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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荼靡 ...

  •   眼前依旧是轻轻的风,平静的湖水和这座历经历代王朝刻着沧桑的水榭,前几日的红衣女子似乎是一场梦,一场荒,唐的梦。

      穗禾披着孔雀绿的披肩,懒懒的靠坐在栏杆上,看着浅浅涌动的湖水,似乎眼前又浮现了前几日的那个情景,带着面纱的红衣女子踏水而行,同自己来了一番荒,唐的言论。

      不禁笑了笑,穗禾抬起右手,看着柔和的日光下的鲛珠。这串鲛珠个个珠圆玉润,透着浅浅的蓝,阳光之下,似乎能看见那缓缓流动的潮水。

      风很轻,似乎能听见丝丝低语,穗禾闭上眼睛,又想起来了当初润玉所赠的那方扇子。

      “润玉,”穗禾靠在栏杆之上,轻轻的抚摸着手腕上的鲛珠,“陌上花已开,为何你还未归?”

      心口处又传来那种刺骨的痛,每次只要想要润玉,就会刺痛一分,似乎都习以为常了,穗禾嘴角挂着苦涩的笑,习惯性的去拿出放在胸口的秘,药,却发现里面空了。

      “看来,上苍都看不惯我了,”扯下挂在脖子上的项链,穗禾放在手中摩挲着,眼眶红了红,“爹爹,对不起……”

      看着这个纯金的平安锁,穗禾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直到上面都沾染上了穗禾的体温,那上面平安二字更加的显眼,闭上眼,穗禾看着,往昔父女相处的往昔不禁涌入了脑海中,轻轻的揪着穗禾的心……

      爹爹,对不起……

      豆粒大的泪水流了下来,打湿了那方长命锁,穗禾忙收敛了情绪,迅速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想到了当日从药师谷回来的时候突然染上的心疾,每每只要想到润玉,就会痛一分,如今,就连叶大夫的独门秘方都被吃尽了。

      我不敢让你知道,爹爹,其实,我一直都好害怕,好害怕的。若是你知晓是因为润玉才让女儿这般,女儿不敢想象,你会怎么对付他,只要想到会有这种可能,穗禾就觉得心口疼的喘不过气来。

      紧紧的捂着心口,穗禾将喉头的腥甜给压了下去,半晌,才缓和一会。

      “原本以为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穗禾自嘲道,“老天终究是看不惯我啊,连止疼的药都找不到分毫,还要我感受这般锥心之痛来吐光心头血吗?”

      穗禾的脸上是病态的白,看着水面上的自己,却又害怕看到润玉和爹爹。

      拿起旁边小塌上的笔,穗禾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眉宇间是清浅的温柔,一笔一画的画着,似乎整个天地之间一切都不重要,只有这手上的画中人才是一切。

      “既然病着,为何不好好养病?”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拿着笔的手顿了顿,穗禾看着来人,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

      “没想到那晚还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妖精,”穗禾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打趣到,“这青天白日出现在皇家别院,就不怕天家这真龙之气伤了你?又或者,被什么得道高人给为民除害了?”

      “你如今倒是有心情来打趣我,”簌离用灵力凝结出一个凳子,坐了下来,拿起了那一堆的画纸,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与心疼,“对于自己的身子,竟然这般不上心?”

      “听你这个语气,倒是颇像个长辈,”穗禾放下手中的画笔,笑道,“若不是他的生母早逝,又知晓你并不是凡人,只怕还会把你认错呢。”

      “你就不好奇,今日本座来找你有什么目地?”

      “不好奇,我这日子不多了,”穗禾笑道,“我关心的人都来不及去想,又如何去好奇你?”

      “那夜本座回去思前想后了一番,只怕那夜的话是用来唬住本座的吧。”

      “哎,”穗禾听了簌离的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簌离的肩膀,像个长辈关怀小辈般,“穗禾竟不知,原来簌离你这般单纯。”

      “如今你这般,”看着簌离那块被毁的容颜,穗禾的语气里倒是带着几分疼惜,“想必当年,你也被骗得很惨吧。”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是会踩着别人的痛楚来说事,”簌离有点恨得牙痒痒,“若是你的心上人知晓你是这般,不知可还会这般待你?”

      “他吗?”穗禾听到这里,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温柔,“自是会更加的待我好,疼惜我了。”

      “你还真是对自己有信心,”簌离听了,不禁讽刺道,“真能自己安慰自己。”

      “我的心上人身世凄惨,本应该顶顶珍贵的一个人,却被他人迫害,自幼流落街头,”穗禾的语气里带着心疼,“若不是当年凑巧将他捡了回来,只怕那时候他不是死于胎,毒,全身溃烂而亡就是活活的被饿死了。”

      “十几年来,长于市井街头,饱受别人诟,病炎凉,艰难的活着,”说到这里,穗禾不禁轻轻的闭了闭眼,良久才开口说道,“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不会去看人,不会去猜度人心?”

      “或许,从看到我的第一眼,我在他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就心下有底了,”穗禾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簌离满眼的心疼,“可是,他却依旧不在乎,只是心疼我。”

      “这双手,”穗禾看着眼前细细的手,慢悠悠的说道,“杀过人,埋过尸,可看上去却依旧是那般的干净呢。”

      “你既是司空府的千金,”簌离听到这里,语气中倒是有了几分疑惑,“这样的事,也需要你动手?”

      “说起来倒也是不需要,”穗禾轻轻的笑了笑,“是我自己愿意去的。”

      “司空府没有男丁,只有我一个女流,若是一个沽名钓誉的空壳子也就罢了,”穗禾说到这里,轻轻的抚摸着画的边缘,“可惜,偏偏爹爹很争气,整个东陵大权在握,无论军政都是很能吃得开。”

      “多少人都想着娶司空府的郡主,就连二殿下都不例外,毕竟这块兵权,可是实打实的诱,人,”穗禾说到这里笑道,“我既然在司空府长大,又怎么会这般的出淤泥而不染,对于这些丝毫没有耳闻?”

      听到了穗禾不急不缓的浅浅低语,簌离不禁想到了自己,原来今日落到如此田地,该怨的是自己。若不是日常因为自己是小女儿,在家团宠,何至于这般田地?原来,不管凡尘还是仙界,人同人,仙与仙的差距,就是从一开始拉出来的。

      “我自幼便喜欢兵法,一直想着能够上阵杀敌,建立军,功,”穗禾似乎想到了过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我又是独女,爹爹自然是会想方设法的满足我。后来渐渐长大了,我又明白了其他的。”

      “你明白了什么?”看着穗禾懒懒的靠在栏杆上,轻轻的曲着膝盖,一只手懒懒的撑着头,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手上的画,簌离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只是眼前这只小孔雀却比当年的自己聪慧通透,年纪轻轻就看过了凡尘,多了几分旁人难有的肆意洒脱,却也让簌离多了几分疼惜,不禁再次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我的起点一开始就比别人高,我有的,有些人努力一辈子,也只能望其项背了,”穗禾闻言轻轻的转过头,看着簌离,慢悠悠的说道,“我从来都不必上战场杀敌建功,只需要轻轻开口或者提笔,流血牺牲自有人替我去做的。”

      “可你却亲自动过手,”簌离看着浅笑的穗禾,眼中有几分迷惑,“依照你的身份,这些完全不必要。”

      “不必要?”带着疑惑看着簌离,穗禾听闻不禁轻轻的笑了笑,“簌离,或许,这就是你我的不同。”

      “我不想仅仅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小郡主,除了娇纵和这个郡主身份,其他什么都不是,”穗禾看着簌离,笑道,“我一直想要爹爹的暗卫,一直想要接手爹爹的暗卫呢。”

      “你说,这群人在刀尖上讨命过日子,若是爹爹百年之后,交到我的手里,就仅凭我是旧主之女就会效忠与我?”穗禾眉眼弯弯,染上了淡淡的嘲讽,“只怕那时候的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要想掌管这些人,就要有能够让他们心悦诚服的能力,你说的那些,从来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像个小郡主那样活着……”簌离看着穗禾,眼里带着叹息,轻问道,“不好吗?”

      “当然不好,”穗禾咳嗽了几声,才不急不缓的说道,“所谓的小郡主不过是一只没有自由的金丝雀了,什么时候都能被舍弃,只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能尽最大可能来主宰自己的命运!”

      “同样是女子,为何,你会这般不同?”

      “不是不同,而是不忍,”穗禾看着簌离,眼里满是认真,轻轻的问道。“你可曾有过想要守护的人?”

      那道瘦小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簌离脑海中,可惜,却又很快落入了一片血红,簌离不禁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鲤儿,如今,你又是何种模样?为娘想要离开这洞庭来看看你都不敢,只能偷偷摸摸的。

      “我有啊,”似乎本就不想知道簌离的回答,穗禾眉眼没有那样冷,染上了浅浅的温柔,“我有想要守护的人。一个至亲,一个至爱。”

      “这个人?”簌离将手中的画放到了穗禾面前,“这画画的很好,只看到其中一部分就能感到执笔人的情感,只是本座好奇,为何你从来都不画这个人的脸?”

      轻轻的接过簌离手上的那幅画,小心翼翼的将其放置在同其他画稿一起,轻轻的放在怀中。

      “我曾看过不少古人对容貌的描写,”穗禾轻轻的摩挲着画中人的侧脸,眉宇间是藏不住的欢喜与得意,“可我从未见过有那句话能描绘出他的容颜风姿几分。”

      “连多变的文字都不能做到的事,”穗禾轻笑着问着簌离,“我这般清浅的功底又如何能描摹?”

      “他就那般好?”

      “他就是有那般好,”穗禾看着簌离,歪着脑袋,笑道,“世有好郎儿万千,可我独爱这只润玉。”

      眼前这只小孔雀青丝用一只木质的簪子挽着,青丝懒懒的靠在身后,一袭白衣青衫,懒洋洋的靠在栏杆上,眉宇间具是藏不住的温柔与欢喜,尽管脸色惨白,面容上血色尽失,仅仅是靠在那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肆,意风流,似乎这精致古朴的水榭也仅仅是有幸来点缀这只小孔雀一二的。

      簌离有一种冲动,想要违背这天意,救了这只小孔雀,让她的鲤儿再也不要回那个可怕的天庭,不求天长地久,世世代代,仅有这一世足矣。

      “你为何要告诉我?”

      “你现在才明白过来?”穗禾笑道,“作为一只妖精,你倒是单纯的紧。”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是再简单不过了,”穗禾将手中的长命锁递给了簌离,“我想要做这种药的植物。”

      “什么药?”

      “我要是清楚就不用这般费尽心思了,”穗禾笑道,“倒是要麻烦你帮我找齐这些药材,配置成药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没有选择啊,”穗禾对簌离笑着眨了眨眼,“我可是一直都在记着日子,期待你来。”

      “上次见面诓了我,这次还想用同样的招式?”簌离笑道,“你当真以为我这只妖精这般好骗?”

      “上次是诓了你不假,”穗禾轻笑道,“这次,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留了后手。”

      “这还得感谢你,给我留出了这么多时间,让我将上次对你说的话一一部署好了,”看着簌离不可置信的深色,穗禾将手中的长命锁递了过去,“你接还是不接呢?”

      “你威胁我!”簌离带着几分气恼,“枉我这般信任你。”

      “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穗禾起身,对着簌离行了一礼,“还是要拜托簌离姑娘了。”

      “你就不怕他会难过?”

      “我怕啊,他只要一皱眉我都心疼,”穗禾说到这里,看着簌离,又想到暗卫收集上来的关于北境的情报,眼眶微微红,“可是,至少能让他们活着啊。”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入夜,东陵西宫。

      第一封: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沙漠。入目的是漫漫的黄沙,夕阳下像是散落人家的黄金,一层有一层,充盈满目。夕阳在大漠里面显得特别的大,特别的近,站在城楼上,似乎只要我一伸手就能够着。看到的时候,不禁想到了以前在帝都的时候,我缠着你陪我去看日出的日子。只是这大漠之下,又是另一番的景象,你若是看了,定会心生欢喜的。

      第二封:今日看到了直破辽东十三郡的北玥铁骑,果真是威风凛凛。你若是在这里,肯定会想要抓回一个回来看看,可惜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代替你会会这骁勇善战的铁骑。若是你看到了,你会赌我赢还是输呢?我若是赢了,你可要好好的奖励我,一般的奖励我可是不会领情的哦。

      第三封:大漠这边,一点都不似帝都的温柔,水特别珍贵。今日与同僚出行,还看到了当地的新娘聘礼,知道的时候真是大吃一惊,竟然是水窖,水窖越大越自豪。这样看来,我还是喜欢这帝都,你呢?

      第四封:近日风沙大了很多,出门若不是带着纱巾,都会喝的一嘴的风沙。开始来不懂,吃了好几次亏才学会,没有你在身边,我果然照顾不好自己。今早摸了摸皮肤,发现自己的皮肤变的粗糙了许多,跑了好多家店铺,都没有什么能用来滋,养的。你一向喜欢那种翩翩公子,我很担心,若是你见我已经变成了这般皮糙肉厚的样子,会不会就被帝都那些水灵灵的花花草草迷了眼,再也看不到我了。

      第五封: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以前我一直不曾体会到这句话的心酸,直到今日一战,刀口都钝了。入目都是红色,空气中的血腥味连大漠的狂风的都吹不散,坐在泽袍兄弟的尸,体上的时候,我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一条长长的边境防线,又有多少兄弟躺在这黄沙之下,终不见归人?穗禾,这个时候我特别特别特别的想念你,第一次感受到了累,好想学着小时候那样,抱着你,让你弹琴哄我入睡。

      第六封:这辽东十三郡出了一种很好吃的点心,初尝起来不够入口,后面却回味无穷,我一口气买了好几盒,出了门的时候才记起来,你不在我身边,真想带你来尝尝呢……
      ……

      第一百五十七封:这几天睡得一点都不安稳,昨夜做了一个梦,却不记得梦见了什么,醒来的时候心很痛,每痛一次,就愈发的想念你。我常常半夜起来望着大漠上那轮硕大的月,你是否会望着月亮,想着我呢?

      殿中的灯火通明,穗禾一遍又一遍的读着润玉寄过来的信,脑袋中细细的勾勒着润玉描绘的情景,读到那种撒娇的语气,穗禾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穗禾闭上眼,想象着润玉顶着那样一张姿容倾城的脸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想象着润玉一个人抱着那好几盒子的点心,一口气跑出店家的傻样;想象着润玉披着战甲,一马当先,上阵杀敌的样子;想象着战后,润玉坐在袍泽兄弟尸,体上的那种痛苦,想象着……

      嘴角带着清浅的笑,穗禾的眼角却流出了泪水,打湿了铺满床榻的信纸,似墨汁滴落,勾勒出点点滴滴的纹路。

      “既然这般不舍,为何又要执意这样做?”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穗禾连眼泪都没有擦,只是睁开那张水润的眼眸看着簌离。

      梨花一枝春带雨。

      簌离看到那双泪眼蒙蒙的眸子,都觉得心疼的厉害,她不敢去想,若是鲤儿在身边,会怎么办?

      “对不起,”看着这只小孔雀,簌离说道,“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

      轻轻的笑了笑,穗禾伸出手,拉了拉簌离的手,对着簌离摇了摇头。

      “不,簌离,你帮过我太多太多了,”穗禾笑道,“若不是你,我一个人只怕都撑不过去呢。”

      小孔雀,你不明白的,一开始出现我是准备来杀你的,想要看着天后那个毒妇痛苦。可惜,她却算错了,如今明白你了我也不敢,我是舍不得鲤儿,舍不得龙族族剩余的星火,才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在这凡尘挣扎,就连你胸口那段被绑着的红线我都不敢冒险去斩断……

      “簌离,你其实不用自责什么,”穗禾说到,“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带着秘密来接近我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呢。可是,这最后这段路这般难走,你却陪我走过来了。其实,我是从心底感谢你的。”

      “拿好,”簌离不忍再看穗禾,将药塞到了穗禾的手心,“这是改良后的药,吃了会让你同常人无异……”

      “还有呢?”

      “只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良久簌离才开口,“三个月后,油尽灯枯,大罗金仙都无能为力。”

      “谢谢你,簌离。”

      簌离却只是转过头,只是觉得心尖酸的厉害。

      “我只是凡尘一个凡夫俗子,我有的东西,想必你也是看不上的,”穗禾起身,取来一把乌木琴,轻轻的抚摸这琴身,“我就弹一曲送你吧。”

      看着那张乌木琴琴尾刻着“润玉”二字,簌离的眼角聚满了泪水,不禁开口问道,“可能将琴送我?”

      闻言,穗禾顿了顿,轻轻的抚摸着琴身,良久才说了一句“好。”

      “我有一个要求,”穗禾走到了床榻边,将那些信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放到了一个精致的匣子之中,手里满是留恋,“替我保管好它们……找一个风水宝地,埋了它们吧……”

      “为何不把你做的东西都就给他?”

      “因为,我要做一件坏事啊,”穗禾却没有在乎簌离是否理会,转移话题问道,“这东陵乐曲我倒是精通不少。”

      “还是你来选吧,”簌离明白了穗禾的意思,将匣子拿到手上,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你这般聪慧,想必能选出一首好的曲子。”

      “那就《无忧曲》吧,我们初见便是有它的功劳,如今万事已定,一首无忧倒也应景,”穗禾笑道,“你这般单纯,穗禾也愿你早日放下心结,此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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