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消郁殒》恣意怜

30、邓攸无子寻知命

　　谭父谭母急急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沉默地坐着很多人，丁慧伊靠在谭程身上，大着肚子，哭的泣不成声。谭程把她搂在怀里轻言安慰，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怎么回事儿？”接到谭程的电话后，两个人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手术中三个大字明晃晃的，看的人莫名心惊。
　　谭母在谭程身边坐下，“孩子给你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不是去看电影了吗？”
　　这天，谭母带着孩子打完疫苗后直接把人送到了神后大酒店，谭程昨晚答应了闺女陪她看电影。电影开场前，在酒店的后花园里陪她荡秋千，结果正好遇到见黄冠和陈岚。
　　“诶呦，大宝贝，快让我抱抱！”黄冠把孩子轻易地一把举过头顶，程媛媛已经上一年级了，还是小小的一只，和幼儿园的孩子没什么差别。她小时候在郁贺晗哪儿，黄冠没少帮忙照顾她，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了。一想到郁贺晗，心里忍不住替她叹了口气。
　　黄冠把孩子抱在胳膊上，“楼上有个重要的人物，你必须见一下。”谭程顺着陈岚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看孩子天真无邪的小脸，“我们宝贝儿要看电影，今天谁也不见了！”谭程对程媛媛的宠爱到了一定地步，有时候连谭母都看不过去，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黄冠抓住他的胳膊，使了使眼色，“机会难得，大中华地区的市场能不能拿下来，都得看她。”谭程心中了悟，知道必须见一见。
　　“正好，嫂子也在，”黄冠向他们往这处走过来的人打招呼，谭程转过身，果然看见丁慧伊和甘露也正往这里走。
　　“怎么都在呢？”甘露挽着丁慧伊慢悠悠的过来，丁慧伊已经六个月的肚子了，女人怀孕的时候最美，这话果真不假，谭程对她也比从前更用心了。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做爸妈，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无比期待。从前的诸多恩怨都淡化了。
　　“不是去看电影了吗？”丁慧伊细心地给孩子把牛仔背带裤调好，笑着问谭程。甘露把孩子从黄冠手里抱过来，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我们俩带着她去甜品厅吃点儿东西，你上去看看吧。”丁慧伊也听到消息正犹豫着要不要通知谭程，毕竟他从来不因为工作上的事儿失信于程媛媛。甘露攥着孩子的小手:“正好，我给媛媛买了几件衣服，就在我车上，回来我送她们吧。”
　　谭程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看着孩子一脸的笑意，“爸爸马上就回来。”黄冠和陈岚一起冲程媛媛挥挥手，“叔叔阿姨也走了。”
　　没走多远，陈岚淡淡的叹气:“我看谭程对丁慧伊的感情变了。”“有了孩子什么都会变的吧。”黄冠整日跟在谭程身边当然是无所不知。陈岚遗憾的摇摇头，“可怜了郁贺晗啊。”“顺其自然吧，都是命啊。”
　　出了大堂，甘露去取车，丁慧伊拉着程媛媛一起站在路边，肚子里的孩子突然一动，踢了她的肚子，她心下一惊，松开程媛媛的手，轻轻附上自己的肚子，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程媛媛手里的气球忽然飞走了，孩子看着气球的方向，跑着出去追。就这么一瞬间，迎面开来一辆卡车，孩子被撞飞了，真的是撞飞了。丁慧伊错愕得愣在原地，双眼瞪大，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反应过来时，赶紧向孩子冲过去。甘露赶紧在后面一把拽住她的手，“回去，回酒店，我留下。”“快点！”丁慧伊哆嗦着转过身，扶着旋转门进去，脚步虚浮，走都走不稳了。谭程出来时，看到就是一副鲜血琳琳的画面。
　　“都别慌，相信医生，媛媛不会有事的。”谭父的话果然有说服力，让大家的心都平复了一些。
　　不一会儿“手术中”便暗下来。丁慧伊第一个冲出去拉住医生的手，“不好意思，我们尽力了！孩子送来时就已经不行了，你们节哀吧！”丁慧伊听完这话直接瘫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任凭谭程搂着，眼泪再也停不下来。所有人都泣不成声，这个孩子的出生和她的死亡一样，如此地让人措不及防。丁慧伊还怀着孕，谭程生怕她动了胎气，一刻不离的陪着她。甘露十分自责，只说都怨自己没有看好孩子。
　　这天晚上郁贺晗突然噩梦惊醒，吓出一身冷汗，程媛媛来梦里和她道别了。打开手机一看才两点，“谭程？”这是两个人自分开后第一次通话，郁贺晗也不管几点，只是迫切想听听孩子的声音，看看她的脸。“媛媛呢？媛媛没事儿吧，我做了不好的梦。”谭程似被人掐住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让她把玉戴好了，我最近心里七上八下的。”郁贺晗自己坐在床上嘟囔，睡衣湿哒哒的贴着后背。“媛媛，她没了。”谭程今夜一直忍着的泪水此刻再也无法忍住，只能拼命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郁贺晗呆呆的拿着手机半响说不出一个字，不知道怎么挂的电话。
　　当年和许堃去山上给程媛媛求得一块保平安的玉坠，大师和谭程说:“孩子不能离开玉。”谭程今日才明白不能离开玉是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