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命轮》弥江

71、第七十一章

　　七十一

　　格洛里亚感到自己的意识终于开始慢慢恢复的时候，她已经被扔进牢里很久了。

　　因为要防着这里关押着的犯人逃出去的缘故，每隔五分钟就会有一拨人过来巡逻，因此就算格洛里亚不被锁链绑着，她也不太逃得出去。

　　她眯了眯眼睛，几秒钟之后总算适应了这里昏暗的光线，看清自己所处何地之后，她捂着自己不再流血但仍旧钝痛不已的额头长叹了一声：“真是太糟了。”

　　原本就被关在这里的那位囚犯阴森森地笑了一阵：“这可真是有趣。你怎么也被扔进来了……格洛里亚？”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相识他已经记住了这女人的名字，同时当然知道她天龙人的身份。

　　“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基地的控制权就这么交给佩内洛普。”格洛里亚找到了狱卒放进来的食物，摸着黑面包坚硬的面皮皱了皱眉头又放了下去，“……我不是让他们给你配送最好的食物吗？”

　　“哼。”多弗朗明哥的声音比起一个月前君临德雷斯罗萨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看来你的手下并不是很听你的话。”

　　格洛里亚闻言自嘲地一笑：“也是。毕竟这些年来我的权力渐渐被我那个好姐姐架空了——这个基地当初还是我一手建立的呢。”

　　“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基地呢。”多弗朗明哥就着不甚明朗的光线看着眼前这个捂着头部坐在墙角的女子，“我难道不该被关进推进城吗？”

　　“是佩内洛普把你要出来的。”格洛里亚皱了皱眉头，觉得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瞒的，“她说你知道天龙人的一个秘密，足以让你在前一段时间将政府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敢于向全世界作谎报的秘密。她说将来你一定能有什么用武之地，就让我去和政府交涉了。”

　　“哦——她也对那个有耳闻啊。”

　　“是啊，不过我是没什么兴趣就是了。”格洛里亚站起来，扒着一人高的窗户向窗外看去，走廊里是一排排全副武装的狱卒，“不仅是你，你的家族也被佩内洛普弄了出来——确切地说，是她让我去弄出来的。我曾经极力反对这个提案，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经阻止不了那个披着我姐姐的皮的疯子了。”

　　“披着你姐姐的皮？”多弗朗明哥瞬间抓住了重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格洛里亚转过身来，面朝着坐在对面床上的多弗朗明哥：“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听说过布兰查德这个姓氏吗？应该听说过吧——很多年前我们一族曾经出过一位违反婚约叛逃家族的女子，当时我的父亲为了掩盖这个丑闻，对外称她已经病死，但几年后父亲发现她嫁给了当时布兰查德家的家主，并且当时这个枪械世家已经积累出一定的声望，几年后又诞生了一位才华惊世的天才。本就受到政府重视和保护的布兰查德一族从此更是荣宠至上，父亲也只好作罢。”

　　“原来如此……”多弗朗明哥冷笑，“这就是所谓布兰查德的秘密吗。”

　　“不止如此。”格洛里亚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衣物，确定所有的钥匙和药剂都被搜走了之后叹了口气，“那个叛逃的女子——按辈分我得称她一声姑姑。我姑姑生下来的那位天才并没有如同世间流传的那般死去，而是好好地活着，活在这个我一手建起的基地里，冠着佩内洛普这一早已死去多时的名字，做着那个天才——奥莉薇亚想要做的事。”

　　*

　　洛卡坐在艾斯的怀里，愣愣地看着那个小女孩被押进来。

　　“砂糖……？”艾斯隐约记得这个堂吉诃德家族干部的名字，也记得她好像造成了什么不得了的惨剧，“……你想干什么，佩内洛普！”

　　“我的意图不是很明显么？”佩内洛普得意地笑着，“你应该还记得这个小姑娘的能力吧？我仔细地想过了，让洛卡忘掉以前的事情确实有点困难，过程也太长了，我实在不想等，还是让她直接忘掉你更加地划算。”

　　“你不能这样做！”艾斯陡然激动起来，一瞬间恨不得把怀里的姑娘活生生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你……”

　　话音未落，艾斯的瞳孔骤然间涣散，原本紧抱着洛卡的手臂也松松地垂落下去。

　　“真是的，非要让我用这种对付猛兽的麻醉剂才肯老实。”佩内洛普拔出扎进艾斯脖子的注射针筒，“若是杀了你洛卡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真是麻烦。”

　　“……艾斯！”洛卡尖叫着被拖出艾斯的怀里，拼命挣扎却没能挣过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我不要！我不要忘记艾斯！放开我……放开我！”

　　艾斯抬起头来，声音嘶哑：“洛……卡。”

　　“啊啦——还没昏睡过去么？”佩内洛普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被她随手扔在一边的注射剂，顷刻间就又轻巧地笑了起来，“也好，让你亲眼看看那个瞬间——砂糖，过来。”

　　绿发的女孩似乎是被什么控制了心神，目光呆滞地朝着佩内洛普走了过去。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绿发的女孩接近艾斯，洛卡尖叫了一声，原本抓着她的两个研究员忽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弹了开去。

　　在她接近艾斯之前，佩内洛普果断地抓住了她，拿出一瓶透明的液体灌她喝下。

　　“我不要忘记艾斯……我不会忘记的。”熟悉的困意袭来，失去意识之前洛卡忽然傻傻地笑了起来，心口处有鲜血渐渐弥漫开来，浸湿了她的衣服，“我没有办法去救你……但是我可以做到……在心口刻下你的名字，谁都不会让我忘了你，艾斯。”

　　“洛卡……”艾斯模模糊糊地看见那个白发的女孩趴在他对面的地上，她的胸口弥漫开一大片鲜红的颜色，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不甚清晰的视野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只白皙的小小的手掌，挡住了他看向那女孩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