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命轮》弥江

57、第五十七章

　　五十七

　　“尸体？”

　　洛卡皱着眉头，她和艾斯刚刚踏上旧王之高地，本来是跟着藤虎看热闹来的——到了地方还没跟藤虎说上几句话，就听说在众人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两具尸体，鲜血淋漓十分吓人。

　　洛卡有些好奇地凑近看了看，眉头却深深地皱起：“她们还没死，怎么就说是尸体？”

　　坐在附近的藤虎微微一惊：“她们虽则尚未断气，离死也不远了——你有办法救？”

　　“哼。”洛卡蹲下来，“我能救她第一次，为什么不能救她第二次？至于这个姐姐嘛，虽然伤在要害但伤口并不深——”她将手指放在拉米脖颈处的伤口上，这孩子失血过多，恐怕要昏迷好一阵了。

　　旧王之高地是洛卡选的观战的地点，离路飞所在的花田高地不会太远却也不近，她可以感应到路飞的情况，也不会置艾斯于险地——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刚才路上就有些感应到这里有人在观察战局，才一路跟着藤虎来到这里，却没想到眼前这位被人称为公主的瞪瞪果实能力者有千里观战这么方便的能力。

　　此时这位拥有方便的能力的公主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两位伤者的伤口迅速融合：“以前只是听过传闻……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神奇的能力。”

　　“彼此彼此，我也很羡慕公主殿下的能力呢。”洛卡看着渐渐醒过来的奥克塔，“我看她们的情况，都是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恐怕是谁判断出了这个情况，才突然地把她们送到了这里——确切地说，是从战场转移到了别处。”

　　“我刚才看到了——是那位叫罗的七武海将她们送到这里的。”

　　“这样啊。”洛卡微笑着看着这位公主，“这中间水真深。”

　　先映入眼帘的，是洛卡那张被斗篷遮住了一半的脸。

　　后心那阵剧痛已经不见，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大概是失血过多。

　　“你……何必如此费心。”奥克塔咳嗽两声，“但是多谢你还救了拉米。”她抚摸着拉米的脸，大大地松了口气。

　　“什么费心不费心的，我就是救着玩。”洛卡将头偏到一边。她话音未落旁边的艾斯忍不住笑了一声，又被洛卡狠狠地瞪了一眼。

　　奥克塔却是笑不出来。

　　她抬起头望着那大到将整个岛屿都笼罩其中的鸟笼，深深皱起了眉头。

　　*

　　奥克塔觉得自己大约是一直生活在笼子里。

　　对，就和多弗朗明哥的笼子没什么区别。

　　奥克塔很小的时候，身为工人的父亲失业了。这对一个依靠父亲作为支柱的小家庭来说是一个十分致命的打击。

　　失去了经济来源，原本只是家庭主妇的母亲只能出去找点活干维持生计。而失去工作的父亲开始彻底地自暴自弃，整日沉迷赌博和酒精。当时的奥克塔大约只有八岁的年纪，经常遭到父亲醉酒之后的暴打。

　　一开始奥克塔还会痛苦求饶，时间一长她终于习惯而心冷，不再哭也不再闹，每次只是以冰冷厌弃的眼神看着这个生育自己的男人，只觉得他从头到脚都那么恶心。

　　母亲总是披星戴月地早出，一身疲惫地晚归。但是她带回来的钱总是足够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但是不知为何，父亲毒打母亲的次数越来越多——奥克塔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些什么，有一天 她尾随母亲出门，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进一条暗巷，被几个男人轮番凌辱。

　　她没有走，躲在一些木箱的后面，闻着木箱里传来的死去多时的老鼠的腐臭腥气，听着母亲发出的痛苦的惨叫。她没有捂住耳朵也没有大声尖叫，更没有出现在衣衫不整的母亲面前指责她不知廉耻。那些人结束之后离开暗巷，她也没有走到母亲的面前去，问她一句疼不疼。她只是漠然地走回家，看见父亲一如往常一样醉倒在沙发上。

　　——那些人把钱币砸在母亲的身上，硬币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为了不让父亲察觉到什么异动，她把花瓶裹在毛毯里砸在墙上弄碎，从中选取了一片比较尖锐的，放轻自己的脚步接近他，双手握紧了碎片，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脖颈。

　　女人回到家，小小的客厅里血流成河，丈夫的身体早已冰凉，脖子和胸腔上被扎了密密麻麻的窟窿。而自己年幼的女儿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忙活晚饭，听到响动从厨房里探头出来：“妈妈你回来了？等一下哦，我还有个汤没好。”

　　女人的表情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忽然之间双腿一软，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妈妈，你高兴吗？”她的女儿朝着她甜甜地一笑，“我们以后再也不会遭到那个男人的欺负了，我们自由了，妈妈。”

　　——这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今年才八岁，八岁啊！

　　而她只是坐在地上瑟瑟地发着抖。

　　“妈妈，还好你回来了，我们找个地方把尸体处理掉吧？还有家里被我弄脏了，虽然对妈妈很抱歉但是我得麻烦妈妈跟我一起打扫了。”奥克塔显然是换过衣服了，但是她并没有把喷溅到脸上的血渍擦干净，左眼下方和额头正中还留着两点红色的印记，“还是你要先吃饭？也是，不 吃饱怎么有力气工作呢……妈妈，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她红色的双眸充满了疑惑，微微歪着头。明明是这样一副俏生生的可爱模样，女人却在意识回到身体里的那一刹那，选择了夺门而逃。

　　“……杀、杀人了……杀人了！”女人的哭腔四散在这个偏僻而贫穷的村庄里，然而从头到尾她也是只喊出了“杀人了”这句话，所以一开始村子里的人还以为她疯了。

　　当地的警察为了尽快交差，将女人作为重要嫌疑犯带出了村子——谁会相信一个缩在厨房里嚎啕大哭的八岁女孩儿会是这宗虐杀案件的凶手？

　　警察走后，一位游历路过的心善的修女走到了年幼的奥克塔的身边。

　　“可怜的孩子，一夕之间就失去了父母双亲，如果你觉得痛苦和无助，就跟我来吧。我知道有一个方法，可以将你从业障之中拯救出来。”

　　“父母？”女孩的脸颊上还挂着楚楚可怜的泪水，她看着母亲远去背影的眼神却是毫不掩藏的冰冷、厌恶和阴鸷，“我才没有呢，那种无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