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般性格北往南梦

8、相逢本就是个错误之最近最远

　　我不到五点就醒了，还是没收到她的短信，我和冰洁连忙起床，去了警局，她就坐在地上，也没有上车。
　　“萧灵，怎么样？”她没有理会我和冰洁，我们扶她上车，她就任我们摆弄，我不会开，只好让冰洁开车送我们。她开口：“冰洁，把我送到宾馆去吧。”冰洁看了我一眼，我点头。她大概是怕家里担心吧，我们开车去了宾馆，冰洁停好车，就走了，我和她进了宾馆。我俩坐在床上：“你饿不饿？”
　　“不饿，也不困，我俩真的没可能了吧。”她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口。
　　“谁知道啊，你们昨晚怎么样。都聊了什么？”
　　她一头倒在床上，“他身上有好多伤，我第一次碰他的手，手上好多茧，我才知道，他有个爱好是去射击场练射击.....”
　　那晚的事，她无人可诉。

　　她和他到房间，谁都没有说话，却一点也不尴尬。他坐下的同时嘴里发出“嘶”的声音，她过去看，他身上的伤不少。
　　“怎么弄了这么多伤，你以前不是经常炫耀自己多强多强，怎么几个警察就把你撂倒了？”她一边嘴上不饶人一遍摆弄外伤药，可是却不敢看他一眼。
　　“萧大小姐，你何必呢，今天来这里是来同情我还是来看我笑话的。”他的话很平静，像是朋友之间的玩笑，也许还是带着丝丝怨恨，她偏偏陷在怨恨里周旋不开。
　　她此时此刻以一个犯错孩子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他看着这样的她有些失神，这个曾经在他面前飞扬跋扈的大小姐，此刻是如此落魄，仿佛他再说一句话，她就会哭出来，不论是讽刺还是安慰。他很早就知道，在生意交际场上，有很多灰色地带不是只有黑就白。没想到，原来感情也是一样，特别是他和她，老天爷的安排真是有趣，已经如此相关的两个人，早已是不可断绝，只要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这次她伤他，他疼了，此刻摇摇欲坠的却是她，就如同四年前，他呵斥她那次，她难过了，他也逃不过。他知道两个人，不能再僵持下去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把受伤的手臂伸到她的面前，她像是接收到命令一般很快的帮他处理。擦伤很多，但并没有大面积的创伤，倒是红肿的地方很多，她再怎么轻的触碰也还是会痛，她看见他的手上有很多茧，看见她不解的样子，他说：“我经常射击场。”射击场，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很了解他，应该退出他生命的想法又加深一点。
　　她要帮他在腿上擦药时，他用手轻轻阻止了她，他自己来处理腿上的伤，上身也是。他觉得气氛有所缓和，随口说：“有劳大小姐了，还特地跑过来看我死没死。”略有放松的她，神经又紧张了起来，心里波动太大了，以前他总是“大小姐大小姐”的叫，现在她却觉得无比讽刺。
　　“我...拿了吃的，是你母亲亲手做的，我带过来的，你爷爷和爸爸那头，有一般送过去了。”她带着哭腔说完话，含着眼泪把吃的摆上，又开了瓶矿泉水放在桌上，房间也暖了起来。他伸手在距离她眼睛还有一厘米的地方晃了一下，她眨眼，眼泪骤然就下来了，停不下，侧过身，不让他看见。他知道她在哭，可是不知道做什么，开始低头吃东西，瞟了一眼正在抹眼泪的她，
　　“有点困了。”她掩饰道。他不理她，继续吃，他发现其中有道菜味道不同。豆腐卷，这是她唯一会做的菜。

　　她一直低着头或者离他很远，他仔细看觉得她很别扭，大晚上居然画了妆，他脱下上衣，用矿泉水弄湿衣服，把她猛得拉过来，在脸上擦，疼的她一直在躲，眼泪更是决堤了一样。
　　是伤，她脸上的伤很明显，“怎么弄的？”
　　“我爸......”她暗想，对不起了老爸，我当了你的枪，先拿你挡一挡了。
　　“他是你亲爸吗!”他吼了一嗓子。
　　她心想：“你妈真是你亲妈。”
　　“你也是，伤还化妆，上药了吗？”他问。
　　“上了，上了。”根本没有，因为烫伤没有及时处理，她的耳前的皮肤、耳朵，耳后头皮处还有手，因此留了疤。
　　萧突然笑道：“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那个对我无限忍让的宋木不见了，那个从小到大都护着我、喜欢我的宋木，为什么因为我的表白，而生气，是因为你比我更早知道我们两家只是利用，两家表面和气，其实是暗流涌动。”
　　他开口：“我爷爷一直很在意我叔死的不明不白的事情，尸骨未寒，至今他找不到元凶，所有记恨当年事件中所有的人。包括我爸，我爷爷也很怨恨他，爷爷总是念叨‘所有人都有罪’。”
　　她少有的讲理：“都有罪？难道所有人就活该背着当年的事过一辈吗，他们能，你能，我不能，这一次你家不会一败涂地，但至少给你家一个教训，我不会继承我爸的‘衣钵’，但我家也不会任人宰割！”
　　情绪本不激动的他被点燃了：“宰割？我承认我爷爷是要弄倒你爸，却从来不想对你家其他人怎样，反倒是你父亲急于灭了我家才对，多亏有你这么个好女儿，真是把好枪！”
　　“我知道。”这句话轻到了极致。
　　“他是我父亲我愿意让他当枪！就像因为你是宋木，我愿意听你说这些伤人的话，即使我自己难过到不行！”最后之句话，她带着泪大声吼着。眼泪已经快流干了，无法控制自己不颤抖，好像缺氧。分明是二十几岁，为什么对于一个喜欢的人，是这样痛且深刻的感受。
　　她站在门口处，拼命地抑制自己，他却悄然从背后环住她，轻声细语宛若热恋的情人。
　　“不说了，不说了。”语气那样轻柔。
　　“我的大小姐，我们不要再靠近了，我们太容易伤到彼此了”他把她转过来面对着，抚着她的泪痕“以后不要再哭了，你很强大的，强大到支撑过我。”就因这一句话，她在未来的日子里，再在困难也没有哭过，也未曾退缩。
　　两个人面对面，他笑着开口：“带来的菜，有你做的是不是？真的很好吃，可惜不能一直吃。”
　　她握着他的手，“这双宽大温柔的手，我也不能一直牵着啊。”笑着的。出奇得平静
　　“我马上要去新西兰了，我以前、今天都说过很多过分的话，从现在起都一笔购销吧。我们以后不再是故友，也不是敌人对吧”
　　他点头，此时所长突然来把门打开，“什么时候走自己出来吧，宋少爷你最好在里面好好休息”就走了。
　　他松手，她要走出去时突然回头拥住他“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很喜欢，那种不想分开的喜欢，可我更适合离开，我知道。”
　　“人们不是常说时间可以让人们淡忘很多吗，我们试试，说不定可以。”他说
　　“不会，不能......”她就这样走出了房间。
　　他躺回床上，身上的伤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只记得她那话。

　　他的回答：对，不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