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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坦言 ...

  •   依稀心里一怔,而后对着陈以衡微微一笑:“以衡哥,你怎么来了?”

      “依稀在哪儿?”陈以衡冷冷看向依稀问道。陈以衡虽然曾对依稀有所起疑,但见着依稀并未对他起有叵测之心,倒也没有咄咄逼问什么。

      可如今,他可是亲眼看见眼前的人,凭空出现在林子里的。试问有谁能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若说不是妖怪,那又能是什么?

      陈以衡眼神中的愤慨与恐惧相互交织。他神色复杂看着眼前的依稀,怕眼前的妖怪本性露出,将自己剥皮拆骨,生吞入腹。

      “她死了。”依稀拾眸对上陈以衡的视线吁了口气:“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雨夜么?”

      陈以衡细想了番,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就在那雨日,依稀不知是何缘故上了山,估计是山路湿滑,她没注意,便摔进了河里溺死了。”依稀如实告诉陈以衡,这件事迟早都是要说的,只是,比她预料的提早了些罢了。

      “……”陈以衡顿时不知如何开口是好,似乎有很多的问题都想去问,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开不了口。

      “以衡,刚才的事情你也看见了,但我并不是什么妖怪,也不会吃了你。如果你想要告诉别人这件事,你可尽管去说。但是……”

      依稀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对于你或者你身边的人,从始至终没有任何的敌意,信与不信你随意。”

      说完话,依稀转身便要走,陈以衡不知为何心生了些许勇气,快步上前抓住了依稀的手腕。

      依稀转过头看向陈以衡愣了愣,只听见陈以衡缓缓开口道:“我信,我信你。”

      眼前的事情解释的清楚了,陈以衡倒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得,和她一起回了屋。

      这倒是让依稀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古代人不该这么开化,至少封建迷信这种思想,应该从小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且也不容易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甚至会越发的迷信进去。

      既然如此,为何陈以衡会如此冷静?莫不是想把自己带回去关起来,然后再杀人灭口?

      依稀暗自一笑,自己倒是在想些什么。在这个村子里,可是只有她与陈以衡相依为命。

      更何况,因为这身体的原主拖累陈以衡,村里的村民,也已将陈以衡视为了异类。

      陈以衡带依稀回了屋,转身将门掩上。须臾,便听见陈以衡开了口:“如此也好。”

      依稀不明白陈以衡是何意思,但还是开口说道:“从今以后,以衡哥还是我的以衡哥,我们还是相依为命,像从前一样。”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姑且算作上一世,依稀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孤儿院里的孩子很多,所以抢食的事儿也时有发生。

      那时候,依稀遇见了人生第一个朋友,那是个开朗的小男孩,那男孩的年龄比依稀要长几岁,所以依稀认了他做哥哥。

      小男孩每次抢食都会分给依稀,若是抢的少了,他也会把大部分的食物分给依稀。

      冬日里,好心人捐来的衣服、裤子,小男孩也都会全部送给依稀。所以,每到了冬日,小男孩的双手和耳朵都会长上冻疮。

      后来两人渐渐的长大了些,有人来领养小男孩,可依稀见着领养小男孩的大人,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可小男孩为了依稀,跟着那家人走了。只因为,那家人有钱,他可以给依稀更好的礼物。

      自从小男孩被领走后,依稀也见过他几次,再后来,依稀每周都会收到小男孩的信和礼物,可却再也没有见过那小男孩。

      便又这样过了很久,依稀也已落得亭亭玉立,她在这一天,收到了少年写的情书和一张照片。

      可依稀早已不再像从前那般期待,只因为那张照片上的少年仍旧是小男孩的样子,纯洁无暇般的笑容在那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活泼可爱。

      而那封所谓的情书上的字迹和这几年来所收到的信的字迹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似乎在那不知何时悄然逝去的时间里,永远定格在了小男孩八岁的那一年。唯独只有他,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留下丝毫蜕变的痕印。

      在那模糊的记忆中,依稀四处寻找着当年小男孩的影子,终于,后知后觉才发现了。

      那小男孩被领养走后,回孤儿院看自己的那几次,身上都有没化开的淤青和伤痕。

      那时候的依稀见着小男孩受伤了还大哭了起来,小男孩笑着安慰着她:是他自己和别人起冲突打架了而已。

      故此,依稀对于这样的感情是感性的。如今,那小男孩的影子也渐渐重叠在了陈以衡的身上。

      “好。”良久,陈以衡缓缓启口应道。

      依稀缓过思绪,看向眼前的陈以衡莞尔笑道:“以衡哥的风寒已经好了不少,不过还是得当心复发,还得再吃几副才是。”

      “那便劳烦了。”陈以衡点头恭敬道。

      依稀愣了愣,而后笑道:“那我先去熬药了,今日天气晴好,以衡哥可以去外面散散步,缓解缓解心情。”

      虽然陈以衡的态度变得有些大,但让人接受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行。但比起这个,依稀更想知道的是,为何陈以衡的反应会如此平淡,就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嗯,那我出门了。”

      “等等。”依稀跑进屋里拿了把油纸伞递给陈以衡:“虽说是初夏,但还是有些热,若觉得太阳大了,就撑伞遮遮,总是好的。”

      “嗯。”陈以衡接过依稀手中的伞,推门出去了。

      依稀关好了门,拿着草药便去了厨屋给陈以衡熬药。

      初夏蝉鸣,微风拂面。

      四通八达的阡陌小道旁,野花开得正盛,引得蜜蜂一二徘徊在花丛之间。稻田里的水稻长势盛好,满眼绿意,稻田之中,时不时能见着蚱蜢啃食着水稻的绿叶。

      再抬眼望去,湛蓝的天上浮着朵朵白云,如同那儿时爹娘从外面带回的棉花糖般洁白软糯,随着清风吹拂缓缓飘动着。

      几只展翅而飞的鸟雀不经意间入了视线,朝向远处的葱郁茂盛的山林飞去,只留下几声鸟鸣在山中回响。

      陈以衡撑着油纸伞,在乡间小道缓步而行,白色的油纸伞上早已泛黄泛旧,描绘在泛黄伞面上的黑莲绽放开来,却是显得身着短打服的陈以衡有些格格不入。

      乡间小道行人零星,偶尔能见着在田中挥着锄头,满头大汗的村民。往小路西北方向走了小会儿,便能见着一片湖泊,湖泊旁还架着一辆水车。

      陈以衡收了油纸伞,走到不远的大树下小憩。湖水耀着阳光泛着金光。湖边满是葱郁的树影,倒影在清澈的湖水之中,如同天然的明鉴。

      倏地一轮清风吹拂而过,平静的湖面之上泛起层层水纹,由小化大,由有化无。

      恰在这时,只见一条青鲤从湖中一跃而起,在半空划过完美的弧度后,又落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陈以衡轻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而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对于依稀的事,陈以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持。

      那日雨夜,陈以衡是亲眼见到依稀摔下山落入河中,怎会不知那人是死了。可翌日,依稀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却是让他诧异了几分。

      依稀是不会水的,落入河中无人施救怎会活得下来?所以,从那时候起,陈以衡便开始怀疑眼前的依稀是不是依稀了。

      但如今,一切似乎都明了了,眼前的依稀她并不是依稀,还有可能是个妖怪?

      但若让陈以衡做出选择选与谁相依为命,陈以衡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现在的依稀。至于为何,那也是一言难尽千万事。

      不过,既然依稀已经不是以前的依稀,那有些事便可无需多虑了,对于陈以衡来说也算是解脱了。

      为了爹娘的无稽之谈,与依稀指腹为婚,他可是不会妥协的。谁能接受本是自己妹妹的人,突然之间就成为了自己的发妻?简直荒唐滑稽!

      “以衡,真是难得见你出来走走啊。”

      闻声,陈以衡缓缓睁眼,轻声应道:“今日天气晴好,阿稀说出来走动走动比较好。”

      季晓年从大树上跳下来,叉着腰站在陈以衡面前笑道:“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那么自觉啊~”

      “是啊。”陈以衡莞尔应道:“若不是阿稀让我出来,我怕是不会出来了。”

      “我觉得阿稀还是喜欢你多一点。”季晓年缓走到陈以衡旁边坐下,感叹道:“要我是你,说不定就能和小依稀把事儿成了~嘿嘿!”

      “我只当阿稀是妹妹。”再何况,如今的阿稀,姑且算不算作是人都难说了。

      “是啊。”季晓年轻叹了口气,眼底不着痕迹闪过几分黯然,随后偏头看向陈以衡说道:“但也是因为这样,你才能和小依稀相处的很好啊。”

      “哎……”季晓年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大树干上叹了口气:“我那么喜欢小依稀,为什么小依稀就对我没兴趣呢?”

      陈以衡自是看得出这个发小喜欢阿稀,可阿稀却从来没有对他表达出任何意思。但对于自己,也充其不过是亲情的羁绊罢了,也不会存在于任何不该有的感情。

      “要不你给阿稀坦明了说?”

      话音刚落,季晓年就狠狠给了陈以衡一个刀眼,“你傻啊!要是我被拒绝了,那不就没机会了!我才不要做那么蠢的事情呢!”

      “那你想如何?”陈以衡看着季晓年莞尔道。

      “嗯……”季晓年摸着下巴思虑了一番,顿时眼前一亮,看向陈以衡坏笑道:“我有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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