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掐指一算》郑三

26、第26章

　　方艺一看杨小苏该坦白的也坦白了，还来了个谈赋撑腰，一下就没了再掺和的兴致。
　　淡淡地翻个白眼，转身就往人群外头走。

　　谈赋却在在这时忽的开口喊住她，搂过身旁的蒋子虞，一边将手放在她头顶温柔地拍了拍，一边笑着说：“还有那位同学，子虞是我的女朋友，虽然我们还没有结婚，但一些不实之词为了避免大家的尴尬以后还是少说为好。”
　　说完侧身在蒋子虞的额头吻了一吻。

　　杨小苏和姚珊被惊得差点没跳起来，蒋子虞也呆滞了，整个人僵硬得不行，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就跟个木头人似的。

　　起初那被蒋子虞问过话的男生这会儿也大笑着凑起热闹来：“哇，教授夫人！”
　　周围人就这样开始轮番起哄。

　　谈赋佯装生气的对他们摆了摆手，笑着摇头，走到林书裴身边，看着他轻声道：“书裴，这事可不简单啊。”

　　林书裴偏头看他，喊了声“谈哥”，沉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谈赋指着路边开走的一台奔驰，平静地回答：“那是秦家的车子。”

　　林书裴一听这话，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谈赋于是捋捋自己的袖子，也重新开了口：“按理说，我和你那个小女友不认识，这话说起来没多少立场。但她到底是子虞的室友，她们那个寝室啊，里头的人关系都好得不得了，出于你我父母的关系，也是出于对子虞朋友的关心，我想我还是得提醒提醒你。杨小姐不是我们这种家族的姑娘，可能没有一个能替她摆平一切的父母，如果你真的对她有意，那就得担起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不要让她平白受了委屈。”

　　林书裴郑重地点头答应，想想又抬头笑了起来，“谈哥你这可真是谈个恋爱，连说话都不一样了。”

　　谈赋挑眉一愣，“怎么个不一样了？”

　　林书裴没有回答，伸手把梁秘书招来，让她喊人把路上的残花收拾一下，转身一边往白御那头走，一边揶揄般地留下一句：“这个嘛，你还是去问问你那个刚出炉的小女友吧。”

　　谈赋被林书裴打趣也不觉得生气，反而心情很好地回头看了蒋子虞一眼。
　　见那里姚珊跟杨小苏像过年似的，围着蒋子虞一个劲地恭喜。
　　不禁也低头一笑：这213寝室的人，还真是感情好得可以。

　　因为被这论坛网友们一闹，杨小苏去广场看病的事儿自然是做不成了。
　　跟着蒋子虞和姚珊回到宿舍，帮姚珊把网络接好，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一句“思思怎么还没回来”呢，寝室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杨小苏走过去打开门，发现外头站着的人是袁莉莉，立马朝他咧嘴一笑。

　　袁莉莉看着好像也有些急切，拉着杨小苏的手，开口就是一句，“杨同学，我能和你说两句话吗？”

　　杨小苏当然欣然同意，砸吧砸吧了嘴，问：“是要单独和我说吗？”

　　袁莉莉点点头，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杨小苏于是转身跟寝室里的蒋子虞、姚珊打了个招呼，带上门跟着袁莉莉去了外头的走廊里。

　　袁莉莉此时站在走廊的栏杆边儿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蔫蔫儿地开口：“杨同学，首先，我想请你原谅我...昨天跟奶奶问了你和闫导的事情...我、我觉得你不能这么一辈子躲着闫导的。”

　　杨小苏可诧异了，她压根没想到袁莉莉还真会为了自己去问刘芳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这事儿其实是我的错，知识我这人吧，就是...”

　　“闫导昨天应该是把姐姐认成你了。”

　　杨小苏“啊”了一声，满脑子疑惑地问：“啥玩意儿？你姐姐，方艺啊？”

　　袁莉莉点点头，有气无力地告诉她：“昨天你在里屋给宝宝哼歌，被外面的闫导听见了，我听姚珊同学说，闫导一直在给自己的电影找合适的配乐，他对你的声音好像挺满意的，但是，但是我姐姐...”

　　“她冒充了我是吧？”

　　袁莉莉没想到杨小苏一说就通，而且好像一点也不生气，不禁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杨小苏拍着她的肩膀，一个劲地笑，“我说莉莉啊，你这性子可真比你姐善良多了，诺贝尔和.平奖不选你那绝对是他们眼瞎。啧，不过这事要怎么说呢，其实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你问过你奶奶，应该知道，闫导当年对我妈有提携的情意。他那天听见我哼歌，说是看中我这个人，其实倒不如说是对故人的一种怀念？而且你想啊，声音又不可能模仿的，就算你姐冒充了我，等那歌一录出来，她不照样还是要露馅儿的嘛。”

　　袁莉莉咬了咬嘴唇，很是害怕地回：“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所以我才想要救姐姐，我知道她犯了错，但是...”

　　“莉莉。”
　　杨小苏打断袁莉莉的求情，觉得自己语气可能重了点，又轻咳了一声，“咳，是这样的莉莉，这个世界上的人啊，大多数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只有真正地踢到了铁板，真正被扒得一干二净，她才会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也是我今天才明白的道理，真的，而且这不只是针对方艺，对我，对很多人其实都是这样。”

　　袁莉莉听完这话，终于没有了语言，微微握住的手很久才渐渐松开。
　　她叹口气，还是将心里一直憋着的话问了出来：“那杨同学你真的就准备放弃这次机会吗？无论你有多么害怕面对闫导，但至少，我认为，你至少不该拿自己的前途去逃避呀。”

　　这下倒是轮到杨小苏不知如何回答了，顽劣一笑，嬉皮笑脸地保证：“好，那听咱们袁莉莉同志的，我考虑考虑。”

　　林书裴这头也没有得闲。
　　刚一回公司，闫有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里不乏得意，乐呵呵地说：“林总啊，昨儿个我可是给咱《骆驼城》找着一特别贴切的声音，是个好苗子啊，你看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听听。”

　　“闫导，那位方艺小姐已经到了。”

　　林书裴原本对电影的事儿说不上用心，这会儿听电话那头闫有声的助理说了一句方艺的名字，立马眯起眼睛，问到：“闫导找着的好苗子是华音的？”

　　闫有声大笑一声，高兴地回答：“是啊，林总也听说了？”

　　林书裴勾着嘴角一扯，不答反问：“那闫导有跟那姑娘说电影投资方是锦林？”

　　闫有声一拍脑门子，“嗨”了一声：“还真忘记告诉她了！”

　　林书裴满意地回：“那正好，这事儿就先不要透露给她了。我一会儿就过来，给您参谋参谋。”

　　闫有声连连答好，收起手机转身就往屋里走。

　　林书裴到沈翼那音乐工作室的时候，方艺已经进去录音棚好一会儿了。

　　闫有声见他进来，身后还跟着自己的秘书，立马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指着屋内，笑着解释到：“老翼正在里头给那姑娘讲背景呢，等会儿他出来就可以试音了，咱们先站控制台那去。”

　　林书裴有些为难地说：“她看见这么多人不太好吧。”

　　闫有声连忙挥手：“不会不会，这玻璃啊是单面的，就是为了不影响里边唱歌的人的情绪，他们可看不见外头。”

　　林书裴这下才放心地迈着步子走了过去，透过玻璃看着里面沈翼给方艺讲解的模样。心里一阵暗暗地发笑。

　　梁秘书此时肚子里却憋着一股子疑惑呢，她偷偷看一眼自家老板，各种剧情瞬间在心里疯狂生长。

　　这林书裴平日里又不是什么会管电影配乐的闲人，今天竟然喊着她特地跑过来听个新人的试音，也不知那里头是什么神级歌唱家。
　　而且，她往那玻璃窗里仔细一看，还觉得那姑娘看着有些眼熟，猛地想，难道这里头的，竟是老板过去的某个情人，那杨小姐可怎么办呀！看不出老板竟然也是那种左拥右抱的人啊！

　　好在老翼没一会儿也从屋里开门出来，打断了梁秘书脑子里第一百八十二种剧情的发生。

　　老翼看见林书裴点头问了声好，然后拉着椅子在控制台前坐下，对着话筒说：“好了方小姐，您准备好我们这边就可以直接进音乐，歌词在左边的屏幕里。”

　　闫有声凑过来插话：“你也可以自由发挥，就唱昨天你的那首歌也行。”

　　方艺听见这话立马在里面轻咳了一声，快速地回答：“不了，就、就总监提供的这首吧。我们可以开始了。”

　　闫有声“哦”了一声，站回到后面林书裴的身边，显得那么些失落。

　　沈翼于是点开预留的背影音乐，将人声轨道推大，静静地开始等待。

　　方艺虽然声音条件不如叶莹莹、姚珊那样惊艳，但底子毕竟在那里，该用的技巧用得不错，唱得也不可谓不好听。

　　只是那闫有声自打听见方艺开唱的第一嗓，皱起的眉头就没下去过。

　　先是一句“嗯？”

　　而后是一声“哎。”

　　最后以一句“哼！”收尾。

　　梁秘书不愧为浸淫职场多年的女人，迅速从闫导的“三字真言”中分析出各种可能的情绪，最后果断认定，这闫有声导演又没看上人家。

　　但那里头的可是自家老板的“老情人”呀，再怎么没看上，那也不能就这么随意地拂了面子不是，于是歌曲一完，立马走上去，忐忑地问：“闫导，您觉得怎么样？”

　　闫有声皱着的眉头还没松开，摇摇头，对着话筒问：“小方啊，你这声音，怎么...怎么比昨天的要亮了许多呢？”

　　方艺那头一握拳头，笑一声答：“我之前一直在感冒，声音平时听不出来，唱歌时会稍微沙一些，今天好的差不多了。”
　　言下之意，我这声音难道不比昨天那破锣嗓子好听多了？

　　闫有声不高兴地“啧”了一声，又问：“那不如这样，你先把昨天你哼的那歌再唱一遍，我听听那感觉？”

　　方艺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哼起了杨小苏的那首《南南》。
　　但她又不是这歌的作曲者，只能大致哼唱出个主旋律，到后来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心虚、或者别的什么，声音变得越来越飘。

　　林书裴一听她哼的歌，立马就眯了眼睛，没多久就站起来对着话筒打断：“这歌是方小姐自己写的么？怎么听着，感觉很随意？”

　　方艺轻咳一声，歪着头回答：“是、是我自己写的，就是平时没事哼哼而已。”

　　闫有声这下终于也有些不高兴了。
　　他当然不会记得这首歌其实是秦梦云唱过的，毕竟时隔那么多年了。
　　但人一旦听过一首喜欢的歌，就算他不记得名字，那旋律却总归是耳熟的。
　　就像闫有声，就算已经不记得这首歌他是在哪里听过，但他却能肯定，这绝不可能是里面那么个十九、二十岁的小姑娘写出来的。

　　摇着脑袋，语气里已经带了责备，沉声说：“方小姐，你先出来吧。”

　　于是，那头的方艺只好放下了监听耳机，拿着包从录音室出来，抬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林书裴，一下子脸色变得寡白。

　　林书裴倒是心情还不错，站起来还勾着嘴角问了声好：“方小姐，咱们可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