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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毒龙诞魔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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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廉出去的时候,整座毒泷山都已进入了戒备状态,官军正往山上攻,殷家的几个首领正急匆匆地向恶战之地飞奔。
“殷廉,你小子怎么那么慢呢!”一个魁伟的汉子恰巧经过殷廉身边,他也是殷家首领之一,此刻正赶得满头大汗。
“正玩在兴头上呢,居然来这么一出,”年轻人一边大步走一边迅速地抽出腰刀,阴沉沉道,“真是扫兴。”
两人飞快地奔入马厩,各自牵出了马匹,翻身而上,往交战之地飞驰。
安旋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只觉进退两难,她不敢逃出去,生怕遇到更可怕的贼匪,可留在屋子里的下场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少女心急如火,她来来回回地踱步,又跑到门边从门缝里向外张望,回廊上暂时没有人,可她不认识路,就算出去了也极有可能遇上另一个禽兽,然后被朵颐大嚼,狼餐虎食。
安旋急得团团转,她试图在屋子里找一件防身的武器,于是左看右看,发现墙上挂着一柄弯刀,于是爬到椅子上将它取了下来。
弯刀的刀鞘上有机簧,她一时焦急,没有摸索出门道来,怎么也抽不出刀身,过了许久才不小心按到了机簧,弯刀蓦地从鞘中弹了出来。
她立刻将刀子紧紧握在手中,好像这把刀能主宰她的命运一样。
未出片刻,门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安旋张皇失措,她费力地从内室里拖出几把椅子,将门死死地抵住。
果然,等那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去后,有人开始推门了。
少女慌忙拿起刀,指着门边。
推门的人发现门被人堵住后,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它踹了开来,椅子顿时翻成一片。
“这些东西不是用来防我的吧?”高大的青年走了进来,转过头看着她,他刚刚跟人拼杀过一场,英秀的面容上染着鲜血,衣服裂开了好几处。
此时此刻他看着自己的猎物,表情跟方才已经不一样了,年轻的匪寇看上去非常兴奋,这兴奋中还带着一股残忍劲儿,像一头刚喝过血的狼。
“你不要过来。”少女将刀子横在身前,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不堪了,因此打定主意要奋力一搏,安旋的脸色苍白,但神色很严峻,她的身姿不屈不挠地挺立着,宛如皎皎纤竹,生出一股让人肃然起敬的气度来。
可惜这对殷廉的作用不大,他刚刚杀完人,少女手中的尖刀只会让他热血沸腾,他是在贼窝里长大的,一旦被激发了野性,便只听凭本能,再高尚的品德,再严苛的律法也不能对他起半分的约束。
“把刀放下,不然我要来抢了,”他低沉地笑了起来,一步步逼近她,“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你的,哪怕让你受伤我也不会放弃。”
安旋自知不是对手,她突然翻转过刀刃,对着自己的脖子,扬起头道,“你再过来我就自杀!”
殷廉停下了脚步,他似乎并没有很震惊,只是耸了耸眉毛,然后从容不迫地笑道,“好吧,那你就自杀吧,我在这儿看着你动手。”
安旋本想用这句话将他震慑住,谁料他竟是麻木不仁。
这下气氛就尴尬了,因为安旋并不想真的去死,如果她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她会毫不犹豫地以死谢罪,可她什么事都没有做错,恰恰相反,她还遭到了迫害,没有人补偿她的损失也就罢了,她还要自取性命,这是凭什么呀?
绝色少女三贞九烈地拿着刀对准自己,却迟迟没有下手,她愣在原地,过了好半天,突然觉得恼羞成怒,脸又涨得通红。
殷廉趁着她出神的档儿,劈手夺过了她手中的弯刀,将她抱进怀里,低头贴在她耳边道,“这就对了,不要学那些愚忠愚烈的女人,为这种事有什么好自杀的?大家高高兴兴地寻欢作乐一场,然后好聚好散,岂不快活?”
安旋奋力地挣扎起来,匪寇的身上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闻得直犯恶心。
“我不想寻欢作乐,我只想规规矩矩嫁人。”她尽可能婉言相拒,竭力用胳膊推开他,少女的身段苗条又灵活,几经挣扎便像条蛇一样巧妙地从他怀里滑开了。
殷廉满不在乎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嫁人有什么好的?你不如跟着我,毒泷山上有的是金银财宝让你高兴。”
安旋摇摇头,不停地往后退,年轻人则步步紧逼。
“不要假装清高,没有女人不喜欢金银珠宝的。”他依旧用肆意的目光端详她,面上挂着残忍的微笑。
“我没说不喜欢,但我更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夫君。”她尽力用最天真纯洁的表情面对他,希望能引起他的怜悯,可结果似乎适得其反。
殷廉冷笑着,仿佛突然间没了耐心,他迅猛地冲向她,安旋再也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她转身就跑,却冷不防地被桌脚绊倒了,而身后的人又恰好扑来,两人交叠着同时摔倒在地,带翻了一片桌椅。
“殷廉你在干嘛呢?”屋外有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动静那么大,是要拆房子吗?”
木门被人推开,安旋摔得头昏眼花,她吃力地支起身子,一抬头却看见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她在大殿里看见过的紫棠脸大汉,还有一个是她从未见过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生得又瘦又高,身材十分干瘪,但看上去精干有力,她穿着一身窄袖束腰的劲装,黑发里带着几缕灰褐色,十分光溜地盘在脑后。
殷廉从安旋身后坐起来,他将少女往怀里一拉,冲着门边的人邪笑道,“你说咱们在干什么呢?”
安旋使劲挣扎,想要挣脱他的钳制,那妇人瞪着地上纠缠的人,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的容貌略带几分男相,算不上好看,双颊上长着斑斑点点的麻子,传说这种面带黑星的女人是天生克夫的。
“你过来!”妇人瞪着地上羊羔般的少女,突然颐指气使道。
“哎,娘,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想再跟她亲热亲热呢。”殷廉笑嘻嘻地抓住少女不放。
安旋奋力挣开了他的手,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躲到了妇人身后,她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松了一口气,伸手理了理凌乱的长发,又掖好了松散的衣襟,然后便恢复了骄傲的常态,微抬下颔,冷冷地看了屋里的年轻匪寇一眼。
殷廉坐在地上悻悻地看着她,目光格外阴沉,像头得不到猎物的狼。
“你跟我过来。”妇人冷冷对她安旋道,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屋里的年轻人,然后低低地哼了一声,带着少女离去了。
“哟,到嘴的鸭子飞了。”紫棠脸的大汉站在门边笑道。
“只要她在毒泷山上,早晚都是我的。”殷廉满不在乎地回答,他坐在地上,望着安旋远去的方向,咧开嘴露出一个阴郁又志在必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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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廉从小就在贼窝里长大,当他第一次睁开眼睛,看清这个人间的时候,毒泷山已经沦为了魔窟,这里到处都充斥着jian/淫抢掠,杀人越货的勾当,男人们好勇斗狠,女人水性杨花,他们彼此狼狈为奸,时常成群结队地下山扫荡,抢金银,抓美人,无恶不作 。
很多人都以为殷廉的父亲是殷洪,母亲就是那个带走安旋的中年妇人,而事实并非如此,殷廉的亲爹是殷洪的弟弟殷铮。
殷铮和殷洪的个性是如出一辙的骁勇和暴烈,两人当初肩并肩落草为寇,齐心协力,一路高歌猛进,最后在恶山恶水中开创出一片的天地,领着一干逞凶斗狠的喽啰,在云中城外安家落户。
殷铮作为殷洪最得意的左膀右臂,自然也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他不仅为人精明狡诈,还有一身勇冠三军的好武艺,上马即能弯弓饮羽,下了马更是战不旋踵,如龙似虎。
可惜在他三十岁的时候,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突然间为一个名门千金神魂颠倒了。
那个姑娘生得风姿绰约,对殷铮亦是倾心相许,由于两人门第悬殊,不可光明正大地厮守终生,只能相约私奔,殷铮将姑娘带到了毒泷山上行了成亲大礼,第二年,两人便有了孩子。
他们给这个孩子起了单名一个‘廉’字,取之于‘俊杰廉悍’一词,希望他长大后能够成为一个峻峭精悍,廉洁不贪的人。
殷廉六岁时,姑娘的家人寻上山来了,硬是将姑娘抓了回去,殷铮发现后,立刻下山去追,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山寨里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听闻那姑娘的家人权势滔天,他们似乎设下了陷阱将殷铮置于死地,而那女子见丈夫惨死亲人刀下,悲痛欲绝,未过多久便也跟着去了。
殷廉几乎在一日之间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殷洪见他可怜,而自己又膝下无子便将他过继到自己名下当作亲生儿子抚养。
殷廉十三岁的时候,殷洪莫名原因地暴毙。
这贼匪祖宗生前虽然凶险残暴,却是个讲义气,懂豪情的人,虽然时常率领啰兵前去打劫过路的船只,但常常将得来的金银分出一半来赈济沿湖一带的贫穷百姓。
可惜殷家并非人人都有这种高义薄云的气概,他们大多恃强行凶,明火执仗,殷洪一死,魑魅魍魉们没了约束,便一个个露出了本来面目,开始绝仁弃义,以恶行败德为荣,让毒泷山上的绿林好汉彻底沦为了劣迹昭著的恶徒,远近百姓闻风而逃,朝廷上下人人欲得而诛之。
殷廉打小在恃强凌弱的氛围中长大,又继承了殷家人暴戾恣睢的血脉,自然不会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青年才俊。
殷洪死后,他的叔叔和舅舅们便成了管教他的人,他们都是魁伟彪悍的贼匪,带着领主的小儿子处处打家劫舍。
殷廉十岁出头的时候还有几分同情心,毕竟他身上有一半血液来自他的母亲,那是个知书达理,善良聪慧的名门淑女,与他的父亲截然不同。
可惜那女子离世太早,没人将她的孩子引向正道,每次外出办事,只要殷廉对受迫害的人流露出一丁点儿怜悯,家中长辈便会高声大骂,若是运气不好,遇上一个脾气暴躁的舅舅还会挨一顿鞭子。
有一次,他们抓来了一个过路的绸缎商,拿刀逼问他说出自己的财库,那老商人傲头傲脑地不肯交代,当场激怒了殷家的四首领殷琼,他立刻吩咐左右将那人捆绑到柱子上。
“先砍了他的手脚,然后剖开他的肚子,把里头的脏器统统扒出来,放光血,最后再砍他的狗头!”
当时殷洪刚过世,寨子里没人敢出面主持正义,殷廉才十三岁,虽然已经跟着家人出道打劫过好几回,却尚未真正见识过惨无人道的场面。
他看着柱子上被割得血淋淋的人,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殷琼听见他的呕吐声,扬起手来就是一鞭子,抽得殷廉浑身痉挛。
“再吐我就把你剁了喂狗!”
殷廉又惊又惧,他急促地喘着气,拼命挺直了腰杆。
这副隐忍畏怕的模样似乎让殷琼很兴奋,他手中的鞭子接二连三地落到了少年身上,殷廉疼得发起抖来,可鞭势犹如骤雨般狂暴不停,他越来越痛苦,痛到最后简直要发起狂来,干脆抬起头,用恐怖的眼神狠狠瞪着殷琼。
殷琼这才收了手。
从此以后,殷廉不得不收起软弱的表情,挂上狠毒的笑容,假装跟他们是一路人,对他们唯命是从。可是渐渐的,他在一次次趁火打劫,明抢暗偷的争斗中也尝到了畅快淋漓的滋味,伪装的狠毒笑容也变得不再那么虚假,他在不知不觉中跟他的亲戚们靠拢了。
但是殷廉志不在此,自从得知了父母的死因,他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复仇欲望——他不愿意一辈子当一个水贼,靠着奸掳抢掠大发横财,一看见官军就躲在暗处龇牙咧嘴,他要建功立业,平步青云,然后娶名门淑女为妻,他要向人证明即使水贼出身也一样能堂堂正正地得到高门贵女,好像这样就能替枉死的父亲出气。
这个暗藏的信念让殷廉堕落得不像周围的人那么快,他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的理智,无论是在杀人的时候,还是抢劫的时候。
随着殷廉渐渐长大,他的个性越来越趋向于身边的贼人。
他骁勇善战,凶残暴烈,母亲遗留给他的优良品质虽不至于消失,但绝对是沉睡了,除了那副俊美无俦的好相貌之外,他的身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温柔良善。
殷廉十六岁时,他的叔叔舅舅们打算让他尝尝女人的滋味,因为每次山里新抓来民间女子,殷廉总是骂骂咧咧地远远地跑开,好像害羞无措似的,这可完全不符合殷家人强取豪夺的作风。
有一回,他们上妓/院的时候带上了十六岁的少年,殷廉那时正处于看见女人会紧张的年纪,即使表面上装得色胆包天,无所畏惧,心里却实实在在地打着鼓。
殷家的男人们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叫来一大壶酒,偷偷在酒里掺了一些让人血脉偾张的东西。
果然,殷廉一喝这酒便神志不清,燥热难忍。
他模模糊糊地记得当晚的情形,窑子里的女人个个都媚术了得,她们迷惘魅惑的眼神,肢体接触时热烈的反应,轻而易举地让血气方刚的少年迷失了自我。
次日清晨,殷廉醒来时浑身热汗淋漓,他的身体半/裸/着,怀里躺着一个同样没穿衣服的女人,她正将一条白花花的手臂往他腰上搭。
一股浓郁的刨花油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一股汗水的酸臭味,肌肤间粘腻的触感让他只想作呕,他的叔叔光裸着胸膛坐在不远处冲他大笑,怀里同样搂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小子,昨晚你可孟浪得很呢!”
殷廉从床上跳下来,抓起衣服冲了出去,顺着烟花巷子狂奔,一直跑到没人的地方才扶住墙,弯下腰来拼命地呕吐。
这桩事情给他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殷廉由此对男女之事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这可白白浪费了叔叔舅舅们的良苦用心,虽然他们都精于此道,却没有将自己的接班人引上欲壑难填的正路,反而是带偏了方向。
不过贼匪的惊险生活并未因此而有所改变,殷廉照旧打打杀杀,跟人喝酒对骂,山上时常有新鲜的女人被抓来供人取乐,他不愿意再接近女人,这引起了族人的嘲笑,“殷廉啊,你怎么见了女人还跟见了鬼似的!不都尝过滋味儿了吗?”
“少废话!你们赶紧滚去死在女人身上!”他喝完最后一口酒,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摔,起身就要走,却被人硬生生拦住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啊!”他们哄笑着强行将一个女人推到他怀里,使劲将他往坏里逼。
那个女人抖抖索索地哭泣,他不情不愿地伸手搂抱她,她顿时哭得更加凄惨了。
“够了够了,死就死吧!”他突然不耐烦起来,一把抱起那个女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留下身后一连串的起哄声。
当然,他并没有对她施暴。
殷廉那时年纪尚小,没有纯熟的经验,起初,他出于拘谨显得彬彬有礼,似乎跟蛮横粗鲁的殷家人截然不同,这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成效。
一来二去的,那个女人竟然对他有了好感,渐渐地放弃了抵抗,甚至还表示愿意委身相从,只要他答应娶她。
这让殷廉大为吃惊,可立马也生出得意洋洋的情绪——看,他征服了他的猎物,她已经心甘情愿,任他摆布了!
然而下一刻,十六岁那晚发生的事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心。
殷廉望着眼前漂亮柔顺的女人,突然对她丧失了兴趣,他仔细想了想,干脆决定伪君子当到底,将她放下山去。
他的叔叔舅舅以为他得手了,个个都十分好奇,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俘虏到了殷廉手上就会变得服服帖帖,烈性全无。
“很简单,只要假装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就行了,”殷廉喝酒的时候笑吟吟地跟他们说道,“你们这群色坯子,不要一看见女人就跟畜生一样扑上去,先要装出点人样来!”
“哟,小子,你现在成了老手了!”男人们哄笑起来。
他们很高兴将这年轻人拉下了水,从此跟他们一样成了浪蝶游蜂。
可惜同样的招数给这群莽汉使却达不到殷廉的效果,他们假装的彬彬有礼,在姑娘眼里却成了愚钝木讷,而体贴关心则是不怀好意的殷勤。
殷廉对此十分惊讶,人们都说男人生性食色,看见漂亮的女人便忘乎所以,可他却觉得女人对色相的敏感程度并不亚于男人,他能在绮罗丛中屡战屡胜,多半都缘于一张神采英拔的面孔和颀长昂藏的体格。
寨子里的舞姬流莺,俘虏女/奴很容易对他倾心,他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追着姑娘的石榴裙跑,在她们耳边低语几句暧昧的浑话,看着她们面红耳赤,娇羞不已却又欲罢不能地冲他暗送秋波。
可他总是拒绝更进一步的亲密,殷廉还是忘不了那晚粘腻恶心的触觉,还有妓/女身上浓郁得令人作呕的香气,不过他对女人还是极有兴趣的,只是他渴望一个白云端上的女人,一个难以到手的,能将他带离泥淖的女人。
殷廉二十三岁那年,青弋湖上路过了一支装饰华丽的船队,他携着家眷前去劫掠,未料惊动了官军,双方好一场厮杀。
当夜大雨滂沱,他搀扶着受伤的堂弟跟另一个彪悍的叔叔,找了一户人家借宿。
殷廉绝没有想到在那座古朴的小庄子里,他竟会对一个清华秀丽的侧影,一道转瞬即逝的秋波动了心。
作为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已经玩腻了各种弄情手段的恶徒,居然对一个朴素的乡间少女产生了懵懂心动的感觉,真是一大奇事。
次日,殷廉一回到毒泷山便现出了原形,他对一干强盗们无耻地笑,“昨晚我在山下借宿了一夜,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母夜叉?”男人们兴致勃勃地笑着问道。
“我看见了一个绝色美人!”他放肆地笑了起来,“三天后她要外出探亲,途中会经过大琅山,你们替我好生留意着,这只小羊羔我是吃定了!”
可怜的安旋就那样跌进了虎狼的圈套,成为一顿美味的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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