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单八房奴》中途客栈

19、第十九回 宿元景袖手传旨意 鲁智深带头说散伙

　　饭后宋江和柴进带着卡地亚手表赶到宿太尉府上。太尉大人正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有个漂亮的小保姆正跪在地上给他捶腿。
　　见客人来了，宿太尉睁开眼睛，示意他们坐下。宋江献上手表，宿太尉扫了一眼，随手赏给了小保姆。小保姆上身只穿了一件红肚兜，神情慵懒，只瞅了一眼，便把手表搁在旁边的茶几上，继续捶腿大业。
　　宋江惴惴不安地问道：“请问大人跟皇上说过了吗？”
　　宿太尉缓缓地道：“今天在朝堂之上，老夫已经奏明圣上。圣旨被毁，非汝等之错，自有人前去追究责任。你们放心好了。”
　　宋江悬着的心落了地，忍不住叫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柴进性子急，忍不住问道：“那我们的工作呢，朝廷到底怎么安排？”
　　“这个老夫也问过了，皇上本来要给你们加官进爵，奈何蔡京、高俅、童贯、杨戬那一帮人从中作梗，动不动便拿国法压人，坚持说现在录用公务员要考试，只有考中才能安排工作。”
　　“考试，考什么？”宋江一惊。
　　“好像要考三门吧，有《申论》、笔试、面试什么的，你们上网查查看，老夫也记不清了。”说着打了个呵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好的，小人下来查查看。”宋江见状，只好起身告辞。宿太尉挥手让小保姆送他们出门，谁知那小保姆嘴角一撇，依旧跪在地上，不肯挪动千金之躯。
　　宋江出来找了一家网吧，上去一查才知道报考公务员起码要有身份证，年龄在三十五周岁以下，学历在大专以上，曾因犯罪受过刑事处罚或被开除公职的人员都不能报考，不禁目瞪口呆，整个脸都变黑了——自己竟连一个条件都没有！
　　柴进看了也是瞠目结舌。
　　回到广场上，宋江把宿太尉的意思说了。众人目眦尽裂，怒发冲冠。武松跳起来叫道：“把我们招来，却不安排工作，只有‘招’，没有‘安’，这叫什么‘招安’？”
　　宋江忙道：“兄弟休要急躁，朝廷不是不安排工作，只是要考试才行。”
　　武松劈脸问道：“考试，咱们这些兄弟都是从刀口上过来的人，哪个会考试？更何况大家都没有大专文凭，连考试资格都没有，考什么呢？”
　　宋江无语，偷眼瞅了瞅吴用、朱武和萧让等颇有学问的人，见他们个个耷拉着脑袋，显见得对这样的考试也没把握。
　　关胜急火攻心，怒道：“怎么现在要考《申论》？那四书五经不考了吗？”
　　“好像科举制度已经废除，不考这些了。”宋江也不明就里，纯属揣测。
　　关胜又问道：“那骑马、射箭、马枪和孙吴兵法要考吗？”
　　“武举好像也废除了，不考了吧。”
　　“啊，这些年都白练了……”关胜惊得面无血色，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
　　呼延灼也是一脸菜色，怒道：“怎么现在考公务员比以前的科举门槛还高？”
　　杨志在一边听得心惊肉跳，愤愤不平地问道：“宿太尉收了咱们的礼物，怎么就袖手旁观了呢？”
　　宋江解释道：“现在国家录用公务员要考试，非常公平，这个忙他也帮不上，咱们可不能怪他。”
　　林冲在一边冷笑道：“人情如纸薄，宦情薄于纸。咱们现在落魄了，没有什么好处，他怎么还会拿往日眼光看待？”
　　鲁智深哈哈笑道：“不做官，不受管！咱们依旧回梁山，有什么不好？”
　　林冲道：“山寨已经毁了，还能回哪里去？”
　　众人转头愤怒地看着宋江，脸上尽是不平之色。
　　宋江还不死心，迟疑着说：“兄弟们大都还不到35岁，要不上个补习班，考一次试试看？”
　　刘唐从小就不会读书，最头疼的就是考试，当下反驳道：“考个屁啊，俺不要考！”
　　阮氏三兄弟斗大的字也识不了一筐，最害怕的莫过于考试，上次在梁山补考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如今到了京城还要考试，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登时发作起来：“要考试的话，还不如拿刀来杀掉我好了，省得丢人现眼！哼，如今这个社会，咱们老百姓学什么都是白学，考什么都是白考，还是别去趟那浑水了吧！”
　　武松气呼呼地说：“如今奸臣当道，不但朝廷成了他们的私家花园，连整个国家都是他们的私人财产了！他们整天教育人民要忠君爱国，其实就是让人民爱蔡京、高俅、童贯、杨戬那些奸人，为他们服务罢了。再说现在朝廷已经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利益集团，霸占着国家资产，中饱私囊，要用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咱们这些人呢？”
　　施恩道：“哥哥说的是，这个利益集团已经形成，势力强大，要打破这个集团最起码也要两三代人的努力！”
　　史进疑惑地问道：“不是听说大宋王朝要进行改革，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
　　“嘿嘿，那你就等着吧，看谁先富起来，到底是蔡京、高俅那些人先富起来呢，还是平头老百姓先富起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权力在谁手上谁就先富起来！”
　　“老百姓不是也有监督权吗，怎么就富不起来呢？”
　　“那个监督权是山寨货，有什么用！”
　　“别扯那么远了，说了也没用，眼下该怎么办？”
　　“醒醒吧，等朝廷分配工作是不可能了，在这里耗着还有什么意思？”
　　“朝廷不肯录用，并不是咱们没有才能，而是相反，怀璧其罪的事，从古到今多了去了！”
　　“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虽是过去的童谣，但现在不也还这样吗？”
　　“几千年来社会一直就这样，以官为本，想要荣华富贵，做官是最有效的一条路！”
　　“招安，招安，招到这步田地，何安之有？”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也说不出什么名堂。鲁智深早就不耐烦了，大声叫道：“洒家早就说了，招安不济事，纯粹是骗人的，今日便散了，各自寻活路去吧！”
　　“散了，散了！”刘唐、三阮齐声赞同，狠狠地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武松和鲁智深对视一眼，也大踏步地离开了广场，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的城市中。
　　吴用见当初的如意算盘全落了空，生怕兄弟们迁怒于他，三十六计走为上，也萌生去意。转头望了宋江一眼，见他满面愁容，神色黯淡，知道他也无力回天，不禁万念俱灰，当下不再犹豫，拔腿向阮氏兄弟的背影追去。
　　公孙胜长叹一声，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扶着老母亲也颤颤巍巍地走了。
　　关胜、宣赞、郝思文、单廷珪、魏定国等人聚在一起咬了一会儿耳朵，也一起离开了广场。
　　乐和见天籁公司就在左近，便与众人别过，再作冯妇，干老本行去了。
　　孟康和扈三娘曾在天骄模特公司风光无限，见如今跟着宋江仕进无门，便也告辞而去。王英身无长物，差不多成了废人，只好跟着小扈，亦步亦趋。
　　白胜、时迁、段景住三个鸡鸣狗盗之徒一向不被人重视，当初在梁山不管功劳有多大始终上不了台面，更何况现在到了举目无亲的京城！当下哈哈一笑，三窜两跳，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踪影。
　　众人见状，知道大锅饭再也吃不下去了，只好各奔前程，纷纷作鸟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