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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难眠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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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刚她握住他的手时,他能感受到她的不易。她的手算不得细腻光滑,身体也很单薄瘦弱,总有个凶巴巴的女人来讨要房租,她学习工作到很晚几乎从不放松……
他垂了垂眼眸,然后站了起来,“好,我不欺负你。”咦?他他他,他怎么还没教就会了?!
易零露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他刚来时看她抄了几遍校规,没学过写字的他居然就那么,照着她的字迹,给抄完了。捡到一个智商高到无上限,体贴温柔做饭还很好吃的女尊男,怎么破?
易零露穿着一向保守,就连睡衣也不例外。她的睡衣都是长袖的,裤子也遮住了膝盖。
刚洗完澡,她的头发湿湿的,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似乎也是湿漉漉的,她的眼睛不算大,但是睫毛扬起的弧度自然的高,因为时常被忧郁笼罩,神色并不算得清晰动人。
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辽萧已经拿过了毛巾,站在她的身边“头发擦干再睡吧?”她点头,动作像极了捣蒜。
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的打着圈圈,白皙的手上青筋显现,不过或许是他的动作太过于轻柔,那青筋,连带着手上的伤痕也变得柔和起来。
不知是不是幻觉,她总觉得脑袋热热的,不一会头发就干了。没来得及多想,她就在辽萧轻柔的动作下进入了梦乡。辽萧把毛巾放下来,半跪着为她脱下了拖鞋,为她转了个身,然后盖上了被子。
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人突然拉住了手“别走!”
睡梦中的易零露仿佛开了挂,力气出奇的大,辽萧根本连挣脱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倒在了床上。不过怕砸着她,他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侧转身子,只压到床的边缘。
易零露突然把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像是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住他,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任她这样抱着,动也不动一下。
“真暖和。”她柔软的发丝蹭了蹭他白皙修长的脖颈,蹭的他的脖子痒痒的,耳根也无端的红起来。
“主人?”他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于是继续叫她“主人”,可是,她好像没听到似的,依旧在他的脖颈蹭着。
他轻轻的推了推她,可是他的力气也不知道都到了哪去,他这推的动作更像是挑逗,他索性不再动弹,任由她胡作非为。
她死死地抱住他不肯撒手,他也就不敢动弹。她睡得香甜,然而他明显憔悴疲倦,这一夜,他根本就没睡着,他努力的抑制着身体里的某种冲动,终于熬到了黎明。
他从她的怀里起身,眼睛上顶了两个浅浅的黑眼圈。
看着还在床上蜷缩着的易零露,他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暗淡的神色,随即又恢复了那清冷淡漠的样子。
可是他的行动却完全不受控制似的,他忍不住,用他那修长纤细的手轻轻的触碰了下她的眉眼。女孩,你有多少悲伤呢?为什么睡梦中也皱着眉头?
易零露轻嘤了一声,软软的,像是对面人家养的那只爱撒娇的白猫。刚刚平静下来的辽萧收回了手,糟糕,他的脸竟然在发烧。
难道是又生病了吗?可是他明明没有着凉,来到这里过的也很好,怎么会发烧呢?他的心跳的太快,他几乎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里看来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会受不了了的。现在天气虽然已经有些凉意,可是他却浑身燥热,看来得去冲个冷水澡了。
正打算离去,他的衬衫却又被人拉住,而这一次他实在没有准备,根本来不及躲开。
下一秒,那张他早已刻在心里的脸瞬间在他的眼前放大,他虽然迅速做出了反应,撑死手臂来,但是这个速度也只能保证他不会压到她,可是……他还是完完全全地触碰到了她,她的身体。
辽萧从来没和女子靠的这么近过,这种感觉很奇怪,过于亢奋,无法掌控。
他只呆愣了大概一秒钟,随即翻身向外,可没料到这时她突然向外转了个身,只逼得他向里翻去。
还没反应过来,易零露的脑袋就凑到了他的面前,看着她苍白的嘴唇,他略微清醒了些,向墙角靠了靠。殊不知这样一来,他就没了丝毫退路,只能被她缠着进退两难。
他不再躲藏,两腿伸得直直的,一动也不敢动弹。而她向着他又靠近了一些,嘴里念叨着:“好温暖。”
她的表情真的太像是一只没睡醒的喵咪,他看着不停把脑袋往他怀里拱的易零露,薄唇微微上扬,凤眼里满满的全是欣喜与温柔。
鬼使神差,他用瘦弱的手臂绕过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肩膀,在她的眼角落下轻轻的一吻。然后顺势揽过她的身子,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她动了两下,就安安静静的不再捣乱了。虽然这样的姿势有些奇怪,不过她似乎很满意,眉间的褶皱尽数散开。
因为昨天易零露有说过近几天放假,会待在家里,所以辽萧已经请好假了。只是已经要六点了,是时候做早饭了,可是眼看着她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他有些犯愁了。
虽然他不会承认,但是他真的很喜欢她对他这样亲近的感觉。不过,他毕竟只是个突然出现的卑贱男人。
于是,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移开,半跪在地上为她整好凌乱的被子。他不自觉地看着她,没由来地移不开视线。
然后,他别过头去,生怕自己再看她,慌慌忙忙地穿上鞋子,路过门边时顺手扯下那件蓝色碎花围裙。他走到灶台边时,已经系好了围裙。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好像,好久没和她一起吃过饭了。当然,这个念头只存在了那么几秒钟,就被意识过来的辽萧给掐灭了。
电火花微闪,蓝色的火焰迅速扩散开来,绕满了那口有些年头的铁锅。
他穿着深蓝色的T恤,做工粗糙设计简单,配上那件碎花围裙,竟也没有丝毫刺眼。
一头墨色长发依旧用细绳低低的束着,发尾在秋风吹拂下,几丝碎发微微飘荡。他的个子实在算不得高,身材也实在是瘦弱不堪,肤色苍白。可偏偏晨光洒在他的侧脸,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