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读心者》风起叶落

43、落水

　　转眼到了小年，顾灵昀自然也是回了相府，不得不说，顾汐琴上次为她备的礼物确实方便，她都不用费什么心思就让所有人都满意了，连顾荣仕对她态度都好上了几分。

　　而顾汐琴见到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装出姐妹情深，只是略微点头，而后就直接无视她了，顾灵昀倒是更喜欢顾汐琴现在对她的态度。

　　因为只是家宴，所以规矩比较随意，大家都同坐一桌，除了怀有身孕的柳姨娘有些不舒坦，就没来之外，其他人都在场，但即便是比平日随意，但也绝不可能如寻常百姓家那般其乐融融。

　　顾灵昀不想多惹事端，只默默坐在不显眼的位置，也或许是因为她搬出了府中，让众人都觉得她十分落魄，就连一向爱对顾灵昀恶言相对的顾汐云都没有说什么。她默默打量着一桌子人，忽然发现顾汐琴和林平柔之间的气氛也有些微妙，似乎闹了些不愉快，不过这种事情她自然是不会关心的。

　　待家宴结束，顾灵昀便起身拜别众位长辈，打算回别院了，顾荣仕本就不太想她久留，免得出什么事端，于是很快便应允了。

　　“那我去送送三姐。”顾汐云闻言，突然提议道。

　　顾灵昀有些诧异地看了顾汐云一眼，心想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但也不能当众拒绝，于是仍由她跟着一同走，但顾汐云一声不响地走在她身后，像是真的只是送她出门一般。

　　走了一会儿，身后的顾汐云突然道：“三姐，这是你掉的东西吗？”

　　顾灵昀不常戴什么饰品，但还是下意识回过头去看了一下，发现顾汐云手里拿着的是她的骨哨，可能是出来的时候衣裳换得匆忙，不小心扯松了，不知什么时候掉的。

　　“是我的，请还给我吧。”顾灵昀口气还算客气，但有些急切。

　　顾汐云一开始跟出来就是要‘还’这个东西的，她以前见过顾灵昀都是随身挂在脖子上，看起来比较重要，多次被姨娘叮嘱不能明着针对顾灵昀，眼下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顾灵昀走过来准备拿过来，顾汐云却突然收回手，退后了一步，笑得灿烂，“除非你跪下来求我，我才还给你。”

　　顾灵昀神色变冷，“我对你客气，你别因此得寸进尺。”

　　顾汐云道：“不求也行，但除非你讲清楚来历，否则我如何知晓这真是你的东西。”顾汐云把玩着那个骨哨，鲜少见到如此精巧的小东西，倒是真心有些喜欢。

　　顾灵昀知道顾汐云不比顾汐琴，不会在乎什么大家闺秀的作风，于是也懒得再废话，直接上手去抢。

　　顾汐云一时没料到顾灵昀会直接上手，一时更不肯松手，两人僵持不下，一旁的丫头们也不敢上前帮忙。

　　“不就一个骨哨，还给你就是。”顾汐云眼眸一转，猛地一松手。

　　顾灵昀虽然看出了她的意图，但抵不过惯性的作用，骤然失去抗衡的力量，不由往后踉跄了一下，顾灵昀大抵是手指有些僵硬，也没能握住那骨哨，骨哨掉在了地上。

　　顾汐云见状，迅速踢了一脚那骨哨，骨哨直接飞向了院子里湖的方向，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湖里已经完全结冰了，骨哨不会沉入水底，只是落在了冰面上。

　　顾灵昀很少有如此生气的时候：“顾汐云，你这是何意？”

　　“我只是想和三姐闹着玩，没想到三姐这么较真。”顾汐云一脸很是无辜的样子。

　　顾灵昀没有再理会她，就欲往湖里走，子鸢忙道：“小姐，还是奴婢去捡吧。”

　　顾灵昀将身上那件挡风用的厚重的大氅脱了下来，递给子鸢，不容拒绝道：“我自己去吧，我会小心的。”

　　顾汐云嗤笑了一声，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女子，哪里有点小姐的样子，竟然还护着卑贱的丫环，她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站在一旁，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顾灵昀试探性地走了几步，发现冰层已经结得很厚了，踩上去完全没有问题，这才放心往湖心里处走去。

　　“四妹，三妹这是在做什么？”顾汐琴从后面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二少爷顾鸿晖和五少爷顾彬安。

　　“三姐的宝贝不小掉到湖面上去了，所以她去捡了。”顾汐云答得面不改色。

　　“分明就是四小姐非要抢小姐的东西。”子鸢为自家小姐鸣不平。

　　顾汐云走过去，给了子鸢一个耳光，“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胡乱指责本小姐。”

　　子鸢一脸委屈，袖香拦下子鸢，示意她不要再多说，“四小姐虽是无心，但请往后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

　　顾鸿晖脸色已经有些沉下来：“汐云，你怎可如此胡闹，那湖面虽然结冰了，但还是免不了有危险。”

　　顾汐云一脸无辜：“二哥这话可冤枉死汐云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敢欺负她啊，她可厉害得紧，不信你问大姐，谁敢陷害她，准没有好果子吃。”

　　顾汐琴也道：“大抵是姐妹之间的玩闹而已，好在这冰面很厚了，也没什么大事。”

　　“那就算要去捡，也该是让几个奴婢去，她自己去做什么？”顾鸿晖有些担忧地看着湖面上行走的顾灵昀，看着怪危险的。

　　“三姐可是心善得很，这样危险的事自然不会让别人去做咯。”顾汐云说得嘲讽。

　　顾彬安也道：“难不成丫环的命比主子还值钱？这个三姐果然是傻。”

　　顾鸿晖愠怒地看了一眼顾彬安，“你怎也愈发没规矩了。”他心里倒是很认可顾灵昀的这种善心。

　　顾彬安向来以自己的二哥为榜样，被他一训斥，也不再吭声。

　　好在洁净的冰层上，小小的骨哨却也并不算难找，顾灵昀很快就捡到了，几人都站在岸边看着湖面上小心行走的顾灵昀，各人所怀心态却截然不一样，一时之间，却都没有要先走的意思，因此顾灵昀回过身之时，见岸边站着乌央央一群人还有些奇怪，又不是什么冰上杂技，有什么好看的。

　　但当顾灵昀踩到了一块略薄的地方，察觉到脚下的冰突然裂开之时，她发觉这回是真的要被围观了。

　　岸上之人眼睁睁看着顾灵昀掉下了冰水之中，袖香等人已经发出了惊呼，就要往冰上冲，顾鸿晖很快回过神来，拦住她们，“不能去这么多人，万一冰裂开掉下去多了人就更危险了，你们去准备些热水，我去救三妹。”

　　袖香立马冷静下来，听从了顾鸿晖的话，确实二少爷会比她们两力气大很多，当下最重要的是救小姐，于是只道：“多谢二少爷。”

　　顾鸿晖也脱下了身上的披风，身手迅速地赶到了冰裂开的地方，顾汐琴眼神闪了闪。

　　顾汐云也从这骤然的变化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大姐，她不会死吧。”

　　顾汐琴没有答话，顾汐云突然有种不安，若是真的就此淹死了，岂不是都是她的过错，那她一定会受到严重的责罚。

　　袖香已经冷静下来：“二位小姐，三小姐已经不住府上了，怕是要借院子一用。”

　　顾汐云忙道：“去我的院子吧。”她虽然有些顽劣，但是此时此刻更多的是慌张，希望借此能弥补点过错，忙让身旁的丫环领着袖香去准备。

　　顾灵昀掉入冰水之中，那种寒彻骨髓的冷意一下子渗透进了她身体，感觉人的动作都要因此冻得麻痹，脑袋里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不见，只觉得自己绝对不能死，所以奋进全力挣扎了起来，但因为浸水之后过重的衣裳，变得越来越费力起来，而后有一只坚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她，将她带离了水里。

　　顾鸿晖将顾灵昀抱上了岸，顾灵昀狠狠地咳出了几大口水，全身都已经要冻僵了，顾鸿晖也是浑身都湿透了。

　　留下来的子鸢忙将大氅给顾灵昀披上，顾鸿晖身旁的近侍也是赶紧给自家少爷披上外袍，但仍旧挡不住什么寒意，子鸢忙道：“二少爷，三小姐就交给奴婢们吧，您也回去换身衣裳。”

　　而后子鸢蹲下身将顾灵昀给背了起来，顾灵昀已经几乎失去意识了，但握在手里的骨哨却丝毫没有松开。

　　顾鸿晖那种救人时的紧迫感消失之后，确实感到十分的寒冷，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顾彬安也一脸担忧地搀扶着顾鸿晖一起离开了。

　　等一行人都走远，顾汐琴只是皱了皱眉，随后也去了倚竹苑。

　　子鸢等人将顾灵昀带回院子，立马将她的湿衣服给脱下来换下，袖香已经带着丫头们忙进忙出的在准备添热水，但那冰水不是一般的厉害，即便泡了一阵热水澡，顾灵昀的牙齿还有些发抖的症状，过了好一阵才缓解下来。

　　“四妹，还不赶紧给你三姐赔罪，你这玩笑可开大了。”

　　“我又不知道冰会裂开，本来我只是想气气她。”顾汐云语气不满。

　　顾灵昀也知道这只是个意外，但是顾汐云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以及毫不知悔改的行为让她实在不生气，她神色冷淡走过去，甩了顾汐云一个巴掌，“若不是看在祖母身子不好的份上，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这一巴掌算给你的教训，往后再敢如此，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顾汐云从未被人甩过耳光，一时有些蒙，回过神之后实在气极，“我还好心借了院子和衣服给你，你凭什么教训我？”说着就扬手要还回去。

　　顾汐琴拉住了她，道：“汐云，你是想闹到母亲那儿，被责罚吗？”

　　“她不过一个被赶出门的灾星，大姐，你为何要站在她那边？”顾汐云怒意更盛。

　　顾灵昀冷笑：“灾星也比你脑子缺根筋好。”她鲜少如此直接地骂人，除非真的是被气极了，而后头也不回，带着袖香等人离开了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