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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睡觉也要抱着圣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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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被碰碎在地,聂清远倏地起身,“公主愿意留下我了吗?”
那句“只缺个驸马”算是白说了,李隆苑生着闷气,也不解释,“先留下,留多久看你表现。”
“我一定好好表现。”他坚定的表态,不想,她突然让周围的人退下,之后抛出一句惊雷,“表现好了,就……就升你做驸马。”
“驸……马?”
聂清远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他掐了自己一下,证明不是幻听。
“你不愿意?”
“我,我愿意的,苑儿,我愿意的!可是我这样的人……”
他不确定自己这样卑贱的人,是否真有可能成为她的驸马,也许她只是说笑逗他,他知道不配,但还是忍不住妄想。
李隆苑叹了口气,见到他之后叹的气,比这几个月加起来还多。
气不知不觉消了大半,她软下来,坐在榻上,朝他伸手。
“阿远,过来。”
聂清远周身一颤,紧张地走过去,不等他有所动作,她已经环住了他的腰。
“我从没想过丢下你,你和我在一起可能会很危险,昨晚那些话都是为了激你离开才说的。我心里的驸马人选只有你,我会尽力一试,如果母亲实在不同意,我再想别的办法……”
她仰头看他,“只一点,你以后必须完全相信我,相信自己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担得起公主的喜欢,也不许再说诋毁自己的话,那些话,我听了很难过。”
聂清远全身的血液倒流,抑制不住的狂喜,他咬着舌头,强逼自己镇定,但身体却抖得厉害。
能留下来已经很好了,即使她不再属于他,总比见不到她,饱受煎熬的好。
可现在李隆苑郑重其事告诉他,她想让他做她的驸马,哪怕可能微乎其微,她也愿意一试……
“苑儿,我……我很高兴,从小到大从没像现在这么高兴过!”
他紧搂着李隆苑,柔声道歉,“昨晚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冲动,不该对你……今早又睡迟了,没能照顾你晨起,你还疼么?可有哪里不适?”
聂清远皱眉,愧疚地抚着李隆苑的头发。
“不疼了,我听说,头一回总是这样的……”
“听谁说?”他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
“话本里都这么说。”
让她以后,别再看那种不良话本的话,在嘴边咀嚼几次又咽了回去,他面色缓和,拉着她来到床边。
“现在是白天……我们不能……”
李隆苑紧张起来,聂清远点了点她的额头,痴痴笑着,“我只是想看看苑儿各处有无受伤,但如果苑儿愿意要我,我很乐意……”
“我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脸上烧得厉害,像个烤熟的土豆,不停往外冒热气。
果真如聂清远所说,他只是单纯的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虽然这检查也未免太全了些。
身上无一处遗漏不说,连某处都没能幸免。
“像是红了,擦过药了吗?若没有,我帮苑儿……”
“擦过了!”李隆苑一骨碌钻进被子,再不肯出来。
聂清远连着被子一起把她搂住,“对不起,当时一定很疼吧?是我不知轻重,下次一定不会再这么鲁莽了。”
还有下次?李隆苑在心里嘀咕。
“我不都说了,不疼,不许再提了。”
她捂住他的嘴,手被他拉过去贴在他脸上,笑意凝固,他变了神色。
“不要骗我,苑儿,真的不要骗我。从前我不敢信,是自知配不上你,如今你肯要我,我很欢喜。若是以后你不喜欢我了,或是喜欢了别人……我便只能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即使死后也和你绑在一起,永生永世不能分离!”
聂清远毫无保留,将自己肮脏浓烈的爱意,完全暴露在了李隆苑面前,就算她害怕,他也不会再放开她了。
分明是威胁,经他脆弱的语气说出来,却成了李隆苑听过最好听的情话。
“永生永世不能分离,那很好呀,地狱咱们就不去了吧,听着吓人。”
听到他阴暗的想法,她丝毫不惊讶,反而说,永生永世不能分离很好。
聂清远叹息着,颤抖的手抚上李隆苑白皙的脸颊,他轻轻摩挲着,仿佛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
言语已经不能表达他的感受,他第一次觉得,人或许真的会因为过分幸福而死去。
……
这之后,聂清远就光明正大留在了公主府里。
苍擎来闹过几回,李隆苑好说歹说,他不听,后来不知怎么被苍丞相知道,把他打了一顿,不许他再去胡闹。
李隆苑派人送了很多东西过去,算是慰问,结果都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在她日复一日,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女帝终于松口,准许聂清远做她的驸马。
宣旨的太监,来得比李隆苑想象中还快。
念完旨意,聂清远稳稳接过圣旨,面上没有一点波澜。
那太监领了赏钱,美滋滋地回去复命了,他前脚刚走,后脚波澜不惊的聂清远就一把搂住李隆苑,恨不得大喊几声,表达喜悦。
“苑儿,你掐我一下,我在做梦是不是?”
李隆苑无奈地往他脸上戳了戳,“不用掐,是真的,母亲同意你做我的驸马了。”
夜里,休息的时候,李隆苑背对着聂清远,被他抱得牢牢的,想翻个身都不能。
她不满地转过头,就看到聂清远闭着眼,脸上堆满能让人融化的笑容。
有这么高兴么?
李隆苑想抓住聂清远的手,可一伸手,就摸到了一块布?质感还挺好。
“不是让你收起来了吗?你怎么睡觉还带着圣旨啊?”
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忘了,我这就收起来。”
“真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知收到哪里好,万一丢了……将来苑儿厌弃了我,我想找到圣旨为我做主都不能……”
他还是这么不安,李隆苑懒得再以理服人,直接上嘴亲了他。
“再胡思乱想,我可要生气了。”
扬在半空的小拳头,被聂清远的大手握住,“以后只能有我一个,再不会看别的人?若苑儿将来真的继承大统,也不会抛下我,对么?”
“当然。”
“好,公主一言九鼎,不能说谎。”
后半夜,聂清远死活不肯睡觉,非要拉着李隆苑起来,也不管弄脏圣旨是否妥当,让她在背面写下一句,“李隆苑此生,绝不抛下聂清远”。
末了,觉得盖上公主印章还不够,又让她按了手印,才放心。
大婚之期定在一月之后,时间有些仓促,但这是女帝的意思,李隆苑不能说什么。
女帝不是好说话的人,她自己都没想到,不过缠了几次,女帝就答应了她,如此干脆,让她莫名不安。
李隆苑扯谎说聂清远家在九华山下,父母早亡,身世清白,在玉佛寺带发修行,为她还俗。她做好了被拆穿的准备,女帝却一点疑问都无。
莫非,她早就知道聂清远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