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洛川开酒楼》周防夫人

23、第 23 章

　　《我在洛川开酒楼》文/周防夫人

　　曲子期出了归故里，夜风吹了一阵觉得清醒了不少。

　　晚上本来是来说什么的？
　　是之前说伤好了为她举办宴席，他今晚来是来跟她商定时间的。这番被打乱，得等到下次见面再说了。

　　离开金枝园，回到何家。

　　看门的守卫远远的见了家主，立马小跑着过去。

　　曲子期知道定是有事，问：“怎么了？”

　　护卫行礼道：“家主，王爷来了，在偏房等您。”

　　曲子期皱眉，应了，同他一起往门口走。

　　护卫回了门岗，曲子期跨过门槛进去，直接经过大堂去了偏房。

　　因为洛川王的到来，小厮把偏房的烛火点的通明。

　　曲子期进门，见房中的椅子上坐了一个着暗黄色衣袍，带玉冠，面容微须的男子。

　　拱手行礼，道：“父亲。”

　　洛川王待他行了礼，放下茶杯，走了个手势，“坐吧。”

　　他指的是对面的座椅。

　　曲子期落座。

　　洛川王看着相貌与亡妻三四分相似的长子，滞了一下，随即夸道：
　　“昨日跟府尹聊天时，他说你破了城里的无头碎尸案，言谈之间很是夸赞。”

　　丫鬟上来为曲子期奉上茶，曲子期未回话。

　　这话是夸赞的话，也是场面话。父子两个平时不在一起，只有在有事商议的时候才见得上一面。

　　曲子期没有回话就是再等他的下一句。

　　“今天我去严府，见到了严老夫人，说了几句，她说后天在城外五里坡的桃花庄园有赏花会，想叫你去参加。”

　　洛汌王接着道。

　　曲子期闻言想也不想，就拒绝道：“家里事情多，府衙那边有的时候我也要去，没有时间去赏花会。”

　　洛川王起茶，慢悠悠的说：“抽一日不难。”

　　曲子期没回答，而是反问他：“你有什么事情吗？”

　　洛川王喝了一口，淡淡的道：“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早年你漂泊江湖，居无定所，现在既然决意留在洛川，也该安家了。”

　　曲子期闻言看过去。

　　洛川王不知为何，低头借着喝茶，错开他的视线。

　　曲子期道：“成亲生子的事我自有主张，还望父亲谅解。”

　　他虽然是洛汌王的长子，但是并不继承少城主的位置，而是继承了他母家的产业，算起来只能是何家人。虽然领了一份府衙的闲差，但也不是仕途之人。洛川城只是一座城池，王公贵族就这么几家，谁想把女儿嫁给江湖帮派做夫人。

　　空气静了半晌，洛川王才道：“也好，你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就好，如果看中了哪家姑娘，尽可告诉我，我叫你母亲去提亲。”

　　他说的母亲是拔了位份的陈姨娘，如今已经是曲家正经的当家主母。

　　洛汌王想起严沧澜来，停了手上喝茶的动作，状似随意的问：“听说你最近经常去金枝园？”

　　金枝园是城里的纳税大户，再加上三年去严沧澜在金枝园设宴的风波，洛川王也有耳闻，对这个地方也颇为了解。

　　曲子期应了一声，没有多解释，道了句:“酒不错。”

　　洛川王点头，用茶盏的盖子推开漂浮的茶叶，看着他，“如果有看中的，纳回来也行。”

　　曲子期面色未动，只是抬眼看他一下，“没有这样的想法。”

　　洛川王见没话说，放下茶杯，站起来道：“天色晚，我也该回去了。”
　　他话音落了，起步就走到门口，复又回过头，“后天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吧！都是年轻的小姑娘，不比金枝园的差。”

　　洛川王不等他说话，已经迈过门槛，跟屋外等着的侍卫长一起离了何府。

　　曲子期坐在原地，许久没动。

　　时至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父亲。

　　自来没有过多的宠爱和苛责，只在需要他做出与曲家和洛川想干的抉择的时候才来干预，倒像是两个被父子关系绑在一起的陌生人。

　　利用了母亲的感情，又毫不手软的继续利用他。
　　如果只是说他是个卑鄙的人也不对，洛川城国泰民安，百姓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秩序井然，也都是他的功劳。

　　今天突然跟他说成亲的事，估计心里也是有其他的盘算。

　　虽然说两个人关系淡漠，但是曲子期也不是没有渴望过父亲的关爱，如今走到这一步只觉得心里烦躁。

　　夜里躺在床上，曲子期想起柳依依笑时的脸，还有她巧笑兮颜的样子，心情慢慢好了不少。

　　柳依依的有很多情绪，笑的时候时而简单，时而狡黠，总叫人心喜。

　　曲子期以前心悦过一个人。

　　那人是江南有名的才女，郑宝莹。

　　他心悦郑宝莹时是欣赏她作画的才能。

　　可是现在他心悦柳依依却是任何道理都没有。

　　每一次见面，心情总能好几分。见了她笑，他也心喜。

　　困意席卷而来，曲子期闭眼心想，傍晚的时候似乎听她说过明天有空。

　　如此，明天就再去见见吧！

　　第二日。

　　柳依依赖了一上午的床，中午吃饭前才起来洗漱，吃完饭想着也无事可做，就教习春荣三字经的后几段，让她在书房练习。

　　虽说是休息，但是一休息了又觉得着实无聊。

　　她们平时每日里都有活计要做，闲下来的时间不一定在一起，总是出去逛也没意思。柳依依不会绣花，无聊了就只能玩些围棋或者手绳子之类的小游戏，再不然就是跟彩苓磕瓜子闲谈。

　　嗑瓜子闲最省心，不用费脑子。

　　彩苓也喜欢，道了一个今早看的事情。

　　“我早上去拿早点，看到赵立维来了，去扶风苑的方向。”

　　柳依依挑了挑眉，哦？了一声，猜：“赵立维爱酒，应该是为了酒而来，就是不知道菏黛收不收留他在扶风苑待了。”

　　菏黛可是个有脾气的人。不过也说不准，毕竟上次赵立维走也是她去劝的菏黛放人。

　　“就是不知道他这回要带多久了，要是吕曼华又来，可真是麻烦了。”

　　柳依依惆怅。

　　吕曼华做的是杀人越货的生意，手也是有真本事的，她又是个暴脾气，这次要是再来，恐怕不好再唬，一旦打起来定会有伤亡的。

　　彩苓道，“你怕啥！她要是敢闹，你就找曲子期给你出气。”

　　她说到这里，柳依依心里还有个事情。

　　虽然说她现在跟曲子期亲得很，但要是曲子期转脸不认人，出了事不帮她出头可怎么整。

　　柳依依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曲子期是个正派的人，万一真觉得男人了来了金枝园，就是金枝园的错，那可怎么办！

　　柳依依想到这种可能，焦急，正要开口，彩苓突然站起来，把瓜果扔回木盒子，撂了盒子到桌子上，留下一句“我先走了！”
　　拔腿就往外小跑。

　　“你干嘛去！”

　　柳依依不解，捏着手心里的果干去追她，到了楼梯口，见到曲子期正站在转弯处，彩苓哪里还有身影。

　　“你怎么来了？”

　　柳依依一愣。

　　“来看你。”

　　曲子期上了二楼，把她手心里的果干往自己手里拨，拨了一半到手心。

　　两人入了茶室，柳依依边跟他对坐，把木盒子放在他的腿上，叫他吃瓜子。

　　柳依依问他这几日的都做些什么，曲子期一一报了，柳依依也为他说了这几日在城里找承建的见闻，等聊得快无话可说时曲子期问她：“你想不想去城外骑马？”

　　“骑马？”柳依依眼前一亮，随即暗淡下来，“我不会骑马。”

　　她哪里有机会学骑马。

　　曲子期把她手心剩下的果干给拨了出来，放回盒子里，起身把她也牵起来，“我教你。”

　　柳依依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自信，“我可以吗？”

　　曲子期笑道，“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柳依依也想去，毕竟是没有过的体验，于是上楼换了套轻便的衣服，跟他出门。

　　出了门才看到园门口的不远处栓了马。

　　柳依依看他。

　　曲子期笑了笑，带她过去牵马，两人沿着梧桐里出城，一路上漫无目的的聊着。走到一家酒楼前的时候柳依依正说着她从前最爱吃这家的狮子头，描述的话还没说完，曲子期在一旁道：“你觉得什么时候办酒席好？”

　　柳依依一怔。

　　虽然说之前就在想这个事情，但是这会他提起这个事，又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他说话的语气格外像是在问‘你觉得什么时候成亲好？’一般。

　　柳依依低头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扭捏起来，“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呗！”

　　曲子期问：“你没有什么意见吗？”

　　柳依依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啊！”

　　曲子期应了，问她：“月底可以吗？”

　　柳依依没有意见。

　　说到月底，柳依依想起了严沧澜和朝云，就把朝云的事情告诉他，说完道：“你放心！将来你娶妻子，我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要求。”

　　曲子期能理解林朝云的选择，毕竟严沧澜可以给她一个确定的未来。如果严沧澜将来能接她进严家，生下一儿半女，颐养天年，对于她来说是不过的选择。

　　大多数人应该都会这么选。

　　“那你为什么不会？”

　　曲子期问。

　　柳依依道：“金枝园也很好。”

　　先不说发过誓绝对不做姨娘，在说了，金枝园里她是老大，到了人家去做小，憋不憋屈？柳依依心道。

　　“你可别以为我由多想给你当姨娘！”柳依依笑，“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简简单单，我可不想那么复杂。”

　　曲子期闻言笑笑不作答，越过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