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命轮》弥江

6、第六章

　　六

　　洛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在地面上——头朝着艾斯的方向，双手和投降一样置在前方，半张脸贴在地上。

　　她的手指动了动，痛苦地嘤咛了一声。

　　听见艾斯的声音：“呦，你醒了吗？”意识还没完全回到脑子里的洛卡茫然地“嗯”了一声。

　　“啊……头好痛。”她伸手摸自己的脑袋，“各种方面的不同意义的痛……宿醉好痛苦……”而且额头中央还鼓起了一个大包……

　　……大包。

　　洛卡神色僵硬地转过头去看艾斯。

　　她后退一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深深地向他弯下腰去：“那个什么……趁着醉酒向您做出这样那样无礼的行为真的是万分的抱歉！”

　　“嘛……我倒是没什么事，你的头怎么样？”艾斯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很多时候都不带着智商的少女，“看起来就很痛。”

　　洛卡十分委屈地坐下来：“您的胸膛实在是太过坚硬了，艾斯先生。”

　　艾斯：“……”

　　洛卡可以依稀地记起来自己的头和他的胸膛接触的那一刻，从大脑皮层的深处传来的那沉闷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撞击声。

　　除了生理上的痛苦，洛卡的心里还在一阵阵地发憷。

　　——这个人太恐怖了，以后绝对不能跟他打架。

　　在心里默默做好决定的洛卡摸回了她平时待着的角落，让狱卒把昨天她因为要喝酒而解下的锁链又铐了回去。

　　会用火的人果然是恐怖的，不能因为艾斯先生很好相处而被蒙蔽，嗯。

　　洛卡捡起一张写着各种复杂方程式的稿纸——在宿醉的情况下，上面的小字似乎带了重影，歪来倒去，看得她脑子发胀。

　　那狠狠一撞的后遗症似乎还没有褪去，洛卡把稿纸一扔，往还算柔软的稿纸堆上一躺——倒头就睡。

　　闭上眼睛首先感觉到一阵眩晕感——而后这阵眩晕感渐渐消失，身体的各个感官总算恢复正常。

　　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洛——卡——”

　　特属于奥莉薇亚的那有些沙哑而磁性的声音在耳边突兀地响起，洛卡被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床上的毛绒玩具被主人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动作带倒跌到床下，又被洛卡珍而重之地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洛卡又赖床了——”二十岁的奥莉薇亚矮下身去，蹭了蹭还不满九岁的小洛卡柔软的脸庞，“今天的小洛卡也还是一样的可爱……”

　　洛卡回过神来，明白自己是一大早的被姐姐戏弄了，娇小的身子向后一仰就想继续睡觉。

　　“啊啦，这可不行哦——今天还有功课要做呢。”

　　洛卡大大的眼睛微微眯着，充满了睡不醒的迷蒙，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坏姐姐。”

　　“诶——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这么说着的奥莉薇亚眼中却没有半分的不悦，“你亲爱的奥莉薇亚姐姐可是到昨晚为止完成了洛卡到十五岁为止的洋装哦，亲手完成的哦。”

　　听到“洋装”的字眼，床上的小人儿忽的一下跳了起来。

　　奥莉薇亚得意地抱起了刚刚睡醒的小洛卡，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走吧，姐姐带你去看——作为交换要好好完成今天的课题哦。”

　　“嗯。”洛卡在姐姐怀里重重地点头，强行打起精神的小姑娘伸出肉乎乎的手揉了揉眼睛，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了一滴惺忪的眼泪。

　　“啊，又让洛卡这么早起床？”布兰查德家的现任女主人、奥莉薇亚和洛卡的母亲艾娜·布兰查德放下手里的早报，“早餐还没有准备呢。”

　　洛卡从姐姐的怀里跳下来，跑到母亲的身边：“妈妈，爸爸还没回来吗？”

　　艾娜把还穿着睡袍的洛卡抱起来：“爸爸的话，估计明后天就会回来了呦——洛卡真喜欢爸爸呢。”然后艾娜的美目一转，“为什么不给洛卡换衣服，奥莉薇亚？她还小，很容易就会感冒。”

　　“……啊。”奥莉薇亚愣了一下，“您不觉得洛卡穿着纯白的睡袍特别可爱吗？母亲。”

　　“胡闹。”艾娜低叱一声，抱着洛卡回卧室，“你是看准了她欺负不了你吗？”

　　被责怪的奥莉薇亚的兴致却依旧高昂：“那给洛卡穿洋装？哪套好呢？”

　　母女三人消失在楼道的拐角。

　　洛卡伏在母亲的肩膀上，已经睡了过去。

　　“以后不要再让她起得这么早了。”艾娜爱怜地看着被自己放回床上的洛卡，“她太小了，你不能按照对自己部下的要求来衡量她。”

　　“……我知道了，母亲。”奥莉薇亚看着妹妹，“但是如果不尽快让她掌握关于枪械的知识……”

　　“连你也相信你父亲那套理论么”艾娜不满地看了长女一眼，“这个家里有你和你父亲就够了，洛卡只需要被我们宠爱着长大就好了。”

　　洛卡的身体沉在成堆的稿纸里，双唇不安地动了动。

　　艾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洛卡不安的梦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