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洛川开酒楼》周防夫人

26、第 26 章

　　《我在洛川开酒楼》文/周防夫人

　　四月二十日，小满。

　　林朝云搬家的日子。

　　因为曲子期和严沧澜私底下交好，加上他现在跟柳依依相好，就一起吃午饭。

　　严沧澜为林朝云置办的院子还是在月亮湖的周边，柳依依猜测是为了防止被家里人知道，所以才选了跟金枝园同方向的宅子。

　　宅子在选址在人烟稀少的位置，四进，庭中面也积不小，修整摆设的雅观。

　　中午吃了饭后散席，菏黛跟暮辞说要一起去逛逛，曲子期下午带她出城去踏青。

　　自从跟了曲子期在一起，柳依依才知道城外的春色这般的好。

　　曲子期把马拴在树下，带着她走到溪水汇集之处。

　　溪水清澈，两边青草郁郁葱葱，不远处的树林也绿了枝头，一片春意盎然。

　　这时节下午已经有些晒了，柳依依蹲在溪水旁玩水，曲子期就站在她身旁，见她玩得开心，便道：“等天气在热些，可以脱鞋下去踩水。”

　　太阳晒得炎热，溪水沁人心脾，别是一番凉爽。

　　柳依依回头，笑他：“你还有什么玩法我不知道的？”

　　这几天被他带着着，已经学会了骑马，如今又来踏青了，她都不知道城外面还有这么多好玩的。

　　曲子期想了想，“我记得城西一个村口，有一颗滔天的桑葚树，快熟的时候可以去摘桑葚。”

　　柳依依起来抱住他的脖子，“我可是斯文的姑娘，不会爬树。”

　　“是吗？”曲子期搂了她的腰，“那到时候我一个人去。”

　　“那不行！”柳依依急了。

　　“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不跟你好！”

　　“不是你说不会爬树的吗？”

　　“那你摘，我吃！”

　　曲子期假装考虑了一下，才道：“也行，我在树上摘，你用篮子在底下接。”

　　“好！”

　　柳依依开心，抱着他赖了一会，问：“你家里给你不急着给你说亲吗？你都二十三岁了。”

　　曲子期挑眉，“你在意了？”

　　柳依依踮了踮脚，“在意嘛，肯定是在意的，这种在意叫吃醋，不过我也知道，你肯定要成亲生子延续香火的，所以我不会闹你。”

　　曲子期忍不住问：“你就没想过为我生孩子吗？”

　　“我又不嫁给你，给你生什么孩子？”

　　柳依依瞪了他一眼，就要放手，被曲子期一把抓住，问她：“你就一点也不想嫁给我吗？”

　　“不想。”柳依依把手抽出来，转过身背着他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回头道：“现在不好吗？有吃有喝，还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很满足了。”

　　求的越多，失去的越多。

　　曲子期把要说的话吞回去。

　　话不能说的太早。前段时间也提起这件事，现在他又是吃的哪门子的醋？

　　柳依依已经沿着溪流走了一段，回过头喊到：“你快点，跟上我！”

　　天气晴朗，她站在溪水与青草蓝天之间，曲子期看的笑得灿烂，心里的那一点点不悦尽数去了，笑一笑，就赶上了她的脚步。

　　再过几个月，等他把一切安排好，就能求娶她了。届时，她自会知道他对她的一心一意。

　　两个沿着溪水往下流走，走了两个多小时，遇到了稻田，油菜地，放牛人，路上曲子期指着她不认识的花草，告诉她名字，柳依依听得认真，一直玩到快傍晚，柳依依累得不行，曲子期蹲下将她背在身上，逆着溪流往上走，回栓马的地方。

　　落日的余晕是昏黄了半边天，柳依依一只手挥舞着路边的狗尾巴草，一只手搂着他道，“如果能每天都这么开心就好了。”

　　曲子期问：“你不开心是什么时候？”

　　“嗯......也不是不开心。只不过园里总是有很多事情要想，要做，从早到晚，可累了！就算歇下来，也没人陪我玩。”

　　柳依依垂头丧气的。

　　“以前我们每年出城都是过年过节去寺庙的时候，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还是认识你以后，经常带我出来，我才知道原来外面的景色看了这么让人觉得舒服。”

　　曲子期这些天经常来陪她吃完饭，听她说起每天的事情，不仅多还琐碎烦人，安慰道：“那以后有时间我都带你出来。”

　　柳依依点头，“好呀！好呀！”

　　曲子期又道：“先前你不是说夏天到了园里生意不好吗？下个月月底我去杭州看矿，你要不要一起？”

　　“杭州吗？”柳依依眼里一亮，“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对。”曲子期道，“就是西湖。你想去吗？”

　　柳依依有点扭捏，不好意思道：“我想去，可是我没出过远门。”

　　她连洛川城都很少出，没说是去别的城了。

　　曲子期笑道：“怎么？怕我把你给卖了？”

　　柳依依哼了一声，“那可不嘛！我这么好看，一定能卖个大价钱！”

　　曲子期问：“那你觉得你能卖多少钱？”

　　柳依依眼珠子一转，道：“那你要看看我在你心里值多少钱？”

　　曲子期看她这般机灵，笑了，认真想了想，问：“一万两？”

　　“一万两？”柳依依不满。

　　曲子期随即改口，“多少钱也不卖。”

　　柳依依咬他的耳朵问：“为什么？”

　　曲子期回头，脸颊正好擦着她的唇，嘴角的笑浅的不行，道：

　　“因为你是无价的宝贝。”

　　柳依依最喜欢曲子期一本正经的甜言蜜语，顿时捂着耳朵，“不行，不行！太羞人了！”

　　曲子期背着他继续走，“你还怕羞人？”

　　这些天变着法子留他在房里睡觉。真当他是柳下惠了不成？

　　柳依依害羞归害羞，其实脸皮厚的不行，连忙凑到他耳边说：“我不害羞，那你多说几句呗！”

　　曲子期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柳依依急，扔了狗尾巴草，就去扯他的发冠。

　　“不行，我还想听！你不说，我就把你发冠拆了，看你怎么见人！”

　　这还威胁上了！曲子期道：“拆散了还是要你来束，何必呢？”

　　柳依依不管，“那你说不说？”

　　曲子期道：“我不知道怎么说，不过你想听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再说给你听。”

　　“那怎么行！”

　　柳依依正要发牢骚，突然被曲子期放下来，气道：“你干嘛？”

　　曲子期看着拴马的地方，道：“马不见了。”

　　柳依依看过去，原先的地方哪里还有马。

　　“你没有拴紧吗？”

　　“拴紧了。”

　　柳依依看向曲子期，“那现在怎么办？”

　　曲子期想到这里离城门的距离，揉了揉太阳穴，“先找找。”

　　找是不可能找到了，肯定是路过的人看到马匹健壮，附近又没人才偷走的。下午他们逛的远，算上走回来的时间，偷马的人要是会骑马，说不定都已经到了哪个村镇，或是回了城，把马卖掉了。

　　一番寻找无果，柳依依急道：“那我们今晚怎么办？难不成走回去？”

　　下午逛的久，这会天色已经黑了，路上人肯定更少了，要是回去只能摸黑走夜路。

　　曲子期道：“我们回来的路上有田，不远处肯定要有村落。”

　　“不行不行！”柳依依回绝，“冬眠的蛇都出来了，这会田埂和水田里肯定有很多蛇。”

　　白天有些蛇会出来晒太阳，到现在柳依依都记得小时候在田埂跟小伙伴玩耍的时候，踩到蛇身的触感，太吓人了，来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曲子期也知道，但还是不去村庄是最近的人家，道：“我背着你。”

　　“那也不行！”柳依依还是拒绝，“你背着我你也会遇到。”

　　“田里的蛇基本都没毒。”

　　“那万一有毒的掺在里面怎么办？”柳依依越想越有这种可能，道：“我们沿着管道走回去吧。”

　　曲子期道：“我们骑马来这里花了一个半小时，走回去起码四个小时，你确定吗？”

　　柳依依想说确定，可是想到自己不如他体力好，说不定最后还是要他出力背自己，就放弃了。

　　不太情愿道：“那你到田埂上要背着我。”

　　曲子期摸了摸她蔫掉的脑袋，“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商量好，两个人就沿着溪流走到田埂处，上田埂的时候曲子期背着柳依依，往隐约亮着烛火的方向走。

　　柳依依仿佛叮嘱曲子期一定要小心。

　　四五月正是农耕的时候，田里灌溉了水用来插秧，柳依依一想到水田里的蛇和蚂蟥就紧张的不行，把头埋进曲子期的肩膀里当缩头乌龟。

　　曲子期把她往上颠了颠，已是安慰。

　　走出水田，曲子期把她放下来。

　　柳依依摸着胸口舒了一口气。

　　曲子期指着最近的一家道：“我们去那家敲门。”

　　柳依依点头，“好。”

　　到了最近的农家，曲子期上去敲门，喊道：“请问有人吗？我们是路过借宿的。”

　　第一家没开门，寻到第二家，敲了门还没开口，里面的烛火就灭了。

　　两人走了小半刻钟，到了第三家，敲了三次，里面的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壮汉，打量着他们，问：

　　“你们有事？”

　　曲子期抱拳行礼，“我们从洛川城里来郊外踏青，马被偷了，暂时回不去，能否借住一晚？”

　　这世道有钱没钱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壮汉打量完他们，估摸着家里的锅碗瓢盆还不够人家衣服的，不像是歹人，就把人领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