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读心者》风起叶落

22、玄月观

　　过了几日，去玄月观的日子定了下来，当天早上顾灵昀依旧很早就醒过来了，子鸢和音雁已经帮她收拾好了东西，但是当她看到子鸢和音雁准备一大箱子东西还是惊讶了，究竟是要带了什么需要带一箱子。

　　然而当顾灵昀看到顾汐琴她们带了满满两大箱之时，倒是淡定了许多。古代的大家闺秀确实算得上养尊处优，当然是尽一切可能让自己出门在外也依旧很享受，所以要带的东西自然就不会少。

　　顾汐琴已经站在马车旁了，因着天有些冷，外面已经加了一件翠纹织锦缎斗篷，今天又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更加显得明艳美丽，走动之时头上的步摇竟然都没怎么晃动，果然是千金小姐的姿态。

　　顾汐琴注意到顾灵昀的目光，这时也回望向她，才见她只着了一身半旧的月白色衣裙，裙摆处有点点红梅，头上仍旧只用了一根白玉簪，却更加衬得她青丝如墨，面若桃花，那双墨色的眸子望着她的方向，忽而露出了一丝笑意，一瞬间仿若有星光闪动，那种惊艳的容貌让顾汐琴心下不喜，不过很快收敛神色，回以微微一笑。

　　顾灵昀收回了目光，也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上坐着的是顾水芙，仍旧是低垂着头，不大说话的样子。

　　“你是叫顾水芙吧。”顾灵昀主动搭话。

　　“是的，三姐。”顾水芙语气带着一股天生的怯弱，而且面色里带着略显苍白的病态，倒有几分多愁善感的林妹妹的感觉。

　　顾灵昀不是很喜欢这种性格的人，感觉和她说话可能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于是也没有了搭话的兴致。

　　等人顾老夫人等人都到齐，一行人才出发了，玄月观在城东的山上，路途不算太近，也并不太远，但毕竟是丞相府的家眷，所以还是有一队护卫保驾护航，直到大下午的时候才到达。

　　等到了之后，顾灵昀才发现顾汐琴她们如此精心的打扮是有原因的，玄月观简直与顾灵昀见过的黄金周的旅游胜地的人流量差不多，香火旺得不行。

　　兴许是提前打过招呼，有一位穿着道袍的人等在门口，算不上热情，只是引领大家入观。

　　“已为诸位夫人、小姐准备好了厢房，等上完香，会有人引领诸位。”说完，便离开了。

　　众人纷纷上了香，果然有位穿着同色衣服的女弟子前来引领。

　　顾汐云不由问道：“今日，道观为何如此多人？”

　　那女弟子答道：“普世大师今日回观里了，这些香客都是来求卦的。”

　　“那我们几人能请普世大师占卦吗？”

　　女弟子有些为难：“我只是接待女香客的弟子，所以怕是不能代为决定，更何况夫人小姐们大抵也知道，普世大师占卦看的是缘分。”

　　林平柔道：“女师父不必为难，你只需代为转达一下我们的拜访之意，见不见且凭普世大师的决定。”

　　林平柔这一番进退得当的话语倒是让人不好拒绝，那女弟子忙应了下来，先领着众人在西边一处单独的厢房院落安置下来，这才去知会普世大师。

　　不一会儿，那女弟子便回来了，说道：“普世大师说要见相府的三小姐。”

　　顾灵昀感到奇怪，难道他还知道自己是相府三小姐，但也还是请示了郑氏，得到应允之后，才随那女弟子过去。

　　顾灵昀进去之后，见坐在里头的果然是那日在街头遇见的鹤发术士。

　　普世仔细看了顾灵昀一阵才开口道：“看姑娘的模样，看来近来过得不错。”

　　“我当日明明易了容，你如何认得出。”

　　普世笑道：“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你十岁的时候，我便见过你。”

　　“虽说你也知道我和那个顾灵昀有所不同，但你当日怎么不直接告诉我身份的真相，还让我流落街头。”顾灵昀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以前那个顾灵昀。

　　“这是你该经历的命途，老夫虽能看透，但不能说破。”

　　顾灵昀忽然想起顾老夫人好像提过一件事，于是问道：“就是你说原来的那个顾灵昀三魂七魄少了几魄？”

　　普世又看了顾灵昀一会儿，点了点头，而后又道：“不过现下看来，你的魂灵倒是齐全了。”

　　“那是自然，那个不齐全的魂灵都不知去哪了，指不定已经被黑白无常勾走了。”顾灵昀站着有些累，就势在凳子上坐下。

　　“黑白无常？”普世像是没听说过，不过也没有纠结这个，只是突然道：“老夫第一次在街头见到你之时便说过，也许这里才是你原本该在的地方。”

　　“什么意思？可千万别这时候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顾灵昀不以为意，甚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普世摸了摸他的白胡子，道：“你自己应该比老夫更清楚，你是不是会莫名做一些以前不会做的举动，心性、情绪各方面都有所改变。”

　　“那能证明什么，环境本来就会影响人的性格，你可别扯上什么魂灵之说。”

　　普世突然语气神秘起来：“那人的记忆呢，若你没有经历过，如何能记得。”

　　顾灵昀又端着的水杯还未送到嘴边，手突然顿了一下，看着杯中的水，水里忽然出现了影像，耳边普世略带苍老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起来,“你会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律的.....”

　　普世后面说的话，顾灵昀已经听不见了，在她看不到的衣服遮盖住的锁骨之下，那个已经被她遗忘了的图腾微微发出了光芒，而后她眼前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

　　“娘，你醒醒啊，你怎么了。”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抱着一位浑身是血的年轻女人。

　　“娘不能陪着你长大了，灵昀，你要活下去，这是你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你...”女人话未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接着又是小女孩更显绝望的哭泣声。

　　顾灵昀的手颤抖了一下，水杯轻微晃了晃，人影便消失不见了，顾灵昀幡然醒悟，惊愕的抬起头：“你这水里加了什么？”

　　普世道：“这就是一杯普通的茶水，茶叶还是山脚下的农夫自己种的。”

　　“为何我方才看到了幻影？”

　　“你看到的是幻影，老夫却只能看见杯底的茶叶，你这问题，我如何能回答。”

　　“你不是未卜先知么，这应该难不倒你啊。”

　　“未卜先知，是按照天地万物的规律预测没有发生的事情，你这已经发生的事，你自己都忘了，老夫又从何得知。”

　　顾灵昀语塞，只觉得每次遇见这白发老头都有怪事发生，放下水杯，起身便欲离开。

　　普世补了一句：“若是下次你再遇见老夫，那时候兴许就是你已经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顾灵昀见他眼里竟有一丝担忧之意，想知道的心情愈发迫切，于是道：“这可是你说的。”

　　顾灵昀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不过片刻，立马又推开门进去：“好，这已经是下次...”顾灵昀话没讲完，已经发现方才还在房间的普世，此时不见了，明明才一眨眼功夫，难道普世大师已经猜到她会这样耍诈吗。

　　顾灵昀有些不甘心地回到了厢房，这会儿，所有人都陪在顾老夫人的厢房里，见顾灵昀走进来，顾老夫人先问道：“灵昀，普世大师与你说了什么？”

　　顾灵昀神色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实在很像是在话家常。

　　顾汐云讥笑道：“你大抵从未看过玄学一类的书籍吧，真是可惜这次难得的机会。”

　　顾老夫人道：“汐云，你怎么能如此失礼，灵昀以前那样的状况不知晓也是正常。”

　　夏姨娘见自己女儿被责骂，心下不忍，忙帮着解释道：“汐云也没有恶意，应该只是惋惜了这次难得的机会，”又转向顾灵昀道：“灵昀，既然普世大师与你有缘，不如你与普世大师讲，让他给你的这几位姐妹们也算算卦。”

　　“可是，当时他与我讲完，我再进去看，人已经不见了，八成已经不在观里了。”顾灵昀如实说道。

　　果然一位女弟子过来道：“夫人、小姐，普世大师已经离开了道观。”

　　众人皆有些失望的神色，那女弟子道：“不过，普世大师说他已经明白各位所求，写了赠言给各位。”

　　听到这，大家神色又变得期待起来，那女弟子将一张张卷成圆筒状的纸条依次递给了各位，顾灵昀也仍旧有一张。

　　顾灵昀心想竟然这么神，都没见过人就知道所求何事，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顾灵昀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若是这位女弟子知道被大家奉在神坛的大师让她给贵客的是这种大忽悠，肯定没有现在这般底气十足。

　　顾灵昀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人的神色，大抵都是看到了同样的话，脸色一时之间有些精彩。

　　顾灵昀强忍下笑意，道：“祖母，灵昀突然想起有些事，先行告退。”说完立马事遁。

　　直到离开了厢房，走出了院子，才终于放声笑了起来，那个普世大师竟然一本正经忽悠了这么多人，估计不止她们一户人家得到这个纸条，说不定还有‘天机不可泄露’，‘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之类的纸条，越想越觉得好笑，突然就抑制不下来了。

　　忽而顾灵昀身后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顾三小姐，何事如此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