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闺学中的嫡庶之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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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学，是古代闺阁少女学习的地方，有点类似以前男子就读的私塾和现代的学校，只不过闺学专攻礼仪与古代女子必备生存条件，不是用来考科举或上好大学找好工作滴。
之前惜妍提起时贺氏就有将惜月送入闺学收收性子的打算，只不过因为忙于惜莞的事而暂时搁置，随着惜莞的嫁妆处理完毕，贺氏又再度起了这个念头，便向顾明谚与顾老太太提起。
顾老太太十分赞同这个主意，甚至主动表示老姊妹那有不少好的闺学能介绍，知媳妇莫若婆婆，条件是除了待嫁的惜莞，其他四个惜都必须跟上。
贺氏脸一阵白一阵红，她的确本来只打算带上惜妍、惜月两个自己肚皮出来的，只好讪讪的表示庶出的也是她女儿，当然要带去。
顾老太太的祖父官位达纵二品，鼎盛时曾名列京城十大家，可惜祖父去世后家境远不如从前，是以顾老太太才嫁入顾家，但幼时家境仍富贵时认识了不少有名世家的小姐，人脉极广，老太太又是不喜欢拖拉的性子，不过短短几日，顾老太太就找好了闺学。
“季家的闺学，可是季常海大人家？”
空却堂，老太太平稳的坐在太师倚上，手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盘的水蜜桃和西瓜，那桃子也就罢了，西瓜却是用小巧的圆勺挖成了滚圆一颗，雪白的瓷盘衬着鲜艳的朱红。
顾明谚和贺氏坐在下头，听老太太提起了闺学事宜，贺氏好奇的问道。
“是啊，那闺学规模不小，季夫人请的是在京城颇有名气的女先生武大娘，因着她家只有一嫡一庶两个姑娘，所以也让不少他家小姐入学。”顾老太太用银叉刺了一颗鲜红的滚圆。
顾明谚听了之后心中一喜，道：“谢谢母亲。”
贺氏眼馋的看着那几颗西瓜圆球：“那母亲说是何时把几个丫头带去呢？媳妇本希望是莞姐姐出嫁后再……”
“不必。”顾老太太摆摆手，“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明日就送去，莞姐儿的事大约都处理好了，就这样吧。”
顾明谚夫妻两谢过，退出空却堂。
贺氏让身边的春夏秋冬四个大丫鬟去通知几个惜，顺道为刘姨娘指了个新的大丫鬟，又赶紧叫人送新的玉锁给姊妹每人一个，忙的脚打后脑勺。
惜月得知这个消息后十分兴奋，跑来芊雪斋对惜玉叽叽喳喳了好一番－这是惜月最近养成的习惯，因为她本来在生惜容惜玉两个的气，可是在惜玉出手教训了赵姨娘一顿后，她似乎就把惜玉当成了爱豆，有事没事都要往芊雪斋跑，惜玉不胜其扰，若是在现代，夏语青早就拿扫把赶人了，可是面对地位比她高的嫡姊，她也只能乾笑着勉强应付过去了。
“……听说有好几户人家的小姐都在季家的闺学念书……欸，妳专心听好吗？。”惜月有些不满听众的兴意阑珊。
惜玉很无奈，上辈子她上的课够多了，反正无论闺学大学大概也都有个共通点－枯燥乏味，绝对好玩不到哪裡去，这位惜月小姑娘大概没怎麽出过门，也没接受过现代教育，惜玉十分的同情，想起从前夏语青在小学一年级第一天开学时也是满心期待，结果……唉，期待越大失望越大嘛。
惜月见惜玉不理她，气的鼓起腮帮子，伸手捉住惜玉白皙可爱的脸蛋就往两边拉开。
惜玉连声呼痛，奈何惜月力气甚大，只能四处躲闪，姊妹两玩做一团，累得坐在罗汉床上直喘气。
“五姊姊，明天会很累的。”惜玉真心的说，“妳想想，我们一早还是要去给太太请安，再来去季家闺学到午时，下午要做连嬷嬷的作业，晚上又要将闺学的作业完成。”
说完，惜玉眯起眼睛：“五姊姊，妳还期待去闺学吗？”
惜月听得头皮发麻，忽然觉得去“闺学”也不是件那麽吸引人的事了。
就算百般不愿，明天还是来了，由于是几个惜第一天上学，贺氏狠狠的展现了嫡母的光辉，对着几个惜一阵谆谆教诲，眼神过分慈爱的让惜玉不寒而慄。
“今天是妳们第一天去闺学，所以我会跟妳们去，之后就要靠自己了，要好好学习给顾家争脸，若是有没大没小忤逆师长的，当即家法伺候绝不手软！”贺氏用长官巡察部队的气势对几个惜吆喝，四个惜忙颌首称是，贺氏满意的领着她们上了马车。
马车总共有两辆，一辆大些一辆小些，大的那辆能坐四个人，小的只能坐两个，原本贺氏是安排自己和惜妍、惜月乘大的马车，惜容、惜玉两个庶的坐小的那台，可是惜月却要死要活的要跟惜玉坐，拉了臭屎面的惜玉一屁股坐上小马车，惜容只好坐大的。
惜玉也不知道何时跟这位顾五小姐如此要好了，最重要的是惜玉一点也不黑皮，除了忧鬱之外还是只有忧鬱－跟一个长舌姑娘相处容易麽？惜玉深深佩服起惜容。
惜月一上车后就积极询问惜玉有没有其他教训赵姨娘的法子，惜玉不想说话，惜月问到最后就像是在质问了，见惜玉还是跟距嘴葫芦似的一言不发，只好跺跺脚，将注意力集中于聆听外头热闹的市集。
其实惜玉也很想偷看马车外的情形，古代讲究女子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从她穿来惠朝后就不曾出过门，只能戒掉夏语青的最爱血拼，改成在顾府内院裡晃晃，或者躲在屋子裡做做瑜伽。
季府离顾府并不远，坐马车不需要半个时辰就到了，一个打扮体面、容貌清秀的丫鬟领着几个小丫鬟站在门口迎接一行人，几个惜跟着其中一个小丫鬟往闺学方向走，贺氏则跟着大丫鬟去季夫人屋子。
季府富丽堂皇远在于顾府之上，有小桥流水、湖中亭、假山、美丽的楼房和一盆盆新开的绿菊，要去季家闺学的人都必须穿过整个园子，惜玉严重怀疑季家是故意要展现他们家的院子有多好。
到了闺学，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到了，这所闺学是一个月前才开办的，加上四个惜，总共二十五人。
“妳们自己选个位置坐下，选好后就别随意更动了。”武大娘有一张标准的国字脸，身材微胖，看着很是和气。
学堂裡没有连着的空位，四个惜只能分开坐，惜妍选了第一排，惜月选了左边靠窗的位置，惜容挑了中后段的位置，惜玉按照以前读大学时的习惯，走到最后一排，挨着牆坐下。
“妳好，我叫陈婉茵，同知陈叶的庶女，十一岁。”坐在她左边的是一个容貌秀美的女孩，惜玉微笑着：“我叫顾惜玉，知州顾明谚的女儿，我也是庶女。”
陈婉茵笑时眼睛有如月牙一般的可爱：“原来妳也是庶女，我听说今日来的四个女孩都是顾知州家的，有两个是嫡出，两个是庶出，她跟她。”陈婉茵指了惜妍和惜月的背影，“是嫡出的吧？”
惜玉惊讶的点头，今日她们四个无论是装扮、髮型、饰品都一致，陈婉茵却能正确指出哪个是嫡哪个是庶，而且还不像是用猜的。
“妳是想问我怎麽知道的吧？”陈婉茵一下就猜到惜玉的内心所想，“因为只要是嫡女，那股傲气是无法掩盖的”
陈婉茵话说得极玄，惜玉看着惜妍的背影，惜月傲气还能理解，惜妍她却是看不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惜玉跟惜妍其实也没有熟到能吃的地步，她对惜妍并不熟悉。
“我家没有嫡出姊妹，只有一个庶姊叫绿茵，大我十来岁，我只见过她几眼，我四岁时她就嫁到海南岛去了，再也没回来过。”陈婉茵对庶姊没有太深的印象，只是有些唏嘘，会不会自己将来也会远嫁，再也回不了娘家。
“姊姊别难过，庶女也是有可能嫁给好人家的，远嫁也没有什麽不好的。”除了远嫁在夫家有什麽委屈，娘家也难以撑腰，不过这话惜玉不能说。
陈婉茵依旧闷闷不乐，默默的帮惜玉拿出笔墨，突然，她想到一事：“对了，我听母亲说，妳的二姊与王家订亲了。”她用下巴往前排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一点，“那个就是妳姊姊未来的嫡亲小姑子王娟，她人……不算很好。”
她说的很委婉，可惜玉却听出来了，那王娟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主，惜莞的个性又如此的告傲，两个人绝对不可能相处的愉快。
不过小姑子终究是会嫁出去的，婆婆如何才是最要紧的，出于同为手足的情分，惜玉还是决定要将这个小道消息传递给本人，看看鲁莽的惜月，觉得还是惜妍靠谱些，但还未开口，中途下课时，她就见识到了这位王小姐的本事。
“诶，妳头上什麽时候多了支新簪子啦？”王娟笑嘻嘻的扯着一个瘦弱的女孩。
那女孩惶恐道：“这是我姨娘存了银子买给我的……”不等她说完，王娟已经一把将女孩头上的琉璃簪子扯了下来，傲慢道：“妳不过就是个庶女，哪有钱买这种玩意儿，莫非是偷的？”
女孩哭着摇头，她的头髮散落下来，整个人狼狈不堪，一旁的姑娘要麽就是漠不关心，要麽就是顾看着笑话，竟没有人替女孩说话。
惜玉看不得这样不公不义的事，正义感爆发，正准备上前帮女孩说话，却冷不防被陈婉茵拦住了。
“不要冲动，那女孩是华家的庶女华殷，华殷的嫡姊华琴因为华殷的生母生了个儿子，所以对华殷也十分不满，王娟与华琴交好，时常当众给华殷难堪来替华琴出气，我们还是不要捲入比较好。”陈婉茵压低声音告诉惜玉当中缘由。
说到底，就是嫡庶之间的战争。
惜玉咬牙看着华殷受到王娟的欺凌，华琴幸灾乐祸的面孔看起来是多麽的噁心，惜玉无法想像，再怎麽说好歹也是同父异母有半个血缘关係的妹妹，做姊姊的却如此狠心，她不顾一切甩开陈婉茵的手，走向前准备开口，然后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她。
“王娟妹妹，住手吧，不要这样对她。”
王娟愣愣的停下辱骂华殷的口，华殷惊讶的抬起头，所有人都转身望向说话的那个人。
说话的那个人就是季常海唯一的嫡出大小姐，季秀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闺学中的嫡庶之争
