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久别重逢（娱乐圈gl）》一天果果

9、离婚

　　当赵忻一跟楚旭儿表达了自己要回归单身的时候，楚旭儿是不信的。
　　“别啊，难得咱俩一起恋爱，多好的纪念啊，你这时候闹什么分手？”
　　赵忻一没说话，只是认真地敲着眼前的榛子。

　　楚旭儿则欣赏着奶奶新移植的马蹄莲——青翠嫩白没什么脂粉气，而且正是要开没开的时候，那高傲的样子活脱就是戚小雅。
　　“这花儿不错诶，一会剪两朵送人，要不要给你也包一个？”

　　赵忻一稍微抬头瞄了一眼，说道：
　　“我要等人追，才不去费力气。”

　　楚旭儿听到这才觉得不对劲，若是开玩笑的，赵忻一绝不会重复两遍，于是转身过来，跟赵忻一头挨着头，一起敲榛子。

　　敲榛子本来是楚旭儿的爱好，有时候一敲一整天，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但是那时候的她特别安静。后来赵忻一陪着她敲，慢慢的，也喜欢上了这个思考方式，听着当当当的声音，似乎让心里更平静。

　　楚旭儿敲了好几下终于敲开了一个，又将榛子仁放到小碟子里，才问道：
　　“真要分手？”
　　“嗯。”
　　“吵架了？”

　　楚旭儿问的有些小心，她其实一点也不希望她失恋，尤其他们恋爱这么久，到了失恋的时候，便更加的难熬了。
　　“没啊，”赵忻一也觉得奇怪，反问道：“怎么，前儿还巴不得我跟她划清界限呢，这么几天又觉得我们该白头偕老了？”
　　“这么多年都没劝动你，这么几天就回心转意了？要说你们没吵架，我可真不信！”
　　楚旭儿还是有些担心，她看出赵忻一有些心思不定，本来就很担心的她这下更加担心了——赵忻一可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忽然转性似的这样犹犹豫豫，楚旭儿真怕她直接栽在庄慕晴身上。

　　赵忻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变成怨妇似的，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赵忻一不由得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想着说些什么，可是皱了皱眉，心中似乎空空荡荡的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旭儿只听她又叹了口气，仍是没说话，起身走了两步，这才幽幽说道：
　　“我们也不能老这样，到底她还是别人的老婆，难道我就这么偷偷摸摸一辈子？”

　　赵忻一的语气并没有像她的态度那样肯定，楚旭儿没接话，把榛子整个放嘴里咬的咯吱咯吱响。她忽然觉得赵忻一的背影有些沉重，中年人的沉重，让她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也难过许多。
　　这不由得让楚旭儿也替她难过。

　　“你跟戚小雅怎么样了，她真跟你恋爱了？”
　　楚旭儿有点跟不上她思路，但是很乐意换个话题，于是说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改天一起吃个饭，重新介绍介绍。”
　　“好啊。”
　　看着楚旭儿安安分分地谈恋爱，赵忻一也算是略感欣慰，好像心中那一块揪着的地方终于放松了一点——她一直担心楚旭儿这样纵情声色搞不好哪天就精尽人亡。现在看她总是白痴少女一样的傻笑总算是放心了一点，起码是在谈着正经的恋爱呢。只可惜她也实在腾不出更多的心思来替她高兴，因为自己的噩梦也已经缠得她快神经衰弱了。

　　两个人陪着奶奶吃了晚饭，只是两个人都心不在焉——一个想着赶紧奔向片场，打算献个殷勤，一个思考着奔向自己家里，如何跟情人摊牌。

　　赵忻一难得让庄慕晴来自己家，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在酒店里度过，赵忻一也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为了了却一点遗憾，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多一些安全感，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心底的一份柔软，总之，她将分手的地点选在了自己家。

　　庄慕晴仍是很温柔，很端庄，还有，很高兴。
　　“想不到你家里这么温馨。”
　　庄慕晴难得地眉开眼笑，甚至露出她一颗一颗小小的牙齿，从玄关开始，一路朝里面看过去，也没有等赵忻一邀请她，径自一处一处地看过去，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新家似的，还不时地赞叹几句。

　　赵忻一看着她有些雀跃的样子有些后悔，看来这地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仅对庄慕晴残忍，对自己也太残忍了——让她残忍地对待庄慕晴，太残忍了了。
　　庄慕晴看了一圈之后又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笑道：
　　“真是空空如也啊！”
　　说完，还回过头来朝她笑着。

　　庄慕晴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短袖旗袍，旗袍下摆铺着一些银杏叶子，她又笑得那么好看，就像一个温柔的秋天摆在面前，赵忻一感觉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笑笑。

　　庄慕晴许是太高兴了了，一点没注意到赵忻一的反常，仍是开心地说道：
　　“不过总算有点东西，我们吃个夜宵吧？”
　　自己说完也不等赵忻一答话，自顾自地开始忙碌起来。

　　赵忻一悄没声儿地退到厨房门口，看着庄慕晴熟练地洗洗切切，仿佛这不是自己的家，仿佛眼前的一切都离自己很远，仿佛自己的心，也不是自己的了……
　　一直到庄慕晴将汤煮好，赵忻一还在门口站着。

　　“只好随便煮个汤，改天给你好好煲一锅。”
　　今天的庄慕晴，真的太不一样了，既不那么端庄，也没有那么的有礼有节，忽然变成一个小姑娘似的，有些小小的惊慌，有些小小的俏皮，赵忻一不知道此时自己说出分手的话，庄慕晴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也不想知道，甚至都不愿意去猜测一下。

　　庄慕晴将汤在饭桌上放好，发现赵忻一仍是没动，不禁也站到门口来。
　　她将两条胳膊搭在赵忻一的肩膀，脸对着脸地说道：
　　“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庄慕晴的温柔仿佛融化在骨头里，不管是她说话时候的喘气还是一动不动时候浑身散发的气质，都是那么柔柔的，想白云一样包裹着你。即使现在，她那么的高兴，也不忘了来关心自己。

　　赵忻一被她这样半包围着，已经没了力气，干脆一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身，将自己靠在她身上，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

　　庄慕晴知道在这段感情里是自己对不起赵忻一，不管大事小情都尽可能地迁就她，所以别说是哭，赵忻一平时来脾气都难得有机会发出来，而此时庄慕晴只感觉怀里的人儿一下一下的抽抽着，实在有些慌了，双手不断摩挲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口中也胡乱地哄着她，然而其实，两个人都没心思去听庄慕晴在在说些什么……

　　哭着哭着，赵忻一就绝望了，这个女人，自己真的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一丁点都没有，她再怎么知道自己错了，再怎么害怕与她在一起带来的结果，可是只要一看到她，她的心就全都被她牵着走了……赵忻一哭到最后，干脆放弃了抵抗，既然逃不过，就让自己沉沦也好，不管将来如何，就当她是自己的劫数罢，便是死也认了。

　　赵忻一一直哭着，庄慕晴便一直抱着她，轻轻地哼着那些很遥远的，不知哪里听来的歌，希望能让她在哭声里听到一点自己的声音。

　　赵忻一哭了一会终于哭够了，擦了擦鼻涕说道：
　　“我不饿！”
　　庄慕晴还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也来不及反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已经被赵忻一吻住了嘴角。
　　汤是不用喝了，哭也不用哄了，赵忻一揽着庄慕晴的后背直接将她放倒在地上。
　　庄慕晴还没来得及反抗，赵忻一已经熟练地解开了扣子。
　　“一一，我们去房里。”

　　可是她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无力。

　　而且，也许是天气太热，也许是靠的太近，也许，只是赵忻一对她太了如指掌，庄慕晴虽然抗议着，嗓子已然哑了，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毫无威信——就算有，赵忻一也不打算采纳任何建议。

　　然而庄慕晴始终没有在肢体上反抗她，尽管赵忻一有些粗鲁。
　　赵忻一好不怜惜的动作让庄慕晴很难适应，但是，她终于有一点知道了赵忻一为什么哭——她生气了。

　　赵忻一从来没有这么粗鲁过，这么自顾自地发泄似的占有着，庄慕晴倒没有因为她的粗鲁而生气——跟皮肉的疼痛比起来，更疼的是庄慕晴的心，她感觉自己正被践踏。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她甚至不着调赵忻一在生什么气，但她知道赵忻一一直都受着自己的委屈，所以她总没有抵抗，而且，伸手搂住了赵忻一。

　　庄慕晴从一片烟花绚烂中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虽然仍是柔柔的面带微笑，心中却对自己不知如何来到床上感到难为情，不过此刻躺着的是赵忻一的床，淡淡的香水味里夹杂着赵忻一身上的一点点乳香，虽然似有若无的，可是总不间断，那是只有她睡过很久的床上才会有的吧，庄慕晴想到这里，心中也就再没有什么不满意了。

　　赵忻一一手支着头看她傻傻地笑着，心中也是满满的幸福，也只有这个时候，端庄有礼的庄慕晴会露出天真的笑，会像小女孩儿一样毫无防备地看着你，像你袒露着她的心。

　　赵忻一用手指转着她的头发，心里早没有了刚才的决绝。
　　可是，那一夜的梦还是那么清晰，心中的疙瘩，已经结在了哪里，仍是时不时地折磨着她，让她难过着。

　　庄慕晴握住她不停转动的手指，也跟她似的用一只手支着头歪着身子看着她，问道：
　　“是不是有心事？”
　　她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但语调是最最温柔的语调，呼吸是最最轻柔的呼吸，飘在此刻的空气中，让爱意更加浓重，赵忻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马上作势要再凑过来。

　　庄慕晴却没让她得逞，两只手抱着她，将她固定在身侧，仍是轻声问道：
　　“是不是不开心？”
　　赵忻一此刻只看见她光洁的肩头，纤长的脖颈，一点也没有空隙再去思考些破坏心情的事，可是庄慕晴双手抱着她让她不能动弹，只好咬了咬嘴唇，慢慢滴将右脸贴着她左脸，下巴蹭着她腮骨，嘴巴摩挲着她耳朵，吐着气说道：
　　“你现在乖乖地，我就开心了。”
　　赵忻一说着手已经不老实地动起来，庄慕晴在满满都是她气味的床上沦陷得更快，可是，心中还是有什么躁动着，让她觉得担心。
　　“一一……让我说完，随你想怎样。”

　　赵忻一果然停下手，咬着嘴角眯着眼笑道：
　　“真的都随我？”说着两只手作势要吃了庄慕晴似的。
　　庄慕晴却没被她的顽皮影响，仍是认真地点点头，说道：“都随你。”
　　赵忻一一下跳下床，在柜子里一边翻找一边说道：“你说吧。”
　　“一一，我……我跟穆长鸣商量了离婚的事。”
　　赵忻一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瞪着眼睛一脸疑惑，她一心一意地相让自己忘了这件事，所以故意没去听她说话，却没想到，她竟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思，竟然，做了这样用那的决定。
　　看她一脸痴呆，庄慕晴裹着被子坐起来，又重复了一遍。

　　赵忻一仍是不敢置信，有些机械地问道：
　　“什么时候？”
　　“因为我们离婚不止是两个人的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完成，所以，大概还要等两年。”
　　“两年。”赵忻一重复了一遍，又点点头，说道：
　　“我等你。”
　　有个答案，她已经知足，别说两年，就是十年八年，她也只能等着罢了。

　　赵忻一的态度让庄慕晴明白了几分，可又不十分确定，她干脆站起来，捧着她的脸问道：
　　“刚刚是在担心这个么，还是有什么其他事情？”
　　“我……”
　　“嗯？”
　　庄慕晴直看进她的眸子，仍是那样毫无防备的，是真真切切地关心着她，这一刻的赵忻一再没了什么担心，她只感到自己跳动的心完完全全爱着这个女人。
　　“你说完了，该到我了！”
　　赵忻一忽然拿出一条丝带，将庄慕晴的双手绑在身后，庄慕晴忍不住惊呼一声。
　　赵忻一听她惊呼，动作稍稍迟疑，试探地看着她——她本来真的只是想泄愤来着，可是庄慕晴说了那些话，让她犹豫要不要继续。
　　庄慕晴则羞得满脸通红，也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不动了。
　　两人对视一会，庄慕晴咬牙笑骂道：
　　“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