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性怂》鄙人姓怂

15、突然想撒点儿糖

　　考试周第一天第一场就上了国贸的重点科目——国经，一考完，整个系里的学生几乎全军覆没，出了教室扎堆儿的唉声叹气。今年的考题不是像往年二十套题库里抽一套去考，国经老师发卷子的时候笑眯眯地说：“同学们，我们今年尝试了新的命题方式和考试内容，请大家认真答题，好了，大家先把兜里的手机都交上来哦~”

　　程睿也是被考得一脸懵逼。她作的重点笔记完全没有卵用，今年的考试题目简直像开了挂似的，尽往时事国经上凑。最后那道大题目竟然只有一句话——请简析国际财团融资对本市商业帝国赵氏的影响及未来走向。

　　神特么知道赵氏商业帝国是个鬼啊！！等等！赵氏！？？这个赵氏不会是那个赵氏吧……

　　她第一次颤着手给“珍爱生命，远离人渣”发短信：国经考题简答大题题目是“简析国际财团融资对本市商业帝国赵氏的影响及未来走向”。。。

　　这纯粹只是她找不到发泄的点，她发完就后悔了。程睿把手机关掉揣到兜里，继续准备考第二门的西经。

　　考完西经，中午她打开手机，自动整理了会儿居然收到了“珍爱生命，远离人渣”的一条短信回复：考完了出来吃饭，顺便给你补补课。

　　刚看完短信，那边电话就进来了：“考完了？”

　　“嗯。”由于程睿落了一周的复习时间，加之今年的试题各种刁钻冷门，她在课上做的笔记并无甚大用处，答题也全部凭着感觉和平时听广播新闻之类的积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年究竟能不能考好、能不能拿到奖学金缴大二一整个学年的学费，是以她真的很需要赵昊这样的前辈去指点她，解答她实践题上的一些疑惑。

　　“我在上次你下车的地方等你。”

　　“我马上下来。”程睿往书包里放了几本第二天要考的书和上课时的笔记本，临出门，想起什么似的，跟小池借了支红色的唇膏拿手指沾着抹了点儿，这才出门。

　　出了校门，远远就看见赵昊黑色的车停在桥边和靠着车抽烟的身影。那天天气不好，加之S大正值考试周，S大学风向来严谨，考试科目的挂科会直接影响到能否顺利毕业，是以并没有多少学生有出校门遛弯的空闲。程睿停下来看了会儿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觉得自己有些灰头土脸，不好意思打招呼，就傻愣愣站着，离得远远儿的。

　　他一转头就看见了她，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快点上车。

　　程睿甩甩头，加快速度几乎小跑一般，飞速拉开车门上车。赵昊还站在外面，他掐灭手里的烟，隔着车窗笑她：“你怎么这么傻啊。”

　　这时候有几个学生从校门出来，估计是出去吃饭。程睿拿书包挡着一侧的脸，低头抿着唇不说话。赵昊进了驾驶座，突然侧过身，贴着她的身体把安全带给她系上，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哎，小侄女儿，跟你说个事儿。”

　　他俯身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烟味儿还未散尽，程睿紧张得掐着书包一动不动。赵昊一脸憋笑：“你不化妆其实也挺好看的。”他伸出右手，拇指擦过她的唇边，“还不错，至少知道出门要化妆了。”

　　程睿盯着他手指上的那点红色，尴尬得想一头装死，悔得肠子都要断了：“我……我只是不小心……辣椒吃多了。”

　　“哈哈哈。”赵昊快笑疯了，终于良心发现不逗她了：“先去吃饭，你先给我说说你们那考题是怎么回事儿。”

　　说起考试，程睿这才回过神来：“国经那个题我上网查过资料了，但是……没查到什么有用的，大多都是收购和并购案的新闻，我觉得我这门课肯定是挂了……”

　　见赵昊不说话，她继续说：“西经里有一道题考到本市两大商业帝国的资源整合以及利益链归属问题，我套用了囚徒困境的思考方式，不知道对不对……赵氏的资料在网上太少了，而且大都是宣传式的，没有那种专业的经济分析论文和数据，大概今年的出题老师是你的忠实粉丝，出的题全和你有关……”

　　“不介意吃西餐吧？”赵昊突然问。

　　“啊？”程睿一脸懵。她最奢侈的一次吃饭是参加班级里的聚餐活动，每人交了五十块钱去吃了一顿自助火锅，西餐那种高级餐厅是她想都不敢想象的东西。

　　她还没反应过来，赵昊已经停了车。他下车走到一边去给她开门，边上有泊车服务员上来接过他手里的钥匙去停车。程睿抬头找了找，赵昊见她抬着头乱瞄，摸摸他的头笑道：“这家私厨没有名字，熟人才知道。”

　　他领着她从一扇挂满了爬山虎的小门进去。弄堂很小，一路上摆满了碳化木的花架子，密密麻麻摆着各种花花草草和多肉，弄堂墙不高，青砖白瓦，墙头躺了一黑一白两只猫，白猫懒洋洋地在用爪子挠脸，黑猫一脸警惕地盯着赵昊身后一身运动服的小姑娘。

　　很显然赵昊是这里的常客。老板皮肤有些黑，五官却异常英俊，看起来有些像东南亚人，却讲着一口流利的英腔：“嘿，老朋友，你很久没过来了。”

　　“最近忙。”这里只有三张桌子和几张沙发，用中式的雕花屏风隔着，赵昊带着程睿找了个位置坐下，手自然地搭在程睿肩上：“这我侄女儿，程睿。”他拍拍她肩膀示意：“喊人。”

　　程睿露出一个乖乖的表情：“叔叔好。”

　　老板显然不相信，但追问赵昊他却也是不敢的。他拿出个笔记本问程睿：“平时口味偏什么？”

　　“啊？我不挑食的。”程睿尴尬地看着赵昊，一脸求助。赵昊笑道：“随便一些家常菜就可以了。”

　　憋着笑的老板终于忍不住：“哈哈哈，老赵，你哪里领了个这么单纯的雏儿啊？！”

　　赵昊一个眼刀：“妈的，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快滚去做菜，老子凌晨刚特么从洛杉矶飞回来，还没吃过饭。”说完又作势踹了老板一脚，老板很是配合地揉着屁股跑开。

　　“你真的没吃饭啊？”程睿有点不好意思，“那……我等会儿再问你题目好了……”

　　“你一年的奖学金有多少？”赵昊突然问她。

　　“差不多大概五千块左右吧……”程睿闭着眼睛想了想，转头看着他，认真回答他：“其实还有助学金什么的，但是我一般不会去申请那个。”

　　“你家里有困难，怎么不去争取？”赵昊觉得好奇：“助学金不就是用来助学的么？”

　　“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申请助学金的门槛低，不需要成绩保证的，班里只要够得上申请条件的同学都会去申请那个，今年为了助学金名额好几个同学都闹矛盾了。”程睿低低地说，“我多做几个兼职也能赚那些钱。”

　　“你那个小男朋友知道这些事儿么？”

　　“他不是我男朋友。”程睿抿着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赵昊解释：“我知道配不上他。”

　　赵昊的手刚伸到她头顶要揉她头发，老板瞅准了时间上菜：“都是中式家常菜，小侄女儿乖，来尝尝本大厨的手艺，好吃记得让你家叔叔多带你来这儿吃。”

　　虽是家常菜，菜品却十分精致。程睿红了脸，犹豫着不好意思动筷。她看着赵昊，赵昊夹了块水果里脊给她：“尝尝看。”

　　“好吃吗？”

　　“嗯。”那里脊的味道特别像程大海以前给她做的那种，她强忍着泛上来的辛酸，一口咽下去，烫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