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走了那双眼》蔓妤儇伊

3、目标锁定

　　7
　　回到警局，不出意外的，张思名又找过来了。
　　“你一天跑了两次不累么？”
　　“我也想问你，你一天接了两个案子不累么？”张思名同样地回应过去，“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我不来，你们根本就不会去找思利。这都一年了，一点思利的消息都没有。”
　　不是高其霖不想找，只是当初张思名过来报案，只说了一句张思利失踪了，其他什么有利的线索都没有提供。问失踪的时间地点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失踪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都不知道，该怎么查，而且，失踪案就根本不在重案组的范畴。
　　看在张思名如此执着的份儿上，高其霖还是抽调了两个人过去再重新调查一下细节。

　　孙甜婧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可以确定凶手就是“剜眼人”。这次他采用的是口服凝血剂。
　　郑玄泽检测出了拿回来的发丝是普通的人造假发，街上随处可买的那种。所以头发是假的，臃肿的身材也可能是假的？怪不得看他走路的节奏脚步轻盈，不像一个肥胖人士。
　　而吴云和赵穆调查一下午都没什么结果。调出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有两三个摄像头能够看着“剜眼人”走过去，但资料太少不能够分析出他的行动路线，而且作案时间是晚上三点左右，街上人太少，根本就不会有人目击。平时大家也都说没见过这样的人，因为他太具有记忆点，平时有走动的话大家肯定会有印象的。
　　再加上今天在新的犯罪现场出现的纸条。
　　“剜眼人”的意图，又摸不准了。案件，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程曦你在干嘛？”柳梓衫看着程曦正在摆弄一张地图。
　　“哦，我在确定犯罪地理三角区。”程曦把地图贴到案件板上，“首先我们圈出过去两年抛尸地点，看似分布很杂，城东城西都有。但城东要相对密集一点。再把今年的两起放到图上，可以把确定整个范围最远的三个点，画出一个三角形，找出中心点，所以‘剜眼人’最多的活动范围应该就在这周围，或者理论上案发第一现场就在这儿。”
　　柳梓衫仔细看着程曦圈出来的范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地方，好熟悉，他惊讶地慢慢张开了嘴。
　　“梓衫你那么惊讶是为什么？”赵穆好笑地看着他，还模仿起了他的表情。
　　高其霖也仔细看了看，然后转回来，看似很淡定地说，“梓衫的家在那儿。”
　　“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你逃出来了，所以他一直潜伏在的周围，伺机下手？”吴云做出了猜想。
　　“梓衫你搬过来暂时和我一起住。”高其霖说。那个地方确实不安全，柳梓衫住的地方算是这座城市里的贫民窟，他的家是平房。房间不大，一厅一室加厨卫。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因为是贫民窟，所以混乱了点。
　　“不要了，换了地方睡不着。”
　　“那我去你家？”
　　“不要！我有枪，可以对付。”柳梓衫好歹也是刑警一枚。功夫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你要过来和我住的话，随时欢迎。”柳梓衫不愿意，高其霖也不能强求。
　　“如果你不想和他一起住，过来和我一起住，我也是ok的！”郑玄泽呵呵呵地看着柳梓衫。
　　“呵呵呵呵，我才不要和你们这群臭男人一起住！”这句话从柳梓衫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8
　　第二天。警局里。
　　“我们要抓紧时间。按照‘剜眼人’的规律来说，明天又会有一具新的尸体出现。所以，甜婧你再把第一年第二年的受害人尸体拿出来重新验一遍，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玄泽你再把原来的监控录像调出来重新仔仔细细的看一遍，不能错过任何细节。程曦你做好数据分析。吴云和赵穆去调查第一年的受害者。梓衫和我去调查第二年的。有什么消息互相通知。行动。”

　　高其霖和柳梓衫决定先去那位超市员工的抛尸现场。那是在出了城的乡村。高其霖驾驶着警车到了出口。下车开始步行。
　　“刚刚路上那么多摄像头，难道就没有一个有拍摄到他的画面吗？这么远的距离，他不坐车过来，难道还能飞过来不成？”柳梓衫比较纳闷为何他犯罪这么多起，但关于他的影像资料是少之又少。
　　“谁知道呢？”高其霖往前走着。翻着案件记录簿，死者李某，男，24岁。超市员工，身高160公分。平时乐观开朗，和同事关系融洽，没有得罪过人，单身，经济能支持他生活，排除他仇杀情杀的可能，也不会是为财杀人。高其霖看着他的照片，五官清秀，大眼睛白皮肤锥子脸，加上他又娇小，是GAY吧？不然哪会有女生喜欢他啊？

　　弃尸地点在一处农田里，发现尸体的是农田主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
　　“小伙子！又看到你了！”到访老婆婆的家里，打开门，高其霖还没开始问，老婆婆就说话了，他居然认识柳梓衫。
　　“对呀，好巧！”柳梓衫凑上前去拉住老婆婆的手。
　　“婆婆你好，我是警局的，对于一年前这里发生的杀人案，我想和你再了解一下情况。”尽管高其霖心里有疑惑，但还是先把来的目的说明了。
　　“恩好好，你们进来坐吧。”老婆婆死了老伴儿，儿女又在外工作，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挺孤独的。
　　“婆婆你和梓衫认识啊？”
　　“你问这个小伙子啊？一年前我见过一次。那是他就站在外面那块田的田埂上，手里拉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我还以为是村里的大学生放假回来了。但是又没见过我们村儿有这么标致的人，小伙子长得真漂亮啊！”婆婆一直拉着柳梓衫的手，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婆婆视力还挺好的，身体健健康康的最重要了！”高其霖看向柳梓衫，“你提个箱子来这儿干嘛？”
　　“警校放假几天，我就随便找地方玩玩，这空气清新挺不错的。但谁知我来这里的第二天一早就死人了，吓得我马上回城里了。”说完觉得自己少说还是多说了什么，又补充道，“你说那个‘腕眼人’是不是一直跟着我啊？我都到这儿了还让我撞上？”
　　高其霖没说什么扯出一个微笑。
　　“婆婆你还记不记得起那天的事情？”
　　“那天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我早上醒的很早，因为秋天要收庄稼嘛，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当然要起早了。下到田里面，我就看见边上有一坨东西，最开始我也怕啊，我都这么大一岁数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看着那坨东西一动不动，我才张开胆子过去。谁知是个尸体！太可怕了！”老婆婆说这话的时候很淡定，就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那前一天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没有啊，前一天没啥不一样的啊，你知道人上了年纪，睡眠特别不好，我稍微有点声音就会醒。晚上狗也没叫，也没听到什么声音，我一觉睡到自然醒。”
　　“这样啊，那麻烦婆婆了。没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高其霖觉得从婆婆那里得到了很重要的信息。
　　“婆婆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柳梓衫的家人走得早，亲情缺失，看到这个老婆婆，很容易想到自己家的老人。

　　9
　　告别了婆婆以后，高其霖和柳梓衫前往另一处案发现场。柳梓衫翻看着那个路边摊商贩周某的信息，倒没注意高其霖接了个电话。
　　“其霖，还没到？”柳梓衫觉得高其霖开车转了好久，两个案发现场的距离不算太远。
　　“不用去了。我们回局里，甜婧有了重要发现。”
　　“什么重要发现？”
　　“回去了就知道了。”

　　回到警局，高其霖把众人聚集到会议室案件板处，但自己却久久不到场，没出现的还有技术科的郑玄泽。
　　柳梓衫也纳闷了，高其霖搞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但很快就被案件板上出现的新面孔给吸引住了。那是一张白皙地介于稚气和男人之间的脸，似曾相识的五官，有点陌生但更多的是熟悉。
　　“那是谁？”柳梓衫戳戳旁边孙甜婧的胳膊肘。
　　“张思名失踪的那个弟弟，张思利。”
　　“张思利！！”柳梓衫惊讶道，“找到了？”
　　“不是，他是犯罪嫌疑人。”孙甜婧淡淡的说到，但却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啊？”柳梓衫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环节，怎么剧情一下子快进了那么多。

　　高其霖同时和郑玄泽达到会议室。入座后，高其霖给孙甜婧示意，让他开始说。
　　“我重新把第二年的赵某（有小偷前科）的尸体检验了一遍，有了新的发现，在他的眼眶周围，我发现了其他的人体组织，经过对比，他们分别是第一年的受害者钱某和孙某。”
　　“所以，我们猜测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实验。”高其霖推论到，然后又给赵穆示意。
　　“我们在走访第一年受害者的途中，发现了正在查张思利失踪案的同事，很巧合的是两名受害者的案发现场附近都是张思利经常的活动场所。而且通过张思名了解到，张思利是本市一所高等院校临床医学专业的高材生，通过他的同学了解到他是一个性格孤僻，痴迷于实验的人。他很少与同学们交往，所以失踪很久以后，同学们都还不知道。”
　　赵穆说完，吴云接着补充，“虽然他是随机选择受害人，但基本上所有人都有共同点，从长相来说，都有些相似，甚至，有些像他本人。尤其是这双大眼睛。”
　　“最重要的一点，张思利失踪的时间正好是第二年第一个案子开始之前，而且从张思利的身形上来看，穿上高跟鞋戴上假发胡子再加上臃肿的衣服，身形完全吻合。”程曦其实不能准确确定张思利的失踪时间，只能根据他平时的活动范围和时间推算出来。
　　柳梓衫越听越兴奋，感觉快要跳起来了。
　　“你很开心吗？”郑玄泽凑过来，伸手合上了柳梓衫掉下去的下巴。
　　“当然！当初那个迷晕我的凶手终于找到了，我能不高兴么？！”柳梓衫一巴掌拍向桌子。
　　“很好。我们确定了目标，要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赵穆吴云你们和失踪案一起查，程曦你还是和玄泽一起，具体怎么做他会告诉你。梓杉你还是和我一路，抓到他我们就可以结案了。今天就这样吧，散会。”

　　10
　　各路人马都去开展自己的工作，唯独柳梓衫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上了高其霖的车，高其霖才告诉他，今天没有工作了。
　　“梓衫啊，你想做什么？”
　　“什么叫我想做什么？我们不是应该去查案吗？”
　　“我们今天不查案，你今天开心，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高其霖你怎么这样？工作时间你玩忽职守。”柳梓衫扳着车门。
　　“怎么了？吃饭都不去？”高其霖跨过柳梓衫又拉上了车门。
　　“不去！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既然不查案，我要去看我庭叶哥哥。”
　　“又去？不是才去了吗？”
　　“我看自家哥哥，你管我什么时候去看！”小傲娇的傲娇病又犯了。高其霖无奈地摸摸柳梓衫的头，“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就好。”
　　柳梓衫打开车门，走到前方的站台上，搭乘一辆公交车就走了。高其霖看着他走了，便下车回了警局。

　　柳梓衫到了疗养院，看着□□叶闭着眼睛坐在园子里的长椅上，晒着太阳，周围没有一个人。旁边的大树，黄了叶子，风一吹，叶子大把大把的往下落，一地金黄色的落叶，漫天飘落的树叶，本来可以更美的，可惜□□叶，他看不见。
　　叶子落到他的头上，他微微低头，伸手拿掉了头上的叶子。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你那么美，但为什么上天待你如此不公，善良的人被逼得关上了心灵的窗户。
　　那一场大伙夺去了不止亲人的生命，还有□□叶的眼睛。

　　“庭叶哥哥。”柳梓衫走了过去。
　　□□叶听了听柳梓衫的声音，判断出了方向，便朝他笑笑。
　　“庭叶哥哥，凶手快要抓住了，你的眼睛我也有办法了！”
　　“梓衫……”

　　柳梓衫前脚刚离开疗养院，高其霖后脚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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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要大结局了！
这篇文章真的是很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