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借物语》琲世

75、075米深坑

　　月光黯淡，星辰无光。

　　“在浩瀚的大海深处有一个王国，海王有六个美丽的女儿，尤其是小女儿比姐姐们更美丽，善良纯洁，有着美妙动听的声音。他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大海里。老祖母有时会给她们讲些海上面的故事，使最小的公主心中充满了对海上面世界的憧憬和渴望。”

　　她坐在床边，尽量用着温柔地声音念着海的女儿的故事。

　　躺在床上的黑发男孩睁着大眼睛，明明已经接近半夜，却没有一点想要睡着的模样。

　　“盼到十五岁，小公主被允许上海面。然后她看到了大船上的王子，小公主深深地被他吸引住了。就在这时一阵狂风暴雨，风浪摧毁了大船，许多人掉入了水中向海底沉下去，小公主冒着生命危险将王子救上岸，然后躲在远处的水中等着别人来救他。”

　　奴良鲤伴眨眨眼：“然后呢？”

　　她伸手帮他的被子往上盖了盖，继续说：“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姑娘发现了王子，救了他。王子醒来后也就以为救了他的是这位姑娘，一点都不知道小公主的存在。”

　　年幼地孩子懵懂地看着她，双手从被子里动了动，抓着被子：“那小公主看到了岂不是很伤心？明明是她救了王子的。”

　　“小公主可伤心了。”她顺着小孩子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小公主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的姐姐们，姐姐们告诉她这位王子是谁，并且还告诉了她王子的住处。”

　　“那她去了吗？”

　　看着有些激动的鲤伴，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公主生活在海里，下半身是鱼尾所以不能上岸。所以她先去找了海里的巫婆，求她帮助自己实现变成人的愿望。巫婆给她配置了一种药，告诉她在黎明前喝下鱼尾就可以变成人的腿。但是会非常痛苦，如同尖刀劈开身体一样、而且每走一步，脚都会被刀割一样痛……最重要的是，一旦变成人，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回到大海了。”

　　鲤伴不自觉地蹭了蹭她的手，然后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巫婆的药会让小公主这么痛苦？还不能让小公主回大海？”

　　“……因为这是代价啊。”她轻轻叹了口气：“小公主为了王子选择成为人类，就要付出这份代价。”

　　“巫婆还告诉她：如果王子因爱她而忘掉自己的父母并与她结为夫妇，那她将会得到不灭的灵魂；如果王子与其他女子结婚，那小公主将会在王子婚礼的前一天早上死去，变为海里的泡沫。作为报酬，巫婆割去了她的舌头，拿走了她动听的声音。”

　　鲤伴的眼睛睁得大大，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轻轻笑了起来：“怎么了？”

　　没有松开嘴，鲤伴的声音闷闷地从手里传了出来：“好可怕的巫婆啊…那小公主付出了这么多，应该和王子相爱了吧！”

　　她垂下眼，转而看向窗外银白色的月光：“不，王子最后还是选择了那个姑娘。姐姐们为了就妹妹去求巫女，用头发换来了一把尖刀，只要小公主刺中王子的胸口中就不用死了。”

　　“那她下手了吗？”

　　手指被孩子勾住，鲤伴用力地握着她的两个手指，紧张地看着她。

　　“没有哦。她看到王子在睡梦这还喊着那个姑娘的名字，小公主放弃了最后的机会，跳进大海里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泡沫。”

　　握着她的手松了松，有点迷茫地看着她：“小公主……就这么死了吗？”

　　她没有说话，算是变相地默认了。

　　安徒生的童话里美人鱼不像其它童话中的女主角那么幸运，这是一个悲剧故事的女主角，为了爱情而选择牺牲性命的公主。就在她这样感叹着时候，手指被人捏了一下。

　　“锦鲤，这是不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奴良鲤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很兴奋地要坐起来嘴里还在念叨：“但是小公主要上岸为什么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变成人？妖怪的话很简单就能做到的吧。”

　　所以说这只是童话啊。

　　她曲起手指，略示惩罚性的在对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还在思考着小公主是什么妖怪的男孩闭上眼，夸张地做出一副很痛的样子，委屈地看着她：“锦鲤。”

　　“故事说完了，还不快点睡觉。”

　　说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半夜，还在这孩子的寝室里。

　　小家伙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侧着身：“可是我睡不着啊，父亲出门也不带我去，还那么坏心的让锦鲤来守着我……”

　　奴良滑瓢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外面进行一次‘百鬼夜行’，本来这一次她也可以跟着去的，但是这个小少爷突然也嚷着要一起去。

　　她依旧记得临走前，那个站在百鬼最前面的男人提着自己的儿子，站在她面前：“锦鲤，这小鬼就麻烦你在家帮我看着，别让他再跟过来了。”

　　“再？”她微微挑眉，视线看向被提在半空中的男孩。

　　还在滑瓢手里挣扎的男孩怔住了，然后在她的眼神下安静了，心虚地移开视线：“这，这还不是因为父亲你一直不让我参加百鬼夜行嘛……”

　　“我说过的吧，你还太弱了，现在不行。”

　　“我才不弱呢！”

　　“哦？上次差一点被妖怪吓哭的是哪个？”

　　“可，可恶……”

　　周围的百鬼就都习惯了这种吵闹，大家都微笑着看着奴良滑瓢和小少爷。奴良滑瓢提着鲤伴的手突然伸直，在她惊讶地目光下，手指勾着鲤伴的衣领晃了晃。

　　看着被晃着很不舒服的孩子，她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接住了对方。双手从鲤伴的腋下穿过去的同时，身后的大妖怪松开了手，骤然的坠落感让鲤伴叫了一声，双手双脚都紧紧地缠上了她的身上。

　　脖子突然被细小的胳膊勒住有点不适应，但是很快她就能感觉到怀里鲤伴的颤抖，大约是真的被滑瓢吓到了吧。

　　她轻轻拍打着鲤伴的后辈，一直埋在脖子里的脑袋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果然是被吓到了。

　　她责备地看着面前披着羽织的男人：“师父你把鲤伴吓到了。”

　　奴良滑瓢却不以为然：“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就被吓到，百鬼夜行就更别想了。”

　　怀里的一直没啃声的孩子身体僵硬了下，抱着她的手臂微微缩紧了点。

　　就不该指望奴良滑瓢会说什么安慰的话……百鬼夜行可去可不去，她也并非特别在意这个。只是对方邀请了她才会站在这里，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师父，你该出发了。”

　　“下次百鬼夜行再带上你吧！”

　　转身离去的男人潇洒地冲她抬起手臂，然后带领着许多的妖怪出门了。

　　在临别前，戴着面具的狒狒特意在她跟前停留了片刻，即使隔着那层面具，她也能感觉到狒狒在看着自己：“那么少主就拜托你了。”

　　比起狒狒这个正常的叮嘱，牛鬼的的话反而让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动静小点，不要打扰到樱姬夫人休息。”

　　大晚上她能做什么啊？

　　等热闹的庭院里彻底安静下来后，她默默地看着头顶上的明月，试探性地说：“那…我送你回去睡觉吧。”

　　埋在脖子里的脑袋动了动，发出了弱弱的声音：“我睡不着，锦鲤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听吗？”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在鲤伴的寝室里，给对方念着海的女儿的故事！

　　在床铺上滚过来滚过去的某人试图撒娇卖萌。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选择了无视：“不行，你必须要睡觉了。”

　　床上的人停顿了一下，突然卷着被子咕噜咕噜滚到了她身边，脑袋很自然地枕在了她的腿上。柔软的头发在皮肤上蹭得痒痒的，她惊讶地看着不知不觉靠近自己的男孩，尤其是在那张脸露出笑容的时候，无奈感由心而发：“你还想做什么啊？”

　　鲤伴讨好地往她肚子那里靠近，小小的胳膊抱着她的腰：“锦鲤，再给我讲故事吧！”

　　她沉默了会。

　　屋外突然起风了，吹动着周围的草木发出细碎地杂音。看着一直赖在腿上的男孩，她抿了抿嘴，伸手按住了他的脑袋轻声说：“你如果现在乖乖睡觉的话，我明天可以陪你玩一整天。”

　　樱姬和她说过，鲤伴很喜欢和同龄的孩子或者妖怪玩耍，所以很也想和她一起玩。但是因为她总是以修行的借口跑到后山，鲤伴一直很失落。

　　“真的吗？！”本来还将脸贴在她衣服上的鲤伴惊喜地抬起头。

　　本来只是对樱姬说的话半信半疑，现在她完全相信了。

　　鲤伴拽着她的手，晃了晃：“锦鲤你明天，不用去修行了吗？”

　　“嗯，不用了。”她点点头，技能该升级的都升级了，等级该提升的也提升了，御魂也不用她烦直接满级了，她还修行什么呢。

　　“那你还谁不睡？”

　　“睡！”腿上的小家伙立刻又连着被子，一起滚到了原来的床铺上，朝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么说好了哦，明天要陪我玩一整天！”

　　果然还是小孩子，玩心太强了。

　　不过也正因为是孩子，她才愿意这样温柔地对待他。

　　她站起身，轻轻吹灭了烛火离开了寝室。

　　整个奴良宅子里寂静一片，没有任何地声音，好像那群妖怪走的时候连同声音也一同带走了。她走在延长地走廊上，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

　　晚风一阵一阵吹着，树影婆娑。

　　然后她停了下来，笑了声打趣道：“离我那么远，可是没办法把我一击必杀的哦。”

　　虽然说奴良组里每个妖怪看上去很和睦，大家相处地都非常融洽，但是有光的一面就难免不会有黑暗的另一面。

　　角落里的妖怪并没有露出身影，她抽出腰间的扇子，随意地把玩着：“一定要我把话说明白了才肯出来吗？那我就问了。”

　　手中黑色的扇子翻转着，然后骤然停在手边。

　　“深更半夜，你找夫人有什么事情吗？”

　　她不急不慢地转过身，看着终于从暗处走出来的女人，个头略微矮小、有着一头黄色的长发和红色眼睛的女妖盯着她：“…别坏我的好事，臭丫头。”

　　扑面而来的恶臭让她忍不住颦眉，扇子挡住了她的口鼻：“你，是旧鼠？”

　　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牛鬼曾经和她说过旧鼠的问题。

　　【旧鼠不止一次违背总大将的命令，那家伙肯定有一天会成为叛徒吧，这么想的应该不止我一个人。】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对方刚刚说的话：“你说的好事，是要对夫人做什么吗。”

　　“吵死了，你很碍事！”旧鼠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然后突然用力虚张了下，尖锐的指甲蹭得一下亮了出来：“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也没有办法，你也不过是个杂鱼而已，最多也就是从荒川那里来的妖怪，如果死在奴良组的地盘上嘻嘻嘻嘻嘻会怎么样呢？这么想你还是死了更有利用价值啊！”

　　那双红色的瞳孔紧锁，女妖的脸部也开始狰狞着显现出了妖化的嘴脸。

　　她终于明白牛鬼临走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大概早就猜到了，百鬼夜行所有的妖怪们都走掉后奴良大宅里也就只剩下樱姬与年幼的滑瓢。肯定是旧鼠做了什么事情，让牛鬼判断出对方今晚就会下手。

　　“请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她半张脸掩藏在扇子后面，声音虽然轻轻柔柔的，但是目光却冷冽地如同那没有温度的月光，字字如珠、清晰无比：“太恶心了，我怕等会下手没有分寸——会直接杀死你。”

　　旧鼠呼吸一窒，神情癫狂了起来。

　　因为被眼前的小妖怪轻视而失去了理智，那尖锐的长爪不停地拨动着，那双红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边上的眼白都充满了血丝：“狂妄地臭丫头！”

　　恶臭的妖气包围着她，她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以后我要杀了樱姬，然后是小少主，我要把你们每个人都杀掉，嘻嘻嘻嘻哈哈哈哈这样我就是新的魍魉之主了！”

　　旧鼠那兴奋又扭曲的嘴脸让她觉得可笑，事实上确实非常地可笑。

　　所以她忍不住笑道：“你在做梦吗？”

　　“——！”

　　“像你这样的妖怪，远不及奴良滑瓢的一根头发。”

　　旧鼠一直不停扭动的手指停了下来，然后猛地朝她扑来，这个时候这个妖怪身上充满了杀意和恶意。

　　她在旧鼠快要接近自己的时候，转了一圈，漂亮地躲过了那双锋利的锐爪站在对方的身后，手里的纸扇轻轻地抵着旧鼠的后脊那里。

　　“逆流。”

　　无数的水流形成了一条巨大的水龙一般的存在，将旧鼠卷在其中咆哮着朝着庭院里的石壁上砸了过去。

　　本来从走廊到庭院的距离就蛮远的，背部撞击到石壁上的时候，旧鼠就发出了痛苦的惨叫。之后又是被水龙洗礼过一边，在强大的水流下，旧鼠仿佛能听到身体发出了脆弱的哀嚎声。

　　——要被这片水吞噬掉了。

　　看着女妖镶嵌在那片石壁上，她面无表情地说：“既然知道我是来自荒川的，你就不应该惹我。”

　　以前的荒川可是闹水凶猛、水中和陆地妖物更是性格暴躁。妖怪之间的互斗还有妖怪与人类之间的纠纷……太多了。

　　荒川几度将竭未竭，之后全赖荒川之主术法所救。

　　旧鼠的身体从石壁上倒下来，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现在只要杀了你，就没有人可以阻碍我了。”

　　看这样子大概身上的骨头折了不少吧，还没看清现实吗？

　　她冷漠地看着散发着畏的旧鼠骂了一声：“蠢货。”

　　在满级的她眼中，旧鼠这点攻击还真的算不上什么。既然这家伙看不清，就让这妖怪长点记性吧。她冷静地抬起手里的扇子，挥了下去。

　　“我个人觉得疼痛会让人长记性。”

　　黑色的扇子上沾着不是很干净的血液，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旧鼠捂着脸，缩成了一团。更多的红色的液体从她的手指间滴了下来，染透了衣服和袖子。剧烈地疼痛让旧鼠整个人颤栗着，而更深的恐惧来自她头顶上，少女的声音。

　　“希望下次，当你动歪脑筋之前先想一下自己的右眼是怎么没有的。”

　　旧鼠下意识地抬起头。

　　剩下的左边的眼睛清楚地看到少女高高在上、睥睨的眼神。

　　“你也不希望另一只眼睛也没有吧？”

　　——好可怕、明明没有释放畏却还是感觉好可怕。

　　短暂的打斗声音还是惊醒了睡梦中的女子，樱姬轻轻拉开门，披着单薄的外套走了出去。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走廊上的少女，樱姬愣了一下：“锦鲤？”

　　“夫人？”

　　她看着樱姬身上的外套，担心地皱眉：“您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来了？会生病的。”

　　“啊，没事的。”樱姬微笑着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迟疑地说：“刚刚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发生什么了吗？”

　　她眨眨眼，露出一个乖巧地笑容：“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是这样吗……”女人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夫人要是困得话快回房去睡吧，不要让师父担心你哦。”

　　樱姬点点头，转而露出温柔地对她说：“锦鲤也是，早点休息。”

　　她注视着拐角消失的衣角，一如既往地轻快地笑了起来。

　　——希望这一次能让那些有歪脑筋的家伙长点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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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前半段在写海的女儿的故事……所以就爆字数了。
旧鼠女妖是私设。是动漫旧鼠的先代，
狒狒和牛鬼都知道旧鼠的小心思。
笑笑一开始不清楚，后来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本来旧鼠想要对鲤伴下手的，但是笑笑在鲤伴的屋子里所以旧鼠就换了个目标——樱姬。
笑笑察觉到外面有妖怪，就哄好了鲤伴，去樱姬的房间。两人在樱姬房间不远处交手。因为旧鼠死心不改，所以笑笑就废掉了旧鼠的一直右眼。
樱姬听到声音出来和笑笑对话的时候，旧鼠就拖着受伤的身体溜了。
关于笑笑身为‘锦鲤精’的技能，我的私设其实……也蛮多的。
1.扇舞。
金鱼姬的普攻，私设里是锦鲤擅长的技能，之后教会了金鱼姬。
2,逆流
还记的咸鱼王的那个水珠子了吗…私设.妖力将水流变成水龙攻击敌方，还附加冲击力√
3.白练垂空
大招群攻类……将空气中的水凝聚成细密的针或者刀（形状没想好）然后从高空戳死敌人……我是这样想的，不过可能之后还会有修改吧。
——靠小剧场收买人心系列——
滑瓢：旧鼠的眼睛怎么了？
笑笑：可能是蠢瞎的吧。
牛鬼：哼。自作自受。
狒狒：小锦鲤有好好的看家呢。
笑笑：那是！
滑瓢：恩？你们好像有什么秘密的样子？
樱姬：可是…旧鼠小姐好像看到锦鲤，就很害怕的样子。
笑笑：我觉得她应该是感受到了自卑。
滑瓢：什么自卑？
笑笑：长得没我可爱、没我好看、更没我厉害。
弥弥切丸：（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