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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路遇知音 野林救人 ...

  •   初秋,天高,云淡,风都是轻轻的。没有冰域的冷酷,万物都带着人情味儿。
      山中树叶绿中泛黄,是温暖的颜色。这一片柔和的颜色之中的那抹红色便显得尤为显眼——一只杂毛的灰驴载着一个一身大红的男子慢慢悠悠的信步踏着。
      红衣,已经有些破破烂烂了,那男子甚至可以说是衣衫褴褛,但是却很干净,所以那红衣,依然鲜艳似血。男子就那么闭着眼随意躺在驴背上,手垫在头下做枕,翘着个二郎腿好不悠闲。他嘴里叼着根草茎,哼着没词的信天游,脚上挂着个粗制的草鞋,一晃一晃地打着节拍,调调儿都随着风东拐西转的,却愣是让人听出了股心酸凄凉味儿。看他身材颀长,那么骑驴倒是不怕给摔了!
      “真是有意思的曲儿...”不知哪里飘来的轻言细语,窜进了那他耳朵里。叶烜心道,还遇着个知音了...吐出口中的草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莫名有些欣喜,听着身后传来的吱吱呀呀的马车行驶的声音,都顺耳起来。
      那马车不紧不慢地驶着,慢慢超过了这偷懒的毛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伸到窗外,柔荑似的修长手指虚抓着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马车内的少年却微微的笑了,那略带稚气的面庞上的苍白也被这淡淡的笑给暖化了。
      “木头!”少年明朗的声音带着轻松愉悦的味道,很是悦耳。
      “嗯?”前面赶车的男人应了声——这人一身黑色劲装,长相颇为英气,只是面如寒冰,名作林彻。
      “人世间真好呢...”这话少年说得没头没尾,轻飘飘的...听在林彻耳朵里却带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他知道他的意思:人世间虽好,他却没有多长时间了……
      林彻寒冰的脸上,眼神愈发幽深,只轻轻应了声:“嗯...”
      毛驴上,叶烜懒懒掀开眼皮,瞥见了那白瓷似的手,也淡淡应了声:“是呐...”脸上略有笑意。他眯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种奇妙的香味不知从何处传来。那种香味很淡,但是却很清晰,很吸引人。味道没有间断,只是随着那马车走远一点点消散了…
      马车渐行渐远,落下了和方才叶烜胡乱吟唱的小调儿一模一样的箫声,和那慢吞吞的毛驴与主人...
      “连跑的调都一样啊...哈哈,有意思!”听着渐远的箫声,叶烜脸上笑容渐渐扩大,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流浪江湖近十年,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不知见了多少,还有这般有意思的人,却不曾遇见过。这人世间果然是极好的呢!
      笑声远远传进马车里,少年笛声不止,脸上也扬起笑意。
      天色渐晚,叶烜起身坐正,总算是正常地骑着驴。那红衣似乎把夕阳的那点微光都吸了去,成了林中最显眼的一抹,血似的刺眼。又拽在嘴里的草茎也嚼得只剩半截,被他一口吐出,他又哼起跑调的信天游来。毛驴听不懂他的曲儿,只自顾自地继续慢步颠着......
      野风追着马车,方才的话都随风散了,只剩下余温也被风给裹挟了去...
      几波幻力的波动扫过,惊得一群懵懂的鸟儿四散逃命。群鸟经过的路上,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人远远看向那边。
      那能量波动的中心正展开一场恶战——以两个人为首的一群黑衣人大概百十人,包围了另一群人。那些人都穿着统一的服装,背后有着大大的“肖”字,应该是护卫什么的。
      很明显,黑衣人占了绝对的上风。一锦袍男子从一开始就与那两个黑衣人厮杀,他虽然功力不错,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现在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另一个白衣男子想帮他,却被那群喽啰的奇怪的阵法困住,一身白衣被血染成了红色,有黑衣人的血,还有他自己的。
      黑衣人人多势重,很快那些护卫已是死伤大半。
      方才的马车一直停在远处。一人抱剑倚在车外,墨发如漆,与他那黑袍融为一体,越发显得他面如冠玉,正是之前马车的“车夫”林彻。眼看那些锦衣人不支,他叹了口气,转身上了马车。虽然他不愿惹麻烦,但是...
      “去帮他们一下吧...”马车里的人坐了起来,少年模样,稚气未脱,手中把玩着方才吹的那支玉笛,声音煞是好听,名作言晞麟。
      看吧,他果然不忍心袖手旁观...算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甩掉追兵了,救人一命也是为他记下功德……
      “嗯......”林彻应到,看着车里半卧的人眼神似水,声音是与他寒冰的脸勃然不同的温柔,像是怕吵到他似的,他依旧是那个表情,声音却温柔。说罢,似乎觉得话太少,又加了句:“好。”他总是不善言辞的。
      言晞麟都懒得嫌弃他木了。
      “不过,先把旁边的那位请出来。”言曦麟勾起嘴角,看向他,瘦削的脸上那双眼睛格外明亮!
      “好。”林彻闷声应下,翻身出来,朝不远处一处茂密的树冠飞身过去,也不言语,只冷着脸一掌打出,掌风如剑,那片树便遭了殃,枝叶折断,四散纷落。却并不见人。
      一红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大笑道:“哎呀呀,竟然被你们发现了吗~...在下只是看看远处的热闹而已啊。”
      林彻一惊,他竟没能察觉他是如何出现的!“这人好危险!”,他迅速回到马车边,警惕地盯着那人,护起言曦麟。
      这人明明衣着破烂,却又十分整洁,脚上穿着做工拙劣的草鞋,手上却摇着把价值连城的玉骨扇。甚是矛盾,放在他身上,让人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听到这人话音,言晞麟却眼睛一亮,是之前唱曲的那人!他欠身挑起窗帘,肘支在车窗上:“那不如一起看好了,还可以更热闹一点。”
      叶烜看向那清澈声音处,少年精致的脸上漾着淡淡的笑,没有成年男人的分明的棱角,带着少年特有的男女莫辨的美,他看上去更像是个优雅的贵族小姐,一眼让人惊艳!片刻震惊之后,叶烜淡淡掩去眼中的潋滟,脸上笑意更浓,点头应好。
      “木头,你快去帮忙。”言曦麟看了眼那边混乱的场面,对林彻说道。
      “他?”林彻依旧冷脸瞥了眼叶烜。
      “这个人...没问题的。”言晞麟看了看叶烜,笑道。叶烜也冲他笑得一脸灿烂:“对对,你放心去吧,我只是个看热闹的嘛!”
      言晞麟冲他点了点头:“自己小心,快些回来。”
      叶烜也对他挥挥手中玉扇:“小木头,快去吧!去吧~”
      林彻深深看他一眼,也不理睬,便飞身到那混战中,救人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言晞麟一手支着下巴,由上斜眼看他,颇有些凌然无礼味道,嘴角却还挂着笑,淡淡的,冷冷的。
      那眼神看在叶烜眼里却是十分勾人了,再配上他眉尾的那点若隐若现的泪痣,甚是邪魅!叶烜心里噗通一震,心脏漏跳一拍,之后便发狂的乱跳起来!
      ——这个人......
      “在下叶烜。木生的叶,火盛的烜。”叶烜不留痕迹地平静下自己兴奋的心跳,唰的一下收起扇子,盯着从车窗冒头的那少年,身形一转,眨眼间,他已经站在车窗前,用扇子挑起言晞麟的下巴兀自轻笑道:“当真是个绝世的美人儿~”
      他说话的方式很奇特,带着股子调笑意味儿,像是在“花丛”中徜徉惯了的风流公子,但是没来由的让人听着很舒服。
      言晞麟甩手打开他扇子,不怒反笑,道:“这么说起来的话,那你也是美人一枚!”
      叶烜一愣,失笑,倒是点头受了这话:“多谢夸奖!”
      “敢问美人芳名?”叶烜长身而立,嘴角勾起,折扇“唰”得散开,兀自摇着。这人纵是着破衣缚草鞋,却气度非凡,他就只那么笑着,便令人移不开眼。
      长发随意挽起,几缕垂在额前,时时扫过那邪魅的丹凤眼,薄唇带笑,带着股江湖的潇洒味道。鼻翼挺直,剑眉入鬓,让他整张脸甚是英气,那破衣鲜红,竟美得触目惊心。
      “又是一张惹祸的脸!能跟木头媲美了...”言晞麟盯着他,心念到。
      叶烜忽然以扇掩面,做出娇羞模样:“美人这样盯着在下,人家好害羞啊,莫非...是看上我了?”一双丹凤眼满是促狭。
      “我只是觉得你这身衣服,很漂亮。”言曦麟认真道。
      叶烜一怔,又立刻调笑道:“美人儿,独自与陌生人共处,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吗?”他绕开言晞麟的话,绕开自己心里丝丝缕缕的心动。
      言晞麟轻笑:“我就是觉得你不是坏人呢!”
      少年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丝慵懒、温柔,话音如天籁,伴着初秋的夕阳最后的光,融化了仓促而过的风。
      “我就是觉得你不是坏人......”叶烜竟一时失声,眼中意味莫名,这少年莽撞的话竟让他如此心动不已。心里竟泛起了暖潮,也不知是被那笑暖化了,还是被那少年任性的话触动了,或者,两者都有.......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了。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他忍不住揉揉言曦麟的头,发丝柔顺似水,凉丝丝的,滑溜溜的,手感很好……
      “多谢!”言曦麟拨开他的手,“上来一起坐?”一边歪头对他笑着说,一边拍拍自己身旁的座位。
      “美人盛情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
      马车很是宽敞,就算他们两个并排躺下,空间也绰绰有余。里面铺着很厚很厚的几层被褥,最上边还有一层狐毛毯子,这是生怕行车途中磕碰到这白瓷似的的人儿。
      “近看果然更美啊...”叶烜笑意更浓,挨着言晞麟坐在一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叫什么名字?”叶烜问到。
      “言晞麟。”
      “言美人儿!”
      言晞麟深知对付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
      “不好那麟麟嘿嘿,这个好!麟麟~你就叫我叶大哥吧!哈哈!”叶烜屈指蹭了蹭他的鼻尖,言晞麟没反应过来,被这亲昵的动作羞红了脸,狠狠地瞪了叶烜一眼,撇嘴!
      叶烜大笑。
      “你的毛驴呢?”
      “有美人,还要那邋遢灰驴做甚?”
      这是拿他和那毛驴抵了?!
      “......滚......!”
      叶烜开始打量马车,这马车比普通马车大上很多,前边铺上厚厚的垫子,后边则摆满了箱子和包裹,罗列得相当整齐,足有三个大箱子和大大小小十几个包裹。这么多东西!叶烜叶烜被镇住了。
      “这么多!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嗯?这些都是行李啊!出门必需品。”
      “你出门是为何事?”
      “云游江湖,行侠仗义!”言曦麟眼睛亮晶晶的。
      叶烜却不禁撇嘴,这些年轻气盛的少年一个个都抱着个大侠梦,却不知道掂量一下自己。眼前这小子身上分明没有半分幻气。
      “麟麟,江湖,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正色沉声道。
      言曦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歪头笑言:“江湖险恶,我自然清楚,所以我才要去匡扶正义!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武力,可是木头可以!木头可是很厉害的!再者,谁说行侠仗义只能动粗了?”
      “哦?”这幼稚的话让叶烜不禁笑起来,他对这小家伙越来越感兴趣了。“你才多大年纪,就敢说什么匡扶正义?”
      “我?过了中秋就十八了!”
      “你十八岁?!”叶烜吃了一惊,不禁摸着自己的下巴,“啧啧,看你的模样最多也就十五六岁啊!本来以为我要比你大个十岁呢…”
      “这么说你已经二十有五喽?”
      “唉……岁月不饶人啊!”叶烜不禁佯装叹息。
      言曦麟朗声笑起来:“叶大叔!”
      “……”叶烜脸色甚是纠结。
      “这是什么?《浮游江南》?”他看到言曦麟身旁的一本书,急忙转移话题。
      言晞麟从未出过冰域,他曾一度认为冰域就是整个苍茫大地,这个大地都是冰封雪域,直到有一天他从师父那里翻出的一本不知何人所著的《浮游江南》,他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还有一个四季如春的曼妙水乡叫做江南。书里面所描述的美妙的世界勾起了少年心中不安分的引子。
      如今,终于走出冰域,这本书他也带着...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在那种情况下离开了冰域...
      叶烜翻看了一下,不屑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想知道,还不如听我给你讲!怎么说叶大哥我也是走遍了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的人。”
      言晞麟正要发作,一听他这么说,兴趣便被提起来了,要他讲来听。
      叶烜却唰地展开折扇,笑道:“乖,叫声‘叶大哥’来。”
      言晞麟对他吐舌:“叶大叔!叶大叔!”
      叶烜倒不要他改口,只轻飘飘笑道:“这个大叔看来是改不了,算了,平白长了一辈也挺好!”
      这次换言曦麟僵住了……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吃亏?
      只是叶烜说起初游江南水乡的经历来,颇为有趣,言晞麟一会儿就被他引得直勾勾得盯着他,时不时还问点什么。叶烜带着言曦麟畅游了幻地大陆。两个人从江南扯到漠北,一会儿又窜到了南疆,言晞麟初出冰域,对幻地并不了解,叶烜无意间给言曦麟做了一个常识普及。言曦麟听得起劲儿,也就不在意什么叔叔哥哥了…
      少年大大的眼睛不灵不灵地闪着,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叶烜,叶烜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着。一瞬,好像那红衣都鲜活了,那人无论喜怒总如死水般的眼睛像是被言晞麟感染了,难能可贵的燃起了些微的生机。叶烜嘴角勾起,内心是这十几年从未有过的欢愉。
      ......
      林彻很快赶到乱斗中心,那些护卫已经尽数躺倒,最后的两个锦衣人背靠在一起,黑衣人成包围势逼近。
      他定睛一看,向那两个黑衣人头头袭去,擒贼先擒王!转眼间,三人已过百招,林彻对上这两人竟是毫不吃力,稳稳占据上风。那两个锦衣人眼见有人出手帮忙,精神一振,奋起与靠近的黑衣人对抗。
      林彻挥出一掌,一人与他对掌,却被他另一掌打在胸前,一口血喷出,倒地不起。另一个人从背后袭来,聚掌成爪,带着呼啸黑风狠狠地打向林彻。林彻头也不回,运气成墙,那人打在一股强大的幻力上,被生生震飞了去。眼见之前那个黑衣人已经被废,他转身向方才那两个锦衣人袭去——任务就是杀了他们!再看那锦衣人和白衣人,又杀死十余黑衣人后,两个人已经彻底耗尽体内幻力,互相倚靠着喘息。那人速度奇快,转眼就到了两人跟前,长剑眼见就要刺穿两个人...
      手...
      他只看见自己的剑飞了,剑柄上还握着一只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被连根斩去,分了三段...“啊——”惨叫声中,林彻抱剑凌空而立,身上滴血未沾,冰霜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他什么都没做似的。
      惨叫,刺耳的声音震惊了厮杀的众人,两边都停了手各自聚拢起来。那些黑衣人眼看头领被杀,皆是一愣,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男子面色谨慎。
      凌空而立的林彻动了。
      只见一阵黑色残影从人群中闪过,那些黑衣人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着了道,躺下一片。
      林彻收剑。
      鲜血染红了青黄的草地。
      所有的黑衣人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肖瑾看着那黑色身影,他似乘风而来,衣袂翻飞,初秋的阳光淡淡的,一瞬间像是都被那黑衣给吸进去了似的,那人恍如神降。
      那锦衣人吐出一口血,终于是撑不住了。
      肖瑾抱住他。
      “云哥!你撑着点!”他喊道,眼看那人就要不行了,他声音带着哭腔。
      林彻上前,先封了肖云几处穴道,防止他失血过多,又递给那肖瑾一个小瓶子。沉声道:“自己吃两颗。”
      他话不多,沉稳磁性的声音却很能安定人心。
      他看了那白衣人一眼,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看他与那些黑衣人打斗时,功夫不错,没想到这么年轻!现在看起来,少年才是开始慌了。
      这少年倒是听话,自己伤得也不轻,愣是一声不吭的。倒出两颗药在手心,好像很犹豫,盯了好一会儿,才一咬牙似的吞了。然后紧盯着林彻给那名作肖云的锦衣人运功疗伤。
      这肖云伤得很重,身上几处伤口都深可见骨,体内幻气也已耗尽,眼看就要吹灯拔蜡。林彻扶起他,缓缓输些幻气到他干涸的幻穴中去,又喂他吃了那药,先保得他一命。
      “肖瑾,多谢大侠救命之恩!”看肖云呼吸渐渐平稳,肖瑾朝林彻重重一拜,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泪。
      林彻看他这样,便想起自家那个小鬼了,打斗时凌厉的气势也散得干干净净了,只道:“不必客气。”
      几个伤势较轻的护卫想要去问问那些黑衣人是谁指使的,才发现那些人竟全都服毒自杀了。
      心里惦念着言晞麟,林彻只草草给他们处理的伤口,想尽快回去。那白衣小孩受了那样的伤却是愣是不愿让别人帮忙,只自己撕了衣摆包扎伤口。林彻想去帮他,被他一口拒绝了,死死瞪着,好像要杀了他似的。他不放心言晞麟,也不多做计较,反正回去也用不了多久,回去再说!
      ......
      马车内,言晞麟躺着,看上去是睡着了。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现在连嘴唇都没了血色,额头上满是冷汗,墨发散在枕上,竟从发根处一点一点变白,衬得那张美人脸越发憔悴。
      之前,他们两个正相谈甚欢,他突然喷出口血来,倒在叶烜胸前。那口血好像包含了他的所有精气似的,之后他整个人地瞬间萎靡了下去,浑身颤抖着,脸白得纸似的,很快便不省人事。一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发根到发梢慢慢变成了银色!
      叶烜吃了一惊,心里咯噔的一下,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喂喂!麟麟?你怎么了!”陡生异变,言曦麟的状况让他有些惊慌。
      他扶言晞麟躺下,一股柔和的幻气悄然探入,想查看言曦麟的情况。突然,叶烜急忙收回幻气,剑眉紧皱。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言晞麟身体里竟然有股强大的力量想要吞噬他的幻气!瞬间,言曦麟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嘴角又溢出血来。他急忙收回自己的幻气。这一动作倒是激醒了言曦麟,他没有睁开眼,只是眉头紧皱,羽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都在痉挛,整个人慢慢缩成小小的一团。看得出来,他很痛苦的样子,可是他却一声不吭,别说喊叫,连呻吟都没有,只是剧烈的抽气声让人分外心疼。
      “麟麟?!喂!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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