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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皇上再次遇刺(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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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西街云湘茶楼内,青衣男子面窗而立。
蓝衣少年走到他身后,恭敬地禀报道:“回九爷,苏国师去了天山,陆旬被我们的人引去了塞外。”
青衣男子摇着扇子轻笑了声:“很好,再坚持十天就把人撤回来。”
蓝衣少年回道:“是。”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藕荷色香囊递给青衣男子,“九爷,这是苏国师给你的。”
青衣男子接过香囊打开,里面是一只草编的蚱蜢,还有三枚陈旧的铜钱。他捏着香囊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眸中氤氲着一层淡雾。
他轻轻抬了下手,蓝衣少年立马抱拳道:“属下告退。”青衣男子微点了下头,摇着扇子缓缓地朝楼下走去。
从茶楼出来后,他正要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一偏头便看到“夏满”独自一人朝寡妇陈王氏的小摊走去。于是他停下来看了看,然后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出宫的其实是玄倾郁,真正的夏满正一脸惆怅地坐在池塘边喂鱼,手中的白馒头被她揪得稀碎,高徳站在一旁看得肝胆直颤。
自从上次跟玄倾郁关于“能不能摸”的问题吵了一架后,这几日玄倾郁对她特别好,而且每次都笑嘻嘻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无论她怎么凶他骂他,他始终都笑嘻嘻的,丝毫不生气。不仅如此,当她口若悬河地骂完后,他又是端茶又是捶腿,还殷勤的给她捏肩,哪里像个皇帝,分明就是高徳附身。
玄倾郁对她越好,她越感到瘆得慌,现在只要一想到玄倾郁殷勤的笑,她后脊背就发凉。
“高徳啊,苏宁跟荆羽最近在做什么,朕好久都没见到他俩了。”
高徳一怔,忙弯腰回道:“回皇上,苏宁公子回了春宵楼,荆羽公子最近都在秋露殿。”
夏满将手中的馒头渣渣全部丢入水池,拍拍手起身道:“你去把荆羽找来,朕有事吩咐他。”
高徳弯身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荆羽跟随在高徳身后过来了,他走到夏满面前行了个礼:“荆羽拜见皇上。”
夏满手一抬:“免礼。”起身看着他,“陪朕去宫外转转,顺便去春宵楼看看苏宁。”
高徳正想劝阻,然而话还没出口,被夏满一瞪,吓得立咽了回去。
走到宫门口,她转身叮嘱荆羽:“一会儿到了外面,别再叫我皇上,要叫少爷。”
荆羽点头应道:“是。”
出了宫门后,夏满甩着手朝南大街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荆羽,此时突然开口:“少爷,听说南街张记的牛肉汤还不错,您要不要去尝尝。”
这还是荆羽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夏满颇为惊讶地看着他,欣喜道:“好啊,你走前面带路。”
荆羽大步朝前走去,夏满毫无防备地跟在他后面,一路走还一路哼着小曲。
听到身后欢快的歌声,荆羽心有不忍地皱了下眉,但仅仅只是一瞬,他加快速度朝着前面巷子走去。
“诶诶,你慢点,我都快跟不上了。”夏满小跑着跟在他后面。
荆羽没说话,但还是停了下来。
夏满快步追上去,急忙拉住他袖子:“慢点走,不就是吃顿牛肉汤嘛,用不着那么急。”
两人进入巷子后,荆羽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夏满。
此时夏满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她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荆羽哈哈笑道:“那啥,我……我临时想起有点事,你自己去吃吧,我回宫了。”
她转身就想走,然而脚刚迈出一步,一柄寒光闪闪的剑抵住了她脖子。
夏满吓得脸色煞白,哆嗦着问道:“荆羽,你……你什么意思?”
荆羽冷声讽刺道:“愚蠢。”
“……”夏满。
杀就杀,凭什么侮辱她的智商!
荆羽紧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正要发力一剑划破夏满脖子的时候,突然手腕一疼,“咣当”一声长剑落地。
夏满顿时松了口气,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她保持着跪坐的姿势缓缓转过身去,却被面前的光景狠狠晃了眼。秋光染在灰白的墙头,映出斑驳的光影,傅卿九逆着日光站在巷子口的光影中,手摇折扇朝她淡淡一笑:“卿九救驾来迟,皇上恕罪。”
荆羽目光一寒,快速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朝着夏满的胸口戳去。夏满惊恐地瞪大了眼,还没做出反应之前,傅卿九身形一闪,立马挡在了她跟前,手中折扇哗啦一下展开截住了荆羽戳过来的短刀。
夏满哆嗦着站起身,拉住傅卿九的袖子躲在他背后,此时有傅卿九保护她,所以胆子大了起来,她抱着傅卿九的胳膊看向荆羽,恨恨地质问:“荆羽!朕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杀朕?”
“因为你该死!”
“你……”夏满被他一句话气得噎住。
“你残忍暴虐、阴狠冷酷,根本就不配当皇帝。”
夏满想起玄倾郁的身世,顿时来气了,呸一声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啊呸!我不配,难道你配吗?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我不配!”
荆羽两指塞入口中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顷刻间从四面八方涌出十多个持剑的白衣人,将她跟傅卿九团团围住。
夏满被这阵仗吓得一抖,拉住傅卿九的胳膊直晃:“你……你一个人干得过吗?”
傅卿九跟玄倾郁身体的高度差不多,但比玄倾郁却要瘦一些,然而此刻,他却像揽着一个小女人似的把玄倾郁的身体揽在怀中。
夏满丝毫没意识到有任何不妥,她紧紧地挨着傅卿九的胸膛,贴着他的脸再次问道:“诶,你行不行,干得过不?”
傅卿九轻轻蹭了下她的脸,玩味地笑道:“男人最忌讳‘不行’这两个字,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验证一下。”
“我……”验你妈个头啊,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开黄|腔。
“有我在呢,你怕什么,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护你周全。”
夏满被感动得鼻尖一酸,差点哭出来。
“抱紧了。”话音刚落,他一手揽着夏满的腰,另一只手握着扇子刷一下用力挥开,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射出无数银针,围在他们四周的白衣人齐齐往后退去。
荆羽捡起地上的长剑,冷声道:“一起上,杀了这狗皇帝!”
十多个白衣人齐齐冲了上来,刹那间剑光闪动,杀气逼人。
夏满虽然顶着玄倾郁的身体,但半分武功没有,只得紧紧抱住傅卿九。
片刻后,虽然白衣人死了好几个,但傅卿九也受了伤,腰上被刺了一剑,抱着夏满的那只手臂被划出两条口子,鲜血溅到了夏满脸上,血腥气直窜入鼻,夏满没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污|秽物喷得傅卿九满手都是。
众人被夏满的呕吐行为惊得愣了愣,傅卿九趁此机会抱住夏满突出重围,将她猛地推了出去:“皇上快走,我断后。”
“傅卿九!”夏满喉头微微哽咽。
“快走啊,别管……”话音未落,他腹部被荆羽狠狠戳了一剑,噗呲一声吐了口血。
夏满看着他满身的血,咬咬牙,扭头就跑,她朝着皇宫的方向拔足狂奔,简直比当年参加八百米比赛还卖力,跑了一刻钟不到,她就跑不动了,扶着身旁的石狮子大口大口喘气。
“皇上,你怎么在这儿?”
夏满喘着气抬起头,看到是苏宁,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她一把抓住苏宁的手:“快,快带人去松间巷救傅卿九。”
苏宁眉头一蹙:“发生何事了?”
“你别问那么多,快带人去救傅卿九!”
苏宁眯起眼探究地看着玄倾郁这张脸,沉吟片刻,他声音清淡地说了句:“你不是玄倾郁。”
夏满被他这句话吓得脸色一白:“你!你胡说什么,我不是玄倾郁是谁?快带人去救傅卿九,快去啊!苏宁,算我求你了,快去救傅卿九。”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已经顾不得身份被看穿的事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傅卿九浑身是血的画面。
此刻苏宁更加肯定,眼前的人不是玄倾郁。
夏满见他站着不动,急得都哭了出来:“苏宁,求求你快去救傅卿九。”
苏宁看着她嘲笑道:“呵~你竟然这么急切的想要救他,你可知他其实是……”
“别废话,快去救他!”
“好。”
然而夏满并不知道,在她走后没多久,松间巷便停止了打斗。
傅卿九扇子一收,摇头直笑:“那傻丫头还真好骗。”
荆羽脸上没什么表情,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五具尸体,冷冷地开口:“你杀了我拂衣门五个白衣刺客,按照规定,你该赔付拂衣门五千两白银。”
傅卿九指了指自己正在流血的腹部:“那我这一剑怎么算?”
“我是替你做事,少废话,快给钱。”
傅卿九取下腰间的玉佩扔给他:“拿去!”
荆羽接过玉佩,仔细检查了一下,手一扬,带着剩余的九个人飞身离开了松间巷。
为了演今天这出“英雄救美”的戏,傅卿九从进宫起就开始谋划,甚至不惜花重金请荆羽为自己打掩护。
当夏满跟苏宁带着人来到松间巷时,巷子里除了打斗后残留的血迹,一个人也没有。
“人呢,傅卿九呢?”夏满转着圈到处看,一边找一边喊,“傅卿九,傅卿九!”
苏宁淡淡地提醒道:“他受了伤走不远,应该就在这附近。”
“对,他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分头去找。”见苏宁要走,夏满急忙拉住他袖子,“我……我跟你一起找。”
苏宁淡淡地看了眼夏满拉住他袖子的手,微微点了下头:“嗯。”
一刻钟后,他们在桥洞下找到了已经昏迷过去的傅卿九。
夏满扑过去将他抱在怀中,哭喊道:“傅卿九,傅卿九你醒醒。”
傅卿九虚弱地睁开眼冲她笑了笑,猛地咳出一口血。
夏满吓得呆愣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如豆般的泪珠一滴一滴落在傅卿九脸上。
傅卿九抬手抚摸她脸,温声道:“皇上别哭,我命大着呢,死不了。”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傅卿九呻|吟了声,气若游丝地回道:“不,不怪皇上,保护皇上是卿九的职责。”
苏宁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咳了咳:“皇上,再耽误下去,他就真的没救了。”
而皇宫内,玄倾郁还不知道夏满再次遭遇了刺杀,一大清早,他便出宫去买了两大包糖炒栗子,还去山谷采摘了很多野花,此时他正望眼欲穿地坐在院中等着夏满回去。
高徳看了他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提醒:“夏姑娘,皇上跟荆羽公子出去了,一时半会怕回不来。”
玄倾郁瞪了他眼:“一边待着去,别杵在这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