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妾事》桃真真

11、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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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上……谁？”容荫音睁大眼睛，然后开始暴笑。
　　亚蓝满脸黑线地把兄长拽到一边：“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洛拍拍他的肩，“我办事，你放心。”
　　“我说帅哥，你就省省吧。”这位殿下笑够了，双手叉腰道：“我怎么可能爱上这种似人非人的鬼东西？！”
　　“我要宰了你。”亚蓝终于愤怒了。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嘛。”洛把头顶冒烟的亚蓝拨到身后去，对茶壶状的容荫音笑道：“这样可连我也骂进去了。”
　　“对不起。”她抱歉的看看眼前帅哥，“可我说的是事实。”
　　那还是把他骂进去了……
　　洛苦笑着：“有的时候，话不能说得太满……”
　　容荫音突然凑到他鼻尖下，仰着脸非常仔细的看。娜娜有些担心地问亚蓝：“这位殿下……是不是爱上洛了？”
　　“这是绝不可能的。”若雷在一边笑嘻嘻地回答了。因为亚蓝还在冒烟中。事实上若雷简直不能想象这位殿下真爱上谁会是什么样子。
　　“……呃……”直到洛也受不了了，蹙着眉头往后退，“我承认，虽然我很英俊……这种英俊是人间所没有的……但是，很抱歉，我已经找到我的爱……”
　　“你说谎。”
　　容荫音大刺刺看着他的眼睛。
　　“我说谎？”洛有些纳闷。

　　“你，根本不是蓝蓝的哥哥。”

　　亚蓝险些晕倒：“容荫音，你不要胡说八道！你知道什么！”

　　而洛却在诧异之后，扬起笑容来：“你看，无论你怎么拒绝，这就是你的宿命。”
　　“什么宿命？”容荫音不明白。
　　洛笑了笑，拥过娜娜，问；“亲爱的，你能告诉我你第一眼看到亚蓝的感觉么？”
　　娜娜回答：“感觉……他只是个和你看似相象的陌生人……”
　　容荫音睁大眼睛：“我也是这种感觉……”
　　“这是只有自己的‘祭品’才能察觉到的‘血性’。”洛笑了笑，“我们确实是兄弟，只不过，是同父异母而已。”
　　娜娜微微皱起眉头。
　　“不对。”容荫音立刻反驳，“不对……别避重就轻！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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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怎么气氛好像有点凝固？
　　容荫音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冻结了空气。
　　“洛，你不该对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这种事。”
　　亚蓝突然打破沉默，调头走掉了。

　　傍晚，若雷啃着水果在晒月亮。
　　看着天边那只五彩斑斓的月盘，若雷不禁漾起笑意来。

　　“窗帘！窗帘是做什么用的啊！”
　　脑海里浮现出容荫音趾高气昂的样子来。她好像一只不肯服从驯化的小野兽，谁也别想给她套上循规蹈矩的项圈。有的时候，更像一位高傲的女王，轻车熟路地指使他们这些魔界响当当的人物给她作牛作马……命运真的很奇妙，居然给一向以冷傲高雅为荣的亚蓝族派来一个根本没有礼教修养之念的女子做祭品。
　　他合起眼来。
　　自从容荫音来了之后，亚蓝，好像变得开心多了。
　　也许，是整天忙着和自己的祭品吵架，而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伤心的往事了吧。
　　呵呵……

　　“又在一个人晒月亮啊。”
　　洛不知什么时候依在栏杆边，浅笑着。
　　若雷立刻站起来，端庄地行礼：“王子殿下。”
　　洛的眼神黯下来。随即微笑：“免礼。”
　　若雷站直身体，非常礼貌地垂手而立。王族的礼节，主人没有吩咐，下臣是不能随便开口的。在亚蓝的王宫里，除了亚蓝王和这位亚蓝王的同胞哥哥之外，基本上已经没有可以让若雷行屈膝礼的人物存在了……哦，还要把容荫音抛除在外。

　　洛说：“若雷，你大可不必……”见他的必恭必敬，洛自嘲地笑了笑，“若雷，一切都变了……”
　　若雷仍一动不动的站着。
　　“不……一切都没变。”洛想起来，以前的若雷，除了在自己面前，在其他人面前也是如同现在这般——礼数周全。
　　现在，他只会在亚蓝面前放松自己。
　　现在，洛就是“其他人”。
　　这是唯一改变的事情。
　　洛仍忍不住，抬头望着若雷的脸。他的亮蓝色皮肤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辉。那双平日里看去有些畏光的眼睛，此时隐隐泛出金黄的光彩。那神兽所特有的体态。
　　若雷是龙。所以他有双角，有长尾。
　　他是圣龙。所以他有银发，有金瞳。
　　他是亚蓝的圣龙，所以，他是王的分身，他与亚蓝王同生同灭。

　　洛笑不出来了。
　　一股酸涩涌了上来。

　　他曾是亚蓝之王的唯一的王子。他与若雷，曾共享一个生命……
　　而当他选择爱情放弃种族时，最另他难以割舍的，就是这另一半生命。

　　洛的手有些发抖。

　　他曾记得，当初的若雷是如何的愤怒。如何的痛恨他。若雷从没伤害过他，可那一次，若雷发狂了。
　　他完全变身后，疯狂的践踏洛的身体。在众人的阻扰下愤然越窗而去了。
　　“我不是你的玩具，玩腻了可以送给弟弟！”
　　若雷的咆哮至今仍会在某个无眠的夜晚轰鸣。
　　是的，神兽是什么？可以如此亵渎？
　　契约是什么，可以如此更易？
　　但他还是回来了。
　　他映着月光的身体披着鲜血，手里拿着一只断角。
　　那是他自己的血。他拔了自己的角。
　　据说圣龙拔角的痛苦，是死一般的惨痛。
　　他居然自己拔下来了。
　　那一晚的月亮，也是如此明艳动人。
　　那染血的角被掷到洛的脚下。
　　“给你。我再也不想记得与你有关的一切。”
　　断角，那是撕毁契约的仪式。
　　与分身神兽撕毁契约，撕毁的一方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本来，洛已经做好献祭的准备。而若雷却先做了……
　　他没有必要，没有必要做这种事！
　　洛的心里如同刀割般疼痛。身体冷得发抖。
　　他看着断角的若雷走到尚年幼的亚蓝面前，单膝跪了下去。
　　“我愿从此与清溶于一命，同生共□□享灵魂。契约为誓，断角方止。”
　　那时候，亚蓝还在用做王子时的名字。
　　太过年轻的亚蓝被吓得不轻，根本没有力量说出那个“受”字。
　　洛记得当时他满脸泪水，一言不发疯狂的奔出门去。

　　他必须背叛若雷。
　　背叛若雷，等于背叛自己。他放弃的太多，牺牲了太多……若雷更惨。
　　他牺牲了所有，还有娜娜。还有崭新的生活。

　　而若雷，只有他而已。
　　若雷被他牺牲掉了。若雷的世界，从断角那一刻开始崩溃，消亡。
　　祭祀后，原来的若雷也消亡掉了。

　　只一个夜晚，洛的分身，洛的若雷，不在了。
　　留下了一具空洞的壳，一双不再认得他的眼。他被注入了新的灵魂，新的契约，他有了新的主人……

　　若雷重生了。
　　他的角也慢慢长长，现在看去，只略比另一只稍稍短一些而已。

　　若雷变成了亚蓝的若雷。

　　若雷不再记得他了。

　　那个与他共渡了700年漫长岁月的若雷，曾在战场上为他舔血的若雷，幼年时没有洛就无法入睡的若雷……

　　现在，正恭敬地站在洛的面前，礼数周全地说：王子殿下。

　　洛几近崩溃了。

　　亚蓝，我可以给你我的王位，我可以给我的国家，我的邪灵师，甚至我的父亲，我的能力，我给得心甘情愿！可只有若雷……
　　那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给的，那么勉强，那么艰难，那么惨痛不堪……

　　“殿下。”若雷沉稳的声音打断了洛的痛苦。
　　他走近洛，微微弯下腰来，轻轻拭去洛脸颊上那行泪水。
　　若雷知道，这举动已经逾矩了，但心里仍无法克制这样强烈的冲动。
　　他知道他曾是这个人的分身，但也仅此而已。
　　这是亚蓝告诉他的。当他醒来后，亚蓝告诉他的第一件事。
　　那时，他只有一只角。
　　他知道可能发生过什么事……
　　但是，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现在，他只是他主人的哥哥而已。
　　他只知道这些。
　　他只能做到这些。

　　“若雷……”洛没想到自己居然流泪了。他摇头苦笑。往事啊，往事。那是该尘封的东西。他不该回到这里。
　　“殿下，夜里风冷，请您回寝宫休息。”
　　若雷站回原来的位置，恭敬的请示。
　　洛垂下眼帘，摇摇头道：“不，屋里太闷。我喜欢晒月亮。”
　　若雷有点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洛望着月亮，微微笑着：“不能怪我，这是你传染给我的毛病。”

作者有话说

　　偶努力填呀努力填。。。。-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