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理性》灯有无

5、故梦（一）

　　人生是充满各种机遇的，这时候的任何一个决定——哪怕是细小到买可乐还是买雪碧这样的小事，都会对未来产生巨大的影响。
　　但傅昱承没想到它会那么猝不及防的方式到来。
　　那是毕业后的第一个冬天，他一个人去了西南。
　　他时间充裕，走走停停四天后才到了第一个目的地——一座以旅游业为支柱产业的古城。
　　因为无事，那天他早早地去了酒吧。原因是这里的酒吧简直如满天星一般遍地都是，而在深冬的傍晚昏沉的天幕下从一扇扇大玻璃窗里透出的暗黄的光线是十分有诱惑力的。
　　更何况人在异地他乡，总是会放松很多。
　　他要了杯金汤尼，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慢慢地喝。
　　天色越来越暗，渐渐地入了夜。酒吧里的人也多了起来，空气中充斥着混杂着钢琴曲、杯瓶碰撞与交谈的声音。
　　这时傅昱承看到了一个人。
　　沈越穿着厚重的黑色大衣，裹了一条格子围巾，推开门走了进来。
　　人很多，已经很难找到位子了，到处都有端着酒杯站着谈笑的人。沈越站在人群边缘，表情显得有些茫然。
　　傅昱承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沈越！”
　　沈越朝他这边看来。傅昱承朝他笑了笑，暗自庆幸旁边还有一个空位。
　　他们是偶然认识的。傅昱承读的是历史。当时沈越他们系的一个老师带着几个学生做了一个有关南北朝的游戏，巧的是那段时间傅昱承和他的老师都刚得闲，就过去帮忙了。所以那一个多月他们两个几乎是朝夕相处，不过隔着好几个人，除了工作没有多少私人的交流。
　　但能让傅昱承隔着这么多人大声招呼一个不熟悉的人，原因肯定不只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你也来这里旅游？”傅昱承一边问一边帮沈越拉开了身边的椅子。
　　“谢谢。” 沈越刚才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是的。”
　　傅昱承叫来服务员点单，沈越出乎意料地点了杯卡布奇诺。
　　傅昱承有些惊讶。
　　“我怕我们都喝醉之后今天就只能露宿街头了。”沈越解释道，不过带着些许调笑的意味。
　　“说起来还没来得及当面谢谢你上次送我回去。我酒品不太好，希望没给你添太多的麻烦。”
　　这才是他招呼沈越的最主要的原因。
　　“哪里，没有添麻烦。”
　　两人客套了一会儿，期间沈越的咖啡也上来了。他们就边喝边聊天。
　　四周光线昏暗，不远处不知名的歌曲还在唱，一束暖黄的灯光打在小圆桌中间，营造出轻松的氛围。
　　“所以你这次要出来玩将近一个月？”沈越有些吃惊。
　　“趁着放寒假多走走，目前我是一点都不想呆在钢筋混泥土里了。”
　　“今天是你第几天出来？”
　　“第四天了。”
　　“一个人？”
　　“没办法啊，我也想多个人一起，可惜单身多年，至今孤家寡人。你呢？”傅昱承装作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越目光闪烁。
　　“我刚到，也一个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沈越大笑。“得了吧，就我们系的那个研二的师妹，你记得吧？就是那个皮肤挺白、留长头发的那个，当时还托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你是有条件不去谈，在这里装什么装。”
　　傅昱承无奈：“这句话应该说你自己才对，你才是风靡全校女生的那个好吧？”
　　两人互掀着短，而后又聊起了以前在学校的趣事。
　　相谈甚欢之际，傅昱承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名字，想了一下，还是挂断了。继续跟沈越讨论食堂那一群有夫妻相的大叔大妈。
　　振动却顽固地打断着他们，傅昱承有些不耐烦了，索性抓起手机调成了静音，耳根子才总算清净一些。
　　然而屏幕始终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看着心烦。
　　沈越一挑眉。“催作业的？”
　　“......催命的。”
　　“不想接？”
　　“你看我有要接的意思吗？”
　　沈越理解似的笑了笑。
　　接二连三地被打断的对话被打断是不好再开始的。傅昱承有些歉然地笑了笑，“那今天先这样？”
　　“好。回去早点休息吧。”
　　两人互道了晚安。
　　傅昱承走在沈越前面，正要推开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被人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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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终于回来啦！（这次稍微隔得有些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