陆子昂把那封信交上去。”晓柔犹豫再犹豫，一咬牙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小白有些错愕。
　　“小白，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别交，你想，反正交了那个死老头也得不到惩罚，他和教导主任是亲眷，官官相护你懂吗？你，你也见过我爸妈，我爸妈那样儿，你。。你明白吗？”都晓柔有一些语无伦次。
　　小白有些愣，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接话，都晓柔的父母是典型的望女成龙的中国式父母。晓柔家境一般，家里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哥哥，家庭所有的希冀都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都晓柔如此努力也是希望能够给父母脸上添光，去重点班这个条件对于晓柔父母来说，诱惑是很大的。
　　“小白？小白？”电话那端，晓柔有些焦急的呐喊。
　　“晓柔，你别急，我知道了，那个，我妈妈在喊我，我先挂了。”小白念台词似的，迅速挂了电话，在房间里面焦急的踱来踱去。小白明白，这封信倘若交到校长手里，学校是为了声誉包庇下来还是严惩数学老师，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都晓柔的文科重点班是上不了了。若是不交，那其他被侵害的女孩子怎么办，所有等待正义声张的女孩子，包括包小白自己怎么办？不了了之？
　　小白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她不想伤害都晓柔，却又不想就此罢手，她回想起全班同学义愤填膺的样子，陆子昂东奔西走，说服大家赶紧签名慷慨激昂的傻样儿。“怎么办，怎么办，要不？”
　　小白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拉开房门，急吼吼跑下楼去取陆子昂的书包，都晓柔的信和学生们的签名写于两张纸上，把都晓柔的信撕掉，换个人称，就换成自己，就以包小白的名义去写。小白从没有想过什么后果不后果。她脑子里面只想着：“我不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包家妈妈看见小白上窜下跳的样子，微微一些生气：“包小白，你注意一点形象。”
　　“妈妈，陆子昂书包里的信呢？”包小白把陆子昂书包里面的东西抖得七零八乱，却没找到信。
　　包家妈妈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信啊？”
　　“就是，哎呀。。。怎么没有了，信呢？”小白急得快哭了。

　　这时，就听见陆子昂的大嗓门：“干妈，你回来了啊，哇，不仔细看，我还以为是包小白的姐姐来了呢。”
　　包小白一回头，就看见陆子昂一脸谄媚的看着包家妈妈，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哄得自家妈妈直乐。包家妈妈一直很喜欢陆子昂，一直希望他能多影响影响小白，改掉她过于沉闷的性格。包小白见陆子昂又是一副准备糖衣炮弹的样子，又着急又生气，拿着陆子昂的书包，揪起他的衣服领子就往门外走。
　　“包小白，你干嘛？我还没跟干妈好好絮叨絮叨呢。”陆子昂被勒地直叫唤。
　　“小白，你看看你，好好对子昂。”包家妈妈难得看到女儿这么冲动，又不方便阻止，只能责备着自家姑娘。
　　小白也不理，扯着陆子昂到一个安静的咖啡厅，两人缩头缩脑跟地下党似的，小白说：“信找不到了。”陆子昂活动着刚刚被揪得太久的脖子，满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我明明放进去的。”
　　“我知道，可是，没有，不信，你再翻翻。正好，我现在是这么想的，我来写这封信，把晓柔的名字去掉。可能你得让同学们再签一下字，信得晚一些交给校长。”小白正色道。
　　陆子昂停止翻动书包，疑惑地看向小白：“信怎么会没有？为什么要你重写？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小白躲闪了一下，有点紧张，迅速答：“没有，就是因为信没了。”
　　陆子昂突然像抓到了证据一样：“扯淡，你看你在抠指甲，你在撒谎。”
　　小白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跟陆子昂十几年的邻居，果然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干脆把都晓柔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陆子昂龇牙咧嘴的听完，表情有点严肃说：“意思就说都晓柔准备把大家扔下，自己单干啦，怪不得不敢和我讲，来找你。”
　　小白答：“和你讲你会同意？”
　　陆子昂不讲话，看着小白拿笔找纸，脱口而出：“还是我来写吧。”
　　“哦，”小白点头，正准备把笔递给他，突然回过神：“你也被动手动脚了？”
　　陆子昂明显一愣，讪讪的把笔又扔给小白，又看见一双明显带有同情色彩的无辜大眼睛盯着自己，干脆跑走去调戏咖啡厅小妹。

　　2.3
　　最近高三出了一件大事情，某班数学老师经过一个学生检举，疑似猥亵多名女学生，事情一经查证，学校立即报警，将罪犯绳之以法，听说是警车直接从学校那人带走的。所有人都觉得大快人心，只有小白和陆子昂两人一脸懵逼。
　　包小白望着新来的数学老师在台上吐沫横飞，又疑惑的转向陆子昂，这家伙也是一脸迷惑，怎么原来的数学老师说被带走就带走了？
　　这。。。信还没交上去哪。
　　“怎么回事情？”小白一边和陆子昂讨论，一边做着政治作业。
　　“不知道啊，难不成学校良心发现了？我听说校领导出差都提前回来了，开了大会整顿教风。”陆子昂转着笔说。
　　“我俩这信也没交上去，可能是因为风言风语盖不住了吧。”
　　“有可能，反正老师也换了，这事情就圆满解决，无所谓。”陆子昂大大咧咧的讲。
　　小白偷偷看向都晓柔的座位，现在已经空荡荡的了，看来数学老师的事情败露了并没有影响到晓柔转到重点班去。而且所有人都觉得都晓柔简直是女中豪杰，这一次数学老师能够被抓起来，完全是她带领全班同学努力抗争的结果，虽然大家对她突然转进重点班去也迷惑不解，但丝毫不影响女生们对朋友的怀念，男生们对女神的思念。

　　陆子昂听说包家妈妈又要出差，死皮赖脸的要呆在包小白家吃晚饭，包家妈妈自然欢喜。替俩个孩子盛汤的空儿，看似无意状的问：“你们数学老师换了？”
　　陆子昂稀里哗啦喝汤喝的正开心，抬起头：“咦，干妈你这都知道。”
　　包家妈妈抿嘴笑了笑：“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多跟爸妈商量一下，不要意气用事，有些事情搞得太大，不仅达不到目的，还有可能伤害自己。”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小白。
　　继续说：“不过说来也奇怪，你们这件事情居然惊动了市长，亲自指示要求调查，不然也不会解决的这么快？”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陆子昂在和小白争抢最后一块红烧肉的档子，接了句话。
　　包家妈妈敲开两个孩子的筷子，把红烧肉切成两块，夹道两个孩子的碗里，摇摇头说：“估计没那么简单。听说市长的儿子也在你们学校，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