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我觉得自己还有救》沐蔻

127、第 127 章

　　这是哪里？
　　神田睁开眼，湛蓝色的天空下，大片大片的残荷挨挨挤挤的布满了他的眼帘，那只熟悉的手掌占据了视线的正中央，手腕的十字蔷薇纽扣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手套上泥水和血迹也异常的清晰，却唯独看不清指缝间那个模糊的一袭黑白色长裙的女人。
　　又是她！神田心中惊道，这次虽然模糊，但却比之前的幻觉更清晰了一些。
　　女人虚无缥缈的声音时隐时现的进入神田的耳中。
　　花瓣......凋落之前......
　　什么啊！根本听不清！神田心中大急，但他的身体依旧如往常一样不听使唤。
　　快点把手拿开啊！
　　神田咬牙切齿地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把眼前的手掌拨开，这次他的努力似乎终于有了作用，那只碍事的手终于动了，但神田却没有一丝喜悦，随着他的指挥动起来的手臂竟然是眼前这只沾满泥水和血迹的手掌。
　　这是他的手！
　　神田一惊，猛地坐起身，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右手。白皙稚嫩，依旧是幼童手掌的样子。他扫了一眼四周的景象，仍是第六研究室自己和阿尔玛的房间。
　　对面床上的阿尔玛轻哼了一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做噩梦了吧？”
　　神田略松了口气，低声道，“抱歉，吵醒你了。”
　　“别在意，反正已经快天亮了，可能稍微早了一点，走吗？”
　　在神田的陪伴下，阿尔玛开始了今天的日常行程。先去胎中室和伙伴们见面，一个人一个人叫着名字，对着还未觉醒的他们讲述自己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快乐的话题。
　　神田蹲坐在一旁看着跑来跑去的阿尔玛，暗暗想到，这家伙还真能记住所有人的名字呢......啊，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陪这小子完成这种事情的呢......
　　亚连望着胎中室中的两人，眼神愈发复杂，神情带着丝悲伤。以神田那种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性格，每天这样陪着阿尔玛做这些在他看来“无聊”的事情，他已经把阿尔玛当做朋友了吧？但诺亚说，是神田“破坏”了阿尔玛......
　　亚连虚幻的身形漂浮在神田、阿尔玛与雅安三人交错的记忆碎片中，第六研究室看似一切如常的生活随着神田愈发频繁的幻觉和雅安的发现掀起了一丝波澜，一场巨大的漩涡似乎已经在悄悄酝酿。但形如过客的亚连却对此没有一丝办法，只能看着一切向着未知的方向疾驰而去。
　　又是一场于研究人员来说习以为常的同步实验。亚连看着身神田拖着残破的身体一点一点走向胎中室，似乎只有在那个满是沉睡的使徒的空间，这个生来就受尽折磨的孩子才能得到难得的寂静。
　　当神田来到胎中室，一抬眼却又见到那个奇怪的女孩，那个掉进培养池的孩子。此时那个奇怪的孩子正盯着培养池深处，像是要看清什么。
　　神田皱了皱眉，心中暗道，怎么总能遇到这个奇怪的家伙。对神田来说，雅安确实是一个奇怪的存在。
　　“喂！”神田的语气有些恶劣，但由于刚刚结束了一场同步实验，他的声音完全没有往日中气十足的架势，听上去更像是一只看似凶恶的幼崽。
　　雅安原本正在思考符咒与所谓使徒之间的术式连接问题，并没有注意四周的情况，突如其来的“猛虎咆哮”吓了她一跳，本就探向培养池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培养池栽去。
　　“啊！”雅安伸开双臂拼命的扑闪着试图维持平衡，但还是无济于事，。
　　神田只觉自己的眼睛被她那愚蠢的动作深深地伤害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肢体协调能力能差成这样。最后一刻，神田伸手将雅安重心倾斜的身体拽了回来。
　　“喂，你这样的蠢货不会是使徒吧？”神田的目光从雅安的左胸前扫过，随口问道。
　　听阿尔玛和埃德加博士的意思，这个女孩似乎又是厄俄斯研究员的亲人。他不知道这个蠢货到底掉进培养池几次，但他确实是两次把她捞上来的。
　　第一次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但第二次他却透过被浸湿的衣服隐约看到了与使徒相同的蓝色符文。
　　不过这件发现他并没有告诉阿尔玛，毕竟这种事情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如果是人类的话，说不定他可以知道些什么。
　　被救的雅安深深喘了口气，却被神田的发问吓了一跳，脸色微变，小脑袋又垂了下去。
　　神田被雅安的反应搞得火大，这家伙是不会说话吗？
　　当他以为这个奇怪的胆小鬼不会回答的时候，雅安才气弱地回答道，“不是。”
　　“那你是人类的孩子了？”
　　雅安点了点头。
　　神田犹豫了下带着疑惑问道，“那你知道相爱是什么吗？”
　　他曾经问过埃德加博士，人类也是从这样的培养池中诞生的吗？但埃德加博士说人类是男人和女人相爱后诞生的。
　　还有幻觉中那个始终无法看清的年轻女人所说的，“那简直就是在说我们俩啊”......
　　所以，相爱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相爱？”雅安的脑子有些打结，神田主动的提问让她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了。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她看过的所有书里从没有明确地解释什么是相爱的，她试图理清自己的思路。
　　她想到了很多，从书中或轰轰烈烈、或默默相伴的爱情故事，到现实中早逝的祖母，几乎未曾谋面的父母，最终不确定地说道。
　　“相爱很难说是什么样子啊，不论是梁祝那样生死相随，还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样互相陪伴，都是爱啊。”
　　神田并没有因为雅安的回答有什么茅塞顿开的感觉，反而多了更多的问题。
　　“梁祝是什么？那个什么偕老又是什么？”
　　雅安一时间语塞，但爱就是爱啊，让她来解释这种从来没有接触过得感情太困难了吧......
　　她能做的只有小声地给神田解释梁祝和偕老这两个“东西”到底是怎样的故事。
　　神田的神情更加迷惑了，他不懂为什么一个人能变成蝴蝶，难道是圣洁的力量？与子偕老？他在脑海中想象起来，阿尔玛......额，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和平共处了，那个家伙还自称是朋友，但谁会想和这个讨厌鬼一起老死啊！
　　“总之，祖父说过，只有长大才能知道爱是什么。”
　　神田听到这，顿了顿，所以厄俄斯研究员还是在敷衍这个奇怪的家伙吧。
　　“优，你在这里啊？哦？还有雅安？”阿尔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神田看向刚刚结束实验的阿尔玛，耳边蓦地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他侧首一看，那个虚幻的女人正婷婷袅袅的立在他的身侧。
　　“又来了......到底是什么......”神田喃喃道，他早已被这个时不时出现却又见不到一丝 容貌的女人搞得心力憔悴，此时更到了爆发的边缘。
　　“你找我有什么事！！”
　　神田满是怒意的质问道，下一秒整个人却一头栽倒在冰凉的地面，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脑袋撞向地面，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在花瓣...凋落之前......一直在...在等着......
　　女人的声音像是生在神田的脑海中一般，反复的回响，一遍一遍的刺激着他的大脑。
　　“优！？”阿尔玛吓了一跳，大步冲了过去。
　　雅安也被神田突然的反应吓到，随后迅速蹲下身垫住神田的头，焦急地看向阿尔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阿尔玛摇了摇头，接过雅安的工作，他的力气要比雅安大得多，很快将神田制住。
　　“我们必须带优去找埃德加博士。”阿尔玛尽管心神大乱，但还是立刻做出了决定。
　　雅安握了握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点了点头，“我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