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己悲（重生）》妍妮

3、鬼话、星空

　　夏天的天气有些热，由于奶奶年级的缘故，风扇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开着，要不人老人家会感冒的。沈晴像以前一样帮着爷爷抬着床，放到门口的槐树下。
　　这个时候的床是比较简单，比较轻巧的。除了四条腿顶着一个长方框，中间的部分都是自己家DIY的。一般都是用麻绳自己在上面编制出横竖交叉的网格。沈晴望着自己家的床有些囧囧的，以前在床上睡觉，每次醒来小腿都会穿过网格悬在半空。
　　爷爷从门后抱出一张粗糙的凉席。真的是很粗糙，仅仅是类似竹篾的东西加工而成，没有多余的修饰和固定。凉席的边角因为长期使用而磨损，已经有些散边了，一不小心就会割破手。
　　沈晴和爷爷各自躺在床的两头。“好硌得慌。”沈晴心想着。凉席上薄薄的床单真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哎~只能重新开始适应啦！
　　爷爷手里握着蒲扇，大幅度地煽动着。此刻微风和夏风交替而来，真是舒服极了。沈晴担心爷爷累着，就主动拿过扇子，想要帮忙。
　　呼呼~没一会，沈晴感到手腕和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有沈晴一抱大小的扇子，对于她来说又大又沉。没一会，沈晴就投降了。爷爷不动声色地拿过扇子，又开始有节奏的摇动。
　　不一会，附近的人多了起来，大家为了省电陆续都搬着床在自家门前睡觉、乘凉。沈晴静静地听着对面一群人在闲聊，乡音听着百般亲切。不知是谁起得头，大家的话题转向了乡村鬼话。
　　“我给你们说，东庄那谁家不是有个小子开三轮车吗？”黑暗中不知是谁压低嗓音而神秘的说。“对对对，俺听说过他。”众人闻声附和着。那人见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带着满满的存在感接着讲到：“去年，他拉着人去城里，结果回来晚了。快到庄上时，遇到两个年轻人拦车。他想着天都黑透了，就不接活了。再说他也不太知道这两个人，害怕是害人的人，就不同意。结果那两个人死活不同意。没办法，想着都是附近的老乡，说不定转几个弯大家还沾亲带故呢，最后就同意了把两人送到家门口，还找了钱，看着两个人进的门。”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沈晴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为了调动气氛，说故事的人什么的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众人马上追问。
　　再次得到满足感的人讲到：“第二天起来，那小子想着回来晚了，没说钱。于是，就找到昨天穿的衣服，结果……他发现有一张单独放着的死人钱。他就很生气呀，好心好意、辛辛苦苦把他们送到家门口，结果拿□□糊弄人，自己还赔了几块钱。越想越生气，他就直接找到人家家去了。可是，人家不承认，说是家里就没有年轻人，更别提昨天有人回家了。这是事越说大家越觉得玄乎，最后还是一个眼尖的在猪圈里看到被扔着的几块钱……”那人讲完仿佛回味似得咂咂嘴。大家听完立马七嘴八舌的讲起来自己的看法。
　　“这算什么呀！我跟你们说……”见大家很有想去，一个人讲起了自己的自己的亲身经历：“那一年，俺在刘庄的姨妈趋势了，俺去帮忙。天晚了，本来是在他们家住的，结果七八点的时候家里打电话说家里有事，让俺回家。没办法，俺就起来往家里赶。走到大堤旁边的麦地里时，俺就想俺走的也挺快的，这不就快到家了。可是俺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不到两里路的地，俺感觉俺走了几十分钟，当时俺想着，可能是俺走的快走累了，就在路边上蹲会，休息休息。大晚上的一个人，也怪无聊类，俺就琢磨着吸根烟。”讲故事的人在这是突然一拍大腿，“啪！”的一声在夜里极为响亮，把聚精会神听故事的人下了一大跳。还没等人责怪，那人接着讲：“俺打着火柴，点着烟，望前面一看！妈呀！真是吓死俺了，查点都尿了。俺哪是蹲在路边上，俺是蹲在坟头跟前来！俺说俺走这么长时间也没到家，感情遇到鬼打墙，绕着坟头绕了半天……”也许是那人自己的故事，比较有说服力，大家都一阵唏嘘：“大晚上类，讲这个干啥。”“对对，不说了不说了。”“还有小孩呢，别吓着孩子，讲点别的，讲点别的”……
　　对于鬼神一说，现在这个年代大家都是比较敬畏的。沈晴听着爷爷冗长的呼吸声，知道爷爷已经睡着了。风有点凉了，她有点害怕，眼睛不自觉的看向西边距离自己只有两三百米远的五座坟头的方向。那里黑漆漆的，可还是隐约能看到它们的轮廓。沈晴越想越害怕，果然胆子和年龄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想想尽在几米内的人还在兴致勃勃的聊着天，沈晴的胆子又大了些：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算了，不听了，还是趁着他们那群人没睡之前赶紧入睡吧。
　　沈晴有些睡不着，不远处的人们似乎也没什么睡意。左边的胳膊被自己压得有些发麻了，沈晴转了，由侧卧改为平躺。
　　哇~夏夜的星空真美呀！视野中的天空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星星，每一颗都在闪动着，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像极了商店里被放在灯光下的钻。这时候的天，可真是干净呀，在星光的闪烁下，隐约还能看得到它原来的蓝色，并非黑黝黝的。视野开阔，没有高楼大厦、霓虹灯的干扰，沈晴觉得天很低很低，星星们仿佛就在自己面前。“手可摘星辰”原来就是这种意境。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也许以前的自己司空见惯了吧。
　　沈晴愉快的欣赏着美丽的夜空，慢慢的思绪开始神游起来。其实这么美的夜空自己到L市时也见过一次，那晚，自己被尿憋醒了，想去却不敢去上厕所。最后，还是在生理的屈服下，壮着胆走出了屋子。那是L市的楼房也不是很多，家里租住在一个村子里的院子里，所以厕所是在院子里的公共厕所。那天，自己急急忙忙从昏暗的的厕所出来，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当时的沈晴已经上四年级了，已经懂得欣赏美了。沈晴瞬间被夜晚的天空震撼了，太美了！以至于自己忘记了黑暗与害怕，站在无人而寂静的院子里仰头看了很长时间。沈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这件事记得那么清楚，甚至穿着什么颜色的拖鞋都清晰的映在自己的脑海中。现在想想，或许夜空给小小的自己震撼很大，也许自己有点思念故乡，也许内向的自己遇到的人与事很少，所以大多数的事情自己都记得很清楚。
　　夜越来越寂静了，能清楚地听到夏虫们的歌声，甚至能辨别出每一只的方向。周围的领居们的交谈声也渐渐稀疏，沈晴也从神游中回到现实。果然现实都是残酷的，沈晴又变得害怕起来，她连忙用被单将自己团团围住，完全不顾下面粗糙的凉席。似乎，只有这样，自己就处于安全地带了。嘿嘿~大家是不是都这样做过，胆小的人伤不起呀！
　　沈晴在自己的催眠中，逐渐进入了梦想。不知梦到了什么，睡梦中的她翘了翘嘴角。或许梦到了明天的集会会了吧！
　　第二天，大概是五六点钟的样子，沈晴醒了。是的！她是被冻醒的。夏季的清晨微微有些凉意，空气中含着丰富的水分。沈晴感觉身上的被单有些潮湿，甚至身上也有些湿意。
　　“天哪！可别再生病了！”沈晴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想院子里走去，她决定换件衣服。
　　院子里，爷爷刚把羊牵出来，正准备将它拴在树上。小羊羔们跟在羊妈妈后面蹦跳着相互玩斗着。大敞着的堂屋里，奶奶拿着一个雪白的编制口袋（其实就是化肥口袋）正向里面装着什么。沈晴知道，奶奶是在向里面放钱。
　　对呀！怎么忘了，今天要去赶集。想到这里沈晴变得兴奋气力来，和奶奶打了声招呼就赶忙去换衣服！
　　家里穷，小孩子的衣服本来也没几件。沈晴从床头上方的箱子里翻找着。家里的衣服一般都会放在这里。
　　一件、两件、三件……加上身上的也就四件衣服。都是差不多的，也没什么可挑的。沈晴拿起一件黄的花蔓缠绕的衣服穿上。低头一看，胸口竟有些像水笔点上去的霉斑……竟然是记忆里最深刻的一件衣服。缘分呀，我的姐！
　　赶集要趁早，要不集上的人会变得摩肩擦踵。爷爷已经腋下夹着口袋在院中呼喊沈晴了：“小毛晴，墨迹啥来？我走啦~~”
　　“来了，来了！”沈晴急忙回应。
　　路上的人渐渐开始多了起来，有像他们爷俩去赶集的，也有去的更早已经返还的。一路上爷俩走走停停。大家都是附近村子的，会遇到很多认识的人。热情的乡亲们遇见认识的，总会热情而惊喜的打招呼，有的还会停下拉几句加长里短。
　　今天是小集。从沈晴家到并目的地并没有多远，大概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一路上跟随爷爷走走停停，很快沈晴便看到了前方的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