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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护士首次打坏人:目标是军方有点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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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久啊。”
听后面人群里的怨言，比安卡猛地回神，他离开的时候视线还是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他真的很想和人讨论今天所发生乱糟糟的一切，困惑在得知蓝发青年是这个神秘的“白蒂”的时候，达至极致。
蓝发男的性情很吻合蒂安曾对弟弟的描述，他怀疑他不是“白蒂”不存在依据，科技是百分百准确的，但“白蒂”完全不认识自己，难道他遭受绑架是另有隐情吗？
在比安卡最苦恼的这刻，他对上他最好的商量对象双目。蒂安懵懂无知的湿润眼睛大声地嘲笑他，他啼笑皆非，有时候塞翁失马焉之非福，能有猫猫狗狗的心性是种幸事。
比安卡迈步向着蒂安走去，蒂安高兴极了，见他这样他都被他所感染，陌生多年的感情再度造访很让他困惑，甚至有一丝害怕，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再这么开心了。所以他的脚步变得有些疑迟，蒂安马上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他，把他当负心汉看待。
比安卡很想大笑一场，他的脚步却在下一刻顿止，他虽然住在偏僻的安全点，他还是认识此时由远至近驶来的飞行货船来自军方，哪怕是盲子都能听到广播：“注意这是军方的消息，一个SSS级的“神”在发狂，重复一个SSS级的“神”在发狂，立即紧急疏散，重复立即紧急疏散。”
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幸和SSS级的“神”在同一片土地，比安卡站着说话不腰痛，慨叹完前哨站真多事之后，他向着蒂安伸出手，他眉目清朗温柔：“来，我们一起等疗养院的人过来。”
他可以边陪他边打探自己父母的落脚点，希望他们还未离开吧，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这个城门，军方没有文书是不会发出通行证的。
比安卡发现蒂安居然没有马上扑上来，他红着眼眶欲言又止，习惯这种东西真可怕，自己居然会主动想牵着他，但最可怕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欲言又止。
从没有人敢留下来目睹军方与“神”的作战，“神”有时并不止一种能力，发狂了的神加倍恐布。
所有人都走得干干净净，比安卡和蒂安四目相投，心里愈来愈凉。
“主人，我是坏狗狗，可能要死了。”蒂安终于鼓起勇气，他泪光闪烁：“你会不会记得你养过我……”
想到某个不科学的可能性，比安卡愣住了，他不可思议地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SSS级的神是你？”
蒂安下定决心：“主人再养其他的狗狗吧，可是如果主人忘记我，我是连做鬼都不可能放过你的！”
“……”比安卡心情五味交杂，这不是宠物，是女朋友吧。
军用飞船打开一个缺口，泛着钢色的军事悬浮机械人如贯地冲出来，比安卡虽然是男性，却对于军事不感兴趣，他看不出这是人工智能控制，还是有机师驾驶。
“你一句话都没有想和我说吗？”蒂安委屈地问。
“……
蒂安喜出望外，他含泪道：“是！”
“……”
在比安卡的认知里蒂安的跑速不过不失，也不想想如果一个人能次次考试都控制在59分不合格的话，他对于这个科目即使不是专家，至少一定是烂熟于心，能一直不多不少保持距离，蒂安的体力、观察力自然不容小觑。
比安卡原来并没想到这一层，蒂安忽然向前飞掠出去，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束雷射光、一头变种翔羊，一架悬浮车，他站在原地，连他的视线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一阵卷起的风吹得他东歪西倒，原来一架军用机械人在他身侧低空掠过，引擎轰隆爆出的星火烧得温度都高了几度，比安卡举臂挡住翻飞的沙尘勉强看见一前一后前掠的身姿，他终于后知后觉开始紧张起蒂安的安危。
蒂安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会累、会受伤、会判断失误，人类的力量是有限，而科技的力量无止尽。
军用机械人追击向蒂安，比安卡的心提到嗓子上，他甚至觉得是自己的心跳惊动了蒂安，蒂安回头，他看到这一架军事机可能也是吓一跳。
夜色渐渐侵蚀白天，一点点吞咽到地平线，午后最后一刻宁谧被不三不四的狂吠破坏透顶，蒂安那双腿有力矫健，看似轻轻一蹬就一跃而上，军事机煞制不及直冲向墙！
比安卡差点就想叫好。
不巧，军事机的马力开到最大，它是个科技结晶，科学赋予它力量，它自然不可能能违反科学，孩子不会违抗父母，宠物不会噬主，在惯性作用下它笔直撞向墙——
砰咚！
整片天空昏暗一片，天边的太阳掉落了下来，比安卡马上意识到不对，可是这种可怕的想象还是让他心一跳，事实上只是军用飞船愈来愈近，把太阳都挡住了而已。
石灰泥构筑的护墙颓然倾倒，在筛筛落下的瓦砾里隐现那架军事机，军事机屹立不摇，骄傲得如古时为君主付诸所有的骑士，机体金属的那一面映出灼眼的白。
军事机毫无发伤，比安卡暗暗心惊。
上有军用飞船，下有军事机。
应该庆幸蒂安已经窜出它的攻击范围内，他的奔逃身影映在比安卡的双目里，包括一架一架的军事机是如何被他甩开，他是如何被逼一路避向东，而在脸上居然还是洋洋得意。
虽然听起来很矛盾，不过即使蒂安甩开军事机，情况一样没有变好，只有愈来愈糟，比安卡冷汗涔涔，嗓子发烧，喊也喊不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当局者谜，蒂安没有察觉。电脑分析上往往精准至小数位，而且机械团结，勇往直前，无畏撞毁的危险把蒂安逼向末路。没有人应该伤心，蒂安是发狂的“神”，就应该被科技所击落，规则是所有新世代人类所骄傲，所有人类在规则前都坚定同骑士。
这是他们作为人的礼节。
比安卡银色的双目，依旧倒映出他愈来愈艰难的躲避，在他不染一丝阴霾的银眸里干净地晾出军事机把那抹撞得重重飞起的身影，好像这是没什么大不了。
是的，没什么大不了，这是SSS级的“神”，一下两下的冲撞不算是什么，可是一下两下不算什么，三下、六下、十二下的重撞即使枯燥简单无比，也能让他的双眸溅上猩红，猩红随即隐没好像融进一汪银白里。
他知道他很快就能回达尔宴城，圣洋克村真的太可怕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可是他有把握自己很快就能回归平静。
他会回达尔宴城，他的人生历程表列出他今天的确认识一个人，他不叫蒂安，他叫安东尼，这是分析得来最适合他的知己;他明天应该认识一个叫百丽儿的女孩，这是分析得来最适合他的妻子。
他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怀抱里传出阵阵震动，比安卡把手机掏了出来慢半晌记起这不是自己的，不过显示的来电人他认识，是疗养院的电话。
他口干舌燥，应了一声:
“喂。”
“您好，请问您是白蒂先生吗？”
“我是比卡安。”
听不出那边的职员相信不相信，他笑应一声，温柔地问:“比卡安先生，您刚刚突然没有声音，我们很担心，您没事吗？”
比安卡忘记说一声了，他明知对方看不见，还是习惯性微笑，一如一开始。
“我没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那边静了一秒钟，继而忧心问:“您在哭吗？”
比安卡满脸都是纵横的湿意，他的头愈来愈疼，愈来愈疼，意识开始模糊，如果不是职员听出他的呜咽，他根本感觉不出自己在哭。
“你们的人还不来吗？”比安卡提声问，一声声掷地有声的惶恐:“蒂安他可能会死。”
比安卡把事发经过告诉职员，他边说边思考，可是无力席卷了他整个大脑，他什么都帮不上忙，如果他曾经学习如何当一个机师，他就能驾驶一部机器，但他的专业是人文艺术。
是的，即使有心，你也无力。
“比安卡先生，可能你的父亲并没有告诉你。”职员沉吟片刻:“军方不是忏灭“神”，他们最终目的是捕获“神”，蒂安先生在最初会进我们的疗养院是为避躲军方，海伍德老先生和军方签下条约会限制他的行动，再把他送进来静养。”
比卡安匪夷所思，但真的有人看见军方和“神”的对决吗？军方把消息封锁，把人驱逐，令人讽刺的是新人类叫作“神”，可是军方还是他们的“神”。
而比卡安一样没想过，驱逐会不会和保护没有直接关系。
这让比安卡突然想到什么，就是某架愈来愈接近他上空的军用飞船，他抬头，竟刚好对上那个打开了的降落口，一个穿着机械装甲的军人正用枪口指着他，枪口黑漆漆的，如果死亡之后仍然有知觉，恐怕就是被吸进这样的黑洞里。
比安卡本能地感觉到恐惧，他屏住呼吸，不过这种原始的本能只能出现在丛林，在石屎森林里只能叹息时代已过。
但这是离开了丛林，还有祸兽，有相残，有死亡，毫无道德的混乱世代呀。
砰！
一张通电的网盖天覆地地扑下来，沉得比安卡跪倒在地，电流滋啦地通过他的细皮嫩肉。
职员的温柔，一剎那间变得异常遥远，异常虚无，与比安卡确切拥抱的只有痛苦。
“没关系的，只要白蒂先生愿意继承海伍德老先生，拥有蒂安先生，军方就不能把他抓走。”
痛楚、绝望和嘲讽没有忘记比安卡，所有人都叫他是白蒂，他也希望自己是白蒂，但他的记忆不是虚假的。
当了不发育者十八年，曾无数次的挣扎、不甘没有因为他的放弃，而付诸流水，痛苦无论渡过多久都很难褪色，在最开始就不具有颜色的只有洁白无瑕的希望。
可是在意识模糊，脑子疼得麻木的这个当下，通过心脏的血液反而热了起来，甚至连心脏都摀暖了。
比安卡嘶声大吼，彷佛发自灵魂深处的吶喊拼尽全力。
“蒂安，向右躲！”
这一声花光了他仅剩余的力气，他眼前一黑。
可是比安卡没有失去意识，他随之发现整个世界再度映进他的眼里，可是这个世界充满了可怕冷暖色系，他就是最不擅于机械，他一样知道这是军用机一定会安装的热能探测器。
比安卡看见自己脚下的蒂安挣扎想起来，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他能看得清他身上有多少块淤伤，他大声嘶吼，可是想来现在自己听不见声音，他只能看见他张张合合的嘴巴。
他难道在机甲里？
不……
他的灵魂附身在军用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