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你有没有见过他》Odette

6、第六部分

　　店里氤氲着淡雅清透的茶香，窗外的雨势逐渐趋于平稳。但奇怪的是，阴沉的天空不仅没有渐渐明朗起来，反而黑得更厉害了，似乎正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酝酿着新一轮的雨水。
　　桌前的来岛又子将语未落，却把茶水缓慢递给唇舌。
　　“后来呢？”老板保持着手握茶壶把的姿势，聚精会神地沉浸在她的故事中。
　　但直到杯中的茶水渐渐泛凉，她都没有再开过口。
　　大概知道她不会再继续下去，老板叹了叹气。
　　“你的故事我很喜欢。作为回报，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来岛又子闻言抬起了低垂的眼眸，静静看着老板起身，依旧一言不发。

　　河上万齐能够听见他人的旋律。
　　确切的来说，是能听见他人灵魂的旋律。
　　每个人的灵魂都是不一样的，因此，每个人的旋律也不尽相同。
　　河上万齐最喜欢的就是寻找那些旋律好听的人，待在他们周围静心欣赏。但很可惜，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的旋律都平庸到极点，刚听了开头就知道结尾，没有任何让人想听下去的欲望。
　　所以，他学会了使用耳机。
　　绝不能称之为小巧的头戴式耳机能够隔绝很大一部分他并不想听到的杂音，同时，耳机良好的性能又能将乐曲的动听之处发挥到极致。他既避免了被无止尽的靡靡之音所淹没，还可以自由选择欣赏怎样的音乐。
　　耳机真是伟大的发明啊。
　　在戴上耳机后不久，河上万齐又戴上了墨镜。并不想被人看穿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想被人发现自己正在观察对方，用墨镜遮挡双眼便能一劳永逸，何乐而不为呢？

　　成为杀手是他并非没有意料到的。他只愿做自己想做的事，旁人如何评判他其实并不能影响自己。
　　小时候邻居家的奶奶教导他不要做坏事，而就在他回家的路上，他清楚地听见邻居家的儿媳和奶奶争论以后是否应该允许自己再踏入他们家的大门。
　　“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是非观！要是带坏了我们家孩子怎么办！”
　　他还记得那个女人以为他听不见而压低的声音，言语中透露的厌恶与恐惧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真是无聊的旋律啊。斩杀吧。
　　这样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于是十年之后便将之付诸实践了。
　　每当他刀下的亡灵增添一人，他便会想起一次那个女人的话语。
　　“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是非观！要是带坏了我们家孩子怎么办！”
　　循环往复，毫不停歇。没有一次例外。
　　他试图用各种各样的乐曲来驱散这段如同魔鬼咆哮一般的死亡之音，但统统失败了。
　　他懊恼地放下三味线，甚至连不常摘下的耳机也离开了耳朵。他开始思考，究竟自己想要听到怎样的旋律，想要获得怎样的人生。
　　紧接着，他的生命里出现了高杉晋助。
　　“反正你横竖都要被国家制裁，殒命在此。不如干脆为我而死吧，人斩万齐。”在破旧的监牢里，高杉晋助这么对他说。
　　“……那么，你又要为何而死呢？”他向那个男人问道。
　　“我不会死的。”高杉晋助笑了笑，“不伦拿谁的尸体当垫脚石，在摧毁这个国家之前，我是不会死的。”就算第二天就要被处刑了，那个男人也这样夸口。
　　这个人的旋律几乎令他痴狂。他从未听过如此疯狂的旋律。
　　不，不对，他听过无数疯狂的旋律，但没有一种像这个男人一样复杂且华丽。即便他的旋律疯狂起来会让河上万齐几乎有些难以置信，但它却依旧层次分明，丝毫没有丧失原本的优雅。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直到摧毁这个国家为止，我是不会轻易死掉的！”高杉晋助的话语萦绕在他心头。
　　他第一次有了想将他人的旋律听到最后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