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般性格北往南梦

6、相逢本就是个错误之萧索前夜

　　“你妈？”他轻笑，“王千正的老情儿？”忍，我忍！
　　“我妈是张明月。”
　　老家伙似乎没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不错，小闺女，你还知道张明月。”
　　“你爸是苏阳，”我没回答他“他俩在一起了？”废话，要不我哪来的！我点了点头。突然大笑“二十五年了！大哥，你闺女都要和我们这群老帮子斗了！”萧父正要往楼上走，我说：“我并不想和你们斗，你不会去找我爸麻烦吧!”萧父在楼梯上定住，摇了摇头“我们哪有脸去见你爸啊，对了，你现在在哪里上学？”
　　“山东。”
　　“嗯，挺好，离这儿越远越好吧。”他回头，“我觉得你爸不会希望你参与这些事情。”
　　“因为萧灵是我朋友，我才想看看有什么忙可以帮。”我恢复平静，用对待长辈该有的语气。
　　“朋友？我、你爸还有宋华宋益曾经是兄弟啊，现在呢。我倒真是从来没后悔和他们成为兄弟，这一生，只后悔了宋益那一件，其他错事我都不后悔。”他转身上了楼，仿佛再多说一会儿，回忆就会一涌而出。我站在窗旁，在她家望不见整个城市，这个城市我走不舍得，留又不想。夕阳已垂，这个点爸妈已经快下班，真是不孝，回来一趟还回不了家。

　　“哐，铃铃铃”有人开门。是她回来了。我去门口，她手里拎着一堆东西回来，脸侧有伤，她却笑着：“一般，快来帮我拎东西。”我帮她拎东西，都是什么啊，居然有保温瓶，饭盒......“你去饭店打包来的？”她摇头不理我，继续笑着摆弄她那些东西“你家的要药箱在哪，我帮你处理处理吧”她躲开我的手，似乎很不情愿我提关于伤的事，却还是笑着，摇头说“我家好像没有什么外伤药。”
　　我也真是无奈得很：“好吧好吧，那我出去买药吧”
　　“不用，用湿巾擦擦就好了”我没理她自己出了门，刚走没几步就接到了干爹的电话。
　　“小一，我替你安排好了，晚上十点之后过来就行，顺便买点外伤药什么的”
　　“那外伤药干嘛”
　　“那宋家大少爷自大昨儿来了，就看什么，什么不顺眼，不吃不喝，净是刺儿这群小警察，这群小警察也多少收了萧岳波的好处，就把他给收拾了，不过放心死不了。”她和他还真是一对，伤都一天伤。
　　我干爹这都什么形容词儿啊，“那宋老爷子和宋华呢？”
　　“没事啊，俩老的毕竟是老油条了，把他单独关起来，牵着俩老东西的鼻子。”真是人心不古，我答应了几声就去找药店了。
　　“你好，给我纱布、绷带、酒精、棉签......”店员麻利的帮我找了药，我又到超市买了几瓶酒，回她家的路上，我遇见了江术，就算过了很久遇见彼此还是会觉得尴尬。

　　“回来啦。”江术倒是自然地与我寒暄，几年没见了，居然可以认出我。
　　“你是回来看萧灵的？”我愣愣得点了头，他和江术他们关系不错，江家和宋家也认识的，我想他们早就知道了吧。我们边走边说，他把我送到了她家，转头走了。天已经全黑了，看着路灯下青年清瘦的样子，居然有些失神，还是没办法啊。

　　她帮我开的门，又蹦蹦跳跳地回了厨房。我把东西放在玄关，脱下鞋，把外衣搭在沙发上，屋子里满是事物的味道，桌上满满食物，厨房还有开火的声音。
　　保姆说：“小姐，菜已经做好，先生说在楼上吃，饭已经送上去了，你热菜要小心点，我先回去了。”
　　“嗯嗯，你先回去吧。”我走到厨房，看她在干吗，“你在做饭？”“没有，没有我在热菜”
　　“热菜？”她没再理我，让我坐下先吃，我就看着她把汤倒进保温瓶，把饭盒上的水擦去......忙得不亦乐乎。
　　“快坐下吃饭吧，看你这么忙我头都快晕了。”她终于安静的坐下了“我已经问过我干爹了，十点之后就可过去了，我送你过去我就走。”
　　她抬头“那你今晚回家？”
　　“我爸妈不知道我回来了。”
　　“那你今晚住我家吧”
　　“不用了，我给冰洁打了电话，今天住她家，他父母去外地进货了。”她应声回答。我总感觉她怪怪的，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觉得她很漫不经心，很轻松，和昨晚那个在电话里语气沉重的人不一样。
　　“萧灵，我觉得你有点太...”我话还没说完，她就生活要去楼上换衣服洗澡。好吧，我只好等她了。她倒是快，不一会儿就下来了，清洗过后，她脸上的伤更明显了。
　　“萧，你坐下，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快上点药。”
　　她摇头：“不用，是在宋家弄的。”

　　是她主动联系的宋家，告诉宋家，她可以见到他，看看有没有什么话要带，分明是做好事，为什么会弄伤？她自知宋家人一定恨不得杀了自己，就选了个她觉得比较温柔的人——他的表姐宋环，宋益的私生女，是在宋益死后才回来的。除了宋老爷子，宋家没人喜欢宋环。她和宋环约在中午时，在宋家老宅见面，谁知他的母亲恰好去见宋环，恰巧碰上了她，二话不说就动手打她，还用了杯开水泼她，她扭头用手挡，左手和耳后都有烫伤，可她依旧给宋母赔笑。宋母不过是个老师，没什么大主意，妇人终归是妇人，养尊处优，相夫教子了几十年，早就没了个性，只要有利于丈夫儿子，宋木就会变张脸，最后让她带菜给宋家祖孙吃，所以她才会带回那么多吃的。

　　九点二十，我和她出发，我拎着药和酒，她问我是什么，我说，有用的。
　　在车上我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王千正女儿的？”
　　她笑：“你记得你初三去了宋木爷爷寿宴那次吗？我听见有人对爸爸说‘王千正来了，门口呢’一回头就看见王千正带着一个女孩儿走了，当时觉得特像你。”
　　“你那么肯定是我？”
　　“没啊，我就没在意，后来你学校那边那次，我就突然想起这事了，你晚上做饭时翻你手机里面王千正的照片，我看过我爸以前的一些照片，见过你干爹就认出来了。”
　　“那宋木是怎么知道的呢？”我随便嘟囔了一句。
　　“我告诉他的。”

　　那样的场景要怎么想象的出来
　　昨天她在候机的时候，他打给她：“你把资料弄哪去了!”
　　“发现了？打算去交证据了？”她尽量让自己平静。
　　“我刚要到公司，我爸说公司来了人，说是你送去的证据，爷爷让我拿资料，大不了鱼死网破，结果我到家资料都不见了，最近只有你来过！萧灵，看来你早就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当然，是你让她认清的啊，她委屈到不行，只能说了句：“一般是局长的干女儿，她能帮你。”迅速挂了电话。后来我就收到了他电话，那之后他就被控制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到警局，我们停好车，我看到警局门外有个人。
　　我打发她：“萧，你去那边的烟酒店买些水。”她二话没说就去了。
　　则下车走到那人身边，“你好，宋小姐。”
　　那人一笑：“苏一般。”这个人就是他的表姐。
　　“我说她多大的本事，居然能说动王千正，原来是用了你。”
　　“是，萧让我帮忙的。”
　　“真是个奶丫头，有人让你帮你就帮，以后可要忙死你那干爹了。”宋环这个人阴阳怪气的。说她温柔真是眼睛出了问题。
　　“你怎么认出的我？”宋环问
　　“猜的，”我问宋环，“她脸上挂了彩，是因为你俩约见面，却让宋母碰上了，这事是不是太巧了点。”
　　“奶丫头，还是比她那傻丫头强点的，没错，是我让二婶中午来老宅的，我是不喜欢我二叔一家，可我心疼爷爷，让他受罪总要付出代价！”
　　“那你来这儿傻站干嘛？你要是想进去看为什么不和她说。”
　　“没，我是来找你干爹要证据的，这些年他手里一直攥着我们两家的不少把柄，只要他肯给我，我就能弄倒萧家。可他什么都不给我！”
　　“他的证据只是为保自己万全，不是用来攻击的，怎么可能给你。”
　　她叹了口气，“算了吧。”扭头就走了。
　　我吸了口冷冷的空气，刚好她回来，今晚不过是很多人秋日里平静的一晚。对我们也许也是，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