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羊与柴犬》江南方块

9、进警局

　　白阳下手一点都不留情。有人想拉开他，还对他拳打脚踢，他都不管，只摁着黄总一个人揍。黄总原本嚣张的脸，如今惨不忍睹。
　　“够了!”一个人用力扯白阳，“够了!别打了!”
　　“草!早知道不带你来了!”那人又气急败坏地喊。
　　最后警察到场，很多人都被拉去警局，当然包括白阳。
　　肖幼奇被李寻拽着直接开车走了。肖幼奇满腔怒火，大喊：“停车!”
　　“你他妈冷静点!”李寻也不客气，赶快找个地方停下，他可不想刚逃出生天又因为酒驾被抓。
　　肖幼奇冲下车，弯腰在路边呕吐，胃里翻江倒海。
　　他吐完了就虚脱地蹲在路边喘气。李寻递给他一瓶水，也蹲下面对大路，咬着一根烟。
　　“哥。”李寻不安地说，“我们好像闯祸了。”
　　“怎么办？”他问。
　　肖幼奇用水漱完口，脖子和手都还滴着水，声音沙哑地问：“那个是白阳对吗？”
　　“嗯。”
　　然后是一阵沉默，只剩下呼啸而过的车声。
　　肖幼奇怎么也想不到白阳会出现。
　　“哥，白阳怎么办？”李寻又问。他们俩都知道，他们刚把白阳抛下了。
　　李寻没了主意的时候就叫他哥。
　　“我找一下我爸。”
　　“好，好……叔一定有办法。”李寻一下子镇定了。
　　李寻是个乖巧的富家子弟，也是最近结交了些损友，打开新大门，才出来疯一阵。这下闹大了，估计他也不敢再造次。
　　肖幼奇给家里打个电话，把事情简洁交代。老爷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沉稳地说：“亏你还记得找我。”
　　“叫小寻回家。”
　　“嗯。”
　　“你也回来。”
　　“好。”
　　肖幼奇每次面对他爸都不自在，打电话从来没超过十分钟。
　　“幼奇回来啦！”肖幼奇妈妈给儿子开门，抱了下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儿子。肖幼奇妈妈是个很贤淑的女人，和和善善的，笑起来让人如浴春风。
　　“爸。”肖幼奇恭恭敬敬地叫坐在红木长椅上看新闻的肖市长。
　　“嗯。”肖市长不咸不淡地应了，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
　　父子俩像上下属一样。肖妈妈去厨房给儿子准备一些吃食。
　　“详细说说吧。”
　　肖幼奇就把事情详细地说了。
　　肖市长轻咳一声，这声就想所有中年男人的咳声一样，低沉雄浑。
　　肖爸爸说：“你也就惹麻烦了才知道回家。”
　　肖幼奇不说话，就当是承认了。
　　肖妈妈从厨房出来，轻声嗔怪丈夫：“说什么呢？奇奇平时不也回来吗。”
　　“嗯。”市长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点点头。
　　“每次回来都想审讯一样，都吓坏奇奇了。”肖妈妈继续抱怨。
　　市长也就静静听着。
　　“妈，什么东西糊啦？”肖幼奇出声提醒。肖妈妈惊呼一声：“我的牛排!”
　　肖市长又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说：“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
　　“爸，”肖幼奇说，“事情是因为我，本来与我朋友无关。”
　　“你多大了？还那么冲动!”肖市长一下横眉竖目。
　　肖幼奇沉默不语。
　　肖市长从鼻子呼出长气，最后说：“知道了，我会看着点。”
　　肖幼奇点头，等了一会儿才说：“谢谢爸。”
　　“好啦，奇奇来!”肖妈妈从厨房喊，“吃饭啦，爸爸也来。”
　　晚上，肖幼奇在公寓里，关着灯，坐在窗边。黑暗里只有一个明明灭灭的红点，公寓里满是烟味儿。
　　滴滴。
　　肖幼奇拿出手机。
　　花橙子：打架了？
　　肖幼奇：嗯。
　　花橙子：白阳进局子了？
　　肖幼奇一阵心烦。
　　李寻：哥！【哭脸】
　　李寻：我被关禁闭了。【生无可恋.jpg】
　　晓雅来敲过几次门，肖幼奇都假装不在家。
　　花橙子打来电话。
　　“喂，幼奇，你怎么样了？”
　　“没大事，只是白阳有事了”
　　肖幼奇忍不住长叹：“我干了什么？!”
　　“也不怪你，是姓黄的欺人太甚。”
　　“诶……别说了。”肖幼奇还是内疚得很。
　　“白阳怎么突然出现了？”
　　“不知道，可能是碰巧。”肖幼奇用手扶住前额，闷闷不乐。
　　“叔叔知道吗？”
　　“嗯，我说了。”
　　“那现在白阳怎么办？”
　　“不清楚，等我爸通知。”
　　第二天，肖幼奇回家，得知白阳要赔偿一笔医药费，还要关几天。
　　几天后，白阳从警局出来。肖幼奇早早就在外边等着，看着白阳慢慢从警局走出，他掐灭手里的烟，下车迎上去。
　　警局不是旅馆，在里面待几天肯定不好受。白阳面色苍白，眼底一层黑眼圈，见到肖幼奇还能扯出一点笑。
　　“你怎么样？”白阳疲惫地靠着车背，脑袋隐隐作痛，问道。
　　肖幼奇沉默一会儿，发动车子，才说：“还好。”
　　“送你回家？”
　　“嗯。”
　　俩人在车上没再说什么。一个是太累，一个是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一直伴随到白阳家门口。其实白阳想肖幼奇送到楼下就好，可他别别扭扭地安静地送到了门口。
　　“再见啦。”白阳打开门后对他说。
　　肖幼奇点点头，在白阳要走进去的时候，他又叫住他：“白阳。”
　　“嗯？”尽管想快点休息，白阳还是很耐心地停下，等他的下一句。
　　“对不起。”肖幼奇注视着白阳疲惫而温和的双眼，认真的说。
　　“嗯。”白阳点点头。
　　肖幼奇皱着眉头，再次严肃的说：“我真的很抱歉。”
　　白阳笑了，像对着小孩儿一样，伸手轻轻捏了捏面前这个大男孩的脸，说：“我知道。”
　　“我算是帮了你，但你没给我造成麻烦。”白阳继续说，“所以，别太内疚好吗？”
　　肖幼奇慢慢应了一声“好”，马上就被白阳挥挥手赶回去。
　　“快走快走!我还要睡觉呢。”
　　肖幼奇还想说什么，就被关上的门挡回去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给白阳发个微信：
　　肖幼奇：晚上请你吃饭。
　　等了一会儿，白阳没回。肖幼奇把手机揣兜里，慢慢下楼回去了，心情比来时轻松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