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之阴谋决》瑶席

40、寻凌烮

　　转眼间，五天过去了。萧婉已经差不多要疯了，每日都被关在这里，她越来越焦躁不安。
　　夜幕再一次降临，有人进来了，是送饭的。侍从将饭放到桌子上，顺便将桌子上的蜡烛点着。萧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人，她并不打算和他说话。因为之前她已经试过了很多遍，说什么，他都不会回答的，萧婉怀疑他会不会是个哑巴。
　　侍从离开了，萧婉依旧坐在床上，发呆盯着屋子中唯一一处光源。突然，她咧着嘴笑了起来，起身走到桌子旁，坐下来吃起了饭。

　　子夜时分，守夜的兵将都已疲惫困倦。
　　看守萧婉的两个侍从倚在门上，眼睛已经开始打架。
　　一个侍从没站稳，差点摔倒，他揉了揉眼睛，重新打起精神来。片刻后，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好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
　　他拍了拍另一个侍从。
　　“喂，你闻没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另一个侍从跟着他使劲闻了闻周围的空气，“好像是东西烧着了的味儿。”
　　两个侍从开始左右寻找起来。
　　一个侍从不经意回过头，房间里异常明亮。
　　“糟了，快进去看看！”一侍从大喊一声，立刻将门打开，冲了进去。
　　两个侍从光顾着跑向着火的床，没注意到蹲在门后的萧婉已经悄悄溜走了。

　　萧婉对这个皇宫不熟，只能摸索着前进。她现在没有了武功，体力和寻常女子无异。
　　“原来，没有武功的我这么弱。”萧婉小跑了几步，体力明显不支。
　　“天牢到底在哪啊？”萧婉环顾四周，一片漆黑。
　　她之前权衡了一下，到底是先找楚易，还是先找凌烮，还是自己溜出宫去报信。她想了想，楚易也差不多会像她一样被关在宫中某个不知名的小角落，不好寻找。而凌烮定然是被关在了天牢，恐怕他现在还不知道宫中发生了大事吧。虽然天牢守卫森严，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混进去，毕竟，天牢算是有标志性的，是此刻唯一一个有可能快些找到的地方了。
　　另一方面来看，如若苏蔺发现自己跑了，一定会认为她会想办法出宫，加强宫门的守卫。如果硬要出去，有很大的几率会被抓，就算她使用禁术，恢复了武功能出去的可能性也不大。还不如去找凌烮将此事告诉他，也许他会有办法，毕竟他是南浔的将军。虽然他的力量有可能被苏蔺控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看来，还是去找凌烮比较划算。哪个办法都不能解决所有问题，那么只能择优而选。
　　萧婉找了一个偏僻的墙角，蹲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将自己所知道的地方大概画了一下。
　　“皇宫的构建会不会都差不多？”
　　萧婉看着自己已经画出的南浔皇宫，这里大殿的位置和东越皇宫大殿的位置相差无几。
　　“就凭这一个也看不出什么呀，算了，不管了，总不能干等着，就按东越皇宫走一下试试吧。”

　　一个时辰过去了，萧婉竟还平安无事地潜伏在皇宫之中，但是她也没找到天牢的位置。
　　“他奶奶的，累死姑奶奶我了。”萧婉躲到了一处树丛里，坐着休息，“这天牢到底在什么鬼地方？”
　　萧婉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
　　好像是什么换岗？
　　“换岗？我得过去看看。”

　　偏殿内。
　　“苏相，人还没有找到。”
　　复命的人将头使劲低着。
　　“继续找。”
　　“是。”
　　复命的人向外退去。
　　“你找不到她的，我最了解她，没有人比她还机灵，即使她此刻已没有了武功。”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的人从柱子后走了出来，他就是将萧婉打晕的那个人，那个高手。
　　“这么说来，不能继续留她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她是东越皇室之人，据说她和新帝的关系很好，所以你不能动她，以免为我们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如若谁都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他，任凭谁都只能束手无策吧。”苏蔺放下一句话，离开了。看样子，他是下了决心要杀萧婉了。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她是个麻烦的主。

　　萧婉向刚刚的声源处靠近后，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近。随后看到一处，有火光，有人守卫，那墙上似乎还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有字，只是现在的她看不清。
　　“武功没了，目力也不好了。”
　　夜色正浓，萧婉瞪着眼睛试了几次都看不清。
　　她小心坐到了地上，盘腿打坐，开始调整自己的气息。她决定使出自己的杀手锏，运用那个禁术打破自己的武功封锁。
　　没想到她偷学来的本领，还起了大用处。

　　有一次，她偷偷潜入了师傅的书房，无意间发现了一本武功秘籍。当时，她也没顾虑这招数伤身，只觉得是个能救命的好招，就学了来。
　　这种会伤害习武之人身体的招数，他们的师傅断然不会教给她们。而担心偷学武功会被罚的萧婉始终没有告诉白眉仙者，所以她师傅一直都不知道。

　　萧婉忍着五脏六腑的疼痛，一口鲜血从嘴角缓缓溢出。她的眼睛再次睁开，已一片清明。
　　“天牢？太好了，终于找到了。”萧婉从地上爬起来，不敢耽误一刻，小心向前靠近。
　　这个禁术的有效时间，不到一个时辰，所以她必须要抓紧时间。

　　天牢门口的守卫依次无声倒下，萧婉快速扒下一个守卫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捡起守卫之前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准备就绪后，她四处望了望后，转身进了天牢。
　　萧婉微低着头，缓缓走在牢房的过道上，身旁偶尔有狱卒经过。
　　“等一下，你是谁，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牢头的声音在萧婉身后响起。
　　“我？当然是……”萧婉转身的一瞬间，将手中的匕首一甩而出。
　　牢头眉心中刀，直挺挺倒过去。众狱卒稍微慌乱后，拔出腰间的刀，向萧婉砍过来。
　　萧婉一边应对着狱卒，一边向牢房深处退去。

　　黑暗中的凌烮听到了一些响动，他站起身来，走到门边细听着声音。
　　难道是幕后黑手有什么行动了？凌烮在心中暗想。可是，白天的时候苏相才来过，说是还要委屈他几天。
　　“暴躁怪……”
　　凌烮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不知为什么，他心中一惊。
　　“她怎么来了？”
　　凌烮伸出手，拉断了牢门的铁链，走出牢房。
　　苏蔺为了不引起凌烮的怀疑，并没在此加强守卫，一切都和他刚来这里时没什么两样。对于正常的一切，他当然不会有任何怀疑。

　　“暴躁怪？”混战中的萧婉看到了从黑暗中走出的凌烮。
　　“你怎么来了？都住手！”
　　凌烮吩咐了一声，却没人听他的。
　　“暴躁怪，你都要傻死了，告诉你，苏蔺是坏蛋，一切都是他设的局，清儿的哥哥被他下毒了。”萧婉挑重要的信息，快速说了一遍。
　　“什么？”
　　“气死我了，你怎么还不来帮忙？”
　　凌烮虽有些糊涂，还是加入了打斗。
　　“你说的是真的？”凌烮与萧婉背靠着背，应对着不断涌来的狱卒，来支援的兵将越来越多，看来他们今天是跑不了了。
　　“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那皇后呢？”
　　“哎呀，我不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我顶着，你想办法逃出去。”
　　“不行，我掩护，你走。”
　　“我在这没什么力量，逃出去也不管用，你有凌家军，苏蔺一时还动不了他们，你快回去指挥，对抗苏蔺，拖延时间，然后把消息带给清儿。”
　　“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走。”
　　此刻，他们已经硬拼到了牢门外。
　　“凌烮！”萧婉这一声，带着豪气，让凌烮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她，认真，义气。
　　“你们认为我会让谁跑掉吗？”苏蔺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停下了手。
　　“真没想到，你竟会有异心，亏皇上还如此信任你。”凌烮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眼中复杂，“苏相辛苦，不知伪装了多久。”
　　“你们都是聪明人，若是时间短了，会看出来吧。”
　　“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
　　“你不必知道什么，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思，我也没必要再留你。”
　　两人谈话之际，萧婉突然跪到了地上。
　　“萧婉？你怎么了？”凌烮蹲下身去扶她。
　　“我还想呢，被锁住武功的人怎么还能使出武功，原来是学了不该学的东西。”苏蔺提高了声音，像是在故意说给谁听。
　　“你怎么样？”凌烮很担心萧婉。
　　“放心，我没事，还死不了。”萧婉费力地喘着气。
　　“此刻你的命可是由我来决定。”苏蔺不知什么时候，拿过一把弓箭。
　　他将箭在弓上，对准了萧婉。
　　凌烮挡在萧婉身前，“先杀我吧。”
　　“暴躁怪，你滚开。”
　　“我说过，我要保护你。”
　　“本姑娘武功盖世，不需要人保护，没有这个习惯。”萧婉大气凛然，费力地去推凌烮，却怎么都推不动。
　　“别急，你们谁都不会活着。只是，凌将军要晚些死才行，我突然想起，你还没交出兵符呢。”苏蔺看向一旁，吩咐道，“将凌将军带下去。”
　　两个士兵走上前来，打算把凌烮拉到一旁。
　　凌烮警觉地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
　　“你最好配合点，不然她马上就会死。”苏蔺继续说道。他早就料到，凌烮绝对不会配合。
　　“配合你，我们就能活了吗？”凌烮反问之际，出手将已经走到他身边的两个士兵打倒在地。“我是南浔将军，所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暴躁怪，不愧是暴躁怪。”萧婉脸上挂着微笑，费力地说着。
　　“你闭嘴。”凌烮很气恼，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夸他。
　　“既然凌将军如此不识抬举，那么我也只能不留一丝情面了。”苏蔺残忍一笑，吩咐道，“一个不留。”
　　苏蔺向后退了几步，所有的兵将都冲了上去，凌烮护着萧婉拼命抵抗着。
　　苏蔺观战片刻，重新将弓箭举起，对准萧婉，射了过去。他的箭射出，却被一旁飞过来的石子打落，掉在了地上。
　　苏蔺冷眼向一旁黑暗处看去，随后一把折断手中的弓，冲着黑暗处，“你还要阻止到什么时候？你阻止不了的，我早晚会杀了她。”

　　“凌烮你快走吧，去给清儿报信，别管我了，保住南浔才是你此刻的责任。”萧婉的话语严肃认真。
　　“我说了我要保护你，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凌烮有些招架不住蜂拥而至的兵将。
　　萧婉看着凌烮宽厚的肩膀，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依靠，是个会让人上瘾的举动。
　　萧婉在凌烮的庇护下闪躲着不断出现的危险，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是在慢慢恢复。直到她感觉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便再次使用禁术。
　　她不禁在心中嘀咕：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使用过后，对心脉的损害是要将近一月的时间才能补回来，可是这次也太奇怪了吧。
　　危急时分已经不容许萧婉多想，她迅速拉起凌烮，向一旁飞掠而去。
　　苏蔺皱紧了眉头，立刻大声吩咐道，“弓箭手，一个不留。”
　　弓箭如雨点般向一个方向集聚，萧婉和凌烮一边向外逃去，一边躲避着锋利的箭。
　　“暴躁怪，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躲闪的空隙，萧婉笑着问道。
　　“能活着出去，才算。”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萧婉突然问道。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就告诉你。”
　　“好，也没多少时间了，我们要快些了。”萧婉用着超乎体力的武功，这样的状态不会持续多久，所以她必须加快速度想办法逃出去了。

　　来支援的弓箭手越来越多，萧婉和凌烮被困住了，他们的体力越来越弱，反应能力也有些下降。
　　“小心！”萧婉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为她挡了一箭后，却依旧在挡飞箭的凌烮。
　　“凌烮！”萧婉突然感觉心里很难受，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感受到的。
　　她大声喊道：“苏蔺，你住手，我有话说。”其实她只是想拖延时间，就算没有逃脱的办法，晚些死也是好的。
　　“萧婉你要做什么？”凌烮问道。
　　“我不能让你这么死了，谁有能力，就要由谁来保护谁。”
　　凌烮微微一愣，保护这个词似乎离他太远，是他不曾感受过的。
　　苏蔺伸了一下右手，示意手下停手。
　　“说吧，遗言。”苏蔺走过来说道。
　　“等一下，”凌烮开口了，“你不是想要我的兵吗，我可以配合你，让你很容易就得到，但是你不能杀她。”凌烮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凌将军这是要为了红颜，背叛你的南浔了？刚刚不还在大义凛然吗？”
　　“暴躁怪，你说什么呢，你不会是糊涂了吧？”萧婉很是不满意他的行为。
　　“我没糊涂，你不能死。”凌烮看着萧婉，眼神中似乎带着别的感情。
　　也正是这个眼神，让一生无拘无束洒脱不羁的她，有了一世留恋的牵挂。
　　“看样子，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抵得过权利与美人的诱惑，正义凛然的凌将军也不过如此。”苏蔺嘲讽道。
　　“所以呢，你答应了？”
　　“凌烮你怎么能这样，我的命一点都不重要，我不希望我活着的机会是用你的信义和清儿所在意的一切换来的。”
　　“来人，将凌将军带下去，找御医为凌将军疗伤。”苏蔺吩咐道。
　　“萧婉你过来。”凌烮有些费力地唤道。
　　萧婉有些明显的不高兴，没搭理他。
　　“萧婉……”凌烮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萧婉晕了过去，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