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贱》春意也曾

1、第 1 章

　　［000］
　　最是人间留不住，老婆搬走出去住。
　　——季宬
　　［001］
　　「今天晚上回家吃饭么？」
　　一条短信删删改改，蒋昕最终还是只将其停留在编辑的页面上，白皙修长的手紧紧地抓着手机，手背上似是要暴起青色的筋来，却任由屏幕渐渐暗淡，失去所有光亮。缓缓呼出一口气，全身的力气仿佛也随之泄出去，蒋昕原本坐的笔直的身体，砸在身后柔软的布艺沙发上。手机从松懈了力道的手中滑落，掉在铺满整个客厅的羊毛毯上，发出轻微却沉闷的声响。胃在不断叫嚣，蒋昕却一动也不想动。

　　怎么……会感觉到累呢？

　　蒋昕漫无边际地想着。他们开发组最近都没有什么事，公司索性给开发组放了半天七夕假。整个下午除却搞定一个死党拜的case，他不过就做了一桌的菜罢了。

　　照进房内的光线从夕阳余辉到万家灯火，菜热了几遍，有些已失了口感，依旧没等到品尝他们的人。蒋昕靠在沙发上，像是完全没入了阴影里。还是感到疲惫，由内而外的，心里发空的感觉。就像这面积颇大的房子，装修得再精美，也难掩其空旷。那个人是很少回来的，除非必要，他总是能以各种敷衍至极的理由留宿在外或深夜晚归。

　　蒋昕已经习惯了这种没有结果的等待，撑不住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睡倒在沙发上，也是常有的事。但他也是个人，哪怕爱得再深，他也会累会倦。有的时候，他走在家里都感觉自己像是个游荡的幽灵。这样冰冷的地方，还能叫做家吗？而他，还要留在这里吗？

　　蒋昕自嘲地笑了笑，把手机解锁，将短信输入框里的字逐个删去。手机屏幕再度暗去，整个屋子隐入了黑暗。

　　［002］
　　季宬走出酒店，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亦没有短信。一下子，季宬连酒都清醒了几分。

　　他怎么了？是累得睡着了，还是……

　　焦躁的情绪在季宬发现玄关那展常为自己留到半夜的暖光灯暗着时达到了顶点。

　　“蒋昕？”季宬的声音带了几分急切，在屋内回荡。没有人应答。空气中浮着丝丝缕缕饭菜的香味，给家里冷色调的装修平添了几分烟火的气息。

　　季宬打开餐厅的灯，愕然地发现了一整桌丰盛的菜肴。两副碗筷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没有一丝使用过的痕迹。

　　他去哪儿了？他没吃晚饭？两个念头迅速窜进季宬的脑海。季宬近乎慌张地一路寻到卧室，却只见那个让他忧心的人安然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安稳的睡颜倒是有一种一如既往的蒋昕式的恬静。

　　季宬的一颗心总算落回了原地。季宬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半响，自嘲地笑了笑：我在做什么？我竟然在为他担心？！我就这样屈服了吗？不，绝不！

　　季宬转身离开，打算就近找个酒店对付半宿，早上直接去公司上班。他走得很干脆，所以也就不会知道，在房门闭合的声音响起时，两行清泪从蒋昕的脸颊滑过。

　　一片黑暗中，蒋昕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呜咽。

　　攻不渣！攻不渣！攻不渣！（重要的话说三遍get √）季宬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