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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梦? ...

  •   睡梦中的江珉璟不知何时已将眉头紧皱,表情不复最初的平静,似乎正在梦境中经历着某件让她不悦的事情……

      梦中,江珉璟走入陈设依旧却显得格外安静萧条的瑞王府之内,循着往日的路线她步入璟忞院,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江珉璟疑惑更甚,迈入东厢房入眼的是站在桌前面对一抹明黄诏书攥紧双拳,表情阴沉的自己。瞬间江珉璟心中一片了然,即便还未细看诏书内容她也已明了其中内容,那该是江珉勋登基后,削了自己职权,将自己软禁于王府之内的诏书。

      不待江珉璟面露嘲讽,身前场景一转变为王府正堂,没有侍女伺候的正堂显得格外空旷,中间的八仙桌边只有两道身影静静对坐,一道身影是表情没落的自己,而另一道则是面色上看不出悲喜的沐若霜。

      江珉璟愣愣的往前迈出几步,就在手快要搭到沐若霜身上时却硬生生的僵住了,眼前的人不像她的若霜,她的若霜不该是这副对世间不存半分留念的模样。江珉璟就这样将手悬着空中,静静听了许久她们你来我往的对话,她注意到桌边的自己随着对话深入表情越显惊喜,不似初时的落寞,似乎寻到一位难得的知己一般,而沐若霜至始至终面色淡然,举止间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冷漠,似乎不论发生何事皆与她无关一般。

      不知两人谈了多久,席间的自己眼神逐渐涣散,然后毫无预兆的倒在桌上。沐若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对身边的突变丝毫不感意外,随着身边人不省人事,她那不带感情的双眸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冷淡褪去染上了几分悲伤以及一丝刺眼的决绝。

      沐若霜的变化让身为旁观者的江珉璟心中的困惑更甚,她静静看着坐在普通椅子上的沐若霜,吃力的撑起身子,努力朝俯在桌上的自己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随后迅速弹开,似乎手下碰到了某件让人难以忍受的物件,接着她右手悬在空中,指尖距面前因酒精作用染上一丝红晕的脸颊仅有一粒米的距离,却迟迟未见动作。

      少顷,沐若霜脸上扯出一个惨淡的微笑,眼神里是江珉璟从未见过的思念,似乎正透过俯在桌面上的自己遥看别的什么人一样,随后她仿佛最终下定决心,向前有探了探身子,让整个手掌都覆到那微红的脸颊上,然后温柔的抚摸自己安稳的睡颜。大概是受眼前场景的影响,原本还呆立在一旁的江珉璟不由自主的也抬起手,盖到正被场景中的沐若霜抚摸的半边脸颊上,仿佛她她能隔空感受到沐若霜那温柔的触碰一般。

      “我俩之间大概就是所谓的孽缘吧……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为了惩罚我偷了你那么多年的真心,才化身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知,我……可有还清你的温情?”说话间,沐若霜表情逐渐软化。

      她轻轻叹了一声,接着道:“说实话,你可真是恶劣至极,我都不知道这些年自己是怎么忍受过来的,你呀~是不是把所有的温柔都放到了那时?而在这里留下的全是狠绝?……可这毕竟是活生生的你呀,看到你还能生龙活虎的欺负……不,其实该算虐待我……呵呵,我竟觉得这比面对温柔体贴,却只能浑身插满管子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你强。”

      此刻沐若霜眼中的泪光已经凝实,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她自嘲般的轻笑两声继续说着:“大概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喜欢抖M……不过呀,我也发现你其实很喜欢抖S呢。啧啧啧,你呀~隐藏的可真深,若不是这段经历,我可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恶趣味,要是还能相见,我一定要把这些遭遇原原本本的吐槽给你听。”说道此处,沐若霜的脸上净是悲伤,她闭上眼压制住眼中的泪水,等待情绪稍微平静了些她才重新睁开双眼,抿唇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欠你的……你欠我的,我们就此一笔勾销好不好?若有来世,还能相遇的话,那便认认真真的重新开始好么?我不做那明知你情却一边装傻充愣一边疯狂汲取你温柔的混蛋,你也别做这尖锐伤人不见半分柔软的刺球可好?”语毕,沐若霜收回她先前所有的情绪,从衣袖中摸出一个小哨,眼神微闪,只剩下满满的坚定决绝,抬手吹响小哨,不多时,一身黑色劲装的抚琴便出现在屋中。

      “有劳了。”沐若霜朝抚琴礼貌一笑,轻声道,依旧是江珉璟前世记忆中那个荣辱不惊的王妃。

      “娘娘,该是属下道谢才是。”抚琴眼神隐忍,跪在沐若霜身边说道。

      “不必,我现在早已不是王妃……不过是个想要帮她一把的旧识罢了,你带殿下走吧,路上小心,成败在此一举。”沐若霜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的说着。

      抚琴沉默片刻,方才出声,声音里却透出一丝哽咽:“是……属下,定不辱使命。娘娘,您……您始终是抚琴认定的王妃娘娘……属……”

      “时候不早了,你们走吧,莫要误了时间。”沐若霜出言打断抚琴的话,摆了摆手催促她离开。

      事已至此,站在一旁的江珉璟自然知道后续发生的事情,她不再纠结于之前沐若霜那些奇怪的话语,向前迈出一步想要阻止她,但在手即将触碰到沐若霜衣角时,她一阵眩晕,为了缓解眩晕只得紧紧闭住双眼,待她缓过劲复而睁眼时,面前的场景已经变成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正堂,此刻的沐若霜穿着她的蟒袍仰面躺在地上,表情平静,嘴角甚至还勾出一丝解脱的微笑,对身处火海中的痛苦似乎毫无察觉。

      江珉璟满心满眼皆是慌乱,她想出声大喊制止沐若霜做傻事,但喉咙仿佛被锁上一般,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喊出声音;她想跑到沐若霜身边,抱她逃离这可怕的人间炼狱,但无论怎么迈步都无法跨越眼前这看似只有五六步的距离。江珉璟疯狂的挣扎着,却只能这样徒劳的目睹升腾的烈焰将地上的人逐渐吞噬,直至眼前不见人影只剩下依旧熊熊燃烧的大火。精疲力竭的江珉璟最终只得放弃,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没了,什么都没了,王府没了、身份没了、若霜…没了,就在江珉璟绝望无措之时,她突然注意到耳边有一阵不合时宜却异常清晰真实的规律翻书声。江珉璟皱着眉想寻到声音的来源,挣扎间她努力睁大双眼,想从周遭渐渐模糊的环境中寻到声音的来源。

      成功了,首先入眼的是自己熟悉的床帐,猛一起身,江珉璟确认此刻她好端端的坐在东厢房的大床上,愣愣的回忆着那些透着凄凉的片段,几息之后她方才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异常真实且可怕的梦,梦中的场景她很熟悉,但剧情却是如此的陌生震撼。

      耳边的翻书声依旧,江珉璟向声源方向转过头去,发现沐若霜此刻正半卧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本书,似乎注意到身边人已经转头面朝自己,她也缓缓抬起头,对上对方的视线。

      江珉璟张了张口,想和她说什么,但还未出声便被沐若霜抢先了。“璟,对不起,昨日在书房是我不对。”沐若霜开口便是道歉,今天她醒的比江珉璟早,看着身边即使在睡梦中眉头紧蹙的人她想了许多,静候江珉璟睡醒她平静吐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话语。

      “……”江珉璟沉默片刻,眨了眨眼,从那过于真实的梦境中缓缓收回思绪,方才意识到沐若霜所谓何事。“不……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该私藏那书。”回过神,江珉璟摇了摇头,闷闷道。

      “过来。”沐若霜见她这副模样不由轻笑一声,柔声道。有时候真觉得江珉璟像个不谙世事的中学生,明明都是有夫妻之实的人了,她却羞于被自己发现她在看那些算不得秘密的书。

      江珉璟看着沐若霜悬着半空中的手,迟疑片刻,伸出手搭在她手上,然后顺着她的力道,被她拉了过去。

      沐若霜在江珉璟唇上轻轻一点,然后将她稍稍推开一下正色道:“我是你妻,那有何……是我不该,不该怀疑你,不该,冲你乱发脾气。”

      听到沐若霜小声的解释,江珉璟眼神中的歉意渐渐消失化做满满的欣喜,她手上用力作势就想紧紧抱住沐若霜,但动作只做到一半便被沐若霜眼疾手快的制止了,她抬手抵在江珉璟胸口,悠悠开口:“等等,你昨夜喝得醉醺醺的……现在?”说着沐若霜的眉头微微蹙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沐若霜的话让江珉璟的动作一僵,抬起手,嗅了嗅自己的衣襟,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连忙起身抓起搭在一旁的外袍,胡乱套好,然后转身准备去汤沐阁沐浴,但走至屏风边时她却突然顿住,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沐若霜,快步走回床边,掀开被子从轮椅上拉下沐若霜的衣服盖到她身上,然后利落的抱起人走出东厢房,空荡荡的东厢房内只剩下江珉璟最后的一句话:“既是我妻,不如~今天便让王妃看看本王的学习成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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