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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新开始 ...

  •   傍晚的黄昏赤红如血暗示着妖异般不祥,梅扎斯领地的森林里只能看见黑烟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上冒起,连绵起伏的山脉下的村落化为灰烬,断裂的横木,坍塌的裂石,在荒芜杂草丛生里血染红了土地,死去的尸体肆无忌惮暴露在空气里,腥味和硝烟弥漫,这是一场即将要结束的战役。

      为了抵御魔女神教的入侵,之前准备疏散的村民们却遭到了行商中的教徒的偷袭,爆炸声轰鸣声响彻云霄,现在整个村庄只有作战的佣兵团和战斗人员,他们在进行最后的清场。

      这是一场信息不平衡的战役,提前预祝侵略者的消息让人们能早早预防起来,主动埋伏,降低损失,还有提前引开敌人的主力解决头目,将他们人员分开两路作战,虽然有损失,但从布局结果看来,无疑算得上是一次出色的防御战。

      在村庄里的人们,有的抬着伤员进进出出还治疗师过来抢救,还有的在黑袍教徒身上补刀确保死亡,还有人清算着损失和伤亡人数及战后补偿,还有的村民们带着小孩感激着救场的艾米莉亚等人,但此刻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真正拯救他们的人却险入了死亡危机。

      那个打完白鲸狩猎战就着日夜兼程急着回来通风报信的人,那个恳求村民们联系安排马车好及时离开然后自己又以身诱敌诈住大罪司教改变战局的少年,他一手谋划了整场战役,却又将他自己置身于险境。

      在别人眼里,
      明明他只要将消息通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自称是王选者艾米莉亚的骑士,但实际上这份关系早那次宫廷事件后因为那场互相误会又难以解释的对话而分道扬镳。

      只有他自己知道从那个昏暗房间里绝望的嘶吼到低低啜泣的悲哀,无法言表的真相,无数次失败的告终,到重新振作精神去在无尽的死亡里寻求一丝微弱的希望。

      很多人都以为莱月昴是在白鲸之战后才想借军队去保卫领地,这些人里面就包括为妻子报仇的剑鬼威尔海姆等人。

      实际上,只有昴自己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白鲸的出没消息只是一个饵,它会带来一场复仇的战争,用除害的名誉和为亲人报仇雪恨的心理组建起来的军队,为了能达成目的,他必须保证白鲸的死亡才能下一步借给他一部分兵力去执行守护领地的任务。

      是的,这一切都快成功了,除了——
      他自己将成为这次战役当中最后的牺牲者。

      在黄昏快要落下之时。
      在心上人转头将要相认之时,他忽然转身离去跑入那片黑暗的森林里。
      红色的微精灵飞出他的身体,像摇摇欲坠的萤火即将消失不见。

      昴痛苦万分的捂住头脸上的神情忽而残暴忽而坚定又挣扎着狂躁的重击着额头,像是变幻莫测的暴风雨,似乎鲜血从他紧握的指尖流过,双眼通红,牙齿快咬破嘴唇,半跪着发出含糊痛苦的声音。

      那是大罪司教的神出鬼没的灵魂附身的能力,之前他们干掉了好几个这样的傀儡,然而,谁没想到杀死最后一个魔女教徒后,却发现这次被附身的是昂。

      the last one
      最后一个
      他控制着昴的身体说着嘲讽的话,疯狂而有得意,带来胜利的人却成为了同伴的敌人,命运之神总是在云端无情而又反复。

      同伴的焦急呼唤,那把剑挥过来擦过脸颊最后收起来。

      “没用的,这副身体的控制权被我的意识占据了。”

      尤里乌斯瞳孔骤缩,他握着剑的手在颤抖,明明他是王国近卫军的副团长传说中的“最优骑士”,此刻却难得软弱的像个刚挥剑的初学者,他想冲上去帮助,但并不精通灵魂魔法的他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出乎意料的是昴冲破了封锁,夺得了短暂的控制权,他冲去搭住尤里的肩,然后仰起头惨烈的笑着道:

      “快动手,尤里乌斯,用你的剑杀了我”
      少年在难得清醒片刻无比信任的看着他,可是说出来的确实如此绝望的话语。
      “不阻止我的话就赢不了。”

      “不行,昴”尤里乌斯那一瞬间回想起很多事情,第一次见面是在昴跟随王选者来到皇都,他的出言不逊让他影响深刻,那次在竞技场他出于某种目的将那时自不量力但顽强固执的昴一次又一次的击倒在地上,看着他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仍然不服输的艰难伸手想在黑雾里偷袭,那时他是怎么对待这个倔强又废柴的少年的一剑将他打飞重重的到底昏迷然后便的离开了场地。

      那时候那句话是怎么对昴说的“你的弱小,无可救药。”现在想想真是苦涩又讽刺。

      再次遇见时,莱月昴,已经成为了白鲸狩猎战的英雄,他成长了很多,听说在整场激烈的战争里参与并影响了整个结果。
      当然他也依然会幼稚的别过脸去,说着最最讨厌尤里的话却又把性命托付给自己,印像深刻是
      在即将出发的时候,风吹过翻滚的草浪带起涟漪,晚霞群起,暖色调里的他,在一番诚恳的演说后,笑着说道:
      “大家一起活着回来。”

      还有埋伏战时他一个人把大罪司教引入山洞的侃侃而谈,还有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相视一笑,还有邀请一起去罗兹瓦尔宅邸的找借口同行。还有那么多的记忆片段,如同潮水涌来。

      “我做不到”
      “你跟我说了‘稍后见’,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抱歉,这个似乎说不成了”
      昴一手扯住领口,脸颊上伤口的血不断的往下涔,他转向一旁的菲莉斯开口
      “菲莉斯,动手吧”
      至少我死了,这一轮回里你们还能好好活着。
      他在最后一刻手掌袭来时候闭上双眼漫无边际的想到。
      听不到之后的自嘲声也看不见同伴的泪水,在一片黑暗里回归沉寂。

      尤里乌斯最后举起了长剑他在昂死后将它刺近了不断叫嚣的大罪司教的身上,那也是昴的尸体。他目光低垂,哀哀的喃喃自语
      “总有一天我会受到惩罚的吧。”

      忽然间他惊惶失措的半跪下来,在他深紫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一片浓重的黑暗,尤里乌斯看见在黑暗的中心沉睡着一个人影,如此眼熟的样子包括万年不变的运动服,长发女人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浮现在上方,她低头似乎在窃窃私语,发丝如同魔鬼的藤蔓缠上少年的手腕,脚踝,在蔓延开来。
      这一墓无声无息像是剧场里的傀儡戏,精美绝伦,沉默寒冷。

      “放开他”
      尤里乌斯提起剑任由纷飞的微精灵激动四处飞舞,他大步向前,面色惨白暴怒的像只受伤的狮子,斩断了平时温和有礼的表面。
      他怎么能任由这个奇怪的女人对死去的好友的尸体做这种事情,虽然他在昂死之前也没有说出那几个词语,但是
      “滚开!”

      激荡的狂风大作伴随着凌厉的剑风扫过森林前方的空地,树木纷纷折断发出撕裂的响声,一时间,枝叶四起,灰烟弥漫。
      “你疯了吗?对着空气劈什么!别波及到昴的尸体。”俯身流泪的菲莉斯边擦边吼道。
      “你难得没有看到吗?”
      尤里乌斯拿着剑孤零零地站着开辟出来的空地上,不可思议的问道。
      “看到什么哪里什么也没有。”
      “不,”尤里乌斯转过身去,他甚至愿意以骑士的荣誉来担保那个诡异的黑色少女和无数不可见之手具现化的场景。
      “看你的身后!”
      菲莉斯震惊的站起身来提醒他,表情惊恐万分。

      黑暗如同潮水涌来,夜幕降临之时,月色不至,群星稀疏。层层叠叠的森林笼罩着无尽的雾气,潜藏起来的黑暗像孵化某种生物的母体,贪婪而又狡猾,潜伏在每个不经意的角落里,等待着给人已致命一击。

      它们吞没了他,像品尝什么美味一样却又毫不客气的迅速果断。
      尤里乌斯在看见一切的物理攻击和魔法无效后便闭上眼,他无视着重重阻挠他前进的黑暗藤蔓,它们缠绕着却并不具备攻击性,但这让他行动边的迟缓起来,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我早就认可你了,昴。”
      他在来不及触碰的时候便被黑暗完完整整包围吞噬,视线里一片昏暗,但记忆却依旧犹新,
      所有的思想,所以的一切,迟来的承认,都会化成一片燃烧的灰烬。
      *****
      当昴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诧异的愣住了,因为面前水果摊的刀疤老板正握着苹果询问他,
      多么熟悉的话语,这场景是多么该死的亲切的令人发狂!因为这正是他来到异世界的第一天啊!

      “小子,你没事吧?”对面的大叔疑惑的看着这个奇怪的表情复杂的黑发少年,他伸出手去去递过一个苹果

      “谢谢,但是不用了”昴回过神来苦笑的摇摇头,他当然知道大叔其实是个好人虽然长得面相凶悍,但在他曾经死过的那么多次里还是想现在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他平静的深吸一口气在对方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大声说出那句:
      “抱歉,我现在没有钱”

      “小子,你东西忘拿啦!”

      “嘿嘿,送你啦大叔,这是我家乡特有的零食,很美味哟,顺便你们家苹果也很不错”

      大叔目送这那个矫健轻快的身影快速消失在街角,失笑的摇摇头拎起那两袋膨化食品嘀咕道:“奇怪的小子,说的你好像来我这里买过苹果一样,我怎么不记得过”

      昴气踹吁吁的停下来,拍拍裤腿上刚刚带起来的灰尘,最后仿佛骆驼上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般拉耸肩膀,街道上人来人往穿梭如河流汩汩流淌,亚龙坐骑带着奇幻色彩和各种不同种族的类群行驶在宽广的大街上,远放典雅的宫殿云集,从高到下,可以俯看碧蓝的湖水流过无数石桥船舶
      他仰头望着天空,此刻日光笼罩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之上,如坠云端

      “老天,你这是在逗我吗?”
      一切清零,所以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轮回仿佛永无尽头噩梦
      曾经经历生死的朋友,同伴统统不记得自己

      只有自己知道那些日日夜夜,那些甜蜜,痛苦,兴奋,绝望,不甘的记忆此刻只存在于的他脑海里,就想辛辛苦苦奋战眼看就要推到Boss通关了,结果忽然告诉你这次系统出故障,您的记录清空,请回新手村重新开始

      能忍吗?掀桌子拍案站起,辣鸡游戏,毁我青春,耗我光阴,白死那么多次!
      但这并不是所谓的网页游戏,这是一个不知道原因就莫名穿越的强制性的事件

      昴长吸一口气,他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会有哪路神灵毁愿意解释给他听,但既然无法拒绝,那么,然后他睁开在日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双眼,流露出自信坚持的声色,仿佛是在对自己也是对这所谓的命运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那就来战吧”
      这次一定要打出完美的happy ending!
      他站起身来,伸下懒腰,活动筋骨,然后整个人精神抖擞地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拉长的影子消失在芜杂的脚步里,在一片喧闹的欢乐的街上乐团声和叫唤声里

      但此刻他并不知道,在几小时前

      由克历乌斯家族的领地里,绵延不绝的森林和热闹的村落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城堡庄园,这些欢庆的人群在广场上拥杯共饮,酒水四溅,歌声唱起,在这庆祝节日的时刻,他们并不知道庄园的少主人尤里乌斯由克历乌斯早已经乘坐地龙着急的离开了领地

      扑面而来疾风掠过他的飘动的紫发,尤里尽量维持一种如往常一样沉着有礼的举止,但狂喜和震惊的神情还是从眉眼间透露出几分,死而复生这种神迹一般的事情居然发生了,如果不是反复询问身边的管家仆从和弟弟他们还有从时间地点转换的考证猜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种以前他觉得荒谬可笑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下一刻,便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因为所几个月后一切悲剧都没发生!

      他想起莱茵聊时曾经说过他第一遇见昴是在他大喊卫兵求救的情况下,难道他会遇到危险!

      “等等我,昴,一定会和你稍后见的!”

      吾友,这次我一定会对你说出口的,以骑士的名义发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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