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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两相思,两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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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婚纱店出来,陈奕杭去停车的地方开车,我站在店门口等他,虽然已经进入了三月,但天气却仍然没有变暖,我揉着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外套里的手机有信息响动,我都未做理会,直到陈奕杭开车过来,我坐上车,浑身都暖和一些,我才翻看。
“周末有时间来我住的地方吧,我等你!”沈朝辞连标点符号加起来一共十七个字符的消息,却给我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他的口吻,不像是要和我谈公事,那会是什么呢。
来到沈朝辞住处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的时间,天色比冬季要亮许多,但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让人的心情不由得沉闷起来。
我到的时候,他正从二楼往下搬箱子,穿着V领的毛衣和家居裤,踩着拖鞋,整个脚踝都露在外面,与往日那副精英男的装束完全不同,却更让我觉得心动,大抵是放下了工作上的上下属关系,我觉得相处起来更舒服吧。
箱子里放着他的私物,他一双手环抱着箱子,只能伸出脚去推一楼的门,看样子是要将二楼的东西搬到楼下,在我的印象里,他长期住在二楼,一楼基本是闲置着,我感到好奇,“你要搬到一楼来住?”
“我想装修一下二楼,要在一楼住一段时间,还要把楼上的东西都搬下来!”他将箱子放在随意搁置在门口,将两扇门都打开,我才注意到一楼客厅放满了他从二楼搬下来的物品。
对于他昨天的消息,我还感到过困惑,来的路上心里总有些局促不安,总感觉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被告知,可见了这幅场景,悬着的心坠了地,却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所以你找我来,是当苦力!”
“我已经都搬好了,只是现在一楼比较乱,需要重新布置!”他早在我来之前就搬空了二楼,只是我来的比他预料的早,才赶上他还没有整理好,“也算苦力!工头我包晚餐!”
一楼的空间比二楼要大一些,但毕竟是两层楼的物品,整理完也花了不少时间,整个房间却比往常充实许多,我还在他从二楼搬出来的箱子里,发现了他很早以前的旧照片,清隽的少年,表情很冷,但眼睛和微蹙的眉头却带着独属于他的温柔。
从我手中接过照片,他倒自己发起愣来,随后将照片塞在了他和青璇阿姨合影的相框后面,似乎是对他很重要的回忆,他想藏起来,也大抵是带着些伤痛的,我不由得想,或许和他父亲有关。
关于他父亲,我知之甚少,只知道是在车祸中去世的,那时他才不到十岁,青璇阿姨一直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情绪中,甚至为了远离这个地方,去了国外,把他一个人留在沈家独自面对,那时的他,承受的痛苦,我很清楚,因为我也失去了过家人。
我们都没有在往事的情绪中沉浸太久,整理好房间,他准备了水果盘,翻开着手机,准备找一家餐厅请我吃饭。
我才想起来,我从家出来时,我妈塞给我的婚礼请帖,我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这个给你!”
他没有接,语气突然认真起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想之前的不安感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的有事情要发生。
“你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送我妈回美国的那次吗?其实我看到了你爸,他病得很严重,坐在轮椅上正准备和陈医生一起飞去美国,恰好是同一趟客机,我妈在飞机上和他们碰了面,也知道了你爸的病情,告诉了我!”他比我早知道我爸病情,并用避开我方式来隐瞒这件事,我一直到我妈去了美国才知道,就算是过了很长时间,他提起来,我还是有泪在即。
“其实这件事,我在那之后,便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只是,当我意识到有多严重时,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回想起那段日子的遭遇,我鼻子一阵发酸,就这么不争气的在他面前哭了出来,“我一直挺遗憾,没能见他最后一面,可偶尔我也想,见了那一面,我或许心理负担会更大,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听他留给我的录音,我怕极了……”
他递给我纸巾,还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情绪稍稍稳定后,告诉我,“其实,他也有给我的录音……”
“什么”我爸和沈朝辞并不熟,为什么要给他留录音呢。
“我那时去找过我外公,想让他中止收购,他告诉我是你爸自己主动提出的被收购,因为他知道,就算收购中止,以你当时的能力根本撑不起来……”沈朝辞并没有那时我想的那般绝情冷漠,他想帮我,也做过最大的努力,只是那个时候,事态已经到了他也无法改变的地步。
而那时的我,已经被当时的困境压迫了所有的理性,认定了他对我的遭遇不仅袖手旁观,还落井下石,也不愿意去了解事情的全貌以及背后的隐情。
“他去世后不久,我收到了从海外邮寄给我的录音笔……他拜托我,好好照顾你,可那时候,我们已经闹僵,不怎么联系了!而且外公并不在意你父亲的公司,只是出于我带你去过家里这层关系才帮的他,收购之后就打算关掉,知道这个消息后,我便没有去美国,而是向他要了这家公司的经营权!”沈朝辞说的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事情,而他那句,因我爸的托付,要好好照顾我,也着实像根刺扎在了我心口。
我一直把他对我的好,私心的归类为喜欢,到现在才知道,只是我爸的嘱托,霎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你做这些,都是因为我爸的请求……”
“阿笙,有些话我知道为时已晚,说出口也只会增加你的烦恼,但让我下定决心要这样做的人,我在乎的人,一直都是你!”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沈朝辞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
突然被他告白,我又惊又喜,还没来得及作何表示,他接着就拿过了我搁在桌子上的请帖,很是失落,“请帖我收下了,就算不甘心,也会去看最漂亮的新娘子,祝你和他幸福!”
我这是才意识到,他昨天下午那样异常的状态,估计是听了同事间的八卦,误会了我和陈奕杭,但如果没有这样的误会,依着他的性子,我要等上更久,才能获知这份爱意。
我大喜过望,想着借此捉弄他一下,便催促他,“你不打开看看吗?”
“杜姨和陈医生?”看到我妈和陈叔叔的名字时,他原本低落下来的情绪也诧然转变,望向我的目光里,似乎也有眼泪在打转。
我也不再抑制内心的悸动,坦白了自己喜欢他的事实,“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他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带着满眼笑意,“小傻瓜,早点告诉我呀!”
他的手揉过我的头,顺势便搁在了我后颈处,接着半个身体朝我侧过来,趁我怔愣时,迅疾的吻上了我的双唇,我条件反射般的回应着他的吻,我和他明明才确定关系,但却像已经交往许久,就算这般炽热缠绵的相吻,也丝毫不觉羞涩。
他送我到我家楼下,我要上楼,他环抱住我,耍痞要让我亲他一下才放我回去,有了不久前的亲密接触,我也不觉害羞,飞快的亲了他一下,便想着逃离,却被他拉了回来,随即轻薄的唇便侵占了我的唇,直到我担心被人看到,推了好几下,他才缓缓松开我。
我此刻却顿然害羞了,掉头几乎是小跑的上了楼,到了二楼,从走廊里去望时,他已经开车离开了。
我到家时,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想着我妈和小石头已经睡觉了,但屋里的灯却都没有关,以为是我妈忘记了,便想伸手去关。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陈奕杭突然出声,我才发现他的存在。
“你怎么还没睡呢?”他在我家出没已经不是什么可令我诧异的事,毕竟我们已经是名义上的一家人了。
“我爸和杜姨打算在这堵墙拆个拱门出来,让我画下草图,顺便等你!”他此刻正站在凳子上,拿着钢卷尺和粉笔在两家的承重墙画拱门的形状,见我回来,才从上面跳了下来,故意走到我面前,拍衣服上沾染的粉笔灰好呛我。
“那你可得好好设计,可别拆塌了!”我对他这种幼稚小把戏见惯不怪,也不忘挖苦他几句。
“瞅你说这丧气话!”陈奕杭突然俯过身,和我隔着半米的距离,仔细观察着我的脸,“你过敏了吗?”
“怎么了?”听到他这话,我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张望着准备找镜子看看。
“眼眶和嘴唇都红彤彤的……”陈奕杭总归是个没正经的人,但也不想我尴尬,以玩笑的语气把他意识到的事都瞒了过去,“以我身为医生的专业判断来看,真相只有一个,你去吃重庆火锅了,知道你哥我无辣不欢,为什么不叫我!”
“明天,我约乐姝和秋瞳,还有她们俩男友,咱们一起去吃!我请客!”他这么说,我也就顺杆下,说约了大家,让他一起去,毕竟我和沈朝辞交往的事情自然是要告诉我身边的朋友。
陈奕杭看破不说破,却故意逗我,“突然这么大方,有喜事要公之于众?”
“无可奉告!”说完,我便溜回了自己房间,等我洗漱完,翻看手机,才注意到他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告诉我,他已经到家了。
我没有想到,这份单恋的感情会在触底时回弹,给我这样一个惊喜的回应,让我知道,他喜欢我,并不比我喜欢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